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望這個東西真是可怕而又令我厭惡,我曾無數次探尋過這東西,但黑暗大教堂一戰過後,我不再對任何事抱有希望。沒有它隻能讓我少一些機會,但我不會感到失望。


    仔細迴憶,我察覺到自己總是過於信任其他人,認為他們會有和我一樣的想法。事實總是相反,對與錯的標準如果一直在變,那就沒有了意義。


    因此,我不再思考自己的行為是否邪惡,我隻會按照自己的意誌行事。


    ……


    黑暗大教堂外,薩隆邪鐵打造而成的尖塔張牙舞爪的樣子在月色下顯得更加陰森恐怖。天空似乎心情很好,平日裏籠罩在狂風大雪中的冰冠冰川此刻卻非常平靜,隻是偶爾能聽見風吹的聲音。


    和信仰聖光的人一樣,天災軍團也有修建教堂的習慣,供研習通靈魔法的侍僧們冥想。


    “準備好了嗎?”教堂大門外左手邊有一堆燃著藍色烈焰的篝火。四個帶著詛咒教派成員專用的紫色兜帽的人圍在火焰旁,其中一個是須發皆白的老者,還有三個顯得年輕一點。他們不是在取暖,而是準備進入大教堂,盡管沒有一個人心裏願意,但使命與責任驅動著他們。教堂裏麵已經聚集了很多詛咒教派的人,也是他們的敵人,如果暴露,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一旦我們開始行動,就沒有迴頭路了。”老者最後一次提醒道,他的背後掛著一把被黑布完全遮住的巨劍,其他人也帶著各自的武器。


    眾人紛紛點頭,老者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個時候他沒看到一雙藏有膽怯的眼睛。


    “很好,我們出發,願聖光賜予我們力量。”


    四個人緩步走進大教堂,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教堂內部的設施就像一座歌劇院,兩邊都放有一排又一排扇形的座位。把大門與教堂中央最裏麵相連接的是長而寬的步廊。支撐大教堂的石柱整齊的排列在步廊兩側。蠟燭的火光照亮教堂,即便如此,教堂內的色調依舊是令人壓抑的灰色。但讓氣氛恐怖至極的卻是步廊盡頭那麵鮮豔的血紅色帷幕。走進大教堂的四個人,包括那位老者在內都有些緊張,他們不得不懷疑這是在進行什麽可怕的邪惡儀式。


    四人控製自己的步伐,走路的動作也不僵硬,保持統一步調,他們急需找到一處可以停下的座位。所幸,他們不僅找到了,而且還是最前端。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


    “保持冷靜,聽我指揮。”老者哨聲說。此時教堂內鴉雀無聲,而進來的詛咒教派成員都肅穆以待,很顯然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重要的大事。


    紅色帷幕下還站著一個人,一個頭戴骨盔的高階通靈師。有趣的是,隻有他麵對著大教堂門口的方向。這個動作表明他知道會發生什麽。


    等了接近一刻鍾,大教堂外終於又走進三個詛咒教派的侍僧,不過他們與其他人不一樣,他們還帶了一件東西。那東西由一層黑布包裹著,被為首的那個侍僧捧在身前。然後,他們走到高階通靈師麵前時同時單膝下跪,並向所有人展示了那樣東西的全貌。


    老者屏住唿吸,情報是真的,那果然是一顆心,被冰封住的心。離它那麽遠,他都能感覺到寒意,越來越冷……


    這很不對勁,為什麽那顆心一開始被帶進來時他沒有感覺到寒冷,而現在卻有些哆嗦?


    “注意。”老者提醒另外三個和他一起的人,“我感覺到了黑暗氣息。”


    大教堂最後一位來訪者已經到來,和其穿著詛咒教派衣服的人不同,他全身上下每一寸都隱藏在骷髏盔甲之下,因此,他的腳步踏進大教堂時,整個大廳都迴蕩著那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音。每一步都是一次警告,但不是在威脅有特別來意的訪客,而是直接告訴他們:你們的末日降臨了。


    “巫妖王就在這裏,願聖光指引我們的劍刃吧!”


    巫妖王,阿爾薩斯,他的到來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負責接收那顆冰封之心的高階通靈師直接下跪。而他的主人卻無視了這份恭敬,把目光投向那位老者所在的方向。


    “不速之客,你們以為自己能偷偷溜進我的王國嗎?”巫妖王的話讓一切偽裝都顯得毫無意義。老者堅定自己的信念,從背後取下武器,去除遮掩的黑布,灰燼使者的光芒照亮了他的麵孔。提裏奧·弗丁心想這是他第二次真正意義上麵對阿爾薩斯……


    三個小時前。


    納薩諾斯迴到銀色北伐軍據點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貝爾蒙特,對方什麽也沒說,隻是給了他一塊骨頭。骨頭上麵還殘留有各種創口,以及魔法的氣息。


    “這是冰霜巨龍的骨頭。”


    “是薩菲隆留下的。”貝爾蒙特說,他的臉上掛著別扭的笑容。“我們勝利了,主人。納克薩瑪斯已經被攻陷。”


    “戰況如何?所有的敵人都被消滅了嗎?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損失了不少人。”貝爾蒙特的語氣沒有了剛才那般興奮。“活下來的隻有四個。”


    “四個!”納薩諾斯震驚得睜大了眼,他交給梅瑞爾的士兵是被遺忘者內部精挑細選出來的,是精銳中的精銳。“那梅瑞爾呢?他怎麽樣了?”


    “邪風在與克爾蘇加德交手時受了傷,已經迴無畏要塞了。他讓我告訴你,浮空堡壘的天災亡靈盡數被誅,克爾蘇加德也未能幸免,巫妖的護命匣是他親手破壞的。至於普特雷斯,他的確在納克薩瑪斯內。梅瑞爾說隻有您可以決定他的命運。”貝爾蒙特說著又把一個裝滿綠色氣體的小瓶子交給了納薩諾斯。“這是他最新的瘟疫。準備投向暮冬要塞的。”


    納薩諾斯把弄著這個瓶子,他想讓普特雷斯生不如死,可這個俘虜的命運不再是被遺忘者能夠決定的。巫妖王的這條走狗奪走了許多聯盟和部落戰士的生命。隻有他們有權利決定如何處置普特雷斯。


    “把他送去達拉然,給聯盟和部落送信,讓他們決定普特雷斯的命運吧。被遺忘者已經自證清白。”.Ъimiξou


    “遵命,主人。還有什麽要我做的嗎?”


    凋零者擺了擺手,讓貝爾蒙特湊近一些,悄聲說了幾句話。


    “阿爾薩斯和他的心髒?”貝爾蒙特吃驚道,他以為那隻是一個玩笑或者嚇唬人的流言而已。如今卻從納薩諾斯的口中說出,貝爾蒙特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我們必須立刻采取行動,可惜隻能是秘密行動。巫妖王的密探無處不在,如果被他發現,我們的計劃就要付諸東流了。”


    “要告訴提裏奧嗎?”貝爾蒙特問,很快他得到了答複,按照凋零者的要求,銀色北伐軍必須知道這件事。


    出麵詳談隻能靠貝爾蒙特。


    “大領主!”一名北伐軍士兵走進弗丁的會議室。他正和北伐軍領主達爾弗斯以及北伐軍指揮官恩塔裏計劃著什麽。


    “什麽事,士兵?”


    “那個被遺忘者代表人想見您。”


    “啊!”弗丁的臉上露出笑容,若是以往,一旦看見亡靈他會毫不留情地衝上去將其消滅,但現在他更相信自己的信念,因為種族並不代表榮耀。


    “我正好想見他,讓他進來。”


    當貝爾蒙特走進會議室的時候,他還是有些緊張,與活人打交道讓他不習慣。


    “弗丁大領主。”他的語氣已經盡量表現出恭敬,但死人的聲音可不好聽。


    “歡迎你,貝爾蒙特大使。”提裏奧走上前迎接貝爾蒙特,他的話就像他的腳步一樣輕快。“消息已經傳開了,祝賀你們在納克薩瑪斯取得的勝利。這無疑是對巫妖王的一次有力打擊,而更重要的是,你們鼓舞了人心,很少有人可以從納克薩瑪斯內活著出來。”


    “你們證明了自己。”達爾弗斯是一個矮人,他大大咧咧的說話方式像極了他的種族。“天譴之門事件一定是巫妖王策劃的。”


    恩塔裏點頭同意,的確,巫妖王不可能為了讓被遺忘者打入敵人內部,而用最強大的浮空堡壘來做交換。


    “謝謝你們的認可。”貝爾蒙特深鞠一躬,他隻對納薩諾斯做過類似的動作,這次算是例外。“但現在,我有新的情況需要告知你們。”


    氣氛瞬間迴歸嚴肅,提裏奧輕聲咳嗽一下,讓眾人冷靜下來。


    “說吧。在這裏不需要有所隱瞞。”


    “我們的人探查到了巫妖王的一個秘密,關於他的心髒。”


    貝爾蒙特原本以為提裏奧和他的同伴應該很驚訝才對,誰知他們隻是平靜地互相看了一眼。


    “你們都知道了?”


    “我們剛得到情報,就在今天早上,冰冠堡壘中有一隊詛咒教派的教徒帶著一樣東西趕往黑暗大教堂。”提裏奧深吸一口氣,“這是聖光的指引,這顆心仍然存在,阿爾薩斯依舊有機會變迴人類。”


    “這個想法可真是瘋狂。”貝爾蒙特評價道,心裏卻歎服提裏奧要說的話都被納薩諾斯猜中了。於是,他準備向灰燼使者申請讓被遺忘者參與這次行動。“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那麽潛入黑暗大教堂的人必須是萬裏挑一的好手。”


    “你覺得站在你麵前的這位如何?”提裏奧笑著迴答。


    貝爾蒙特驚訝得大張開嘴,根本就說不出一句話,他努力地調整視野去看達爾弗斯和恩塔裏。


    “我們勸過他。”達爾弗斯說,“在你來之前我們爭論了一個小時。結果……”矮人聳了聳肩。


    “這實在太危險了,你有想過後果嗎,大領主?”


    “我比任何人都要清醒,貝爾蒙特。而且我正準備出發。”提裏奧走到亡靈身旁悄聲說道:“替我謝謝納薩諾斯。”


    ……


    “我必須承認……”巫妖王看著朝自己走近的灰燼使者,他們已經被包圍了,周圍全是詛咒教派的人,而他們隻有四個。“我早已預知了你們的到來。希望你們能找到安息……適合你們的安息地。”


    提裏奧摘下自己的兜帽,即便是現在他也沒有一絲的恐懼,相反,他充滿了勇氣。“你似乎過於自信了,你不如想想我們上次交手的結果!”


    巫妖王握緊了霜之哀傷,憤怒讓他的眼睛更加透亮。聖光之願禮拜堂那個鬼地方讓他經曆了第一次失敗。“上次我們交手時,你占盡了聖地的優勢,而現在,你腳下的土地是我的地盤,你會發現我們的境況已經發生了……逆轉。”


    “或許吧!”弗丁從容不迫地說,“就算我的雙腳沒有踏在聖地上,也能用灰燼使者擊敗你!”


    這句話在阿爾薩斯眼裏成了徹底的笑話,讓他仍不住大笑出聲。這裏是黑暗大教堂,是聖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灰燼使者在這裏也是勢單力薄,而霜之哀傷卻能展現無窮的威力。“別再虛張聲勢了,你隻是一名聖騎士。你對救贖的癡迷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弗丁咬緊牙關,他想到阿爾薩斯曾也是一名聖騎士。可現在……


    “你是不是想‘挽救’我這個任性的孩子,不願意放棄人道救贖的唯一機會?因此,你隻會死得更快。”


    “你真讓人失望,阿爾薩斯。”提裏奧高聲斥責道,“那是你的心髒!”他指著漂浮於半空中散發著寒光的冰封之心。“那是你殘留的最後一絲人性,我要在你徹底喪失它前淨化它。我相信……”


    巫妖王等待著聖騎士接下來的話,他想知道提裏奧還能說出多麽感人肺腑的言辭,能讓他感動到丟下霜之哀傷,痛哭流涕。可無論聖騎士說什麽,那所謂的“淨化”隻能得到他的嘲笑,而他所作出的迴應,就是讓“客人”品嚐霜之哀傷的饑餓。


    “我相信你心中隻剩下往昔的陰影,無可救藥了!”提裏奧捕捉到巫妖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就夠了。在對方遲疑的瞬間,灰燼使者連同它的使用者一起躍向心髒。提裏奧早就預感到阿爾薩斯會來,也並沒有告訴與他同行的北伐軍戰士他會做什麽,他的決定就像是臨時準備好的。


    充滿懲戒之力的劍刃輕而易舉的突破了保護心髒的寒冰。一聲巨響驚動了整個大教堂,離心髒最近的通靈師被強烈的衝擊力震飛。巫妖王發出恐怖的怒嚎,弗丁的行為竟然讓他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多年前在挖出自己的心髒時,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凡人的知覺,而此時他錯了,他從沒有擺脫過,沒有。挫敗感讓阿爾薩斯怒火中燒,為了緩解疼痛,他不得不將劍刺入地麵來支撐身體。


    “殺光他們!”巫妖王下令道,大教堂內的侍僧立刻包圍了過來。灰燼使者的確對他造成了重傷,但是造成這一切的人此刻也已經倒地不起,而保護弗丁的護衛不過區區三個,他們麵對的是百十號詛咒教派的成員。


    “提裏奧倒下了!兄弟們,用你們的生命保護他。”一個北伐軍士兵喊道。


    天災爪牙們衝了過來,他們知道聖光救不了這群人。但是他們忘記了會救人的不隻是聖光。


    “恐怖衛士們,肅清這裏!”


    阿爾薩斯被這個聲音震懾到了,他感覺失敗又一次找上了自己。門口出現大量武裝精銳的亡靈,他們全是天災軍團的背叛者。


    納薩諾斯瞥見了跪在地上的巫妖王,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在那顆心髒被摧毀時他就明白了。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那麽真是抱歉,我打攪了你們的宴會,不過我可不是你唯一的老朋友。”凋零者操縱弓箭射出劍雨,和轉身防禦的侍僧們扭打在一起。他的恐怖衛士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士兵,最適合這場戰鬥。而這群人中,阿爾薩斯的確看見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莫格萊尼!”


    黑鋒騎士圖的大領主沒有理會巫妖王,他率先突破敵人的防線,來到提裏奧身邊,催動體內的力量召喚出一道黑暗之門。“快穿過傳送門,他堅持不了多久。”


    北伐軍的士兵互相點頭,爭相攙扶著他們的大領主走進傳送門。然後達裏安把目光集中在巫妖王身上。


    “這是個好機會!也許我們可以在這裏消滅他。”


    “不要低估他的力量!”納薩諾斯提醒道,“提裏奧已經對他造成了無法痊愈的傷害。我們應該耐心一點,會再有機會消滅他。這次弗丁欠我們一個人情,對此,我們應該知足。”


    死亡騎士點點頭,緊接著北伐軍,第二個走進傳送門。


    “恐怖衛士,撤退!”納薩諾斯下令道。他是最後離開的人,當他迴頭時,巫妖王正在發動一個可怕的法術,那個法術一定可以消滅他眼裏所有的敵人。驟然間,霜之哀傷綻放出冰冷的死亡之光,隻是一瞬間,黑暗大教堂隻剩下阿爾薩斯一人。


    他又一次失敗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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