從京城裏帶來的仆婦不肯在新來的仆婦麵前落了麵子,而新來的仆婦更是想著在夏沫麵前掙點麵子,為今後尋到更好的差事做準備。


    雙方都卯足勁兒的做事情,從宴席開始到宴席結束,除了一個年紀較小的丫鬟打碎了幾個盤子之外,並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一天下來,太太們都驚訝的看著仆婦們有條不紊的做著事情,雖然事情雜多,但卻沒有一點慌亂。


    等到吃點心的時候,除了和王太太教好的那幾個太太外,其他的太太們都向夏沫求教管理下人的法子。


    包千戶的太太,她指著那個從她們包家出來的婆子對著夏沫道,“以前怎麽沒發現她怎麽能幹,是我有眼無珠了麽?”


    家中男人同樣是千戶的吳太太不停的搖著頭,“不不不,百家米養百家人,你看那個尹婆子,不也是從我家裏出來的嗎,以前做事也沒這麽明白過,我看哪,是顧教的好。”不忘拍夏沫的馬屁,“這不管是再懶惰再愚蠢的下人,我看到了顧手裏,都會變成得力的…”


    夏沫安心接受了吳太太拍的馬屁,她細細向在座的各位太太們講述如何管理下人的方法。


    這完全是一個和各位太太交好的機會,以至於她毫無保留的把她的方式都說了出來。


    各太太忙正襟危坐,認真的聽著。


    就連對夏沫有了深深成見王太太,也豎起了耳朵聽。


    經過車嬤嬤這麽長時間的訓練。顏姐兒身上已經少了稚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從容的大氣。


    在各個小姑娘麵前,她的表現讓各個們都羞愧不已。相比於顏姐兒,她們其實會的隻是插著腰大吼大叫,要糖要首飾吧。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太太養出的女兒王美麗和她完全是一個脾性。


    以前因著王副將是嘉峪關最大的官,王太太又是個喜歡炫耀的人。時不時的就要舉辦一場毫無意義的茶花會,而王太太和她女兒王美麗則是最大的主角。


    那些個們也都特意的巴結王美麗,把王美麗捧得以為她是這世上最美麗最有風範的姑娘。


    可隨著顧白馳的出現。隨著顏姐兒的出現,特別是今日顏姐兒的表現讓各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王美麗便生氣了,她很生氣。她才應該是被關注的那個焦點,而不是那個渾身散發著騷味的顏姐兒。


    這樣想著,王美麗就動了,喝了一口茶包在嘴裏。故意走到顏姐兒麵前。直接就噴了她一身。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把裙子賠給你吧…”王美麗故作委屈,就等著顏姐兒生氣扭曲的變臉,好讓大夥兒看看這所謂的大家其實是個小受氣包。


    顏姐兒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從夏沫給的那張單子上了解了王美麗的脾性,輕輕的揮了揮手道無妨。給各位福了福,“抱歉。我得去換身衣服,還請大家原諒我的失禮。”


    沒有想象中的憤怒,沒有想象中的怒罵,反而是舉止有度的退出去換了衣服。


    王美麗緊緊捏著拳頭,大恨,她一定要解開這個小婊砸的麵目。


    走在路上的顏姐兒也是緊緊捏著拳頭,這個該死的王美麗,居然敢當眾給她難堪,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誰才是這堆裏的老大。


    貼身丫鬟喜兒一邊幫顏姐兒換了身新衣服,一邊不悅道,“剛剛那身可是最漂亮的衣裳了,這沾上了茶漬以後肯定是不能穿了…那個王美麗也太過分了,也不看看這身衣裳值多少銀子就直接給給弄髒了…”


    最後還嘟囔了一句‘果然是小戶人家出身的,沒有見識。’


    “住口…”顏姐兒皺著眉嗬斥喜兒,這喜兒在京城的時候就開始服侍她,她也用順了手,便一起帶過來了。以前倒不怎麽覺得,可現在發現喜兒這嘴太碎了。


    “…”喜兒委屈的嘟著嘴,她做錯了什麽,居然這麽大聲罵她。


    好歹也是服侍過自己這麽久的丫鬟,顏姐兒也不忍心太過責怪,便輕聲道,“那王美麗怎麽說也是王副將的女兒,是你可以在背後議論的嗎?還有,以後記得叫我三,不要再的叫,讓別人聽了誤會…”


    “可大已經死了…”


    顏姐兒不滿的瞪著喜兒,“記住你的身份,若是再讓我發現你胡亂評論主子,我可就不留情分了。”


    喜兒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悶悶的跟在了顏姐兒身後。


    一迴到花廳,王美麗就衝了過來,大聲嚷嚷道,“你那裙子多少銀子,我賠給你就是了…”


    顏姐兒哪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當即抿了嘴笑,“不過是一條裙子,王不用賠了。”


    王美麗卻不肯,非拉著顏姐兒要她說出個價格,不然就扯著她不讓她走。


    和王太太一樣,王美麗長的也像個肉包子,力氣也比較大,顏姐兒哪能掙得過她。


    心想,這是你吵著要賠的,如此倒不用想其他的辦法讓王美麗再難堪了。


    當即蹙了蹙眉道,“王真要賠嗎?”。


    王美麗仰著頭大聲道,“那是自然,我們王家又不是拿不出銀子的小門小戶,不過一條裙子,我還賠不起麽?”說完,還得意的在花廳中環視了一圈,看著各家有趣的表情。


    在嘉峪關,上到小官小吏,下到各大商家,哪個不緊著巴結王副將,銀子禮品那可是不停的往家裏送,王太太不止一次的向王美麗兄妹炫耀家裏的銀子吃三輩子都吃不完。


    她王美麗還賠不起一條裙子?


    顏姐兒便笑。“具體多少銀子我還得問問母親才行,喜兒,你去問問我剛剛那條裙子到底值多少銀子。可一定要告訴母親是王一定要賠的,不然就是不給王麵子。”


    喜兒笑著稱是,轉身就跑了出去。


    等喜兒迴來的時候,身上還抱著顏姐兒剛剛穿的那身衣服。


    她向各位行了禮,大聲的轉述夏沫的話來,“迴三的話,說這裙子的裙麵是雲錦。一年才得十匹,上麵繡上了十個繡娘繡了半個月的雙麵繡,更是由宮中織造局裁製而成。且不說這身裙子是世上獨一無二,就單說這布料和雙麵繡就要值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銀子的裙子,就這麽隨意傳出來了?


    再坐的各位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喜兒手上那條裙子。想看看能不能看出花來。


    王美麗更是驚叫了一聲。上前就推了喜兒一把,“死丫頭,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了,這什麽鬼裙子哪能值那麽多銀子,你糊弄我不知道呢。”


    王美麗手勁大,喜兒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身子沒有倒下去,聞言當即淚珠兒就往下掉,無辜的看著顏姐兒。“三,奴婢沒有胡說。這都是的原話。”


    顏姐兒也吃了一驚,她其實並不知道這裙子有這麽貴重,隻是看這布料比其他的裙子都好,夏沫又特意讓自己穿上,以為要值個好幾十兩銀子。


    要知道她一個三,每月的月例都隻有二十兩銀子,這幾十兩一條的裙子要讓王美麗賠,至少得讓她心痛一番。自己再隨後諷刺幾句,那王美麗還不難堪?


    可是,她心痛的看著那條沾了茶漬的裙子,早知如此,她就不把這身裙子穿出來了,以玉器去碰瓦碎,那可是太不值當了。


    王美麗見顏姐兒沒有,更加肯定是喜兒在胡說八道,揮著一雙手就給了喜兒一巴掌,“不過是一個臭奴才,叫你胡說,叫你胡說。”


    “住手。”待顏姐兒看到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喜兒臉上已經被印上了五個明顯的指印。


    “三…”喜兒捂著臉委屈的盯著顏姐兒。


    顏姐兒拉過喜兒,將她護在身後,不管這個丫鬟自己喜歡與否,可都是自己的丫鬟,輪不到別人來指責,更輪不到別人去打。


    “王美麗,今日我已經對你極多忍耐,你不要太過分了…那裙子我不要你賠你偏要賠,那好,我就讓你賠,不過是一千兩銀子,你賠不出來也就算了,你居然敢議論我母親,還要打我丫鬟,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一定要你給個交代…車嬤嬤。”顏姐兒厲喝一聲,車嬤嬤從外間走進來。


    “去請母親過來,還有王太太,今日我倒要和王好好說道說道。”


    車嬤嬤應聲而去。


    花廳內隻留了幾個服侍的丫鬟,她們這些婆子都守在廊下,但裏麵的聲音她們可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顏姐兒今日的表現可圈可點,作為她的教養嬤嬤,車嬤嬤與有榮焉。


    剛剛喜兒過來的時候,夏沫就隱隱覺得這事情不是顏姐兒能夠一力解決的,畢竟是一千兩的銀子,一個是不可能拿得出的。


    夏沫便笑著對各位太太道,“花廳出了些小事,小女不能做主,各位太太不妨移步花廳,也可以看看女兒們。”


    眾位太太自然願意,她們這些太太和夏沫在一起,女兒們則是由顏姐兒招待,就連吃飯也是分開而來。這一天的時間,縱然是女兒,可心中仍是在打鼓,擔心女兒會惹出麻煩,隻是在座的各位都沒有提及,便都忍耐住了。


    此時有個機會去瞧瞧女兒們的表現,自然是高興的。


    花廳內,顏姐兒身後站著幾個,和王美麗身邊的幾個成了兩邊的對峙之態。


    “這是怎麽了?”夏沫冷著臉,“顏姐兒,你可是主人,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這麽對待客人的?”


    顏姐兒心涼了半截,她其實不太確定夏沫會不會站在她這邊,畢竟一早的時候夏沫就告訴了她要將各位招待好,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隻是她若是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那也太窩囊了。


    顏姐兒亭亭玉立的站在夏沫麵前,慢慢的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不管怎樣,夏沫總不可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明顯的偏袒王美麗吧。


    剛剛車嬤嬤來的時候已經悄聲的將事情的原委說給了夏沫聽,此時讓顏姐兒重複一遍不過是說給在場的各位太太聽罷了。


    夏沫輕歎一聲,“顏姐兒,委屈你了,你是堂堂定國公的長女,是顧家的三,居然要讓你受這麽大的委屈,母親真是對不住你。”


    顏姐兒驚訝的抬頭,嘴角卻不自覺的勾了起來,這就是要為自己撐腰了吧。


    夏沫又從喜兒手中接過那條裙子,讚賞道,“喜兒是個好丫鬟,你也受委屈了。”


    喜兒立馬大聲的說不敢,心中卻是大定。


    夏沫便把那條裙子攤在桌上,給眾位太太看,“皇上賞賜了兩匹雲錦,一匹給太做了裙子,另一匹就給顏姐兒做了裙子。我想著這雲錦這麽難得,不能太浪費了,又專門從外麵請人繡了這雙麵繡,大家看看,這可是十個人花了半個月才繡製而成的。”


    各位太太也都驚訝於這裙子的價值,別說是繼女了,就是親生閨女她們也舍不得給她們穿呐,這夏沫可真是大方。


    夏沫又歎了口氣,“我也不是那沒見識的人,不過是一條裙子,髒了就髒了,王也是無心,哪能真要她賠。可聽喜兒說王執意要賠裙子,不然就是不給王太太麵子,我這才為難的說了個一千兩銀子,這裙子何止這個價。”夏沫幽幽的盯著王太太,“這也是我的過錯,以為這區區一千兩銀子在王和王太太眼中不值什麽,沒想到王居然這麽大反應,還口口聲聲說我陷害人…這可真是太冤枉了,早知道就說一百兩好了,我們也當被狗咬了一口笑笑也就算了…”


    有了王太太在場,王美麗更加肆無忌憚的指著夏沫大聲的說,“你就是胡說,這什麽破裙子哪能值這麽多銀子。”一張臉漲的通紅,衝到桌前就刷刷刷把那裙子給撕了個稀碎。


    夏沫都沒去阻止,其他人可能去阻止嗎?


    王太太更是不可能的,她怎麽會一條裙子會這麽貴。


    “哎呀”夏沫輕叫了一聲,“這可是皇上賞賜的雲錦,這,這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呀。”


    在場的太太們都齊齊變色,包括一直倨傲的王太太和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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