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青玉被他逗得忍唆不禁,剛想開口喚,誰料黃鶴已自動自覺地說:“別,還是別了。”


    他像想到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咱雖然比李宇軒那廝高大,可是不知他學的什麽槍法,咱現在還打不過他。”若是李宇軒年關就迴京,問齊青玉近半年發生的事,她又照實說了的話,那廝豈不是要來削他!


    為了保護他無上的榮耀,黃鶴決定邊監視李宇軒的信使邊勤加練習武藝和熟讀兵法!


    他朝一定要將李宇軒狠狠地踩在腳下。


    黃鶴的心思就寫在臉上,齊青玉看得透徹,“哥。”惡作劇似的叫了一聲,齊青玉邁開小腿跑開了,躲在柱梁後偷看黃鶴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好玩極了。


    “咳!”黃鶴蜜色的臉紅了紅,“陳山水被江提督的人捉了去莊子,咱已經救下來了。可是江家小人,不找個齊家的下人開刀泄憤,斷不會善罷甘休。”說到關鍵處,他停了下來望著齊青玉。


    陳山水是齊青玉不可或缺的掌櫃,對她忠心耿耿,一直放在豫章大本營。齊青玉當然不會放棄他了,“黃放心,我自會處理。”


    “怎麽處理?”黃鶴很好奇,看得出來齊青玉的貼身丫鬟十分緊張那個膽小怕事的陳山水。


    齊青玉閃亮的大眼睛充滿地智慧地看了黃鶴一眼:“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傍晚的事兒,已經驚動了整個豫章,九江府那邊不可能不曉得,陳山水作為當事人,若然有失,他的對頭難道會放棄這個機會?”


    隻要是官門中人,既使是個小捕頭,也是有明白的死對頭。試問誰不想把上司或者政敵拉下馬,換自己或是自己的心月複親屬上去替補?


    齊青玉就不信江提督沒敵人,就是他沒,江能沒?她仗著胞妹,像隻螃蟹似的橫行整個九江府,想必也是樹敵無數。


    介時她隻需要從旁暗中挑拔……嘿嘿。


    齊青玉老神在在,絲毫不在意於黃鶴麵前展露非凡才智。


    黃鶴霎時大開眼戒,不枉他祭出私章去保這個小女乃娃,更毫不吝嗇地豎起了大拇指。


    刹那間,心中某個朦朧的念頭又清晰了些兒。


    “好,咱這就讓人將陳山水送來。”黃鶴拍拍手,又一個黑衣人進來了,扛著因驚嚇而兩眼暴凸的陳山水。


    齊青玉望向福芹,她此時倒是低眉順眼,不急不躁了,上一世怎麽沒這個寶貝疙瘩?


    齊青玉不禁失笑,銀鈴般的笑聲飄蕩在昏暗的破廟之內,純真嬌人,動聽之極,瞬間給破廟注入一道蓬勃朝氣。


    她就是那昏暗中最動人的光芒,如子夜明星。


    黃鶴微怔,心想這樣的小女乃娃應該送給萬年冰山化身的爺才對,若是他聽到這種仙樂似的笑聲,會有什麽反應?


    黃鶴很好奇。


    陳山水的三魂七魄像得了指引般,慢慢迴到體內,掙紮著站起來跑到齊青玉跟前蹲下,哽咽道:“六姑娘,小的……小的暴露了。”


    “呸,男子漢哭什麽!”福芹啐了一口,抱起齊青玉,轉過身去不看他。


    齊青玉有些無奈,趴在福芹肩上,安慰道:“沒事了,我們吧。”


    陳山水大概以為齊青玉不懂得事情的嚴重性,想把情況努力解釋清楚。黃鶴大步走,朝他揮了揮碩大的拳頭,他才這乖乖閉上了嘴。


    到了齊家大門,齊青玉這樣安排:“以後你就隨賈林一起守大門吧。”以後事情完全擺平後,再送到鋪麵學習。


    因有了天將似的黃鶴的恫嚇,陳山水下馬車時,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賈林拍拍他肩頭,以後就是好哥倆了。


    福芹抱著齊青玉迴內宅時,小聲問了句:“主子,能不能讓他休息一晚?”


    “賈林會安排。賈林是飛鷹鏢局賈鏢頭的,舊時得了祖母的恩情,才會讓暫時到此當差。”齊青玉含糊地答了句,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東升院的主子們還沒下榻,都在等齊青玉迴來。


    崔氏接過齊青玉,為她淨臉換衣裳。


    福芹和果香、果甜則被黎嬤嬤帶到東升院去問話。


    福芹低頭著說不敢擅自將六姑娘的事情說出,請大老爺親自問六姑娘本人。


    齊昌業初時有些惱火,但仔細一想後,反而賞識起福芹來。


    大太太乘機讓福芹下去休息。


    “今天豫章發生的大事,我總覺與六丫頭有些幹係,可到底是誰在給撐六丫頭撐腰?”不然讓齊昌業去相信憑自家女兒一人,能攪動一台牽連如此之廣的戲,他還真不信。


    更何況換作尋常人,早被抄家了。


    曾氏沒答話,齊昌業又自言自語:“梁三小姐雖然與六丫頭感情甚篤,可是梁知府為人謹小慎微,怎會允許她明目張膽地為六丫頭撐腰,與江提督過不去?”


    曾氏猶疑片刻,還是將李少將軍與五皇子曾經到過荑薇院的事說了出來。


    齊昌業大吃一驚,卻沒那市儈之氣想靠著這層關係飛黃騰達,反而是憂心忡忡。


    與曾氏說了兩年前他因何離家的原因,就是有人與他說崔氏流產是曾氏暗下的手腳。


    試問他們商賈之家,都會有如此糟心之事,他怎麽忍心將女兒往水深火熱的豪門裏送。


    “老爺,我真的沒有,沒有害妹妹流產。”曾氏未想到是這個原因,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崔氏小產過。


    齊昌業迴想起往事,不覺有些唏噓,“我當時得知後本想質問於你,她擔心不是你所為,也怕會落人笑柄,讓其它妯娌看不起。我才會憤然離開豫章,去了九江打理那邊的生意。”


    “事情這麽久,我也不知如何證明自己清白,隻是我真的沒有做過這種陰損之事。”曾氏十分心酸,又不忍懷疑是崔氏作賊喊賊離間自己與夫婿。


    她重重地歎息了聲,凝望著夫婿,“我想替你生個,所以一直兢兢業業從不敢想傷天害理。請你相信我,真的沒有想過害你的子嗣。”


    齊昌業握緊了曾氏冰涼的手,“你且寬心,一切會好起來的。也別去懷疑崔氏,我也相信她。”


    “嗯。”曾氏偎入齊昌業懷中,一顆心不覺鎮定了些兒。


    有些東西,若然擁有,真的不想再次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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