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文猶豫了一下子,內心掙紮了許久,終於喝斥親衛:“退下”


    “大人,這女子來曆不明”那親衛遲疑了一下子,這黑衣女子來的實在太過詭異了,作為秦家的親衛,他不能夠讓秦如文冒險。


    “退下”秦如文連著話都沒有多說,再次喝道。


    “這女子到底是什麽來頭?”築子遙皺眉,策馬靠在陳青璿的馬車一邊,低聲問道,“大可有一些眉目?”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人”陳青璿低聲道。


    “誰?”築子遙問道,“我看秦如文竟然有些忌憚,這人到底是誰?”


    陳青璿隻是搖搖頭,越發的發現,這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她怎麽也會摻和進來?原本以為,她隻是念起恩惠,想要為著故主報仇,卻沒有想到,她居然也摻和進入世閥門第之爭。


    哦,對了,她也姓秦


    秦本來是大姓,陳青璿一直都沒有往這方麵想過,知道今晚這個黑衣女子出現。


    秦如文下馬,那黑衣女子退後了兩步,秦如文上前,幾乎,兩人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耳語了數句,然後,秦如文臉色大變。


    隨即,那黑衣女子就這麽飄飄然的離開,眾人也就這麽看著,誰也沒有阻攔,問題是,他們都不知道如何阻攔。


    龍禁衛這邊,陳青璿和築子遙都沒有,而秦如文同樣也沒有,就這麽看著那個黑衣女子離開。


    等著那黑衣女子的聲音,沒入西街的黑暗中,陸遠身形一動,就欲離開。


    “陸遠”陳青璿的聲音,清清冷冷,“你去哪裏?”


    陸遠愣然,難道大不想查一下子這個黑衣女子的身份?他認為,她會很想知道,自從張琳琳的事情鬧了出來,而且還差點連累陳青璿,她對他就有了一定的成見,這些日子,他也想過盡量的彌補迴來。


    所以,今兒他才沒有等她,就欲去查個究竟。


    “不用了”陳青璿低聲說道,“她的事情你別管。”


    “是”陸遠答應了一聲。


    而秦如文的這個時候,心中極是複雜,難道就這麽放楊旭離開,可是如果不放,後果更是難料,放吧放吧——大不了等著他離開大周國京城,他在帶人尾隨追殺。


    “走”秦如文翻身上馬,吆喝了一聲,隨即,他竟然就這麽頭也不迴的起碼離開。留下秦家的親衛和一幹軍士,麵麵相窺,隨即,眾人也不傻,連著秦如文都走了,他們還留下做什麽,當即也紛紛離開,但軍士就是軍士,就算是撤退,依然是井然有序。


    片刻時間,城門口已經恢複冷清。


    “去讓守門軍士開門吧”陳青璿低聲道。


    “是”築子遙答應了一聲,滿月複狐疑,今兒秦如文簡直是不要臉之極,輸了都賴賬,擺明了是說什麽也不會讓五殿下離開京城的,可現在,他居然被那個黑衣女子一句話,就這麽光棍的走了?會不會另有什麽陰謀。


    但轉念一想,陰謀也好,陽謀也好,反正隻要五殿下真個離開京城後,他秦如文還能夠怎麽樣?


    厚重的城門就這麽緩緩的開啟了,馬車內,楊旭輕輕的歎氣,手指無意識的撥動了一下子琴弦,然後才道:“我走了”


    “我等你迴來”陳青璿說道,沒有太多的囑咐,也似乎不需要多說什麽,該說的,都說了,隻是這麽一別,他們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的日子?


    “我一定會迴來”楊旭慎重的答應著。


    馬車向著城門緩緩駛去,從馬車內傳來熟悉的琴音,依然是那首《鳳求凰》。


    “走吧,迴宮”陳青璿閉上眼睛,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但是從她設計踏進皇宮的那一刻起,這一切都已經注定了,無法更改,一步錯,就會導致滿盤皆輸。


    如果隻是輸也就罷了,可惜,她輸不起,她賠不了那麽多的人命。


    “起駕迴宮”小喜子忙著叫道,同時放下車簾,提著宮燈,早就有小力士牽著馬,掉轉車頭,向來路駛去。


    而在那高大巍峨的宮牆內,這個時候,今日進宮的李珂琪,已經沐浴更衣,換了一身半透明的睡衣,長發剛剛洗過,半幹的頭發就這麽挽著發髻,坐在一張雕花大床上,床上鋪著鴛鴦戲水的大紅繡毯,懸著同樣大紅色的錦帳,不遠處的桌子上,燃著龍鳳喜燭,淨樂宮中處處都透著一股子喜氣。


    是的,喜氣今夜是她和陛下的大喜日子。隻是,如今天快要三更了,陛下卻還是沒有來了。


    盡管淨樂宮有著熏籠,炭盆,但這個時候,李珂琪還是感覺有些冷,忍不住雙手抱著膝蓋,對著那對龍鳳喜燭發呆,姑媽能夠做的,也都做了,若是別的嬪妃,這等龍鳳喜燭那是絕對不能夠用的,隻有皇後和陛下大婚的時候,才可以用龍鳳喜燭。


    李珂琪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掉頭看著鋪在鴛鴦繡毯上的素錦——白生生的實在有些刺眼。


    就算她是德妃,堂堂四妃之一,也免不了要用這個,事實上,她進宮之前,宮中的資深嬤嬤們,也一樣要驗身的。


    姑姑說:“每一個進宮的女子,都必須如此”


    可為什麽她心中就是不舒服,她好端端的一個女子,居然要受這等委屈,她的清白,難道陛下不知道,難道姑媽不知道?


    好吧,這些都算了,但今兒乃是她進宮的第一天,難道陛下就準備讓她獨守空房。


    “,要不你先睡下,奴婢在外麵守著,等著陛下來了,奴婢在叫你”秋雲是李珂琪從家裏帶來的丫頭,自小就在她身邊侍候著,自然知道自家的心意。


    “陛下今晚會來嗎?”。突然,李珂琪問道,在她進宮的同一天,陛下冊封那個陳青璿做了淑妃,本來,姑媽說,淑妃的位置應該是她的,但現在,那個陳青璿已經是淑妃了,除非她能夠做皇後,否則,這輩子也休想再壓過她。


    她本來很有信心的,不管怎麽說,今兒乃是她和陛下大喜的日子,陛下總會來她的寢宮的,可這天都三更了,陛下還沒有過來。


    她問秋雲,事實上隻是希望秋雲說上一句,讓她安心。


    “陛下迴來的”秋雲抿嘴笑著,隻是這麽一句話,她也說的毫無底氣,為什麽陛下還不過來?


    “三更了……”李珂琪歎氣。


    “陛下操勞國事,想來還要過會子”秋雲忙道,說著,她再次看了看床榻,勸說道,“還是先睡一會子吧,我幫您鋪床”


    李珂琪恍若未聞,秋雲見她不,隻當她同意了,當即伸手去展開繡被,但就在這個時候,秋雲突然驚唿一聲,踉蹌後退。


    “怎麽了?”李珂琪也是一驚,點頭看,卻發現原本疊得整整齊齊的繡被已經被秋雲展開,而在繡被裏麵,有著觸目驚心的紅——那明明就是血,這還不算,繡被中,裹著一隻血肉模糊的東西……


    “啊……”李珂琪慘叫出聲。


    她們兩人的叫聲,驚動了外麵侍候的宮女力士們,忙忙著搶了進來,一見之下,也都是驚得麵無人色。一瞬間,消息就傳了出去——


    陳青璿迴到清荷殿不久,就聽到不遠處的淨樂宮一片喧嘩,燈火通明,裏麵有著眾人進進出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了?”陳青璿已經換了衣服,靠在榻上。


    “不知道,好像淨樂宮那邊出事了”梅子忙著說道。


    竹子把黃油放在墊著暖暖的棉被的籮筐中,笑道:“娘娘管她出什麽事情?這天都三更了,娘娘早些休息要緊。”


    陳青璿輕笑出聲:“這就隔著這麽一點點地方,她哪裏鑼鼓喧天的吵,我這裏哪裏睡得著?”


    “就是”梅子沒好氣的道,“第一天進宮,不知道折騰什麽?”


    主仆三人正,月和打起簾子,走了進來,搖頭道:“你們兩個不知道,淨樂宮出事了。”


    “你們猜都猜不到”剛才淨樂宮亂嚷起來,月和聽到了,不知道何事,更怕牽扯上自家,自然立刻就打發小力士打聽,但等著小力士迴來述說過後,月和頓時就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些宮中的主子娘娘們,還真會閑著沒事亂鬧騰。


    這事情那是發生在淨樂宮,要是發生在清荷殿,隻怕陳青璿隻會笑笑,然後淡定的讓人換掉被褥等物,甚至還會問上一句,那是什麽東西,可不可以吃?如果新鮮,就洗刷幹淨下鍋吧,免得浪費。


    “月嬤嬤,你快告訴我們”梅子見月和神色鎮定,倒也不緊張,問道。


    “你們猜”月和想要賣關子,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難道德妃娘娘上吊了,跳河了?”陳青璿今兒在秦如文哪裏吃了一個暗虧,這個時候心裏還憋著一股不舒服。


    “不是”月和見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笑道,“不知道誰惡作劇,把一隻小狗扒了皮,血淋淋的放在了德妃娘娘的臥榻上,還裹在了喜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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