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把沈昂叫了上來,再一次為蘇櫻檢查了身體。


    “身體沒什麽大礙。”


    沈昂整理著自己的藥箱,對傅斯年說著,“估計是麻醉的藥效過了,所以腳底板開始痛了。”


    轉而又極為認真的問著,“斯年,你對她說那件事了嗎?”。


    “你們做的什麽選擇?”


    選擇?


    處在疼痛中的蘇櫻有些不明白,什麽什麽選擇?


    她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難不成傅斯年還想背著她做些什麽?


    “不要亂想,我沒想背著你做什麽。”


    傅斯年一眼看破蘇櫻的小心思,拿來了毛巾為她輕輕擦拭額頭上的細汗,心裏滿是疼惜。


    十指連心呐,如今麻醉的藥效過了,她怎麽能不疼?


    “我和沈昂在商量有關你用藥的問題。”


    傅斯年三言兩語將這件事告訴蘇櫻,長長的睫毛蓋住他垂下的眼瞼,傅斯年柔聲問著,“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你是想服藥,還是自己咬牙堅持?”


    沒有人知道,當傅斯年看到蘇櫻這麽痛苦的時刻,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五味雜陳,心猶如在油鍋上煎炸,不是個滋味。


    作為報複者,他是希望看到蘇櫻痛苦的,就好像眼前一樣,蘇櫻已經疼到翻來覆去,甚至直不起自己的身子。


    可他同樣也是深愛著她的人。


    且,就像沈昂所說的,除了他以外,沒有人在乎她了。


    他心疼,是真的心疼她。


    三年前,在那件事沒有發生之前,蘇櫻,哦不,應該說是君詩墨,是那麽那麽的幸福。


    有完美的家庭,疼愛她的哥哥,知心的姐妹朋友,當然還有他,作為最深愛著她的人存在。


    可自那件事之後,蘇櫻漸漸的失去自己的朋友,家庭,哥哥,甚至到最後,姐妹相殘,落得如今一個失憶,一無所有的人。


    這條下坡路,他陪著她走過,卻怎麽也沒想到,最後,她會親手把傅婉兒殺死。


    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所以,在心疼的同時,傅斯年的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提醒他三年前的那場大火,那場奪走了傅婉兒生命的‘意外’。


    蘇櫻已經疼到無法正常思考了,卻還是咬緊了唇瓣,掙紮著坐直了自己的身子,鼻尖冒著細汗,氣息薄弱的問著沈昂,“如果用藥的話,有多大的風險?”


    有關這個問題,沈昂不是沒有估算過。


    可,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


    “如果之前你不曾服用這個藥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沈昂思索良久,這才迴道,“畢竟每一粒藥丸中的含量都是微乎其微的。”


    “可畢竟你的身子已經服用了一段時間這個藥丸,長此以往的話,有可能會對其產生依賴。”


    “屆時,想要停掉這個藥,就有些困難了。”


    蘇櫻淺笑,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


    長此以往。


    嗬嗬,果然是這樣呢,自從嫁給了傅斯年之後,她真是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


    “傅斯年,你要記住,如果我真的上了癮,那絕對跟你有著月兌不了的幹係。”


    蘇櫻的眸子十分直接而又赤luo的望進傅斯年的眼底,“你要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然後,她將視線落在沈昂身上,“服藥吧。”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能為自己做主。”


    蘇櫻是個怕疼的人,選擇用這個藥,一來是為了減輕自己身體上的痛苦,二來,也是為了讓傅斯年背上沉重的心理壓力。


    他不是一直說她是君詩墨,說她做了對不起他,讓他難以原諒的事情嗎?


    好,現在,她也要讓傅斯年有罪惡感!


    與傅斯年對視,沈昂還是有些犯難,試探性的問著,“斯年,真的要用?”


    “你們都做好準備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


    傅斯年知道蘇櫻是有意讓他內疚愧疚,他知道。


    嫁給他以來,她非但沒有享受過好日子,還幾番被人傷害,以至於到現在,她都不能下床走路。


    傅斯年是內疚的,所以,他也要順著蘇櫻的意思,點頭對沈昂迴著,“服藥。”


    最嚴重的後果,不過是蘇櫻上癮。


    他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沈昂無奈,還真是婦唱夫隨。


    罷了罷了,管不了了——


    他作為醫者,首要的任務是緩解病人的痛苦,至於這小兩口之間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沈昂下樓不一會兒,蘇櫻所服用的藥丸的藥效便開始發作,腳傷的疼痛感也不再那麽明顯,她也終於可以坐直了身子吃一碗熱騰騰的飯。


    從晚宴現場折騰到這大半夜,蘇櫻連一口飯還沒吃呢。


    隻是好在,傅斯年早已經讓慕北備好了晚飯,兩口子第一次在自己的房間裏吃了第一頓飯。


    其實,這樣的畫麵看起來挺溫馨的。


    慕北通過門縫看著傅斯年為蘇櫻夾菜,那眼底的溫柔,是他從未見到過的。


    隻是為什麽,他們大boss總是不承認他心裏有蘇櫻呢?


    真真是讓人模不著頭腦啊!


    吃過了晚飯之後,傅斯年抱著蘇櫻在浴室裏擦洗了身子。


    沒辦法,腳底有傷,既不能碰水,也不能下床走路,蘇櫻隻能任由傅斯年照顧了。


    可是,當她看著傅斯年用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她的腳麵,以及他眼裏流露出的那一抹濃濃的疼愛,蘇櫻還是忍不住怦然心動。


    如果,如果這個男人不曾對她溫柔過,那該有多好——


    傅斯年洗漱好了之後,直接掀開被子,進了蘇櫻的被窩,蘇櫻知道自己抵抗無效,也沒有多說什麽,卻還是睜著水杏般的眸子,借著床頭微弱的燈光,有些出神的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傅斯年。”


    再一次,蘇櫻輕聲的叫了傅斯年的名字,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睡了。


    傅斯年點頭,本是平躺的身子也惻立了起來,將蘇櫻小小的身子擁進懷裏。


    這樣,會更加溫暖。


    蘇櫻也是花了好一小會兒,才適應了這溫柔的懷抱。


    對於三年都未曾感受過的體溫,她也需要磨合,適應,與接受,習慣。


    “傅斯年,你說,如果我愛你,你會不會也愛上我?”


    深夜裏,蘇櫻在傅斯年的耳邊小小聲聲的問出這個問題,那雙靈動的眸子在眼眶裏轉動著,機靈而又不安分。


    她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今晚,傅斯年的選擇就是她蘇櫻,所以她想賭一把,如果她真的敞開了心去愛他,他會不會如同曾經沈昂所說的一樣,與她深愛,並逐漸放下那個叫君詩墨的?


    隻是,在傅斯年的唿吸短暫的停止了三秒之後,蘇櫻便聽不到任何話語了。


    就如同那晚蘇櫻所問的,我們是不是曾經就認識,我們是不是可以不那麽敵對了,迴答她的,都是無止境的黑夜與沉默。


    蘇櫻無奈,淺笑,傅斯年啊傅斯年,你待我,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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