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證實她不是幻聽似的,楊森重複了一遍,“顧平安,你跟我走吧。”


    顧平安很確定她聽到楊森說了什麽,心情久久不能恢複,胸膛裏一團激情在燃燒,卻又那麽絕望,已經到了無法挽迴的時候,楊森說,你跟我走吧。


    去哪兒?


    他們能去哪兒,為什麽要跟你走?


    “為什麽?”顧平安聽到自己的沙啞的聲音。


    楊森說道,“你自己不願意嫁給穆淩,為什麽要嫁給他,跟著我走不行嗎?”


    顧平安眼淚落下來,“我是一個女孩子,一直追著你,被人說恬不知恥,自不量力,牛皮糖,我都忍了,我也沒說什麽,因為我喜歡你,也的確是我做了一些惹人厭的事情。你對我說那些難聽的話,我也不介意,因為的確是我太疏忽了,事到如今,你連說一句喜歡我,都那麽難嗎?又或許,你隻是可憐我,那倒不必要。”


    師兄,開口說一聲喜歡,真的那麽難嗎?


    若隻是可憐,真的沒必要,裝成喜歡她的樣子,這會讓她更傷心難過。


    “顧平安……”楊森隱忍地咬了咬牙,“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以前的事情,都不重要,我帶你離開s市,我已經畢業了,有足夠的能力養活你,照顧你。”


    “可我還沒有畢業,我還有家人。”顧平安說,“我不去,就是我妹妹。”


    如果早一點說,就好了。


    為什麽要今晚說呢?她剛剛下定決心,嫁給穆淩,讓爸媽安心,讓妹妹平安出國讀書,至少顧家兩姐妹,有一個女孩子可以肆意瀟灑地生活,幸福地生活,這就足夠了。


    如果她跟著楊森走了,她可以確定,她不會幸福,妹妹留在s市,被穆淩欺負,也不會幸福,他們全家人都不會變的不幸福,她隻是很自我,卻不會那麽自私。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願意跟我走,是嗎?”


    “來不及了。”


    她剛要解釋,楊森掛了電話,顧平安怔怔地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忍不住苦笑,連她一句解釋都不想聽,楊森肯定以為她迫不及待想要嫁給穆淩,反正在楊森的觀念裏,她就是那樣的女人,既然如此,她也搞不懂,為什麽他還要打這一通電話呢?多此一舉。


    如果喜歡她,為什麽說那麽多難聽的話,傷她的心,打了電話,卻連一句喜歡的勇氣都沒有,何苦?


    她又在愚蠢的期待著什麽?


    這本就不應該有什麽期待,她自己愚蠢,看不明白,僅此而已。


    楊森什麽想法,不重要了,反正和她也沒關係了,他喜歡自己也好,不喜歡也罷了,這段無疾而終的暗戀,成了她心底最隱秘的心事,她也不知道,她要花多長時間才能忘掉楊森,時間是感情的良藥,總有一天,她會忘記,她能忘記。


    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心裏也一直發苦,顧平安抱著環抱雙腿,低頭大哭。


    好好地哭一場。


    祭奠她來不及去愛的戀人。


    祭奠她逝去的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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