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水搶了單子先瞧,才看了兩個字,便忍不住擔憂的道:“這些東西值多少銀子,我們怎麽置辦的起。”


    橫雲接了單子瞧了兩眼,這上麵的東西超過了她們的能力範圍,這麽多的東西,她也很少見到。


    “女乃女乃,您真的要給縣太太置辦這些?”簇水勸著世芸,“女乃女乃,新年咱們還可以說是在路上不能置辦年禮,可是還有三個月就要過端午,現在就該準備了。您給縣太太置辦了這些,咱們怎麽置辦孝敬老爺太太的?”


    “端午不過是小節,等過年的時候再多送些便好。”


    “女乃女乃。”簇水不禁跺了腳。不好好孝敬老爺太太,又怎麽能或到還禮。


    “你還要我跟以前一樣,什麽時候都麵麵俱到?”


    簇水再次勸道:“就是老爺太太那…也應該……泰寧侯府……”關鍵是泰寧侯府的還禮。泰寧侯府送來的東西一向很值錢,可以緩解他們為置辦禮物子在銀錢上的艱難。更重要的是,到時候能請泰寧侯在二爺的政績考核上幫一把。


    世芸笑了笑:“你到是想的挺多的。”


    橫雲拉了一下想要再次勸解的簇水:“你隻想到好的,怎麽不想想從這迴京城一路上要花多少?來迴要多少。這些銀子我們又能置辦多少東西。”


    簇水抿了抿嘴,她到是沒算計這一層。從這到京城,一來一去所花費的銀子說不定夠在置辦些東西。簇水不再,默認了世芸的作法。


    世芸瞧著單子。指著幾樣道:“我記得咱們那箱子裏有一些,都拿出來吧。”有的就盡量從自己這出。能少花錢的就盡量少花錢。


    料子她們到是有,可是剩下的那些個擺設之類的到是讓人很是為難。這到要好生的盤算一二。這一次做成了,以後自己都要成冤大頭;若是不做,這位縣太太很可能隨時給自己一下。


    世芸揉了揉頭:“把高安叫來。”


    高安忙進來向世芸行禮:“女乃女乃。”


    世芸讓高安起身:“叫你來沒旁的事。你到旁的縣走一走,最好是咱們周邊的縣城,往興仁安順那邊走。”


    高安沒明白世芸的意思:“女乃女乃的意思是……”


    “隻讓你往那邊走一趟,我聽說安順那邊苗人打的銀首飾到是很有一套,你且去打一套頭麵來。”


    高安應下了,隻是覺得這位女乃女乃讓自己跑到安順那邊打首飾到是稀奇,他們這裏也是有苗人的。也善於打銀首飾,何必舍近求遠呢。


    世芸分派了高安:“慢慢的走,不要急。沿途多看看,聽聽有什麽有趣的事,迴來同我說說。”


    高安一一記下,起身退去,世芸又讓他把才來的那對姐弟找來,她還有話吩咐。


    ……


    郝太太說到做到,專門帶了些筆墨紙硯及吃食來了義學。她甚是和藹的低下頭問問這個學習如何,又問問那個家裏的情況,她看著甚是懂禮的學子頗為滿意。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十歲的男孩的身上,她見這個男孩是這些學子年紀中最小的。但身形卻是最挺直,不由問道:“你是叫什麽名兒?”


    “學生丁四清。”


    “你又是哪裏人啊?”


    “學生是興仁縣人。”


    “你是外縣的?”


    丁四清有些慌張了,他生怕郝太太因為自己是外縣的人將自己攆了出去:“是。學生聽說這裏興辦義學。便前來求學。現在隻是在旁聽,還等知縣大人迴來。再稟告。”


    郝太太沒想到還真有外縣的人來求學。她跟世芸講了才幾日,她就招了個外縣的學生來了。這個章教諭太太還是頗為能幹的。郝太太滿意地瞧了世芸一眼。看著她嘴角帶笑,不由問道:“那你在這都聽了什麽?”


    “三字經、百家姓、千家詩。我都會背。”小孩帶著一點點的炫耀。


    這都是小兒啟蒙的東西,郝太太點點頭:“你都會背?”


    “會的。”丁四清爽快的應著。


    郝太太服侍了郝知縣二十多年的寒窗苦讀,這些都能記得,隨口問道:“你既然姓丁,那你知道你這個姓兒在百家姓是怎麽排地麽?”


    丁四清想了想,張口道:“丁宣賁鄧,鬱單杭洪。”


    “那你知道本縣的縣尊大人姓什麽麽?”


    “縣尊大人姓郝。”


    “那你說說縣尊大人的姓氏在百家姓裏頭是怎麽排地。”


    “滕殷羅畢,郝鄔安常。”


    郝太太又道:“那你知道顏在百家姓裏麵怎麽排地?”


    “賈路婁危,江童顏郭。”


    還是沒有被考著,郝太太滿意地點著頭,表揚了負責教導的老秀才。


    負責教導的老秀才忙上前道:“學生不敢居功。這個孩子十分的聰慧,蒙學的早已是背得滾瓜爛熟,如今已經開始讀四書了。”


    郝太太聽了滿麵堆笑,又見丁四清麵目清秀,得了先生的表揚,卻不驕傲,心裏更覺得高興:“好好好。還需要多加努力,須知梅花香自苦寒來。”


    郝太太對今日的成果很是滿意,連帶著義學裏負責教導的兩位老秀才也得了實物好處,喜的這兩位老秀才越發要傾盡自己所學,一定要好生的教導這些個學子。


    郝太太沒有急著走,而是留下來同學子們一同用飯,她要看看這裏的夥食如何。


    “雖說是找了一個,還是不夠,要再多找一些,要聰明的。”郝太太有些貪心了,“不能要這些小的,要大些的。”這麽小,就算是文章寫的再好,主考瞧著是這麽小的人,也不會錄取的。她要盡快提升丈夫的政績。除了賦稅,還有就是每三年一次鄉試的成績。


    世芸有些為難地。隨即她笑道:“到底是縣太太,氣量大。我可舍不得挑了那些人來,給旁人掙臉麵。”


    郝太太瞧著世芸,她曉得這不是表揚的話。


    世芸笑了笑:“教導外縣的人,不過是叫他們識得幾個字,他們有沒有出息跟咱們又什麽關係。咱們自家人才出息是真的。”


    郝太太恍然明白這裏麵的意思,隨即笑道:“瞧瞧你這玲瓏七竅心肝,想的這樣的清楚。”


    一時飯菜端上來,郝太太看著那一碟炒青菜、一碟炒雞蛋,一大些的碟擺了數樣鹹菜。最後一樣是炒肉片。


    郝太太簡單的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她吃了兩口茶,便道:“我迴去了,家裏還有好多事。今日看到辦的這樣的好,我也就放心了。”她隨即湊往世芸身邊,“夥食太好了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這吃的還好?因為知縣太太來特地準備了這些。若是再減去還不曉得那些學子要吃什麽,難道日後要他們自己種田?縣裏有祭田,但是那是給廩生的,這些義學的學生根本就享受不了。


    “這義學不止是我們老爺一人所辦。是我們興義縣全縣辦的。做的好不好,我一個人說的不算,要大家都說好那才是真的好。”


    世芸明白郝太太的意思。隻有吃的差了。她才好開口要錢,才有更多的銀錢投入。


    “我知道了。”


    郝太太交待了再三。這才要走。


    嚴訓導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要求著:“縣太太。太太,快躲起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他口口聲聲的說著不好,卻半句話再也多說不了。


    郝太太氣得道:“糊塗東西,什麽不好?”


    嚴女乃女乃忙替嚴訓導順氣兒,陪著道:“爺,先喘口氣,慢慢說,到底是怎麽了?”


    嚴訓導道:“太太,不曉得從哪裏來了一群歹人,就往學裏闖,還口口聲聲的讓我們把人交出去。”


    “什麽人?”


    “丁四清。”嚴訓導咬牙切齒地道。他有些埋怨地看著世芸,都是這個教諭太太,帶了個來路不明的人迴來,要不要不會鬧成這樣的大,他一個小小的訓導怎麽跟人理論。


    “他怎麽了?”她當然記得那個頗為聰明的男孩。


    嚴訓導抱怨的道:“她們是從普安逃過來的,如今他族裏的人要帶他們迴去。還說是我們拐了他姐弟倆。普安縣的捕快也在,要拿了我們法辦。”


    郝太太輕蔑地看著慘白的嚴訓導。還是個男人,一點點小小的架勢就嚇成這樣,能成什麽大事。


    “這是什麽地方?你是做什麽的?到讓他們在咱們的地方欺負咱們?”


    嚴訓導連連稱是:“縣太太,話是這麽說,隻是人確實是在咱們這,咱們就是有理也說不清啊。”


    “嚴訓導,這是怎麽迴事?丁四清說他們沒了父母,連親戚也沒有的。”


    嚴訓導急得直跺腳:“哪裏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作奸犯科的事,小小年紀把我們都騙了。”嚴訓導向前走一步,對郝太太道,“太太,學生有一法子可解今日之圍。”


    “你說。”


    “既然是來要人,咱們就把人送出去好了,我們也就是被蒙蔽,到時候定不會有咱們什麽事。還有……章太太,丁四清姐弟倆是章太太帶迴來的,少不得要章太太出麵說道說道。”


    這個男人,這個時候還想著要推出個擋箭牌。


    世芸也有些緊張了,事情是由她起的,可是叫她一個人怎麽去麵對外頭的人,她就是有理也說不清。看著已然有些鬆動的郝太太,世芸轉了臉道:“他們普安那麽多的人鬧上來,咱們就交出去?既然捕快也來了,為什麽不堂堂正正的到衙門去投文書?可見是瞧不起咱們,看知縣大人不在…….”


    郝太太往前站了一步:“你跟我到前頭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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