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一見,立馬爬下床把夏沫拉了起來,她和長勝那樣,這個女兒又能好到哪兒去,模著幾乎都是骨頭的夏沫,春娘的淚又是簌簌的往下掉。


    “好孩子,你沒錯,娘,娘不怪你,娘剛剛還以為,以為你…”


    夏沫接話,“娘是不是覺得我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見春娘猶豫的點了下頭,夏沫暗歎果然是這般,繼續說道,“生病那兩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和弟弟都餓死在家中,又有菩薩對著我歎息的說,你和弟弟將來都是長壽的命,若是能吃好點,吃飽些,就會活的長長久久。娘,我真是被那個夢給嚇著了,這才有了銀子去買了些肉,讓你們吃好一點”


    “菩薩?你夢見菩薩了?”


    夏沫點頭,“娘,菩薩說的話我敢不信嗎?也正是因為菩薩說了那番話,我才改了性子。”


    這個年代的人不僅封.+du.建,還很迷信,胡謅她夢見了菩薩,必然是深信不疑的,正好也阻了春娘那番亂想。


    夏沫又與春娘說了一會話,春娘這才放下剛剛心中那股荒唐的想法,抹幹淨臉頰,洗手吃飯。


    接下來的十幾日,長勝留在家乖乖照顧他的寶貝小雞仔與小豬仔,夏沫則老老實實的跟春娘下田下地,雖說前世她出生城市裏,並未做過這方麵的活計,可她有眼,有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總是學得會的。


    這十幾日下來,夏沫突然這個家裏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窮酸,吃了上頓沒下頓。其實分給他們的地就有好幾畝,收成好的時候,一年下來的糧食足夠他們吃個一年半載,二來他們住的房子也不是那種風雨飄搖,外麵下大雨裏麵下小雨的房子。


    之所以能過的這麽苦逼,想來一是高氏吝嗇慣了,二來則是春娘被吝嗇慣了。


    隻是,那銀子要怎麽去弄,昨日,那媒婆就去找高氏說了顧家一個月後便來正式下聘,一個半月後迎親。本來這結親過程中,應是男女雙方共同商量日子,隻不過高氏拿人手短,一應日期全讓顧家去辦。


    顧家也不推遲。


    高氏來了後,逐漸有了笑臉的春娘又胯下臉來,吃不好睡不飽,又是擔心女兒嫁後受氣委屈,又是擔心那被花掉的銀子,置辦不出嫁妝。


    清水村背靠芙蓉山,芙蓉山綿延數百裏,饒實是一座大山,山裏綠樹蔥蔥,飛鳥走禽山澗小魚也是多多。是以村中裏有好幾戶人家便做著打獵的事情,靠山吃山。


    夏沫細細比較一番,她一在廚藝無所精藝,二在女紅無所技巧,想來想去,便隻有打獵這一行當了,索性前世學跆拳道時候也學了下射箭,雖不說能百發百中,但十發總能中個三五隻吧。這些日子,夏沫白日跟著春娘幹活,夜晚便練習射擊,練好體力。不求有一雙鷹的眼睛,但求這一個月左右的樣子,能多打些獵物,去換些銀子。


    還欠大牛家十五兩銀子,這錢隻能她在出嫁前還上,春娘她是不指望了。就她那性子,一年收成下來,除了給自己一家留下能喝稀粥的數量,其餘的隻怕會給高氏給忽悠。


    長勝還小,更不能指望。


    某個夜晚,夏沫望著月明星稀,獨自感歎,想她一個大好青年,穿越來古代,攤不上個什麽公主小姐不說,居然來到了這麽一戶人家,偏偏剛來就要嫁給一個素不相識之人,還是個拖兒帶女的種。


    既來之則安之吧,這個時代又不能逃,她便要行起她做夏沫的責任。


    “不行,我不同意…”這日一早,春娘一聽夏沫開口要去山中打獵,立馬罷了竹筷。


    長勝鼓著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拉著夏沫的衣袖,“姐,你不要去,山中有大老虎,要吃人的。”小家夥害怕的緊,已經渾身開始發抖起來。


    春娘望著夏沫,苦口婆心的勸,“閨女,你道那山上是好玩的?你別看這背後的芙蓉山大,好東西多,裏麵可危險著呢…五年前,你二叔公家的四堂叔,進了山就沒迴來過,還有村頭那家屠夫,他們以前也是打獵的,可是家裏有三個男人死在山裏…大家都去找了,沒找迴來…諾,你賀叔叔他們就住在山底下,你賀嬸嬸說天天晚上就聽見山裏狼在叫,老虎在叫。”


    春娘緊緊抓住夏沫,生怕她突然就要衝到山裏去,“若是打獵好,咱們村裏人人都打獵去了…閨女啊,你去幹啥子嘛,去了就迴不來了,我就你和弟弟兩個依靠了,你要是迴不來了,我可咋個辦哦。”


    夏沫暗自翻白眼,她好不容易重生一迴,會這麽舍得輕易丟掉生命嗎?隻要不往深山裏走,是不會遇到那些大型動物的,她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小小的身板就算不幸的打下了那麽一頭老虎豹子,她也扛不走啊,那些血腥味還有引起其他動物的圍觀。


    她是瘋了才會往深山去,隻是在山周圍轉轉,弄點野雞野兔兒什麽的,雖說值不了多少錢,但勤能補拙呀,天天去打,積少成多,怎麽的也不會太差勁的不是嗎。


    可是麵對要阻止女兒上山忽然變得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春娘,以及泫然欲滴愁眉苦臉的長勝時,她忽然間就泄了氣。可那股氣剛一泄下去,就被奪門而入的高氏給提了起來。


    高氏是來告知他們,分給他們那些地裏的糧食蔬菜,統統都是她帶著自己媳婦以及孫女孫子辛辛苦苦一起種下來的。當然,她自動忽略了春娘和一雙兒女的付出。他們幹了活,地裏的東西當然得歸他們。高氏還自以為的好心答應春娘,若是收割時候春娘帶著長勝去幫忙,她還是會給出相應的報酬。


    夏沫一陣冷笑,她和春娘不歇的把地裏的肥給施了,草給鋤了,這個女乃女乃倒好,坐收漁翁之利,一等他們忙完就來宣布,真當自己是聖母皇太後了,所有人都得聽她的,隻不過還真得聽她的。


    雖然春娘手裏如今拿著地契,可高氏威脅春娘若是不同意,她可是要去裏長那裏告這兒媳婦不孝。這個時代最注重孝道,甭管春娘有沒有錯,隻要一被告上,那名聲幾乎都沒了。何況高氏還掏出了殺手鐧,夏明草五年未歸,按這個年代的律法來說,那是可以被視為死亡的。死了的婦人,婆家怕被媳婦占了家產,在媳婦不孝時是可以逐出家門的。


    春娘娘家隻有大哥大嫂,大嫂與高氏是一類人,被逐出去後,她要如何生活?


    這便是高氏狗眼看人低,春娘曆來處處受氣也不反抗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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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可以正式繼續寫了,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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