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神宗的宗主,可在此處?”


    火神宗是中州內久負盛名的老牌宗門,於生猜測,這宗主大會總不該缺席才對。


    果然不錯,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微微的不解和疑惑。


    “施某在此,小友找我火神宗,有什麽事情?”


    於生目光轉動,定格在一個頭發雖然半白,精神卻很矍鑠的老者身上,想必這位就是火神宗當代宗主了。


    和此人對視,於生隻覺得迅速被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不由得心中一凜。


    中州之大,果然是臥虎藏龍,這火神宗宗主,最起碼也是道境以上的強者。若隻是虛境,還不至於給自己帶來如此恐怖的壓迫。


    “高木遙,是貴宗中人吧?”


    嗯?


    火神宗宗主施然一愣,沒想到此子突然提到了本門中人。


    高木遙正是施然的親傳弟子,前些日子離開宗門說是外出曆練,卻始終不見歸來。這小家夥突然提起高木遙的名字,是什麽用意?


    於生歎息一聲,從空間內取出一物,握在手中,有些傷感地看︽著施然,並不說話。


    這東西算是獨孤飛為了表示大度,賞賜給他的。地宮內的物事,自從獨孤飛從昏迷中醒來,就再也和於生沒有任何關係。最後跨過火海以後,獨孤飛覺得這東西使用的局限性太強,總也該給這小家夥一點東西,就把它丟給了於生。


    “避火天羅傘!”


    自家宗門的靈器,施然怎能不認得。此物還是自己親手賜給徒弟高木遙。用來祝賀他修為達到元嬰後期。隻差一步便能踏足虛境。


    可是現在。物是人非!


    避火天羅傘既然出現在他人之手,高木遙的性命,多半已經不在。這般高階靈器,又是師門親賜,豈有轉贈他人的道理?


    施然身上驟然彌散出恐怖而危險的氣息,壓得於生唿吸困難。


    “我那徒兒,身在何處?”


    於生既然拿出天羅傘,就沒打算隱瞞。搖頭道:“殺戮荒原,地宮之內,已化作白骨一堆。”


    唿……


    施然心中一痛,愛徒果然還是爭強好勝,一定要去探索那殺戮荒原,終於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若是早聽自己一句勸,哪能有此劫難!


    不過,盡管心中埋怨,愛徒的大仇,卻斷然不可不報!


    施然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追問道:“小友想必知道,是什麽人傷了我徒兒高木遙?”


    哼!


    於生卻是冷笑一聲。不答問話,反而順手先把避火天羅傘丟給施然,平靜道:


    “物歸原主。”


    咦?


    這個舉動,倒是令在場許多人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能位列一宗之主的,除了於生這種奇葩,很少有虛境以下的修士。


    這避火天羅傘,很明顯最起碼也是高階青靈器以上的好東西,很可能是藍靈器的存在!


    雖然對這些宗主來說,或許不算什麽了不起的至寶,可對於一個僅僅化神期的小家夥來說,不應該是奉為珍寶的麽?


    他若是不開口,施然就算修為通天,也不能從私人儲物空間中發現自家宗門的東西。


    可這小子不但拿了出來,還就這麽輕輕鬆鬆地拋還給火神宗宗主,就像是丟棄一件垃圾。


    光隻是這份大氣,便可見不凡!


    夏淩天帶進來的人,果然有點門道,且聽他怎麽說。


    一下子,於生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並且隱隱給大家留下了不可輕侮的印象。


    “施宗主,天羅傘可以歸還,可是高道友的一條命,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重生。若是施宗主怕了西城,不敢去和獨孤飛要這段公道,那我也無話可說!”


    什麽?!


    施然勃然大怒,脫口喝道:“是西城獨孤無敵的那個小雜種殺了我的徒兒?”


    於生冷冷道:“殺戮荒原地宮之內,一場亂鬥。活著出來的除了我,也隻有獨孤飛一人。是不是他殺的並不太重要,重點是,施宗主敢不敢去天空之城找迴這個場子。”


    話到這裏也不用多說,於生隻是個化神期的小蝦米,什麽事情都落不到他頭上承擔。


    既然獨孤飛是唯一的幸存者,那麽一切公案都找他要個說法,那是決然無錯的。


    “哈哈哈哈哈!”


    施然猛然間仰天一陣狂笑,目光中透露出一抹猙獰:“老子怕了他西城?笑話!”


    “夏道友,這天空之城,施某就陪你走一遭。你救你的女兒,我卻要和獨孤無敵論一論他兒子殺我徒弟的道理!”


    “好!”


    夏淩天又驚又喜,沒想到自己指揮不動的火神宗施然,卻因為於生的一句話,和自己敵愾同仇,願意共赴西城。


    這施然他當然了解,同樣是悟道境的大修士,一身控火的本領出神入化,脾氣當然也是火爆。


    此番含怒去天空之城,隻怕要上演一場舉火燎天的好戲了。


    嘿嘿!獨孤無敵,隻怪你兒子行事狠辣,得罪了這火神宗宗主。我看你是選擇麵對施然的怒火,還是不要了這個坑爹的兒子。


    於生幾句話,說動了一名道境修士,卻並不見有什麽歡喜的神色。


    他表情依然冷靜,卻再度悠悠開口:“仙劍門的門主,也來了麽?”


    這次點名,卻又是一個實力強勁的老牌宗門,讓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驚。難道仙劍門也能被他說動?


    “何某在此,小友有話直說。”


    仙劍門門主何濤看上去倒是比那施然年輕些,但所有人都知道,修士的年齡,早已不能從外貌來判斷。有些活了數萬年的老妖怪,隻因功法特異,甚至可以保持在青春年少的容貌。


    眾人心想,難道這小子又要拋出一件什麽靈器,然後說動了仙劍門門主?


    可於生上下打量了何濤一番,竟然是微微搖頭,表情上流露出極端不屑的模樣,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這……什麽意思?


    何濤莫名其妙,自己堂堂道境修士,竟被一個小家夥如此輕視?那簡直是數萬年未有的奇事!


    卻聽於生冷笑道:“萬道友何等英雄,一身是膽。讓我一度以為,仙劍門都是這等英雄豪俠。可沒想到,門主居然是這樣一個避難怕事,不敢出頭的軟蛋!”


    於生沒客氣,直接相當於指著何濤的鼻子痛罵。


    因為他想起了萬雲霄之死,觸發了心中傷感。


    和萬雲霄結識,還是因為中州聚靈會,雙方雖然沒有太多的接觸,卻也算是惺惺相惜。


    後來殺戮荒原當中,曾經聯手對敵,擊殺了天空之城的一名元嬰修士,更加令兩人有了不錯的交情。


    然而荒原地宮當中,人人自身難保,雖然和萬雲霄再次相見,卻再沒有說話的機會。


    萬雲霄的幾次表現,稱得上可圈可點,為仙劍門大大爭了臉麵。


    可惜最後,還是慘死在獨孤飛手中。於生雖然親眼目睹,卻是無力阻止,眼看著一個即將冉冉升起的新星,就這樣被扼殺在元嬰初期,再也沒有了什麽未來。


    何濤聽他一番講述,這才明白在荒原地宮當中,死了這麽多人。仙劍門大力培養的優秀後輩萬雲霄,也把性命永遠留在了那裏。


    萬雲霄雖然隻有元嬰初期,可還不到五百歲啊!


    這等驚才絕豔的弟子,仙劍門數千年也不遇一個,竟然也是死在獨孤飛手中。


    錚!


    隱隱中,於生竟然似乎聽到了一聲劍鳴,明明白白就是從何濤的身上激發出來。


    此刻的仙劍門門主,仿佛整個化作了一柄絕世寶劍,一股毀天滅地的劍意衝霄而起,在天域城上空攪動風雲。


    何濤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挪動腳步,和施然分列夏淩天左右,把態度表達得很清楚。


    敢殺我仙劍門弟子,何濤豈是怕事之人?


    雲霄是個好徒弟!雖然身死,卻給仙劍門大大長了臉,幾次表現都是頗具氣節。難道我身為仙劍門門主,還不如一個門下弟子有骨氣?


    獨孤無敵,何某這次來領教你的空靈!


    夏淩天愈發驚喜,無論是火神宗還是仙劍門,那都是中州內相當強大的宗門。雖然自己名為中州劍主,可對於這兩個宗門,向來沒有任何指揮的權力。


    施然和何濤,都是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論及修為,就算是稍遜一籌,也並沒有差距太大。


    自己斷然沒有能力去說動的兩人,卻因為於生的一番話,全都加入討伐西城的陣營當中。


    有此二人相助,救下靈兒的把握,大大增加。


    “施道友、何道友!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動身,可好?”


    “等一等!”


    於生卻突然開口,打斷了夏淩天的話。


    再次全場震驚,沒想到這小家夥在中州劍主麵前,也是絲毫無所顧忌,說打斷就打斷,完全沒有考慮夏淩天的麵子。


    呃……


    夏淩天麵上尷尬,低聲道:“有了火神宗和仙劍門的相助,想必獨孤無敵也無力招架,事情緊急,咱們還是……”


    “無力招架個屁!”


    於生沒好氣地冷笑道:“醒醒吧,劍主大人!天空之城的實力之強,遠超你的想象!”


    一句話勸住了夏淩天,於生目光掃視場上眾人,卻不再點名個別,而是麵向全體,說出一番話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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