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不動,他走了出來,把我橫抱起來,進了他的家門,房間裏一片狼藉,都是曾華芳摔得,扔得。


    有一種委屈梗在喉頭,“放我下來!”


    這幾個字從我的喉嚨裏擠出來。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把我放下了,接著,他坐在了沙發上。


    我沒有坐,為了掩飾就要掉下來的淚水,我低下頭在收拾東西,彎腰把地上破碎了瓷器撿起來,他一直沒說話。


    “她憑什麽那麽說我?”我低聲說了一句,“我憑什麽就要低人一等?就因為我結過婚嗎?我哪裏是破鞋?”


    委屈啊!


    我是結婚早,早早地就跟了周馭,並且打算和他過一生的,可是他不想啊,我這一輩子就他一個男人,曾華芳為什麽那麽說我?


    “我打了她了!”他說。


    我的眼淚實在忍不住,哽咽了起來,低聲嘀咕了一句,“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他長久地沒有說話。


    等我站起身來,準備把碎片放到垃圾桶裏的時候,他一下子從後麵抱住了我,我心裏憋著一股勁兒,要掙脫他的懷抱。


    “暖暖。”他低吼了一聲,“別鬧了。”


    “我哪裏鬧了?她是你的女朋友,所以她就該這麽說我嗎?我是誰?”我想我當時是真的生氣了,我猛地轉過身子,對著薑起山的眼神。


    在聽到一個是他女朋友的女人那樣的羞辱和詆毀以後,我如果能夠保持冷靜就不是我了,我的眼睛裏憤怒,悲傷。


    我和他對望了許久。


    他把我擁在懷裏,好奇怪,我和薑起山好像很少擁抱的,就是單純的擁抱,很少很少,至少在我的記憶中,沒有幾次。


    我的手無力地垂著,不去抱他。


    “不是說了,你是我的女人,我薑起山的女人。”他說道。


    我還是不明白他的女朋友和他的女人有什麽區別,可我還是固執地沒問,我害怕,我害怕那個答案擊中我心中所想,讓我所有的幻想成空。


    “別哭了!”他說完,就開始吻我,很輕柔很輕柔的那種,好像怎麽也吻不夠。


    我的身子不斷地往後撤,他從後麵抱住我,我把抱進了臥室,放到了他的床上,生氣和擁吻之後,我們進入熱烈的男歡女愛。


    做愛的時候,他喜歡拉著窗簾,而我,也喜歡黑暗中他的眉眼。


    我常常在想,究竟是薑起山俊朗的眉眼蠱惑了我,還是什麽,為什麽我一見他,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第一次見麵,雖然在夏天,可是那時候,仿佛整個春天進入了我的懷抱。


    是的,他是我的春天。


    雖然生氣,雖然發脾氣,可是在內心,我生氣不起來。


    他家的窗簾隔光效果很好,一下子把陽光全都遮擋在外,我有一種很安全的感覺,我的手使勁地抓住他的背,大汗淋漓。


    完事之後,我幾乎虛脫,可我的心裏還是不高興。


    他填滿了我的身體,可我的心,卻還是虛的。


    我背對著他,“今天叫我來什麽事?”


    聲音也是冷冷的。


    “周馭和楊斯裏的交易下來了,我拿到了他們的交易明細,楊斯裏的賬戶裏憑空多了三百萬。所有的收據我都弄好了。”他說道。


    若是對我來說,收集這些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他做起來竟然這麽容易,果然,做什麽事情都是需要一個身份的,隻有那個身份在了,你才能夠暢通無阻。


    “不過我還是不想讓你這麽做!”他說道。


    我也曾經顧慮過,我如果把這些證據交給檢察院,就等於揭開了軟件行業的內幕,以後檢察院必然會對軟件行業監控得更加厲害,現在做生意的,沒有幾家是清清白白的,我一直擔心,我的所作所為,會給薑起山的公司帶來不好的影響。


    我迴過身子,麵朝著他,“你不希望我這樣做?”


    他點頭。


    “我知道我這樣做會給整個軟件行業帶來不小的影響,你們天一也會受到影響。”我很正色地說道。


    他看著我,然後淺笑。


    接著把我抱在懷中,似乎很欣慰地說道,“我的暖暖,也開始考慮我了。不是你說的這個原因,所有的潛規則,對天一都是沒有用的,天一不需要這樣,不希望你這樣做,因為不想讓你變成一個不可愛的女人。”


    他說話的口氣很自信,我也知道天一在業界的名聲,都是別人求著買天一的軟件,賣不賣那要看天一的心情,或者確切地說,要看薑起山的心情,不賣別人也沒有辦法,供應商更是供不應求,想必天一的高管,根本就看不上普通公司的那種迴扣吧,他們可能會覺得拿了小公司的迴扣,是對他們身份的一種羞辱。


    不過,我還是為了他的那一句“我的暖暖”而臉紅心跳,我背過身子,“誰是你的暖暖?”


    他的手摸到了我的左胸前,我的心跳得很厲害,隻能狠狠地咬住唇。


    “你的身子是我的了,所以你是我的女人,至於別的女人,什麽都不是,現在明白女朋友和女人的區別了?”他撐起身子,在我的耳邊說道。


    頓時有一種甜蜜在我的心裏縈繞,心跳得更加厲害了,身子是他的了,別人還不是。


    我那時候還是年輕,總是喜怒形於色,所以,我的臉上微漾著光彩,臉上的表情也緩了緩,我迴過身去,在他的胸前捶打著,“你好討厭!”


    他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起來的樣子,始終那樣顛倒眾生,我這一生,可能都要沉迷在這種笑裏了。


    我仰起頭來,呆呆地看著他,接著,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開始吻他。


    我們倆睡過一覺後,醒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我好疲憊。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在床上了,我從臥室出來的時候,他正在找單據,把各種資料都放到桌子上,給我看。


    楊斯裏和周馭簽訂的銷售合同原件和複印件,楊斯裏的卡裏莫名地多了三百萬,以及這批軟件的成本估算,非常詳盡,比我想到的都詳盡,他畢竟是做這個的。


    我拿了起來,準備要迴家了。


    因為天色還早,我不想讓他送,想一個人溜達溜達,隻是一個人,他也明白。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叫住了我,“暖暖。”


    我本能地迴頭。


    “你小心一點。”他說道。


    我答應了,我就是一個舉報人,舉報人能有什麽危險?


    我把這些材料全部交給了檢察院,之後的幾天,我一直仔細觀察著網上的動向,當時是洛熙的周馭和楊斯裏,可是幾天過去了,始終沒有動靜,我心裏有點兒發毛了。


    我給薑起山打電話,他的聲音倒是淡定,“檢察院要立案,要調查,查實證據,沒有那麽快,個把月估計都不一定會有消息,你耐心點兒。”


    我的心這才平靜了,這一個月中,發生了一件事情。


    我收到了華語集團的聘書,我真是驚呆了,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我去華語參加比賽的時候,報名表上可是寫了我有工作單位的,他們這樣明目張膽地撬人,挖人牆角真的好嗎?


    他們給我的職位是編程工程師,雖然我一直很中意這個崗位,可是不代表著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把我挖過去。


    收到聘書的頭兩個星期,我一直沒有答複,直到他們的電話打過來。


    是一個下午,我正在薑起山家。


    真是忍不住了,見不著他就想,想得我難受,心裏癢,就想讓他要我,他也曾經說過不止一次,要我要不夠,難道這就是熱戀嗎?在一起多久都嫌短?


    我是下了班就去的他們家,他也剛剛迴來。


    剛迴來就把我拉到了沙發上,我雙腿分開坐在他的腿上,雙手攀著他的脖子。


    他的唇在我的臉上磨蹭,不知道他多久沒刮胡子了,反正紮得我的臉難受。


    “又想我了?”他在我耳邊低聲喃語。


    “才不。”我執拗地說道。


    “撒謊。”他說,把我整個人圈得很緊很緊。


    我聞到了一股酒氣,我很不高興,“你又喝酒了?”


    “嗯。”他點了點頭。


    “討厭。”


    “討厭什麽?討厭自己的男人喝酒嗎?”他的唇還在我耳邊遊走。


    我沒說話,自己心裏這不是很清楚嗎?而且,我現在剛剛下班,所以,他也應該剛剛下班才是,剛下班從哪裏喝的酒?哪來的飯局?


    他把我壓倒在沙發上,“今天有個應酬,答應人家了,你說你要來,我去喝了一杯酒,就迴來了。”


    “人家沒問你嗎?”我問道。


    “問了。問得很本能。”


    “那你怎麽迴答的?”


    “我說,我女人在家等我。我要迴去。”他的動作輕柔而纏綿,我已在他的身下化成了水。


    又是“我女人”這個詞,而我莫名地臉紅,幹嘛老提啊?


    大概看我臉紅了,所以,他繼續逗我,“他們問是不是在床上等我?”


    “你怎麽迴答的?”


    “我說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可以在台麵上說的,是在床上等我!”


    我頓時大炯,捶打著他的胸膛,叫了起來,“薑起山,人家的臉還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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