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我,倒是讓我很意外。”淩葉笑眯眯說。


    是啊,我也很意外,自淩葉突然離開之後,我似乎就把曾經的很多事情都看明白了。我想找他說說話,可是哪裏都找不見。“我那時,時常去你抵下的酒吧,我記得你最愛去那裏,我以為可以在那裏找到你。”


    “找我做什麽?”淩葉好奇地問。


    “找你說說話,聊聊天,解解心結。”我說。


    “解什麽心結啊?”淩葉笑眯眯問。


    “比如,那個時候和你鬥氣,鬥得大家都不開心,現在想來,也不算什麽。都是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可是那時卻非要計較。嗬嗬嗬!”


    說到這裏,我和淩葉都笑了。


    “記得第一次見到,感覺你特別愣,我從沒見過你這麽愣人,覺得還挺好玩兒。那時我也是玩兒心重,並沒惡意,就是覺得好玩兒罷了。”淩葉笑著說。


    他覺得好玩,可把我害慘了,我就是因為愣,才雲裏霧裏看不分明,才會生氣。現在想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你現在不愣了,倒是聰明了許多。”淩葉認真道。


    哎!跟著薑總那個老滑頭,天天耳濡目染,哪能不變聰明呢!當然這句話我也隻是心裏想想,淩葉正恨薑總,我可不想提起他,害淩葉堵心。不過,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我去找你那天,你為什麽躲著我?”


    “因為我還沒完全認清自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淩葉聳聳肩膀。


    “你後來是怎麽認清的?”我問。


    淩葉低頭淺笑,“當然是因為你的那張字條。”


    就在我離開之後,淩葉推開門。正巧看見我留下是字條,又燃起了奮鬥的火苗。他不想當我字條上的縮頭烏龜,他想成為我心中的英雄,也就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我對他的重要。


    淩葉說,我是他的動力,是他的方向。


    聽到這裏。我忽然找到了久違的成就感。記得,淩葉還是我上司的時候,我就在追求他的認可。因為那是我奮鬥的方向。之後,淩葉莫名離開,我的成就感也隨風散去。


    在薑總手下,我每天都像個傀儡。聽之任之。做自己不願做的事,說自己不願說的話,找不到方向,看不清自己。生活的主旋律,隻有維穩,創造業績,創造收入,再有。每個月拿令同齡人望塵莫及的工資,才能觸動我麻痹掉的神經。


    “你這一年過得快樂麽?”我問淩葉。


    “喜憂參半。我賣掉酒吧,組建公司的時候,還是挺開心的。”淩葉微笑,“你呢?你過得應該很滋潤吧!如願以償地成為美華響當當的銷售經理,聽說你還買了房和車,對於一個在北京打拚的小姑娘來說,不容易。怎麽樣?有成就感沒?”


    讓淩葉問中了死穴,我便低下頭。


    “一點兒都不快樂!”我搖搖頭。


    “怎麽會,我感覺你一直在追求這些,有功成名就的快感。”淩葉說。


    他不懂,在他離開美華之後,我才明白,我追求的不是功成名就,而是他淩葉的認可,他對我的認可!


    “好啦!不要說我了,說說你吧!重新迴到廣告界,有何感想。”我迴避了這個話題,迴避是我慣用的招數,倒不是欲擒故縱,我隻是不想麵對,或者說有點兒怕。對於未知,我始終保持警惕。


    淩葉歪頭想了想,冰冷的麵龐散發著暖意,有時他看起來也挺可愛!


    “我想做出一番成就,老實說,我還在生薑總的氣,想證明他是錯的,但又感覺一個人始終為了仇恨而活,太沒勁。”淩葉誠懇道。


    他還沒有想清楚,也沒放下。證明薑總是錯的,這點我能理解,因為有時我也想證明他是錯的,證明他虛偽的為人,是不會得到好結果的。但,也隻是想想。


    我說道:“我很想支持你,證明薑總的做法不對。但是,社會並沒留給我們這樣的機會,去證明虛偽的可憎。有時,也隻能想想。”“哈哈!”淩葉大笑,“想不到,你現在這麽認命。”


    “不認命怎麽辦?和命運抗衡,我抗衡不起哎。”我聳聳肩膀,無力地垂下眼皮。


    淩葉歎口氣,“沒想到你長大了,我印象中,你還是個倔丫頭,倔強得讓人氣憤。不過,我也早該想到你長大了,畢竟環境不同,物是人非。”


    “我還是我,我也想倔強,隻是讓環境磨平了。”我咬下嘴唇,開始懷念曾經的自己。


    那時,我多真實,每天和淩葉鬥氣,覺得淩葉就是天,鬥垮了他,就能證明我存在的價值,結果淩葉的離開證明的我的幼稚。


    “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深談的海邊麽?”淩葉問。


    “當然記得!”我說,“你可把我害苦了,從那之後我最討厭海邊,每次去都能想到你。嗬嗬!”


    “還想去麽?”淩葉深情地看著我。


    “這個……你不許再把我自己丟下。”我警告他。


    “好!我們走。”淩葉說罷,起身,讓服務員結賬。


    我第一個衝上前去,舉著工資卡給服務員,卻讓淩葉攔下,他抓住我的手,搶過工資卡說道:“以後我和你出來吃飯,不許你掏錢。”


    淩葉久違的霸氣,瞬間震撼了我。我隻顧愣愣看著他,竟然忘記了說好的今天我請客,而讓淩葉付了錢。我失了魂似的,跟在淩葉身後,跟他走到停車上,上了他的奔馳,心中湧起一絲甜蜜。


    但我又突然冷靜下來,因為我想起一個人,便問:“蘇米怎麽樣了?”


    淩葉一怔,反問:“怎麽想起她來了?”


    淩葉目光驚現一道寒光,難道蘇米對淩葉來說還是一個不能逾越的禁區?如果他始終過不了蘇米這道坎,那他對我來說仍然距離很遠,很遙遠,無法真正走到一起。


    我解釋道:“突然想起來了,畢竟我沾過她的光,還是記得她的好。”


    淩葉沒說話,而是猛踩了一腳油門,奔馳瞬間駛出停車場,我感到了很強的背推感後,才猛然發覺自己找錯了話題,便老老實實係上了安全帶,開始沉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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