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你要知道,這世上,隻有我們是最親近的人。”觀川說著,低頭落下一個輕吻,“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花臨沒覺得感動,隻是那一句‘寶貝兒’讓她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夜深時,曲終人散,花臨已經醉得不知天南地北。觀川試圖抱起她,卻被她打著酒嗝推開。聽見她嘴裏嘟囔著“不要,不坐轎子,我要自己走,走迴去。”觀川寵溺一笑,小聲罵了一句:“醉鬼。”他輕輕捏住花臨的鼻子,看她像上岸的魚一樣張著小嘴努力唿吸,又得意的笑了笑。“走什麽走?站的穩嗎你?”


    話雖這麽說,到底他拗不過一個不講道理的醉鬼,又廢了許多功夫,花臨才同意讓他背迴去。


    他背著花臨起身時,眾人的驚訝明白寫在臉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一時間萬籟俱靜,隻有觀川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裏。


    觀川顯然不喜歡被人這麽盯著,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散了吧。”


    聞言,眾人也不好再這麽盯著看,個個都做出一副很忙的樣子,但好奇心人皆有之,偷摸觀望的不在少數。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盞盞明燈之後,沉默的人們才發出似有若無的驚歎,憑空生出多少猜測和妄想那都是後話。


    趙致遠的心裏早已樂開了花,雖然嘴上沒有說,表情也很平常,但隻是站在那裏就平添許多氣勢。他在大門處將這些客人一個個送上座駕,並沒有像往日一樣卑躬屈膝。


    魔族人出來時他正與幾個修士告別。


    豔姬透過麵紗看向站在趙致遠身後的澄心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趙致遠與自己打招唿時,她用平靜無波的沙啞聲音說道:“本座這便告辭了,我們的條件,還希望城主考慮考慮。”


    趙致遠自然是連聲應承。豔姬點點頭,與同行的幾人坐上由兇獸拉著的車,消失在夜晚的迷霧中。


    這邊熱鬧散場,觀川卻還猶自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花臨正指揮著他在城主府裏瞎轉悠。


    更深露重時,明燈幽徑處,雖然有繁花綠樹點綴其間,但肯定不會是散步的好時候。


    觀川拗不過花臨的堅持,已經在這城主府裏轉了小半圈。這會,他打著哈欠,扭頭看向花臨,“吹了這麽長時間的風,酒該醒了吧?咱們迴去了好不好?”


    半響也沒有迴音,觀川這才發現,原來她早已經睡著了。


    “我真是個傻子,被個小酒鬼耍得團團轉。”觀川嘀咕著,背著她往迴走。走到半路,看見站在近海居門口的人影,他眉頭一皺,然後反應過來,原來是那個自稱妖神琉陽的人。略一思索後,他假做漫不經心的往後退了兩步,問道:“前輩不是往千雲界去了?”


    細細打量,見琉陽一聲黑衣破碎淩亂,他心中早樂開了花,臉上卻是一點不顯,隻露出一臉疑惑的樣子。


    琉陽滿臉深沉,說道:“我剛醒,法力隻恢複了兩層……這小水溝上的蝕洞什麽時候有這麽多了?”


    觀川心知他是誤解了什麽,目光落在花臨的睡顏上,而後點點頭,說道:“據我所知,一直是這麽多的。”


    琉陽顯然也不是為了討論蝕洞多少而來,隻是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需要證實——“為何我在這轉了這麽久,連一個老朋友都沒遇到?他們難不成都在千雲界?魔神那惡心的家夥居然不在血紅大陸……他總不會去千雲界!”


    原來所謂的老朋友是眾神……觀川木然想著,隻是這問題他還真不知該怎麽迴答。觀川沉默的看著琉陽,在他的催促下淡淡說道:“我又不認識你的老朋友,我怎麽知道?”


    琉陽的臉一瞬間布滿失望,他猶不信邪的問道:“那善淵在哪,你總該知道吧?”


    花臨被耳邊斷斷續續的話語驚醒,一睜眼看見黑蛋的臉出現在不遠處,還有些不信的揉了揉眼睛。“黑蛋?”


    琉陽眼前一亮,消失在原地,轉瞬間又出現在花臨麵前,和她大眼瞪小眼,“你說,你爹娘哪去了?”


    “我沒爹娘。”花臨眨眨眼看著帥氣不少的黑蛋,“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居然還問這種白癡的問題。”


    琉陽的臉一瞬間黑得徹底,想起黑蛋的記憶中,花臨確實是什麽趙三寶的孩子……他喃喃念了句什麽,忽然伸手在花臨的手臂上劃了一道。殷紅的血珠頓時湧了出來,琉陽在兩人還沒有反應時沾了血仔細一嗅,又舔了舔,然後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說道:“是這個味道,我沒認錯人。”


    花臨愣愣的看著被劃傷的手臂,癟了癟嘴——這是花臨許多年以來第一次受傷,她心中的驚訝竟然大過了恐懼。觀川卻氣憤不已,腳下的土地開始抖動,連空氣都開始變得灼熱。


    “喲,生氣了?”琉陽微微一笑,臉上似有驚訝閃過,“別費力了,就算你會玩火也傷不了我,火候還差太遠。”語畢,還嘲笑似的嗬嗬兩聲。


    “不試試怎麽知道!”觀川冷冷說了一句,伸手一指,一道白色帶紫的火焰往琉陽的方向奔湧而去。


    花臨被觀川背著,隻看見眼前畫麵不住的晃動,火焰的高溫把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扭曲。即使火勢令城主府的眾人遠遠看了幾眼就四散而逃,對麵的琉陽也依然是一臉輕鬆的模樣。


    “小川,好像不管用。”花臨小聲在觀川耳邊說道,“其實我隻是劃破一點皮,不打緊。”


    觀川看了看花臨還留著一道血印的手臂,冷哼一聲,揮了一下手中的赤淵,火焰頓時拔高三尺,與此同時,他額間的晶石發出耀眼的光芒。


    琉陽神色輕鬆的揮了揮袖子,他身邊的火又滅了大半。“小姑娘說得對,不管用。”


    觀川冷哼一聲,說了一句,“抓緊。”然後用力把赤淵往地上一插——隻這一下卻叫花臨見識了什麽叫:天翻地覆!


    隻見以赤淵劍為中心,巨大的裂縫將地麵一分為二,裂縫無限蔓延,最後目所能及之處都布滿暗紅色的裂縫。金紅色的液體從裂縫裏噴湧而出,所過之處,所遇之物,無不是化為焦炭。


    觀川帶著她飛上半空,花臨這才發現,整個城主府竟然都陷入火海,眼看著下一刻就化為廢墟,甚至有向滄瀾城波及的趨勢……


    她看著城裏四散奔逃的人群,有些不忍心,“你別這樣,那些人又沒錯……咱們打架換個沒人的地方好嗎?”還有一句話,花臨顧忌著觀川的麵子沒有說出來——弄出這麽大的陣勢,根本就沒傷到琉陽!


    觀川也看見了正麵不改色的拍打身上火焰的琉陽還覺得不可置信,暗想:難道真是神?這世上居然真的還有活的神?他應了一聲,還沒有動作,琉陽卻先說話了。


    “都說女兒像父親,你果然像你爹一樣心軟。”琉陽這麽感歎著,率先去往遠處人跡罕至的沙灘。


    觀川在花臨的催促下收了火焰,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他。


    “都告訴你那點小火苗對我不管用,還不信。”琉陽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然後偏頭躲過一個白色的火球,繼續道:“你這孩子脾氣真不好,我不過是取了小女娃一點血,至於這麽生氣?不過……你生氣又怎麽樣?就這力道還想傷到我?沒個幾千萬年就不要妄想了……也就我脾氣好才陪你玩玩。”


    說著,他身影變幻躲過幾個火球,像逗小孩一樣彈了觀川的額頭。


    花臨也看出這人是真的不想傷了他們,看了看觀川憋屈的臉色,咧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觀川見狀斜睨了她一眼,冷冷道:“好笑?”


    花臨趕緊搖頭,“不好笑。我隻是開心,我知道你是為我出氣,真的隻是太開心了而已。”雖然其實挺好笑的。


    觀川看了她一眼,沒有應聲,三人間陷入詭異的寂靜。


    花臨環顧四周,這是離滄瀾城不遠的一片沙灘,除了海灣對麵的小漁村上還亮著幾點燈火,周圍都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她沉吟半響,問道:“黑蛋……前輩之前一直提起我父親,你認識他?”


    琉陽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點頭說道:“那是自然,我們也是幾億年的老朋友了,雖然總是在打架。哈哈,哈哈哈。”


    我才不信我老爹會和一個一身怪味的人做朋友。花臨嫌棄的抽了抽鼻子,“你是說,我爹是那個叫善淵的人?可是我爺爺告訴我,我爹叫趙三寶,而且,年紀也對不上!”


    可不是,趙四才多大年紀,怎麽可能有個幾千萬歲……好吧,幾億歲!怎麽可能會有幾億歲的兒子!


    琉陽略一思索,忽然在沙灘上坐下,看著兩人一臉嚴肅的說道:“之前,我報出自己的名號,你叫觀川是吧?觀川你很震驚,而且懷疑我,這不奇怪。但是,我說起善淵的時候,你們卻都是茫然的樣子,特別是這小花臨。之前我以為你們是離家出走,不想被父母發現,現在倒是可以肯定,你們是真的不知道善淵是誰……”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一臉悲哀的道:“實話告訴我,其餘人是不是都從這世上消失了?這世上除了我,還有神嗎?”


    花臨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搖頭,被觀川眼疾手快的製止了。觀川看著琉陽,眼中的戒備更深:“幾千萬年前,他們去了神國歌那。如果你真的是妖神琉陽,那你就該是這世上最後一個神。”


    琉陽並沒有像觀川以為的那樣發怒,而是很淡定的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竟然真的超越了法則。”說完,他的目光在花臨和觀川之間掃視,“不過你們倆,和我一樣倒黴,哈哈,哈哈哈。隻有我們,這世界也未免太過無趣。”


    他笑得爽朗,花臨卻分明察覺到,他的笑聲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於是說道:“這世上有很多人,並不是隻有我們。”


    “他們,和我們不一樣。”琉陽看了看滄瀾城的方向,揮手生起火堆,“如果你是說那些一點神力也沒有的小雜種,就更不用提了。”


    花臨有些震驚,猶疑的看了觀川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琉陽,如此看了幾個來迴,才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的意思是,我是那什麽……和你一樣的?”


    那豈不是說,我也是神?!神呐……這一定是在開玩笑!花臨被這猜測驚得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想起觀川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諸如“同類”“隻有我們兩”,頓時有些不自在的看著觀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觀川卻閉上了眼睛,用沉默來麵對。花臨見狀不好再問,一時間氣氛又陷入沉寂。


    “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親切,”觀川忽然說道:“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哪家落在外麵的女兒,後來血石沒有反應,我又以為是自己對你一見鍾情。”


    琉陽聽到這裏,嘴裏溢出一聲輕笑,在觀川不滿的看過去時,擺擺手表示自己絕對不打擾他。


    “後來,你長出尾巴,還說自己是妖,我就有些懷疑,查了一下,結果連自己的身世都變得有些不清不楚。”觀川說著,拉起花臨的手摸了摸,擦掉上麵薄薄的血線,手臂上一點傷痕也沒有。見狀,他歎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大約,妖神前輩說的是實話。”


    花臨得了肯定,頓時得意的笑起來,“我就知道自己不一般,我是神哎~我是神哎!沒想到我這麽厲害!”


    琉陽聞言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表情,“誰告訴你,你是神?就你?差的遠了去了。”


    一時間,花臨覺得自己如同從雲端墜落,頭腦發熱時卻被一桶冰水當頭澆下,她氣憤的看著琉陽,一句“騷狐狸”脫口而出。話一出口,花臨就知道不好,捂著嘴一臉求饒的看著琉陽。


    琉陽黑著臉冷哼一聲,“果然歹竹不能出好筍,和你娘真是一個德行。”


    花臨心知他對自己格外包容,就像村裏那些叔伯一樣,也不在意他的黑臉,見他還認識自己娘,也不在意什麽神不神的問題了,追問道:“你真認識我娘?她是不是叫小幽?我有天做夢夢著他們……對了,好像還有個叫慶忌的。”說完,花臨偷偷觀察著他臉上的神情,一點細節都不想錯過。


    “你娘是叫小幽,慶忌我卻沒聽說過。”琉陽說著瞪了她一眼,“還有,我最討厭別人給我起綽號!你再敢叫一次,我絕對揍你。”


    花臨吐吐舌頭,嬉皮笑臉的說道:“絕對沒有下次了。我知道你隻是嚇唬我而已,你頂著黑蛋的臉,一點都不嚇人。而且,你說我們是同類,那麽,你是神,為什麽我不是?”


    琉陽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反問道:“難道你以為兩個元嬰生的小孩就是原因嗎?或者兩個大乘生的小孩就是大乘??”


    “所以?”


    “所以不用異想天開了,你不過是個融合期的小幼崽。對於你們來說,成神不是一日之功,成神之後麵對的則是無盡深淵。”琉陽說到這裏,忽然露出有些奇怪的笑意,嘴唇微動似乎在與人說話,卻沒有發出聲音。半響,他點了點頭,對花臨說道:“果然是個倒黴孩子。”


    然後,他又轉頭看向觀川,上下打量一番說道:“我看著就還挺好嘛……娘娘腔,誰理你。”


    說完,踏空而去。


    花臨猶自不信的揉了揉眼睛,琉陽的身影早消失在黑幕之中。“他幹嘛話說一半就走了?他幹嘛說我是倒黴孩子?他果然不太正常……”


    觀川正看著火堆不知在想些什麽,被花臨推了一下才猛然迴神,卻還有些茫茫然的樣子。


    花臨輕輕皺起眉頭,見他又要陷入沉思,趕緊問道:“你怎麽了?”


    觀川沉默著看了她許久,突然說道:“晚上沒地方住了。”


    “那沒關係啊。我帶了被子,就睡這兒吧。”花臨無所謂的說道,又撿了幾塊木頭扔進火堆裏,“你不會就為這點事出神吧?”


    觀川搖頭,“我父母,他們隻是比較厲害的仙人,有時候我會奇怪,為什麽所有人都說,我是最有希望成神的人。你說,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花臨歪歪頭,“也許你和別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吧?那些很老很老的人,八十一天道不都是神的後代麽?也許他們能看出來。”


    “那他們怎麽沒把你看出來?”觀川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他對花臨叮囑道:“妖神前輩的事,還有他說的話,先不要說出去。”


    “嗯?”


    “那幫老妖怪沒一個好人,要不是我爹娘很厲害,我都懷疑他們要把我拿去煉丹。”觀川無奈的解釋道,“所以,往後你不要亂說話,這事你就記在心裏,爛在肚裏,”


    花臨點頭答應,又說道:“其實我覺得,他說不定是在開玩笑的。”這個他,自然是指琉陽。


    而後,花臨忽然扯著觀川的衣襟一臉激動的尖叫道:“你爹娘居然是仙人!我還沒見過仙人!”


    觀川連表情都欠奉,懶懶瞥了她一眼,“沒你厲害,你爹娘是神……”


    花臨整個人撲進他懷裏,紅著臉小聲說道:“都說了我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像做夢一樣的,我才不信呢。”


    觀川又是歎了一口氣,“不早了,你睡會……被子呢?”


    花臨趕緊拿出被子,觀川將被子往她身上很熟練的一裹,一手捂住她的眼睛,“睡吧。”


    “你呢?”


    “我坐會,想點事情。小孩子家家早點睡覺。”


    “切,當我不知道你未成年嗎?”花臨嗤笑一聲,靠在觀川身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花臨眼時發現自己在一間略有些簡陋的屋子裏,左右看了看,觀川並不在屋裏,心頓時提了起來。她急匆匆穿好衣服,推開門一看,外麵日頭正好,玉瑩玉玨正在門口候著。心頓時放了下來。


    花臨接過玉瑩遞過來的帕子,用力抹了一把臉,問道:“觀川呢?”


    玉瑩露出一臉苦笑,“華策大人來了,正在訓斥公子……”


    花臨聞言整張臉皺成一團,把帕子一扔,半響才下定決心如上刑場一般往對麵的屋子走去。


    推開門看見自家師父的冷臉,花臨覺得自己的覺得小心肝都要顫抖了,當然不是激動的,而是驚嚇的。她眼珠子一轉,將屋子裏的場景盡收眼底,見觀川很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就知道沒什麽大事。


    花臨極輕快的走到華策身邊,提起桌上的茶壺,狗腿的給他倒了一杯茶,討好笑道:“師父大人,您怎麽過來了?”


    華策斜了她一眼,並不吭聲。


    花臨自討沒趣,其實已經猜到華策是為著觀川昨天晚上燒了城主府來的,但不知道之前觀川編了什麽說辭,於是摸摸鼻子不再吭聲。


    隻站了一會,觀川忽然說道:“你站著幹什麽?坐下。”


    花臨聞言,心肝又是一顫,在華策和觀川兩人的注視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觀川不會為難她,於是說道:“這房子是我燒的,師叔總不能拿你撒氣吧?坐下。”


    話是對花臨說的,說話時卻看著華策。


    花臨心想:這話好欠揍。又生怕華策一怒之下把他們一起修理了,於是小心翼翼的看著華策,打定主意有一點不對馬上撒腿就跑。


    好在華策一向是個極其內斂的人,隻是抬眼瞅了瞅觀川,沒有像花臨想象的那樣,用對付平陵的手段對付他們。而是平淡的說了一句:“坐下吧,既然觀川都發話了,你還站著幹什麽?”


    隻這一句話,花臨卻聽得聽得冷汗津津--這分明是要拿自己開刀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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