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幅員遼闊,其中並不單單隻有仙人,也有混跡其中的妖魔。仙人與妖魔是死敵,相看兩相厭,但總有那麽一些遊走在邊緣的妖魔與仙人,他們互相做了約定,妖魔專門負責‘捕獵’那些落單,並且實力不怎麽樣的修士和仙人,而仙人負責為妖魔提供庇護,並給予他們一定的迴報。


    畢竟,仙人重臉麵和名聲,但易寶閣出售的金丹和元嬰和來曆,人們也是心知肚明。


    花臨正巧就遇上見了這樣的事情——當然,主角不是她。


    “要救他嗎?”花臨居高臨下的看著遠處被妖怪包圍的修士,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嘀咕道,“救……還是不救?”


    慶忌原本都已經準備出手救人了,聞言立刻收迴手,側頭看向花臨,“您想救嗎?”


    花臨其實是不想救的,這種事情,沾上了就是個麻煩,更何況她明明是和仙界敵對的‘魔女’……


    但是,看著被三個妖怪圍住卻仍然奮力反抗的修士,她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還是救吧超武群俠傳全文閱讀。”


    話音剛落,慶忌已經衝了出去,動作利索的幹掉那些妖怪——是真的利索,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直接就擰斷脖子,連求饒的機會都沒給。


    “慶忌,他們也是為生計所迫,你以後就不要這樣下狠手了。”花臨歎息一聲,翩然落在那個修士不遠處。“你走吧,以後一個人不要在外麵亂走動,下一次可沒這麽好運氣還有人救你。”


    那修士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峰迴路轉,居然被人救了,半響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手忙腳亂的收起手中飛劍,又撩起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拱手道:“多謝兩位救命之恩。”


    “嗯,你沒事就好。”花臨隨口應了句,把落在地上的妖丹一一撿起。


    “多謝兩位前輩相救,在下月輝,剛到仙界不久,正在找人。”月輝見花臨似乎不願意搭理自己,忙把頭轉向慶忌,“二位可聽說過一個名叫月華的女修?”


    慶忌皺眉,悶聲道:“不認識。”


    倒是花臨輕笑一聲,用眼神示意慶忌不要說話,而後慢條斯理的收起手中的幾顆妖丹,“月華?這名字倒是耳熟。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可多了。你要找的月華是你什麽人?”


    月輝摸摸腦袋,有些失落的說道:“是我姐姐……我們從小相依為命。後來有一天,她走了。我拜入師門之後很久才打聽到,她很久之前就拜了一個很厲害的師父……”


    “然後?她成仙了?”花臨挑眉,“所以你就特地來仙界找她?”


    月輝點頭,“我答應過爹娘,長大後一定會保護姐姐。而且……我也想知道,當年她究竟為什麽扔下我。”


    花臨瞥了一眼月輝,沒有說話。


    月輝頓時就急了,連忙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那倒不是。”花臨聳聳肩,“隻是月華要和觀川成親了而已。觀川呢,就是那位觀川神君了……至於是不是你姐姐,不好說。慶忌,我們走吧。”


    月輝聞言卻是呆住了,看著花臨的背影半響,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看了看,又再次收了起來,見他們越走越遠,連忙喊道:“多謝前輩。”


    觀川的喜宴自然是極熱鬧的,即使還有幾天功夫,但仙界有頭有臉,能報得出名號的幾乎都已經到了。休明宮所在的仙山更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為著這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更是誕生了無數流言。


    據說月華的美貌無人能及,據說她有皎月一般白皙的皮膚,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她天資卓越,以凡人之身打敗了無數出身高貴的神之血脈,最終得到了觀川的重視,並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總之,這是一個極其勵誌的故事,如果新郎不是觀川,連花臨都會忍不住擊掌讚歎。


    但是主角偏偏是觀川……花臨隻想抓破那張傳說中皎月一般白皙的臉。


    休明宮前人頭躦動,所有人都是來參加喜宴,有請柬徑直進去了,剩下的不過就是來湊熱鬧,妄圖借著這一盛事嶄露頭角,揚名立萬,更上一層樓的。但即便他們有再多的野心,一張請柬就難住了絕大多數人。


    沒有請柬,連大門都進不去,更逞論在那些上位者麵前暫展示自己?


    花臨隱匿在人群中,看著那些在門口晃悠,不時拿出賀禮向守衛展示,妄想憑借物件的珍惜而得以進入的修士,冷冷的勾起了嘴角。


    “請柬,這麽多人想要啊原始小萌妻。”淡藍色的真氣在指尖凝聚,一張大紅燙金的請柬出現在指尖,“每個人都想要,給誰好呢?”


    慶忌無力的轉過頭去,“少主……你又要胡鬧了……”


    “啊,我這鼎鼎大名,笑聲尖銳,青麵獠牙,茹毛飲血,手指上的蔻丹用人血染色的大魔女花臨既然來了,那怎麽可以悄無聲息默默無名?至少也該知會他們一聲啊。”花臨冷笑一聲,手腕一抖,請柬穩穩地□□牆壁的縫隙裏。


    “走吧。”她笑著,眼眸中如同星光閃爍,即使她已經易容,那一臉的不懷好意也展露無遺……


    大約是因為知道觀川一定會倒黴了,明明是應該同仇敵愾的,但在這一刻,慶忌居然發現自己又有點同情觀川的意思了。


    理所當然的,他們被守門的仙兵攔住,花臨隨即取出景明的玉牌晃了晃,而後就這樣在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下走進那道高大的門。


    迎麵金燦燦的大殿已經開始掛上紅綢紮成的團花,忙碌的仆仙飛上飛下的裝點這裏,準備即將到來的婚禮,遠處還隱隱約約的傳來樂工們試音時斷斷續續的調子。


    似乎每個人都很期待觀川和月華的婚禮。


    一個侍女左顧右盼了一番,急匆匆地走到他們跟前,屈膝行禮,而後做了一個指引的手勢,道:“兩位前輩,我是休明宮的侍女清羽,請隨我往這邊來。”


    花臨衝慶忌點了點頭,舉步跟上那個侍女。


    轉了幾個彎後,花臨抬頭看著院門匾額上碩大的東苑二字,呆了呆,“是這裏?”


    清羽點頭,“是這裏。”


    “住這裏,是不是不太方便?”


    清羽疑惑的看了眼花臨,“前輩多慮了,來參加喜宴的賓客大多住在這裏,並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眼中的輕視,已經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我都不認識你,你也不敢自報家門,還真當自己是什麽隱士高人,該讓人給你特地安排個幽靜地方不成?


    花臨瞟了清羽一眼,沒再說話。


    繞過雕著逐鹿圖的石質屏風,當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群圍著下棋的修士。的確就如同清羽所說,東院裏住的確實都是來參加喜宴的賓客,而她記憶中的那些鶯鶯燕燕早就沒了蹤影。


    “倒真是熱鬧的。”花臨感歎著,摸了摸石頭不安分的腦袋,“真期待過幾日的婚宴。”


    清羽與有榮焉的點頭,笑道:“可不是,月華姑娘終於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哪怕公子像顆石頭一樣,還不是被捂熱乎了。”


    “嗬嗬。”花臨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總歸,不會讓他們如意的。


    “就是這裏了。”侍女帶著兩人在一間屋子前停下,“應為來參加喜宴的人有點多,所以委屈兩位前輩了。”


    花臨指了指自己,又看向慶忌,“我們一間房?”


    清羽愣了愣,很快搖頭,“不不不,當然不是,隔壁也是空房間。”


    雖然這樣說,但是很顯然,她一開始是準備讓他們住一間房的。


    花臨在心中歎了口氣,取出一顆仙石遞給她,“多謝姑娘帶路。”


    清羽定定的看著花臨手中的仙石,正要伸手,忽然抖了抖,一副嚇了一跳的模樣,連連搖頭,“這是我的本分,不能收韓娛大前輩最新章節。”


    花臨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順著她的目光迴頭,而後了然,“既如此,我也不勉強,姑娘自去忙吧,送我們到這裏便夠了。”


    清羽連連點頭,轉身就跑了個沒影。


    “倒是讓前輩見笑了,”玉瑩衝兩人行禮,在花臨表示不在意後轉身離去。


    “姑娘稍等。”花臨不顧慶忌的阻攔,出聲叫住正要走遠的玉瑩。


    “前輩有何吩咐?”


    “也沒什麽,隻是想打聽一下……從前聽說觀川公子的東院住著許多……女修士……怎麽今日一個都未曾得見?”


    “姑娘玩笑了,若不是這次要籌備喜宴,東院已經幾百年沒住過人了,哪來什麽女修。”玉瑩說著,屈膝一拜,而後轉身離開。


    慶忌趕緊把她拉進房間,無奈道:“少主,你找誰問不好,被認出來了怎麽辦?”


    “認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花臨把石頭扔到床上,自己則往窗邊的貴妃榻上一坐,“左右那些天道現在也奈何不了我。”


    “凡事總有意外。”


    “這不是沒認出來?”花臨歎息一聲,“你這人就是想太多。”


    夜裏,花臨怎麽都睡不著,摸索著起身,推門出去——當然仙界是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的,隻是休明宮上方的火球熄了,所以這該是晚上。


    院子裏的棋局依舊沒有分出勝負,圍觀的人卻少了一些。花臨悄無聲息的跳到屋簷上,往記憶中觀川所在的桃花林去了。


    流水依存,小屋猶在,隻是裏麵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大約是去找未婚妻談情說愛了。


    花臨歎一口氣,迎著風落在鋪滿花瓣的草地上,一步遠的水池朦朦朧朧的映出她的臉。花臨左右看了看,這才反應過來,這張陌生的臉就是自己現在的模樣。


    不過,也由不得她驚訝了,下一刻,從水裏突然站起身的觀川和她四目相對,花臨當時就腦袋放空了……


    什麽物是人非?什麽對月空歎,都見鬼去吧。花臨隻覺得自己蠢透了——這狀況根本就是偷窺被當場抓住。


    “呃……我隻是迷路了……”花臨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你為什麽躲在水裏?”


    觀川看了她一眼,毫不羞·恥的站起身,“洗澡。”


    花臨看著他坦蕩蕩在自己眼前晃蕩的兩個小紅點,扯了扯嘴角,“好想法。”


    說罷,又往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見第三個人的身影。


    “你在找什麽?”


    花臨目光一頓,有些心虛的扭頭——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虛,“我看看哪條路可以迴去。”


    在她四處打量的功夫,觀川已經穿好衣服,衣襟鬆垮垮的係著,屈膝坐在水池邊的石頭上,“怎麽來,怎麽迴去。”


    花臨臉一紅,也發現自己的借口有些太蠢。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的盯著觀川·不·經·意·露出來的胸膛,“美男當前,有些舍不得走了。”


    觀川挑眉,“那便多看幾眼,過幾日可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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