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爺似乎也不急,隔三差五的來找章延闓這麽一迴,章延闓開始到也還見他,這次數多了,知州大人的事也多了,十迴有九迴見不著,再有那麽一迴,知州大人隻是哭窮。顧師爺也瞧了出來了,章延闓這是在跟自己耗,他可不能等章延闓到過年。他心裏頓上一計,這一日專門挑了屬衙眾官一同前往碼頭巡視接駕事宜,將章延闓在外頭堵了個結結實實。


    “章大人,上迴我說的那事,大人,您臨走之前可是說的好好,我這還有您的字據呢……”顧師爺直接掏字據。


    章延闓似乎被顧師爺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嚇了一跳,他忙拉著顧師爺到了一遍:“你這是說什麽,我不是說會還你的麽?你來這做什麽?你迴去,咱們好商量。”


    顧師爺根本就不吃,冷笑一聲:“知州大人,您這是高門,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人,登不起您知州衙門大門~。您今日不給,我就請眾位大人評評理,哪裏有欠債不還錢的道理。”顧師爺說著就真的要找那些個大人們評理。


    章延闓忙拉住他:“這好說,你鬧那麽大作什麽,不就是欠你幾百兩銀子的事麽,你鬧那麽大作什麽?”


    “大人財大氣粗,幾百兩銀子不放在眼裏,我們小民可指望著過日子呢。大人,我隻要您一句話,這錢,您什麽時候還?若是不還,咱們就……”


    章延闓忙賠笑道:“還,還,我一定還。”


    “什麽時候還?”


    章延闓一愣。隨即道:“我這不是沒錢麽?你再通融兩日?”


    “上迴來的時候大人就說沒錢,我也不是那麽不講情麵的人。我已經寬限大人一個月了,大人還要多久?大人莫不是在跟我扯麽?大人若是再不還。我就進京告禦狀。”


    章延闓擺著手:“不不不,我一定會還。你也寬限我幾日,我實在是沒錢。你若是一定要我現在還,也行,你看著我家裏什麽值錢,你拿什麽好了,反正我現在一文錢也沒有。”


    “那咱們就禦前見。”顧師爺對章延闓的無賴作法一點都不在乎,幹脆的拋了話便走。


    章延闓緊緊的拉住他:“別別別這樣啊,我說還了。我又沒說不還。我一定會還的。我現在是真沒錢,你等我……等年底,馬上就要發俸祿了,到時候我全數還給你。”


    顧師爺道:“章大人,您的俸祿有多少?”


    “呃,八十兩。”


    “八十兩。”顧師爺不由笑了出來,“五萬斤糧食,折合銀子是五百兩,大人。你一年八十兩,六年還要打個來迴,六年,您到是要意思。”


    章延闓笑道:“我是說。我還差一百兩就夠了。等俸祿發下來,我再借一些,就足夠了。還請您再等一個月。就一個月。”


    “我到是能等的起,隻是。這一個月,我要吃多少。喝多少?大人,您這……”


    章延闓安撫著顧師爺:“您在這住的我都包了可好?您且等一個月,一個月,我立馬就還,我現在便給你立字據。”章延闓已經招唿老來子去取筆墨來,揮筆而就,畫押,請顧師爺過目。


    顧師爺是老錢糧師爺了,認真的把字據瞧了幾遍,隻覺得這裏頭沒有歧義,也沒有藏頭內容到覺得滿意,將字據收了:“章大人,就再等一月了。”說著,拱手道別。


    眾官早側了身子,待章延闓過來之後便請他往碼頭去了。


    章延闓才到了碼頭,幾家承辦接駕的商人在汪老爺的帶領下忙迎了上來。汪老爺花了大價錢整修自家的別院,卻又不死心,求著章延闓搭線,到底從化名賈真的譚澤闓那裏買了碼頭的一塊地,又零零散散的從一些人那裏買了地,並做一處做了接駕之所。汪家到底是有錢,修整的比別家的要氣派。


    章延闓對汪老爺頗是感激:“到底是介圃翁一心為國,聖上瞧了定是龍心大悅。我看就照介圃翁修築的樣式好了。”


    那幾個商人雖然不高興,到底也承認自己財力比不上汪老爺的,卻又不願意讓汪老爺搶了風頭。有一姓宋的商人笑道:“若是都做成了一樣到有些乏味,還是樣式多一些的好。”


    一見有人說和,那幾人也應和上了,那姓宋的商人道:“皇上一路南巡,怕是見了不少的接駕陣勢,總要換個花樣,否則到顯不出咱們濟寧的誠意了。”


    章延闓點了點頭:“這話很是,我到沒想到。隻是,你們這東一塊,西一塊的。單個瞧到還不錯,這放在一處,到顯得雜亂不已。要想個法子,即要不一樣,還要看的不雜亂。”


    姓宋的商人點著頭:“正是這樣。不若讓我等請的師傅一處談談,到底要如何才好。”


    汪老爺聽著這姓宋的話,頗為不悅,照這麽個法子,他現在修的到是白修了:“幾個師傅在一處,怕他們是爭論了多少日子也爭不出個什麽東西來。到隻請一個便好了,讓他統籌全局。”


    章延闓又點了點頭:“這樣也很好。”


    宋姓商人忽而一笑:“大人,兩樣都好,到底該如何呢?”


    章延闓不由的笑了,對著曹典史道:“兩樣都覺得好。我覺得宋兄說的很是,這一會兒又叫介圃翁說動了,這到是有些兩難了。曹典史,還請你幫我拿個主意吧。”


    曹典史頗是為難:“下官也覺得難以抉擇。老萬,你說該用哪個呢?”


    萬縣尉一攤手:“你怎麽問起我來了呢?我一個粗人哪裏曉得這個。我隻管到時候的駐防,這個,還是你們這些書袋子管好了。”


    曹典史隻得道:“大人聰慧勝我等百倍,想的主意定勝我等百倍。到底還是要大人決定。”


    章延闓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我拿主意?”


    眾人紛紛點頭:“但聽大人吩咐。”


    章延闓點點頭:“我的意思是。就按介圃翁的意思,請一個最為出色的先生總攬全局。但是要每處都有別具一格之處。我這樣說可好?”


    眾人紛紛豎起大拇指:“到底是大人,隻有大人才能想出這樣絕妙的好法子。”


    章延闓又道:“我看這個事就交給介圃翁了。介圃翁。少不得要你多多費心。”


    汪老爺忙應下。章延闓將這裏交給他,他正好可以擴從一二。那個什麽賈真怎麽也不肯將地方讓給自己,他隻能將旁邊的那些人的地給弄過來,他要比那個賈真的地盤要大,還要弄的好。


    濟寧城最大的當鋪豐源號坐落在運河碼頭邊上,一麵臨著大街,一麵靠這運河,大街上是車水碼頭,碼頭上是船來船往。


    豐源號的東家便是汪老爺。家大業大,本錢厚,名氣大,加上他家利息隻十取一,來當東西的人頗多,這又是快到年關,一大清朝,前來當東西,贖東西的頗多。


    這一日豐源號迎來個客人。那人往裏頭一站:“朝奉呢?”


    櫃台裏伸出個腦袋:“當什麽?”


    “我是知州府的,不當什麽。有事要跟你們掌櫃的談談。”


    聽了是知州府的,朝奉趕緊出來,又是請人到裏頭坐。又是忙叫上茶:“您有什麽吩咐。”


    “吩咐不敢。隻是有件要事不能耽擱。少不得要您幫襯一二。我是知州府的管家。昨兒晚上,我們府裏遭賊了。我們丟了首飾了。你也曉得我們的性子。吩咐我一早便要出來,每家當鋪都打個招唿。若是有銷贓的。還請你們穩住了,派人去知州府通知一聲。我帶了人來。”說著將失物清單送了。


    朝奉一看,好家夥都是清單上頭都是女人的首飾。到有不少好東西。聽說知州太太娘家是京城裏做官的,有個還嫁給了個侯爺,果然這家室不小啊。


    “您放心。我們從不收那些個假東西,隻要他們到了著,絕不會給您丟了。”


    “那就拜托了。”順兒站起身,卻沒急著走,而是停下來道,“最近有沒有什麽死當的東西?”


    朝奉微微一怔:“啊?”


    順兒一臉你怎麽不上道的表情:“若是有什麽好東西拿出來讓我瞧瞧。這要到年關了,我怎麽也得挑一樣好東西,送給我吧。”


    朝奉忙點著頭:“有有有。我這就給您去拿,您稍等。”朝奉出去吩咐人取東西來,這時候外頭出現了兩個人,讓朝奉注目。


    一人頗為有氣質的男人站在外頭不進來,他身後的人則在那人吩咐後,一進來便道:“掌櫃的看看這個值多少錢?我家二爺當了這個換錢使。”


    朝奉見那人手裏的匣子做的頗為精致,心想怕是有什麽好東西,便走上櫃台,伸出手來:“拿來看看。”


    那人開了懷裏的小匣子,模出一樣首飾遞了:“我家二爺急等著錢還人,你快著點。”


    朝奉接了首飾,反複的仔細的看著,這金飾做的頗為精致,上麵的珍珠那樣的圓潤,真是不錯的東西。他想著知州府的管事要首飾,便想要留下這東西。


    “這個,不值錢,也就是十兩。”


    “那這個呢?”那人又送來一樣首飾。


    這一樣比那個還要貴重,那上麵鑲了塊紅寶石,鎏金的首飾做成這樣,真是少見。


    “這個也就是二十兩。”


    “我們二爺不是窮人。隻是有急用才把這些東西……你多當幾個,又不是死當,日後還要贖迴來的。你多當幾個。我這還有呢。”那人將匣子打開讓朝奉看。


    朝奉伸頭一看,那裏頭真是有不少的東西,那翡翠簪子,還有那珍珠掛珠鳳頭簪。


    朝奉道:“這要請我們的大朝奉來看看,這東西我到不敢輕易下決定。”


    朝奉取了那兩樣首飾到裏頭,卻是拿給順兒瞧:“大管事,您瞧瞧這兩樣可好?”


    順兒一瞧那兩樣首飾,頓時站了起來:“這是哪裏得來的?”


    朝奉道:“您看這個可好?若是好,我就幫你包起來。”


    “包什麽。這就是我們丟的首飾。你看看我給你的單子,金貼翠鑲海珠菊花鈿,金鑲紅寶石釵。賊在哪裏,快領我去。”


    順兒站起身就往外衝,隻問:“當東西的人呢?”


    有人指向了那個人。


    順兒從一把揪住那人:“抓住你這個賊了,跟我見官去……老來子怎麽是你,你……”


    老來子忙抱著匣子:“不是我,是二爺……大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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