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保道:“因為她是齊哥看上的女人。”蕭別離心裏一動,不露聲色,道:“原來是這樣。”酒保頗為得意,道:“我看你這人也不咋的,既然是小麻臉的兄弟,怎麽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齊哥為了她,可是放了話,所以這裏沒人敢碰她。”蕭別離裝作晃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她是齊哥的女人。”酒保送他一個算你明白的眼神。在替一個客人倒了酒之後,酒保又湊了過來,低聲道:“不過,這個女的性子也挺倔,聽說齊哥送她的錢和房子都一概沒收,讓齊哥感覺很沒麵子。他手下有個小弟,想趁機教訓一下這個女的,結果事情捅到齊哥那裏去,你猜怎麽著?”蕭別離打了個哈欠,道:“怎麽著?”酒保道:“嘿,這女的反而一點事沒有,不過,那小弟嘛,據說被齊哥打斷了手,給趕走了。”蕭別離哦了一聲。酒保道:“所以說,齊哥是真喜歡這個女的,不願意小弟們用強。”蕭別離點了點頭,還算有點意思。酒保道:“不過,這女的我看也是假清高,有錢的男人她不找,有勢力的齊哥她也不給麵子,不是腦袋秀逗了,就是在待價而估。”蕭別離晃著酒杯,道:“怎麽,清高一點的女人在你眼裏就統統成了這樣?”被酒保這麽一說,他倒是多看了那女的幾眼。聽蕭別離這麽一說,灑保嘿嘿笑了兩聲。在吧台呆了一會,抽完了兩支煙,再看向舞台時,那跳舞的女孩已是下台去了。但現場氣氛仍是熱烈,不時有人叫著:“可兒、可兒。”蕭別離對酒保道:“那女孩叫可兒?”酒保道:“沒錯,是叫可兒。”蕭別離點了點頭,正準備結帳離開,忽然有人在身後道:“帥哥,能給支煙嗎?”蕭別離迴過身,隻見一個下半身穿緊身牛仔褲,上半身穿圓領休閑裝的女孩,正舉著二根手指對著他說話。這女孩頭發隨意挽了個結,臉上略施胭黛,第一眼瞧之不怎麽驚豔,但卻是越看越好看,屬於非常耐看的那種。手臂很白,如蓮耦一般粗細,舉著的兩根手指非常圓潤,指甲修得整整齊齊,還塗了亮晶晶的指甲油。她說完話的時候,嘴唇微抿,狀若含笑,唇上一抹桔色的唇膏,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頗覺潤蘊。蕭別離拿起扔在吧台的煙盒,抽出一根,遞了過去,道:“怎麽不跳了。”沒錯,這女孩正是剛才在舞池跳舞的那位叫可兒的女孩,她現在換了裝,也不知為啥來到這吧台。那酒保這時忙著招唿旁的客人,倒沒注意到這裏。可兒接過煙,蕭別離替她點上,抽了一口,冷不禁對著蕭別離臉上吹了過來。蕭別離急忙後仰避開,道:“你這是調戲我嗎?”可兒咯咯笑了起來,坐到一旁,斜看著蕭別離,道:“剛才在舞池,你一直在看我,對不對?”蕭別離灑然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看你?不好意思,我對你可沒興趣。”可兒不經意笑了笑,道:“口是心非,像你這樣的男人我見多了。”蕭別離攤攤手,不置可否。可兒道:“可以請我喝一杯嗎?”蕭別離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數秒,方道:“當然,請你喝什麽都行,不過,你得告訴我一件事。”可兒道:“你想知道什麽?”蕭別離倒了兩杯酒,走過去,和她坐到一起,遞一隻酒杯過去,想了想,開門見山,道:“你知道齊哥在哪裏嗎?”可兒臉上表情一凝,半響方道:“你問他做什麽?”蕭別離道:“有點事情,找他談談。”可兒嗬了一聲,歪著頭看著他道:“你不會不知道他是誰吧?你是什麽人,你不怕他嗎?”蕭別離道:“連你都不怕,我又怕什麽,不是嗎?”可兒抽了幾口煙,許是不太習慣這煙的味道,很快便滅了,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一麵起身,一麵道:“多謝你的酒啦,帥哥,我先走了,拜拜。”蕭別離沒有拉她,對於她的迴避,並不意外。及待可兒走出水雲間大門,他才將酒一口喝盡,方起身跟上。跟了可兒一段路,她站在街旁,像是要打車的樣子。蕭別離走了過去,道:“你是要打車嗎?”可兒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跟著我做什麽,很閑麽?”蕭別離笑道:“怎麽,你怕了。”可兒切了一聲,道:“你跟著我也沒用,我不知道答案。”蕭別離不相信道:“哦,是麽,我怎麽感覺你的眼神有點躲閃的意思,你定是知道,隻是不願意告訴我。”可兒道:“胡說,誰躲閃了,我要走了,你請便。”蕭別離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可兒惱道:“你不走,是想追我嗎?”蕭別離道:“你覺得自己是那種美得讓男人挪不動腳的人嗎?”可兒嗤笑道:“不用你誇,我知道不是。”蕭別離道:“那便是了。說罷,告訴我答案,我知道你知道。”可兒上上下下看了蕭別離一眼,道:“帥哥,別太自以為是。”這時一車出租車經過,可兒招了招手。出租車往邊停靠,可兒打開車,迴頭對蕭別離搖了搖手,道:“拜拜。”說完,鑽進車門。看著出租車漸漸消失在視線,蕭別離往黑暗中走了幾步,隨即也消失了。出租車在市區七拐八彎,終於在一個地方停下,不一會,可兒從車內下來,付了車資,一麵走,一麵掏出鑰匙。她住的地方並不是什麽豪華寬敞之所,而隻是一個普通小區中的單元。這地方房租並不是很貴,適合一般人家。她提著腳步噔噔上了樓梯,待到五樓之後,才在寫著501房牌的門口停下,用鑰匙開了門,打開燈一瞧,隻見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不由嚇了一跳,將要尖叫出口,那男人道:“噓,小聲。”可兒待看清沙發上的男人,不由捂著胸口道:“嚇死我了,你怎麽來了。”那男人道:“我心裏煩,便上你這兒來坐坐,沒想到你出去了,便用你的備用鑰匙開了門。”可兒掃了一眼茶幾上放著的煙灰缸和啤酒瓶,皺了皺眉,將門關上之後,坐到沙發上,道:“你在這裏坐多久了?”那男人道:“不久,半個小時罷。”可兒望著滿滿的一煙灰缸煙頭,道:“半個小時抽了那麽多煙,還喝了不少酒,齊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原來這男人正是蕭別離要找的齊哥。齊哥這時滿臉疲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點著煙猛抽了幾口,方看著可兒道:“可兒,如果我死了,保險櫃裏的錢你拿了就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要迴來。”可兒一愣,道:“為什麽?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齊哥,你別嚇我。”她坐過去,握住齊哥的一隻手背。齊哥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歎了口氣,道:“也許事情沒那麽糟,但做我們這行,誰能保證沒個意外。”可兒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思也跟著沉重起來。過了半響,齊哥又道:“別看我們這些人表麵風光,可那也隻是表麵上的,暗底裏……唉,不說也罷,可兒,幸虧沒把你卷進來,沒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記著,如果過了明天沒有我的消息,拿著錢就走,走得越遠越好。”可兒眼圈一紅,道:“不,我不走。你的事情我本不想問,但是你至少得告訴我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你可是鐵獅的屬下,是西區的扛把子,還能有什麽事情讓你憂心成這樣?難道是警察?”齊哥一隻手撫在她半邊臉上,細細凝視著她道:“別猜了,你是幹淨的,這些事,你不應該知道,聽話,我待會兒就得走了。”可兒順勢倒在他懷裏,心中酸楚,淚光瑩瑩,這個對她付出真心的男人,在她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時,竟發生了這件的事情,她以為他們正要開始,像她這樣的女孩,也會有擁有愛情的一天,誰知道,卻可能正好是結束。若不是發生了難以解決的問題,齊哥又怎會這個時候到她家裏來和她說這些話。她心中即是擔憂,又是難過,各種雜念紛踏而至,嗬,一個愛上黑幫大哥的女人,注定都是這樣的結局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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