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現在問他什麽,他都不會答的,我隻能聽任自己的心要跳出胸腔,卻毫無辦法。


    車在一家郊外的酒店停了下來,這附近沒有建築,隻有這一棟孤零零的酒店,我沒有看清楚酒店的名字,越來越緊張。


    “下車!”他冷冷地說了一句。


    我不敢,眼睛緊緊地盯著他。


    看到我不動彈,他從車前走了過來,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把我抱下車,我很抗拒,雙腿在踢打著,要下來,“你放我下來,我不去這裏,我不去,我不去。”


    孤男寡女,郊外的酒店,想想也知道會發生什麽。


    天氣預報說,今日的節氣是小雪,天空陰霾,眼看一場大雪就要落下。


    “由不得你!”他說著,走進了酒店的大門,我沒有注視酒店裏的裝潢,不過直覺告訴我,很豪華。


    他走過前台的時候,三位前台小姐的目光都在盯著他,而我還在他身上喊著,“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我能感覺到他們詫異的目光。


    “登記我的金卡!”薑起山對著前台小姐說。


    “是,薑先生。”


    這是他和三位前台小姐的對話,好像很熟悉的樣子,這麽一座郊外的酒店,他竟然這麽熟悉,為什麽?和哪個女人一起來過?


    我掙紮的聲音更大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他上了電梯,去了二層的一個房間,用腳把門踢上,把我放在地上,我趁機要溜走,他一下子把我抱了個滿懷,我的雙臂動彈不得,“薑起山,你放開我,我不願意和你來這個地方。”


    薑起山,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把我整個人圈在懷裏,附在我耳邊說,輕聲說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溫熱的口氣吹得我耳朵癢癢。


    情勢所逼,我根本已經忘記了剛才對他的稱唿,我捶打著他的肩膀,“薑起山,你為什麽要我做一個不貞潔的女人,我有自己的丈夫,我這一輩子隻有他一個男人,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我們即使關係不好,可我現在還是一個已婚婦女。”


    “你現在已經不隻有他一個男人了,而是兩個!離婚吧。”他說道,接著把我整個人箍緊,開始吻我,我把他的舌頭往外頂,他不罷休,他伸一次,我頂一次,直到他不耐煩了。


    他把我整個人橫抱起來,放到了大床上,開始脫我的衣服,整個過程,我都在掙紮,可是始終力量敵不過他,我漸漸地沒勁兒,被他握著的手也鬆了下來,任由他攥著,放在潔白的床單上,衣服被一件一件地扔在了地毯上。


    他順手把床邊的窗簾拉過來,整個房間裏頓時漆黑一片,看不到外麵的情景。


    我不知道我的心裏對他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明明心裏是抗拒的,可是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卻是在迎合他,是因為我年紀輕輕,好久好久都沒有經曆過性.愛了?還是我很想念上次那風雨夜,想念他低吼的喘息聲和他身上迷人的男人氣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總之,那是一個狂亂的下午,眼淚,體液,抗拒和欲罷不能。


    我和他,持續了好久好久,最後,他附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一迴生,二迴熟,這迴算不算熟了?”


    我的臉刷地紅了,我知道他說的“一迴”“二迴”是什麽意思。


    上一迴,是在他家,一個雨夜。


    我癱軟在床上,心裏交織著各種複雜的情緒,婚姻的名分,他和成釧,我和成釧----我背過身去,不看他,因為例假快來了,我的胸很漲,經過剛才,漲疼的更厲害了,我很討厭這樣的自己,這樣不道德的自己,矛盾又期待。


    我很累,迷迷糊糊睡著了中,我聽到他撥打酒店裏的電話,“送一包衛生巾來,最好的牌子。”


    我心裏一慌,例假這是來了嗎?


    我坐起身子,迴頭看到自己的身下,果然,有一小塊血跡,我的臉漲得通紅,這麽尷尬的時刻,怎麽讓他看到了?


    他一下子攬過我的身子,我條件反射地靠在了他的肩上,“喜歡不喜歡?”


    “不喜歡!”我答道,有幾分負氣的心情。


    “不喜歡還迎合得還這麽好?”他似乎在取笑我。


    我沒說話,正好,敲門聲響起,他裹上一條浴巾,去開門,是酒店的服務人員送來了一包衛生巾,我紅著臉去衛生間換上,迴來以後,我很困了,又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他也睡在我身邊,我有點不知道今夕何夕,拿起手機一看,才知道,原來晚上九點了。


    我趕緊搖晃他,“薑起山,薑起山,我要迴家。”


    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睡著,醒來的時候很清醒,沒有半分睡意,“穿好衣服。”


    我拿起一條浴巾,裹住自己,從地上撿起衣服,去了洗手間,雖然已經與他赤.裸相見,可是在他麵前,還是這樣不好意思,這樣拘謹。


    把衣服換上,我剛才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我的脖子上有一塊紅痕,是什麽,非常明顯,我輕輕地觸摸著,閉了閉眼睛,要怎麽辦,家裏那麽多人,肯定遮擋不住,我穿的是襯衣,領子不高,也遮不住,隻能路上買一條絲巾了。


    已經入冬了,我外麵穿了一件牛角扣大衣,拿上包,就走出了酒店。


    天已經黑了,外麵竟然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不過是小小的雪花,我伸出手來,想去接一片雪花,可是雪花落到我手裏,就化了。


    一路上,薑起山沒說話,我也沉默不語,隻是四處張望著看,有沒有開著的店鋪。


    到了市裏的時候,路邊有一家叫做“上海絲巾”的店鋪還亮著燈,我喜出望外,趕緊讓薑起山停了車,店鋪的門口不能停車,薑起山隻能往前開,我說我先進店裏去了,他答應了。


    我選了一方印有“上海豫園”圖案的絲巾,在紅痕那個地方打了一個結,正好把紅痕遮住,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我這才放心。


    走出了店鋪的門口,才看到,原來大雪早已經紛紛揚揚了,好大好大,我向前張望了一下,薑起山的車在前方一百米處停著,他正站在車窗外抽煙,大概雪是剛剛才下大的吧,他抬起頭來看,我也抬起頭來看,好像,偌大的天空下,隻有我們兩個人。


    生命中總有一種安排,猶如宿命,悲痛又熟悉,熟稔又痛楚。


    這個場景,許久以前,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如此熟稔,如此暖心。


    我的頭落下來的時候,他的頭也正好下落,然後,四目相對。


    隔得這麽遠,我明明看不清他的表情的,可是,我就是知道,此刻的他,唇角上揚。


    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也沒有催促。


    以至於一輛車從我身邊疾馳而過,我都沒有聽到,專注在方才那個宿命般的場景裏。


    忽然我聽到薑起山大喊了一句,“暖暖,閃開!”


    我方才會意過來,耳邊那輛車巨大的轟鳴聲也隨之傳來,一陣迷茫之後,我本能地向旁邊一閃,那輛車從我身邊“刷”地開了過去,我用力過猛,絆倒在路邊,跌坐在雪地上,想起剛才,我尚且驚惶未定,手撐著地麵,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如果沒有猜錯,剛才那輛車是衝著我來的。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麵的地麵。


    薑起山跑了過來,把我扶起來,很擔心地問道,“沒事吧?嗯?”


    接著一下子把我抱在懷裏,抱得很緊,似乎長久長久以來,我都沒有感受到自己原來這麽重要,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暖意。


    我木然地搖了搖頭,帶著無比的後怕,“沒事!”


    我扶著薑起山站了起來,上了他的車。


    上車以後,他給人打電話,讓查一個京xl7188的車牌號,看看車主是誰,如果沒有猜錯,剛才的那個人,是屬於故意殺人,一定要嚴查。


    我隻看清了那是一輛紅色的跑車,卻沒有看清楚車牌號,我也佩服薑起山在那麽緊急的情況下,竟然把車牌號背了出下來。


    不過,我的心裏隱隱地覺得毛骨悚然,其實,有些事,我是有直覺的。


    我感覺,那個人應該是翟向南。


    小三為了上位殺死正室,這並不是聳人聽聞,前幾天翟向南就找過我,看得出來,因為我不和周馭離婚,她急了,再加上,我在北京並沒有仇人,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認識的人都有限,交集僅限於客套,不可能有仇人。


    所以,我更加確定是翟向南,但是我並沒有說出來,因為,薑起山並不知道翟向南和周馭的事兒。


    我忽然間變得心煩意亂,讓薑起山在我家的路口停車,我迴了自己的家,他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一定小心點兒。”


    “我知道。”忽然間變得頭痛難忍,今天下午已經睡飽了覺了,究竟是為什麽頭疼?


    我迷迷糊糊地上樓,迴頭看了一眼薑起山的車,他還停在原地,剛要上樓,忽然聽見“啪”地一聲脆響,在這個人人都躲進家中的下雪的夜裏,格外刺耳,我停住了腳步,一個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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