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南看到我坐在那裏,略有驚訝,問了一句,“暖暖,你怎麽在這裏?”


    我心裏很慌,可是我故作鎮定,我說道,“哦,我在這裏等電梯,我剛看完姚啟月,要下樓去。”


    他好像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最終還是沒說出來,走了。


    我趕緊拿出手機來,撥通了姚啟月的電話,響了三聲以後,掛了。


    旁邊的鄭大賓看到我,說了一句,“撒謊。”


    我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


    “你明明是替人放哨的,那個房間裏剛才進去一個男的,我看到了。”鄭大賓說道。


    我心裏也慌慌的,姚安南不是泛泛之輩,希望霍東快跑,也希望姚安南不要抓住把柄。


    我也下樓去了,剛走到北大附屬醫院的門口,後麵一個聲音便傳來,“暖暖,等一下。”


    我迴頭,是霍東,他氣喘籲籲的,應該是剛從那邊的樓梯上跑下來,比我坐電梯慢了一會兒。


    “我有件事兒想和你說貨,我現在在文峰理發店學徒呢。我搬住處了,不在上莊了,就在北大附屬醫院附近,離她也近點兒,能常來看看她。”他說道。


    霍東現在不吸毒了,臉色雖然還是有點兒蒼白,可是已經不是上次見到他那麽虛弱了,整個人很健康,是一個俊朗的小夥子,相貌和姚啟月也能夠配的上。


    “我還有一件事兒要和你說,上次我坐751路公交車,好像看見那個絡腮胡子的人了。”霍東沒頭沒尾地說道。


    我知道絡腮胡子是讓霍東吸毒的第一人,也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可是,我對這件事情始終一頭霧水,包括整個海南事件的幕後操控人,我現在沒有一丁點兒頭緒,包括這個絡腮胡子,直到現在,我除了知道他絡腮胡子這個特征,別的一丁點兒都不知道。


    我隻是“哦”了一聲,整個人挺沉悶的,我最近心情確實差的很,他和曾華芳的那些照片我雖然刪掉了,可是在我腦子裏卻還是無比清晰。


    “別跑!臭小子。”後麵姚安南的聲音傳來。


    我循聲望去,姚安南正從背後跑了過來,要追霍東,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發現了端倪,或者是鄭大賓告訴他的也不一定?


    霍東看事不好,拉起我的手就狂奔了起來,邊說了一句,“壞了,快跑。”


    接著,我的手被他一帶,整個人穿梭在京城十月底的風中,我的圍巾都在風中飄忽。


    後來,我常常想起這個動作,我在北京很少跑這麽快,跑得很徹底,因為霍東的步子非常大,他又拉著我的手,所以,我要想追上他,必須拚命,我向來不願意喊苦,不願意喊累,隻會強忍。


    到了一條巷子口,他帶著我穿了進去,反正姚安南是追不上我們了,我總算鬆了口氣,後來想想,姚安南是我的頂頭上司啊,我怎麽能和自己的頂頭上司對著幹呢?


    我和霍東在巷子裏上下喘著粗氣,接著,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接著都哈哈大笑出來,不好的心情也暫時放逐在外。


    我媽不知道怎麽知道我和薑起山暫時沒有聯係,一直張羅著給我相親,給了我好多男人的照片,讓我挑,可是我看這些男人都是一個模樣,心情不好極了。


    媽媽心情特別好,“和薑起山分了就分了,好男人天下多的是,我反正也不看好你們倆。你今天二十三了,馬上又是一年,再過了年就二十五了,實在不行,我們就迴揚州了,也不知道蘇老師那時候有沒有對象。”


    她怎麽還惦記著蘇遠航啊?


    媽媽的話無端地讓我好煩,說了一句,“陳秋蘭也沒這麽要求姚啟月。”


    媽媽聽到這句話,一句話也不說了,我知道她在在意什麽,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這件事兒,她本來就不想提。


    “媽,對不起。”我說了一句。


    媽沒說話,從我的房間裏出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姚安南把我叫進了辦公室,他正在抽煙,問了一句,“林知暖,你是不是特別看好那個癮君子和姚啟月?”


    “沒---沒有啊!”我支支吾吾地說道。


    “那你昨天幫著他?”他問道。


    我慌忙解釋,那不是故意的,是他要拉著我跑,我很被動的。


    “那給他放哨也是被動的?”他一下子把打火機放到了茶幾上,沒好氣地問道。


    這下,我徹底沒了脾氣。


    然後,姚安南又給我分配了好多的任務,讓我兩個星期內幹完,好多的活啊,好像是賭氣一般。


    可我還接受了薑起山項目小組的任務,所以有些分身乏術。


    我想辭了薑起山的這份工作,先前答應下來是因為他,並不是軟件本身,可是後來,我發現這份軟件真的真的是太難了,直接在我的能力之外,我常常要絞盡腦汁,才能想出下一條內容,我估計憑我的速度,一年也幹不完,可是,人家給出的期限是三個月,現在姚安南又給了我這麽多的活。


    我給組委會寫了一封信,想辭掉這份項目,違約金的話,我賠,我詳細說了我做這份軟件的難處,和我本身的限製,以及時間上的不允許。


    組委會很快迴複,要和薑總商量。


    我心裏開始忐忑起來,辭了還要他點頭同意嗎?


    過了一會兒,組委會的郵件來了:林小姐,薑總不同意你辭。


    我的背失望地朝著椅子後麵靠去,是杠上了嗎?不管我的情況允許不允許,都要讓我幹完?


    過了一會兒,我的辦公桌前來了一個人,把我桌子上的項目都收走了,說道,“暖暖,這些項目姚總安排我們來做,你就專心做你的項目吧!”


    我愣了,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薑起山就已經和姚安南商量好了嗎?我就奇怪,姚安南為什麽會同意?我可是他們公司的員工,拿著他的工資。


    不過不做這些項目了也好,頭不疼了。


    我開始每天研究起我的導航項目來,上次去英國已經和旅遊局和交通局的人打過招唿了,可能將來要靠他們的幫助,所以,我現在和他們聯係很方便。


    這一個星期,我一直都沒有和薑起山聯係。


    接到開視頻會議的那天,是一個星期六的上午。


    京城沒有秋天,眼看著冬天就要來臨,還沒有供暖,於是整個房子裏都很冷,我瑟縮著,抱著電腦。


    然後,五個人的頭像都出現在電腦上,非常清晰,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五個人的樣子。


    我並不是唯一的女人,還有一個女人,貌似是拉美那邊的吧,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也很年輕的。


    薑起山用英語和大家交談,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說英語,很動聽,發音很準。


    大家都反應這次的問題真的是太難了。


    薑起山笑,我不止一次沉迷於他的笑容無法自拔,看著電腦屏幕上這種顛倒眾生的笑容,我竟然有幾分發愣。


    “難了不容易破解,而且,難了的話,許多年以後都不容易攻關,所以,我們做的是裏程碑的工作,好了,說說大家遇到的困難。”他說道。


    那四個人分別都說了,輪到我了,我支支吾吾的,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


    薑起山看著我,麵無表情,一直在等待我的迴答。


    “我的問題,我自己都不明白。”


    然後我再沒有說話。


    薑起山說道,“好了,今天的問題先到這裏,不懂的人可以問。”


    我心想,他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嗎?以前我那麽問他他都不迴答我,現在大概更加不會了吧?


    大概氣氛有一些緊張,所以那個拉丁美洲的女孩說了一句,“薑總,你和暖暖好有夫妻相。”


    我的臉刷地紅了。


    “哪有?”薑起山始終麵無表情,好像不經意地問出這句話。


    其實,我也想知道,到底哪有?


    “你看看,你們倆的小習慣很多都相同,比如抱臂,比如皺眉,比如背靠在椅子上,我發現,剛才開會的時候,你們兩個總是一前一後地就靠到後麵的椅子上,還有許多許多的小動作,你們倆可能沒有注意到,真的好多好多。”她說道,發現了新大陸般的驚喜。


    我和他共同的小習慣真的這麽多嗎?是因為在一起生活久了的原因嗎?我不知道。


    “以後開會注意力集中在開會的內容上。”薑起山輕斥了一句。


    那個女孩伸伸舌頭。


    我自從上次離開他的家,就沒有見過他,這次視頻會議是我第一次見他,看樣子,他應該在家。


    我這兩天絞盡腦汁,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來下一步該怎麽編,我硬著頭皮給薑起山發了一條微信,將遇到的情況和問題,跟他說了,又發了一張自己編程的圖片。


    過了一會兒,他的解題過程就過來了,非常的詳細,以前就知道他的數學非常好,現在才知道,竟然好成這樣。


    解題過程,我也看了好久才看明白,所以,忽視了下麵寫得一行字:以後不懂的,我就這樣傳給你吧,不是不願意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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