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蒯走到樓梯拐彎處,葉璿仍在客廳裏傻傻站著,寸步未動。


    腦海中早已一片空白,失去家人的庇護,她就是一葉隨波逐流的青萍,一道巨浪或一股狂風都能把她撕扯成碎片。


    她從小嬌生慣養,習慣了身邊人的討好奉承,如今遭逢巨變,脆弱的心靈無法承受,瀕臨崩潰邊緣。


    始終難以置信,對她疼愛有加的三外公和爺爺,竟會把她安排到秦蒯身邊。


    “小保姆,你站在那兒,是在等我請你上來嗎?”


    耳畔傳來秦蒯戲謔的笑聲,葉璿更加忐忑不安。


    “你……你放我迴家吧,我……我求你了!”


    不爭氣的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她用哀求的語氣喊道。


    秦蒯轉過身,怔怔地看著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許他會原諒她,但絕不是現在。


    以他目前的實力,手無縛雞之力的葉璿在他眼中渺小如螻蟻。


    懲罰葉璿不是目的,而是給葉家、陸家敲響警鍾。


    告訴他們,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人輕視鄙夷的小白領。


    “想離開嗎?好啊。”秦蒯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桌上有電話,自己跟你爺爺外公去說,隻要他們肯讓你走,我不攔你。”


    對於某些家族來說,晚輩無疑就是一顆棋子,該舍棄的肯定會狠下心腸。


    秦蒯相信,葉成山和程震南不會愚蠢到出爾反爾。


    他更清楚,葉、程兩家之所以答應他要求的緣故。


    無它,實力強大帶來的威懾罷了。


    若自己還是以前那個手無寸鐵的寒門子弟,別說其他人,恐怕葉璿依舊會盛氣淩人嘲笑他。


    葉璿徹底絕望,家人把她留在秦家,意味著長輩們選擇向秦蒯的強勢妥協。


    她拖著僵硬的雙腿,如同行屍走肉,緩緩邁上二樓樓梯台階。


    “這就對了。”秦蒯連連鼓掌,笑容越發濃鬱,“你放心,我不會也沒必要傷害你。隻要你把我伺候滿意了,我或許會考慮讓你離開。不過……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招,不然的話……”


    葉璿剛好走到秦蒯身前,秦蒯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目光落在手臂下方的樓梯護欄上。


    一塊拇指大小的區域上麵落著些許灰塵。


    “唿!”


    秦蒯輕輕一口把灰塵吹散,笑吟吟地續道:“看見了嗎?你跟這顆灰塵其實沒什麽區別,我有很多種方法讓你消失,明白嗎?”


    葉璿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惡魔!你這個惡魔!”


    她嘴裏含糊不清的重複念叨著這句話。


    “哈哈!”秦蒯仰頭大笑,“惡魔?我喜歡這個詞。”


    他莫名其妙的很享受這種快感,這種掌控敵人情緒甚至生死的微妙感覺。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簡直就像電影裏的反派人物。


    區別在於,他隻會針對那些曾經得罪過他的人。


    有仇報仇,有恩報恩,恩怨分明。


    若非葉璿以前屢次對他出言不遜,他才懶得理會她。


    迴到二樓房間。


    秦蒯喊來負責清潔衛生的保姆阿姨。


    “唐姨,麻煩你把隔壁那個小房間打掃一下,給這個小丫頭住段時間。忙完你就迴去吧。”


    “好的,秦先生。”唐姨好奇地看了葉璿兩眼,轉身離開。


    秦蒯自顧自去浴室洗澡。


    熱水從花灑中噴薄而出,澆在秦蒯頭上,順著臉頰向下,滋潤著全身酸痛的肌肉。


    秦蒯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清洗著因不停修煉而疲倦至極的身體。


    房間裏。


    葉璿呆呆站著十幾分鍾,直到認清形勢,才擦掉眼角的淚痕,打量著麵前這個陌生的地方。


    這是她第一次出現在哥哥葉啟明以外的男人房間裏。


    秦蒯有潔癖,房裏自然打掃的幹淨整潔,一塵不染。


    視線落在那張兩米多寬的大床上,葉璿想到自己的處境,不由的一陣耳根發燙。


    姓秦的究竟會怎麽對待她?


    爺爺和三外公命令自己留在秦家伺候他,他不會趁機提出一些無禮要求吧?


    萬一他想讓自己陪他大被同眠,自己該怎麽辦?


    她開始四處尋找,試圖找一些能夠保護她人身安全的工具,比如刀具、錐子什麽的。


    牆角,一隻小怪獸骨碌碌轉著眼睛,盯著葉璿的一舉一動。


    很遺憾,她還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秦蒯穿著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睡衣迴來了。


    “過來!”秦蒯坐在床邊,拿著一條幹毛巾說。


    望著秦蒯露在外麵的精壯肩膀和兩條小腿,葉璿有點口幹舌燥,下意識地把雙手懷抱著胸前,聲音微微顫抖,警惕道:“你……你想幹什麽?”


    秦蒯瞧著她的動作,嘴角閃過一抹嘲弄。


    她以為自己會看上她嗎?可笑!


    “過來給我把頭發擦幹淨!”遠遠把毛巾拋到葉璿手裏,秦蒯閉著眼睛淡淡說道:“別忘了,你是保姆,我是主人。主人讓你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你想拒絕嗎?”


    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意味,令葉璿渾身一震。


    她幾乎是無意識的走到秦蒯身旁,用僵硬的雙手把毛巾覆蓋在秦蒯腦袋上。


    這是個機會嗎?用毛巾……不。


    一個念頭從葉璿心底冒出,又迅速被她驅散。


    區區一條毛巾奈何不了秦蒯,不能自討苦吃。


    毛巾包裹著秦蒯的短發,葉璿麻木地活動著手掌,用力一搓。


    “嘶!”


    秦蒯倒吸一口氣,仰起頭瞪著她:“小保姆,動作輕點!”


    葉璿猶如犯錯的孩子,垂下高傲的頭顱,眼睛裏掠過不甘神色。


    短短的五分鍾,對她來說,卻漫長的仿佛半個世紀。


    擦幹頭發,秦蒯長舒一口氣,驚奇中帶著讚許:“不錯嘛,你還挺有天分,天生是個做保姆的料。”


    葉璿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秦蒯頓時覺得無趣,撇撇嘴起身坐到沙發上。


    “肩膀酸的不行啊,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葉璿用力握緊拳頭,牙關咬著格格作響。


    “混蛋!我……我跟你拚了!”


    她忽然情緒爆發,抱著豁出去的心態朝秦蒯撲去。


    秦蒯嘴角揚起,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正要抬頭抓住她。


    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幕出現了。


    蹲在牆角的小貔貅見到有人要傷害秦蒯,兩腳一蹬蹦起來,一口叼住葉璿的裙角,奮力向後撕扯。


    “嗤啦!”


    淺綠色的短裙頓時變成兩截,半截落在小貔貅嘴裏,半截掛在葉璿上身。


    一時間,春光大泄。


    秦蒯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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