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顧貴妃搖頭道,“你胡說,太後要殺我做什麽?”


    “因為,她的親身閨女要進宮做貴妃,你礙了她的路”秦嫻妃輕輕的笑了起來。


    “親身閨女?”顧貴妃真的糊塗了。


    “李珂琪可不是她的親身閨女?”秦嫻妃冷笑道。


    “她……也是你殺的?”顧貴妃突然打了一個寒顫,連著語音都有些發抖了,這個和她相稱多年,溫婉柔和的女子,在這一刻,終於鋒芒畢露,“宮中那些天兆妖孽的殺人事件,也都是你做的?”


    “對極,都是我”秦嫻妃點頭道,“你們真是冤枉了淑妃娘娘,嗬嗬……”


    “把張氏扣上一個刺殺太後的罪名,送去冷宮的,也是你?”顧貴妃退後了一步,狼狽不堪的跌坐在椅子上。


    “算是”秦嫻妃笑著,“但那個,更多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顧貴妃愣愣然的看著她。


    “張琳琳肚子裏麵的孩子,根本不是陛下的,如果不用這個法子,一旦她生下男孩,那就是皇長子,張全恆那個老狐狸,自然會糾結一幹大臣,逼陛下冊立這個孩子做太子,陛下是聰明人,豈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秦嫻妃清清淡淡的說來。


    聽在顧貴妃的心中,卻如同是在平靜的水麵,投下一塊巨石,豈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為什麽陛下不除去她月複中的孩子?”顧貴妃搖頭,她不敢這樣的事情。


    “你知道那個孩子是誰的?”秦嫻妃冷笑。


    “反正,也不知道是外麵那個野種的”顧貴妃突然發現,自己在宮中呆著的這些日子,都被狗活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那個孩子是陸遠的”秦嫻妃笑著,“你知道陸遠是什麽人嗎?”。


    “我怎麽知道?”顧貴妃本能的迴答道,姓陸的?難道說是陸家的人?


    “陸遠是鳳凰的玩伴”秦嫻妃笑了一下子,陸戰果然與眾不同,從小就給自己的女兒找了甚好的玩伴,這些人的任務,事實上就是陪著他的寶貝女兒玩耍,另外就是保護她的安全。


    當然,這是從那隻鳳凰從樹上摔下來,差點摔死後,陸戰才興起這個念頭,自己的女兒需要人陪著玩,也需要人護衛安全,否則可是不成的,他可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


    “鳳凰……陳青璿……”顧貴妃呐呐念叨著。


    “是的”秦嫻妃點點頭,“所以,張琳琳的這個孩子,她想要留著,陛下說了,若是男孩,就交給陸遠帶走,若是女兒,就留下來……老天保佑,張氏果然剩下一個女孩子。”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顧貴妃抬頭看著她,這些和她有什麽關係?


    “我和你說這些,就是想要告訴你,從她進宮開始,陛下就知道她是陸鳳凰,隻是一個冒名頂替的,陛下需要和她合作——因為,兵符在她手中,府銀在她手中,她謀劃了一個大的計劃,如果陛下不合作,陛下也會被換掉。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他們的腳步……而你太傻,看不清楚局勢,三番四次的和她作對,陛下自然惱怒,每次警戒於你,你都不知道反悔,最後,居然妄圖投靠太後?”秦嫻妃突然壓低聲音,附在顧貴妃的耳畔低語道,“陛下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太後”


    顧貴妃目瞪口呆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陛下恨太後,怎麽可能?平日裏怎麽看不出來?


    “這宮中,我們這些伎倆,終究隻是雕蟲小技,陛下才是那個玩弄手段的高手。”秦嫻妃再次說道,“你我一場,我現在和你說這些,隻是想要告訴你,如果現在走,還能夠保全個體麵,等著再遲幾日,你會死得連一條狗都不如。”


    說完,秦嫻妃轉身向著門口走去,卻不在看顧貴妃一樣,顧震大軍已經撤退,局勢已定,而顧貴妃和李太後這個時候不能夠離開京城,已經是注定死局。


    秦嫻妃輕輕地歎氣,不管怎麽說,顧貴妃卻是沒什麽大過的,她隻是笨一點罷了。


    每一次都被人利用,利用完了,自然就沒有價值了,能夠這個時候求得一死,還能夠保全個體麵,再遲數日,就難說了。


    手指縮進衣袖中,秦嫻妃用力的握緊,手中還握著一個瓷瓶,那個瓶子裏麵,裝著和給顧貴妃一樣的毒藥——鶴頂紅。


    但這個,卻是留著給她自己備用的,但願能夠用不著吧


    而在另外一邊,陳青璿一身黑色的長裙,飄飄然的站在鳳華宮的外麵,自然,這個時候的鳳華宮,全部換成了她的親信,不管是輪值的宮人還是龍禁衛。


    “大——”葉武見到她,躬身行禮。


    “找到那個人了嗎?”。陳青璿低聲問道。


    “找到了”葉武聞言,臉上的表情著實有些古怪,低聲道,“就在裏麵,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陳青璿皺眉問道。


    “隻是那人……那人……”葉武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李太後禍亂宮廷,帶著外麵的俊美男子在宮中亂來,這個……原本就算作為臣子知道,也大凡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陛下知道了,在顧忌皇家裏麵的情況下,也不會鬧騰出來。


    不過李太後和陛下之間的關係,終究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自家大要除掉太後,自然要給她摁一個罪名——有這麽現成的事情,不懂得利用,豈不是頭號傻瓜?


    所以,在葉武押著李太後迴宮後,他就根據陳青璿的授意,搜查鳳華宮,還真是給他把那個奸夫搜了出來。


    但葉武在看清楚奸夫那張臉後,卻是半天都沒有說得出話來。


    “那人的樣子,有些奇怪”葉武感覺,自家有必要提醒一下陳青璿。


    “在裏麵?”陳青璿指著鳳華宮道。


    “嗯——”葉武苦笑著點點頭,“屬下已經命人包圍了鳳華宮,不會有人泄露消息的”


    “很好”陳青璿答應了一聲,向著鳳華宮走去。


    鳳華宮和華陽宮不同,燈火通明,裏麵,李太後坐在椅子上,原本梳得精致的發髻,微微有些散亂,不複原本的端莊,臉上的皺紋,也明顯的露了出來。


    一個白衣少年,看著年方二十左右,站在一邊,見到陳青璿進來,似乎有些害怕,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子。


    陳青璿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那少年身上,半晌才道:“果然有幾分像,太後娘娘從什麽地方找來的?”


    “你居然一點都不驚訝?”李太後突然有些佩服陳青璿的鎮定,但凡有人看到那少年的臉,都免不了震驚,就像今天葉武在看清楚那少年的臉後,也是驚詫莫名。


    “因為我早就知道了”陳青璿笑了一下子,徑自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對著那白衣少年招招手道,“過來,給我好生瞧瞧”


    那白衣少年隻是看著李太後,卻是不敢動。


    “吧”李太後歎氣道,“讓淑妃娘娘好好瞧瞧你”


    那白衣少年這才走到陳青璿身邊,微微躬身行禮,陳青璿一點也不掩飾的盯著他看了半晌,這才抬頭對李太後道:“形似神不似”


    李太後不僅諷刺的笑了一下子,卻沒有。


    “太後好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陳青璿突然問道。


    “從哀家進宮的那一日開始,哀家老早就有了死亡的打算”李太後衝著她點頭一笑,“本來我是有機會走的,但如果我提前兩日離開,勢必會導致你們起疑,有了防備,我兒就一點指望也沒有了”


    “太後說的也是”陳青璿點點頭。


    “鳳凰,繞是你奸詐似鬼,也隻能夠喝我洗腳水”李太後冷笑道,“就算你現在殺了我,等著我兒殺了楊曦那小兒,即位為帝,你以為,你就能夠逃月兌?”


    “我從來都沒有準備逃”陳青璿要頭道,“我過膩了那種千裏逃亡的滋味,所以,我想要安享富貴平安,邀月王爺——不會有機會的。”


    “是嘛?”李太後冷笑道,“可惜——我看不到你的下場了”


    “太後,你會看到的”陳青璿搖頭道,“我今兒並不想送你上路,隻是來看看這個人”說著,她指了指那個白衣少年。


    “哦?”李太後倒是有些意外,她竟然不殺她,但隨即,她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搖頭道,“你休想用我威脅我兒”


    “這等低劣手段,我是不會用的”陳青璿笑著搖頭,李太後也太過小瞧了她了。楊暉成敗都是再此一舉,就算她真的把李太後推出去,他豈會收兵退去,放棄這唯一可能搶奪帝位的機會?


    就算他肯,秦侯會同意,李家會同意?顧震會答應?做夢了吧?


    “李珂琪是你女兒?”陳青璿突然轉變話題,問道。


    “你……”李太後大驚,這個秘密,她居然也知道?在李珂琪慘死後,她已經盡量保持冷靜和淡漠了,她從何得知?


    “嫻妃娘娘告訴我的”陳青璿笑道,“事實上,太後娘娘您一直都冤枉了我,殺人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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