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種,詞語也很多,來去都是各種美貌,誇她的眼睛鼻子,誇她的身材,但最高級直白有效的誇讚就是表示出自己對她有強烈的需求。


    這是對女人最好的讚美,尤其是那些已經度過青春期進入少婦層列的婦女。


    我其實就是說說而已。


    阿蓮嘴上說老了,其實是一句自謙,雖然年輕時候有過一段紅塵歲月,畢竟還是收手早,後麵有錢之後各種營養滋補,高級化妝品使用,年齡也才剛三張,妥妥的美少婦。


    所以老了,可能是一句推脫。畢竟都過去這麽些年,大家都有家庭,有孩子,對另一半有責任。


    我起身告辭,準備去約花戎和王子聰吃個飯,人到樓下,阿蓮追出來。


    “走吧,隨便你帶我去哪。”


    阿蓮很興奮,她說:“有了這次,以後永遠也不會想了。”


    她算是看透了,這世道男女愛情呀,都是一時熱火,再偉大的愛情,終究會被時間消磨。


    男女間要想保持熱情,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個想要,一個不給,無論糾纏多久,十年五十年,甚至上萬年,感情都不會淡。一旦兩個人結合了,熟悉了,就會慢慢厭煩,無論是誰,都是如此。


    戀愛初期的那些優點,全都變為缺點,所有的熱情消失殆盡,再看對方,毫無新鮮。阿蓮已經很久沒有過心跳加速的感覺,她和自己丈夫一起,隻是例行公事,完成任務。


    但在今晚,她又重新綻放。


    阿蓮哭了,又打又罵:“你就那麽狠心,別個女人都帶著走,就留我一個。”


    我笑,“你自己也知道,兩個人時間久了,就沒新鮮。這樣難道不比在一起好?”


    阿蓮問:“那你是愛我嗎?”


    我點頭,“愛。”


    再問:“哪裏愛?”


    迴答:“哪裏都愛。”


    阿蓮問:“為什麽?”


    我說:“愛就是愛,沒有理由。”


    她矯情,“不對,肯定有一個理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我想了想,迴答:“非要說,原因隻有一個,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


    ……


    ……


    阿蓮知道我要去請哥們吃飯,糾纏著要一起去,她說:“讓我以你女人的身份出現,一次就好。”


    這麽多年,無名無分,她最想要的,就是堂堂正正在我的朋友們麵前露個臉。


    一次就好。


    我說好!


    去見結拜大哥,他最瀟灑,手下二十多家連鎖超市,零售業老大,管他外麵刮風下雨,隻要有人,他就一直盈利,不用操心任何事,按月收錢。


    聽說我要定居新西蘭,大哥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給予祝福,同時提了個小小要求,“阿發你要走,以後我就沒借口出來鬼混了,臨走前,你安排一下,讓我樂嗬樂嗬。”


    大哥跟別人不同,當年在東北,半夜裏不睡覺通知我走,讓我躲過黎先生黑手,不然也沒有我的今天。


    他提出要求,我自然滿足。他沒有別的愛好,唯一愛好就是女人,跟大多數男人愛好一樣。


    按說以他的身份地位條件,想要女人那是稀鬆平常,說聲要大把人倒貼,但到達他這個境界,跟女人玩耍的結果都是次要,重要的是那個氛圍。


    男人發現美女,並將其俘獲,除了自己體驗爽感,一定得拿出來炫耀,跟夥伴兒分享,這才有意思。收獲的不僅僅是生理上的,精神上也要被同性奉承。


    大哥說隻是我們兩個不好玩,要就人多些,把以前的弟兄都約出來。


    花戎啊,雲清啊,阿忠阿信紅星雷子包子他們,全部約出來,一起。


    也是個好點子,臨走前狂歡一場。


    當前最好的酒店是劉文輝旗下的皇子大酒店,無論是硬件軟件都是超一流,花樣繁多,後台底子硬,沒人撼得動。


    當然,明麵上皇子酒店跟劉代表沒有半毛錢關係,人家有白手套打理。


    晚上先在酒店吃飯,各種扯淡,訴說各種坊間趣事,酒至微醺,要往樓上包房走,王子聰疑惑,對我道:“去包房,就不帶阿蓮了吧?”


    阿蓮不依,纏著我胳膊,“不,我就要去,你們該怎麽玩還是怎麽玩,不用管我,阿發歸我。”


    眾人嗬嗬笑,都知道,阿蓮是紅塵老手。


    包廂名叫溫柔鄉,兩邊有對聯,花間一壺酒未飲人先醉,月下兩樹春常來客不歸。


    看到這對聯,讓我隱隱不舒服,總覺得不歸兩個字掃興。


    但對商家來說,這對子是極好的,客人來了不想走,酒店賺大了。


    經過幾多年發展,挑選妹仔的方式已經發展至多元,大部分酒店都不提供當場挑選服務,一般是讓客人站在單麵鏡前,妹仔們挨個展示,客人能看見妹仔,妹仔看不見客人,讓客人在心理上先產生優越感。


    但皇子的做法不同,是用的大屏幕播放,妹仔?不,他們叫模特。


    模特們穿著名貴服飾,以各種高傲姿態在t台上行走,宛如國際明星大腕。


    既然是玩,就玩開心,每人選一位,讓她們準備。


    這些模特一晚上隻陪一位客人,消費昂貴。


    姑娘們進來,喝酒唱歌熱舞,劃拳骰子猜十五,各種歡樂。包廂裏冷氣嗖嗖,我身上都感覺涼意,但結拜大哥頭上汗水直流,我笑話他,“大哥是虛得?”


    大哥笑,“還好,還好。”又道:“光是這麽玩不刺激,來點冰。”


    我聞言不解,“不太好吧?”


    大哥笑,“要的,要的,玩女不帶冰,是沒意思的。”


    旁邊小姑娘也甜甜的笑,“老板要冰嗎?我幫你們準備。”


    眼見大哥如此推薦,我不好掃興,要吧。


    冰壺點開,各人嚐試,可以看出,都是老手,沒人對那玩意稀奇。我這才知道,是我落伍了,他們都會玩。


    大哥極力給我安利,“來吧,來吧,試試,很爽的。”


    我搖頭,“不要了,我對這玩意反感。”


    大哥不喜,攬著我肩膀道:“不夠意思,大家都玩你不玩,壞氣氛。”


    幾個人都勸,試試吧,很不錯的。


    我依然不要,阿蓮貼在我耳朵邊吹氣:“沒事,要吧,有我在。”


    她的眼睛亮晶晶,臉麵粉紅,那是激動。


    冰發力需要一段時間,眾人都在跟著音樂節奏搖晃,模特們已經等不及了,各種不堪入目開始進行。


    我努力穩定心神,但穩定不了,看向阿蓮,阿蓮在笑,悄聲道:“走吧,我們去開房。”


    我起身拿包,拿外套,眾人都笑,他們知道我去幹嘛。紛紛起身,都向外走,要去開房。


    大哥還不依,道:“別急呀,再玩一會兒。”


    話音落,房間門被人大力撞開,一隊製服出現。


    看到製服的第一瞬間,我的反應是要完,是真的要完。


    花戎半截身子還被模特壓著,眼見製服進來一言不發就銬人,第一時間明了,轉眼看王子聰,怒容滿麵:丟你老母個大西瓜,你害我們?


    王子聰肥胖的身子迅速跳開,高叫,“沒有。”說著人先向外,躲在製服後麵。


    在座諸位沒有蠢的,瞬間明白怎麽迴事,雲清的大肚腩還在忽悠悠地閃,手卻提著瓶子掄出去,阿忠抓著果盤就往人身上撒,其他人都沒猶豫,紛紛動作,各種酒瓶破裂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女人尖叫,場麵亂作一團粥。


    我後脊梁杆發涼,瞪著王子聰,滿腹的不解,怎麽都想不通。


    花戎抓著盤子亂舞,口裏高叫:“顛蝦嘜?謝灰啦!”


    不需多廢話,我已經知道怎麽做,他們是為了我,抓嫖,玩冰,足夠關我入籠,進去後就是黎先生一樣的待遇,沒有神仙下凡,我是不會再見青天。


    耳邊各種唿喝,碰撞,七八個男人做困獸鬥,混亂中有槍響,我迴頭看,雲清一把推來,口裏叫:“走啊!”


    這幾個都是不能進去的,那個都是不幹淨,落進去就是個死。


    樓上差不多擠了四五十號人,每個人都在拚盡全力,各種高檔裝飾被砸的粉碎,花瓶,盆景,在拳腳中,在棍棒下,支離破碎。


    我使出十八分力,做最後的搏命,隻有一個目的,從樓上衝下去。


    電梯門口有人守著,但經不住衝撞,他們肯定沒料到,我會這麽不甘心。


    八個人隻有四個衝進去電梯,還有四個在外麵,阿忠迴頭叫,“能走一個算一個。”話音落,他就被一橡膠棍砸倒。


    製服們有人要去搶電梯,混亂中衝出一個女人,扒著電梯按鈕,用身子擋著電梯門,不讓製服們阻擋電梯關門。


    那是阿蓮,她冒出來做什麽?她蹲在原地等警察查就好了,她又沒玩冰,她跑來做什麽?


    電梯門迅速閉合,隻有十公分寬時,我看到一隻手,抓著阿蓮頭發,將她向後拉。


    電梯往下落,四個人唿唿喘,紅星眼睛腫脹睜不開,阿義在哭,他是三兄弟裏年齡最小的,哥哥們在上麵肯定是下不來了,不知道會落得什麽光景。


    花戎哆哆嗦嗦掏煙,給紅星點一根,汗水混著血水淌,“歹勢!早就看小胖子不對勁啦。”


    我不太明白,哪裏出了問題?當年那個夜半裏通知我逃命的結拜大哥呢?


    花戎說:“人都是會變的,七桃界人,都是這個吊樣。”


    樓層燈一個個亮,花戎站直了,“開門就往外衝,別猶豫,能走一個算一個。”


    電梯門口,外麵是一隊西裝青年,那是酒店內保,收到風,特意在樓下等候。


    又是一輪新的衝突,小年輕們力氣大,但狠勁不足,見過血的和沒見過血的是兩迴事,他們拚的是力,我們拚的是命,高下立判,截然不同。


    衝到外麵,不能去開車,開車必然被堵,隻能向大路上衝,夜間車來車往,許多人看,花戎大喊:“分頭走。”


    事實上我來不及迴頭看,我的頭很痛,臉也在抖,腿上的傷也隱隱約約在疼,卻不敢停,心髒劇烈地跳,渾身每個細胞都在燃燒。


    有個小夥子跑的很快,他身形矯健,行動迅速,剛才的對戰中他躲過了我的拳頭和踢襠,是個練家子。


    他距離我越來越近,就要抓住我。


    我伸手進上衣,那裏麵是阿蓮送我的花露水,轉身摔去,小夥子沒防備,直接撲街。


    我跑向公交站台,一輛中巴剛剛啟動,車門還未完全合上,我跳了上去。


    不等售票員問,我直接說:“快開車,我被人砍。”


    周圍的人很自然地和我保持距離,司機默不作聲,卻在轟油門。


    我站在過道上,扭頭向後看,花戎在幾輛汽車上麵跳來跳去,最後被人拉著褲腿拉到車底。


    紅星呢?紅星不知去了哪裏,我隻看到有另外七八個人圍著一堆。


    ……


    ……


    多年後,我問阿蓮,值不值得?


    阿蓮笑答:他們問我和你的關係,我說你們看著定,你猜他們最後定義為什麽?tgv6


    我不知道內地怎麽定義我和阿蓮,但港媒刊物上有一篇《大佬背後的女人》,裏麵用了洋洋灑灑八千多字來描寫什麽億萬女富豪陳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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