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用毛巾被擋著自己,微垂著臉,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唇,隨即,他關上門,昨天晚上,他是有強迫,可是,我也沒有反抗到底,就這樣失.身於他。


    我匆忙穿好了自己的衣服,頭發也沒紮,匆匆從客房裏跑到了客廳,拿上我的包。


    薑起山正坐在飯桌前吃飯。


    我走到他的對麵,“薑總,我上班要遲到了,對不起,我走了。”


    接著,逃也似的轉身。


    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能因為有了一夜的歡.愉就想太多,此刻,我隻想離開這個人,最好一輩子都不見。


    見了麵,實在太尷尬。


    “林知暖。”他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我的腳步定住。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離開我?你不問問我心裏怎麽想?”他問。


    我咬了咬唇,匆忙說道,“薑總,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情司空見慣,昨天晚上,我們都很衝動,我也很後悔,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吧。”


    良久,都沒有響動。


    接著,我聽見他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我,走到了我的對麵,站在了我麵前。


    他捏起了我的下巴,“司空見慣?林小姐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


    我看著他的眼睛,始終凜然而冷清,我的心開始咚咚地直跳。


    “不---不是麽?”天知道我的聲音為什麽開始打顫。


    “你要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他又問。


    我卻不敢迴答了,大概他看到了我目光中的驚慌,說道,“你在害怕什麽?這種事情於我,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不會當作沒發生,不會做到像林小姐這麽灑脫,可以轉頭就忘。”


    我和他對視了大概有三十秒鍾,我理虧,可是昨天明明是他強迫的我,現在為什麽變成了我理虧了呢?


    “薑總,對不起,我上班要遲到了!”說完,我就從薑起山的身邊逃開,打開門,我才長籲了一口氣,這都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啊!


    坐在公交車的後排,我一直在掩麵哭泣,想辭了現在的這份工作,很不開心,婚姻已經搖搖欲墜,現在我和周馭除了有張結婚證,別的什麽都沒有了。


    至少換份工作,能換份心情,可是我畢竟答應了楊希娜,要照看彤彤,這才過了幾天啊,而且,我現在辭職也沒有存款,我還欠薑起山差不多萬把塊錢,怎麽還啊?


    我暫時打消了要辭職的念頭,繼續上課,下了課帶彤彤迴家,楊希娜對我的工作也挺滿意的,有一次,她對我說道,“不愧是本科生啊,這保姆當得也風生水起的。”


    保姆,我權當沒聽見。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我沒有見到薑起山,他也沒送彤彤上學,我鬆了一口氣。


    我不會抓著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放,我也希望他早點忘了。


    這一天是周五,下了課,我拉著彤彤走出教室,院子裏,楊希娜正一溜小跑地朝著我們跑了過來,對著我說道,“我剛給你打電話,你手機關機了,我今兒有空,來接彤彤。”


    “我上課,所以,手機關機了。”我說道,今天楊希娜來接彤彤,我就可以安心過一個周末了,不用去她家了,可周末我也沒有事情幹啊,成釧出差了,我還是孤家寡人,隻能在電腦上看點片子什麽的。


    “薑叔叔呢?”彤彤問道楊希娜。


    “你看!”楊希娜指著學校的鐵門,她很開心的樣子,鐵門外麵,薑起山的奔馳車停在那裏,他站在車旁邊,黑色的襯衣愈發顯得他俊朗不羈,在朝著彤彤揮手,好像一直沒有看見我。


    我的心跳起來,慌忙說道,“好了,楊姐,你帶彤彤離開吧,今天周五,我要檢查一下這周的科目完成情況,順便安排一下以下周的教學。”


    說完,我就匆忙離開了,沒有迴頭。


    從學校出來,已經八點了,我也不急著迴家,我還有家嗎?


    在北京,唯一被我稱為家的地方就是和周馭在一起的那十五個平方,成釧的家,我隻是來借住的。


    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去了五道口,北京林業大學和五道口離得很近,我們上學的時候就常常來,我和周馭,有一段時間還萌生了要從五道口批發衣服,到學校裏賣的想法。


    眼前一下子就霧氣朦朧,那才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啊?


    信步去了北京林業大學,走到了操場上,一年半以前吧,我和周馭還常常在這裏壓馬路,我那時候有點嬰兒肥,壓了幾個月後,竟然不知不覺地受了二十斤,人一下子清瘦了下來,皮膚也變得無比水靈。


    往事在眼前,可是那個人呢?


    在後操場昏黃的燈光下,我看到有一個人,坐在足球場那邊,在悶悶地抽煙。


    我的心一跳,他的背影,我無論如何都能夠認出來,竟然是周馭,他平常很少很少抽煙,我幾乎沒有看到他抽過煙。


    我走了過去,很驚訝站在他身旁,“你怎麽在這裏?”


    “暖暖?”他抬頭,也很詫異的樣子,“心情不好,來這裏看看。”


    我坐到了他身邊,沒說話。


    今夜很難得,北京的上空,竟然有星星閃現。


    “暖暖,以前咱們倆多好啊。自從工作,我變了很多,眼裏隻有錢了。”周馭說道。


    我的心裏舒服了很多,有時候女人等的,不是山盟海誓,不是花前富貴,隻是等待一個人心,知冷知熱的心。


    “我知道,你工作以後,壓力很大!在北京生活,人人壓力都很大。”我由衷地說道,工作以後,他的確變了很多,我也覺出來了,不過,我能夠體會,昔日的天之驕子,一下子住進了地下室,工作中仰人鼻息,因為經濟條件不好,處處受人眼色,一個男人,也確實難為他了。


    “謝謝你體會。我本來興致勃勃的,想著這個單子肯定成了,頭腦一熱,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他說。


    我點點頭,這是在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向我道歉,可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場景,還是揮之不去。


    “我一個男人,壓力很大,自己的老婆懷了孕,還要借錢去動手術,哪怕我們租一個好點的房子呢,也總好過住地下室,你這麽年輕,讓你跟著我受這種苦!”他突然就哭了起來,一個大男人,真正哭起來是比女人更撕裂人心的,“那天在我們地下室的那個女人,是我從外麵找來的,一百塊錢一宿,你不在,我不適應,單子丟了,心裏煩,我抱著賭氣的心理,所以,一時----”


    竟然是從外麵找來的?不是翟向南嗎?


    我的心裏又軟了,說實話,這個單子掉了是我的原因,畢竟我和周馭是有感情的,那麽早就認識了,又一起經曆了這麽多,這好像是我們倆工作以來第一次這麽深切的交談,他說了工作中的不易,我說我的委屈,他說他為了錢,都快把良知丟光了,我隻是低頭笑了笑。


    我和周馭聊了大半夜,說到以前我在學校裏演出,他踢足球,我們的歡聲笑語逐漸多了起來。


    “暖暖,今天晚上迴去住吧,你走了,我才知道,我是多麽不適應沒有你的日子。”他說道。


    要迴嗎?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是蕩漾著的,可是,想到曾經有另外一個女人曾經在我的床上和周馭,我的心就難受到不行。


    “能不能把被子和墊子都換了?”我問。


    “依你。”他說道。


    “今天晚上就去買?”我又側頭問他。


    “依你!”他又答。


    “那你得背著我,和以前一樣。”我開始耍賴了,好像以前我在周馭麵前就常常耍賴,不過工作以後,很少很少了。


    的確是生活壓力太大了。


    又在操場走了好一會兒,實在困得不行了,我們倆去了林業大學的招待所,好在學校的價格很平民,我和周馭能夠負擔得起,我們倒頭就睡,畢竟一件心裏的大事已經解決了嘛。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剛剛醒來的時候,我很愧疚的,畢竟,那天晚上,我和薑起山----,我一直在竭盡全力忘掉這件事,可是無論如何都忘不掉,卻越來越清晰,周馭對我越好,我心裏就越愧疚,去超市買被子的時候,我也是心不在焉的。


    我又搬迴了地下室,換了被褥,也換了天地,大概因為我的心情不一樣了。


    周馭曾經洗完澡以後,想要我,可是我卻找了一個很流利的借口,動完了手術,時間還不長,醫生說一個月還不能同房,周馭沒有法子,其實在內心深處,我是嫌棄自己髒,這一輩子,竟然和兩個男人上過床了,我以前曾經想過,周馭這輩子是我唯一的男人的。


    而那天在密雲酒店裏的事情,周馭隻字未提,就像我隻字未提翟向南一樣。


    星期天的時候,周馭因為公司裏有一個應酬,出去了,我想了想,周馭的單子,確實是我的錯,本來要向周馭證明我的清白的,可是,後來,我竟然真的不清白了,所以也沒什麽好證明的了,而且那天晚上我和周馭聊了那麽久,所有的事情都聊開了,我覺得再去找薑起山一趟,應該沒什麽問題了,而且,周馭為了這個單子,辛辛苦苦,因為我的一句話就崩了,確實也說不過去。


    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畢竟我和周馭是兩口子,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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