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薑叔叔給你做飯吃。”


    彤彤鄙夷地說了一句,“哼,你做的飯都越來越差了,自從林老師走後,你做飯都沒有心情了。”


    薑起山沒說話,我也沒有看見他的人,大概進了廚房了。


    我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本來捂著嘴的,後來實在沒有忍住。


    姚安南一直在看著我,他好像預料到我會看這些視頻,也知道我會哭成這樣。


    “早知道會這樣,幹嘛和他分開呢?兩個人都這麽痛苦?”姚安南說到。


    飯店裏很多的人都在看我,我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當。


    我擦幹了眼淚,沒說話,彤彤過來了,看到我在哭,說了一句,“林老師你怎麽了?”


    “沒什麽。”


    這段飯,我食不甘味,一直想著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看視頻的日子,應該是去年,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薑起山究竟過了多久,一年?還是更長?


    他不是有黃薇薇嗎?好事都快臨近了,還這樣?


    姚安南一直在說著話,我心不在焉。


    “怎麽現在帶彤彤來揚州,不放假也不過節的,拉下功課怎麽辦?現在小孩子的課業都這麽緊張?”我隨口問了一句。


    “你以為我想來?”姚安南迴答道,隨口的一說,好像還帶著怨氣。


    我愣了一下子,不願意來?休假為什麽不願意來?


    不過因為我心思不在這上麵,所以,沒多問,姚安南也是一副多說了什麽的神情。


    這個話題打住,一天後,姚安南和彤彤返迴了北京。


    因為我現在工作閑得很,所以平常在家裏陪陪我媽,薑起山沒打電話來。


    我找了一個恰當的時機,看我媽心情比較好的時候,我問她那天究竟和薑起山說什麽了。


    “她給你打電話了?”我媽問道。


    這事兒是騙不過去了,我點了點頭。


    “我說你去蘇遠航家裏了,另外,這事兒你想通了,這一輩子不往別處去了,就在北京了,也答應蘇遠航的婚事了,現在正在準備結婚。”我媽媽說到,我隱約覺得我媽媽好像還有什麽沒告訴我,不過,不重要了,我想,即使我沒有睡覺,我和薑起山說的話,大概也和我媽差不多吧。


    對薑起山來說,我就是掃把星,我能帶給他的,除了破產,什麽也沒有。


    家裏有快遞上門,送來的竟然是我在秦淮布衣的行李,當時,我爸爸突然病逝,我也是為了躲薑起山,所以沒迴工廠拿我的行李,董正竟然打包給我送迴來了,他向來是一個很好的人,我知道。


    “暖暖,你的行李收到了吧?”微信上,尚大姐來了一條微信。


    “收到了,謝謝你們幫我收拾。”我迴。


    我本想問問尚大姐知道不知道秦淮布衣和工廠的事情,不過,我想她大概不知道的,所以沒問。


    想出來法蘭西織法是一個周末,那天,陽光暖暖的,我坐在躺椅上曬太陽,生命中最好的時光已經過去,剩下的是遲暮之年的感覺襲擊了我,因為我愛的那個人再也不會來了。


    我閉著眼睛,陽光打在我的臉上,一道一道的光芒,很漂亮,忽然間,我靈光閃現,原來,我腦子裏隻是細枝末節的織法,可是始終沒有形成係統的想法,這下好了,所有的織法,都在我腦子中,勢如破竹一般,我的腦子中閃現出一個人在拿著針勾勒,所有的筆法,所有的路線都是那般優美,原來費了很多的腦細胞才計算出來的東西,果然是美豔得驚人啊,這種繡法,基本上開創了國內繡法的先河,因為我在布藝班已經學習了很久,知道國內現在有哪幾種繡法,每種繡法的利弊我都爛熟於胸。


    不過,這種繡法要告訴誰呢?


    要告訴等呢?還是董正?


    而且,我甚至懷疑董正都是薑起山的人,可能薑起山就是秦淮的董事長,不過我不敢確定,畢竟那天他說話的聲音-----,最關鍵的,我把我所有的心事都告訴等,可如果秦淮董事長真是薑起山的話,是要壞了。


    想來想去,我覺得這兩種做法都不妥。


    無論如何,法蘭西繡法是我在秦淮布衣學到的,無論董事長是不是薑起山,我都不能夠把在秦淮學到的手藝告訴另外一家,侵犯商業秘密是其一,其二,我的內心也過不去,這是我做人的底線和原則。


    我想了想,召集了我的幾個學生,杜長河和許慕當然位在其中,畢竟我們三個因為上次,已經成為了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了嘛,好在他們現在實習的地方也不忙,下午三點鍾就下班了,下了班就過來我家裏幫忙。


    我們開始隻是繡著玩的,熟練一下法蘭西的繡法。


    連許慕這種不太喜歡上學的都對這種繡法佩服的五體投地,“老師,怎麽這麽厲害?這是誰發明的這種繡法?這種繡法雖然有些耗工時,但是很有魔性,讓人著了迷一般地喜歡,一旦你入了門就繡得很快,我已經愛上這種繡法了。”


    杜長河雖然是一個男孩子,但是因為學習好,所以基本功比較踏實。


    兩個人,一個學霸,一個學渣,不過因為許慕很喜歡這種繡法,所以慢慢地也在上進,再加上,她的旁邊就是杜長河,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就問,所以他們兩個在一起挺愉快的。


    連我都感覺到有一種很細微的東西在他們之間滋生慢長,我有時候坐在他們倆對麵,都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不過隻是會心地笑笑。


    我想起曾經,我坐在電腦旁邊,他站在我身邊指點我編程的樣子,如出一撤。


    恰好,這時候,國際上有一場“徐嵐繡法大賽”正要舉行,我們學校之前也參加過,不過,最好的成績也隻是拿到了海選的名次,根本連晉級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學校裏對這次大賽都不抱任何希望。


    因為這次大賽是公開的賽事,所有會繡、懂繡的人都可以去參加,比賽的宗旨旨在發掘人才,鼓勵大家刺繡的信心,讓民族文化得到傳承。


    我以前對這種賽事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不過,現在,我放在心上了,參賽人員,寫的是:林知暖,杜長河,許慕。


    因為學校並沒有別的人參賽,所以,報名的老師說到,“暖暖,你這次就算是代表我們學校參賽吧,也沒有別人報名,以前都是你們布藝班的人報名參賽,因為布藝班都忙著實習呢,沒人了,你代表得了,好歹也算是一個交代,要不然大家都以為我們職高徒有虛名。”


    我笑著答應了。


    報了名,我開始發愁了,繡什麽呢?


    我想繡揚州的山山水水,繡瘦西湖,繡揚州的美景。


    不過,我最想繡得還是秦淮燈影。


    因為喬詩語的那副繡作在前,因為薑起山曾經拍買了這幅畫,很多很多。


    大概更多的是,我和他曾經在秦淮燈影裏,有過最美好的時光吧。


    我站在秦淮河畔構思,想著想著,眼睛竟然都忍不住濕潤了。


    秦淮河裏畫舫悠悠向前,燈籠旖旎,船上曾經站著我和他。


    其實剛剛過了春節,我穿著薄呢裙子,緊緊地閉緊了雙唇,生怕一不小心眼淚就掉下來。


    我其實是在找靈感,人家說失戀的人才會有靈感的。


    如果是用失戀才能換來靈感,我是絕對不換的,不過,我現在已經失戀了,所有悲傷的情愫,悲傷的措辭都在我腦子裏徘徊。


    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是蘇遠航來了,讓我迴家。


    我還沒有想出來靈感呢,讓我迴家幹嘛?


    我迴了家,看到蘇遠航和他媽媽坐在那裏,很正經的模樣,我嚇了一大跳,心想這是怎麽了?


    杜長河和許慕來了,我說今天有別的事情,明天再說布藝的事情。


    他們愣愣地走了,我心亂如麻。


    “暖暖,你們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訂婚了。遠航來問問你想要什麽彩禮?”我媽說了一句。


    “我---”我本能地反駁了一個字,可是隨即就被我媽打斷。


    “房子我本來想讓暖暖你和遠航住在對麵的,可是遠航媽媽說了,遠航學校申請的房子就要下來了,麵積也不小,一百二呢,夠你們小兩口住了,遠航現在手裏還有些閑錢,再買一輛二十來萬的車,可以了,媽雖然沒錢,可是將來媽沒了,這兩套房子都是你和遠航的,媽這輩子省吃儉用,攢了三十多,上次我動手術,暖暖一分錢沒花我們的,也存了幾個錢,你們新房的裝修我包了,另外,嫁娶的金銀首飾,是必不可少的,暖暖可能不覺得什麽,可是我當媽的,如果不要的話,就是在外人麵前也不給我閨女一個說法,三金三銀,必不可少,我剛才已經和遠航說好了,他說一會兒帶你去買,不是媽媽庸俗,而是當媽的,看到自己的閨女風光大嫁,媽才能安心,暖暖,你明白嗎?”


    我媽自顧自地說著,仿佛我不是這個家裏的人,她說的也和我無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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