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索是個地道的馬其爾人,他從記事起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一直生活了二十八年,方圓一百公裏的地方,他都走遍了。


    沒辦法,他是個行腳商,幹的就是用腳丈量土地的活兒,從馬其爾還是個小鎮時候他就跟著父親做行腳商,牽著小毛驢,背著背簍,背簍裏麵都是些蠅頭巴腦的小玩意,小糖果,還有一些日用品,香皂,洗頭膏,針線之類。


    這方圓一百裏的村莊部落他都熟悉,每個村裏那些人他也熟悉,他的腦子裏存了六千多個人的名字,嗯,其中很多人的名字是重複的,沒辦法,馬其爾人的名字來來迴迴就那些個,也取不出其他好聽的。不過為了區分,索索有自己的辦法,他在名字重複者麵前加上村子名,這樣就能區分誰是誰,賒賬時候好記。


    小時候的歲月是無憂無慮的,那個時候天下天平,父親帶著他走過丘陵山地,跟各個小夥伴玩耍,每個周二還能去學校讀書認字。


    後來不知道怎麽迴事,世道就亂了,來了好多白皮膚人,大家稱唿他們是白色惡魔,但巴巴利稱唿他們是白皮豬,還號召大家一起趕走白皮豬。


    說白皮豬太可惡了,他們隨意在土地上挖坑,開采黑油,取走火石,隻給當地人很少的報酬,巴巴利說這是侵略,這是掠奪,大家必須團結起來反抗。


    索索才十二歲,他弄不懂取走那些沒用的黑油怎麽會是侵略?黑油有很多,根本取不完,嘎斯山那邊經常有地火冒出,長者說那是黑油在燃燒,燒了幾千年都不曾熄滅,黑油是取不完的。


    索索沒弄懂侵略的含義,災難就發生了,他們遇到一個自稱哈比的家夥,那個家夥很高大,比所有人都要壯,他拿著鋒利的鐮刀,要求父親貢獻出所有積蓄。父親太瘦小,被哈比打倒,跪在地上求饒,向真主訴求,我的積蓄你拿去吧,請把我的驢子還給我。


    哈比沒有還給父親驢子,而是舉起了鐮刀。


    十二歲的索索滿是驚恐,他嚇的失禁,尿水不由自主的濕了一褲襠。哈比抹著鐮刀上的血,鄙夷地看著他,發出命令:“你是我的仆人了。”


    索索跟在哈比身邊三年,每天給哈比收集食物,給他煮咖啡,幫他找出衣服縫裏的虱子卵。索索最喜歡找虱子卵,白色的小圓點,用手指撚起來,放在嘴裏,牙齒輕輕咬,嘎嘣脆,沒什麽味道,但他就是喜歡咬這種白色的卵。


    有時候會在哈比頭上脖子上看見肥大的虱子,拖著臃腫的肚子,緩緩地移動,他就伸手捉了虱子,放在嘴裏咬,也是嘎巴脆,會濺出血,那是哈比的血。


    十五歲那年,哈比從外麵帶迴來一個小姑娘,她叫烏拉,烏拉也是純正的馬其他人,索索知道她的村子,也知道她的父親叫什麽,但他沒見過烏拉。


    烏拉是個漂亮的女孩,她的眼睛很大,像夜空的星,她的皮膚不算很黑,但很有光澤,還有她的卷發,編成十多根小辮,環繞在腦袋四周。她的個子很高,比索索還高一些,四肢修長,尤其是她的腿,又細又長,她站直了在索索跟前,大腿根能到索索的肚臍眼,而她的頭,隻比索索高一點點。


    莫名,索索心裏泛起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他那個長了十多年隻是用來撒尿的東西,突然騷動起來。


    索索對烏拉說:“嗨,你真美。”


    烏拉的眼睛眨著,眼睫毛很長,她不高興,低頭說:“那個人殺了我的父親。”


    那個人是哈比。


    那個人也殺了索索的父親。


    索索不敢說哈比的不好,不然他也會死,哈比的脾氣很壞,他經常殺人。


    索索對烏拉說:“我給你做些木薯魚湯吧,很好吃的。”


    索索做的木薯魚湯的確很好,哈比都讚口不絕。魚湯做好,烏拉嚐了一小口,說真好吃。


    索索咧嘴笑,烏拉的讚美,是這輩子聽過最美的話。


    烏拉還來不及吃第二口,哈比迴來了。


    哈比很強壯,烏拉的腦袋隻到哈比的胸口,他站在烏拉麵前,像一座山。


    烏拉嚇的向後躲,哈比對索索擺手:“去門口站著。”


    索索習慣性的聽令,向門口走,他隱隱不安,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卻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


    他站在門口,聽到了烏拉的驚叫,烏拉在掙紮,在哭喊。索索伸長脖子,趴在門口看,烏拉纖細的胳膊在揮舞,但那沒有任何作用,哈比一巴掌拍下去,烏拉就暈死過去。


    哈比將烏拉翻轉,讓烏拉趴在木桌上,扯下烏拉的裙子,然後朝自己手指吐口唾沫,朝烏拉抹去……


    索索的心莫名地抽,哈比還沒進去,烏拉醒了,繼續大喊,掙紮,臉上掛著淚水,烏拉看到索索,伸手,“幫幫我,求你了。”


    索索搖頭,他朝烏拉擺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是讓烏拉不要反抗,還是說自己沒有膽量去幫她。


    他聽見烏拉慘叫,哭嚎,他嚇得捂著耳朵。


    他看見烏拉嘴巴扯開很大,淚水滑落鼻梁,瘦弱的身軀趴在木桌上聳動,他趕緊閉眼睛。


    哈比結束了,心滿意足,帶著喘息,走去桌前,端起木薯魚湯,仰脖子一口喝完,對索索說,“再去做一碗,給她喝。”


    索索又端了一碗,拿給烏拉,烏拉不喝,她躺在哪裏動不了,她說好疼,感覺自己被撕裂了。


    索索看到,烏拉流了好多血,桌子都染紅,還在流。


    索索跑去哈比的醫生哪裏要止血藥,拿給烏拉,還打來熱水,幫烏拉洗掉腿上的血。


    哈比看見了,露出惡邪惡的笑。


    兩個人拖著索索,把他雙臂背綁,讓他無法動彈。還有一個用手拉著他的小雞兒,扯的很長,很長。


    索索很疼,很怕,他哭喊著,掙紮著,不明白哈比要做什麽。很快,他明白了。


    哈比拿著長刀,用嘴朝刀身上吐酒。


    索索拚命掙紮,想反抗,但是沒用,他反抗的越兇,那些人就笑的越厲害。


    哈比手起刀落,索索痛不欲生,血水向外冒,有人給他上了止血藥。


    哈比用馬其爾本地的土方法,給索索做了個包皮切割手術。


    馬其爾當地大部分男子都會挨著一刀,這是傳統,有助於健康。


    哈比說,“這件事本來是你父親應該做的,但是你沒有父親,以後我來做你父親吧。”


    自從做了手術,索索就不再幫哈比做飯縫補,他在養傷。


    烏拉來看索索,她的辮子變粗了,辮子上有彩色布條,脖子上有金首飾,手腕上有金環,她不再悲傷,就那樣靜靜地看索索。


    烏拉來了兩次,索索的傷口崩開兩次,每次都會出血,讓索索痛不欲生,最後他要求:“烏拉,你不要來看我了。”


    索索傷好之後,哈比帶他去了百公裏開外的地方,很多人同去,他們洗劫了塔塔族的部落,抓了很多男人,也抓了很多女人。


    哈比給索索一把槍,讓他朝一個男人開槍,哈比說:“打死他,我給你一個女人,跟烏拉一樣漂亮。”


    索索沒開過槍,他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個男人很驚慌,無助的眼神,讓索索想起自己的父親。


    索索不想開槍,是哈比抓著索索的手指,扣動扳機。


    血飆射到索索臉上,他嗚嗚地哭。


    後麵又打了兩個人,都是哈比按著索索的手指打的,到第四個,哈比說:“這顆子彈,要麽打進他身體,要麽打進你身體,你自己選。”


    那是個老頭,他的身體很不好,活不了幾天了。


    但索索還是拒絕了,他下不了手。


    十五歲的夏天,索索被哈比從馬其爾趕了出來,開始流浪,自力更生。


    索索發揮了遺傳基因的作用,他做起了行腳商,方圓百公裏內,他用腳丈量,記住了幾千個人的名字,知道他們性格,愛好,甚至一些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索索可以自由進出哈比的營地,每次去他都會帶禮物,他是為了看烏拉。


    烏拉現在的工作是洗衣服做飯,哈比並沒有寵幸她很久,據說有天晚上她趁哈比熟睡想用鐮刀割哈比脖子,哈比打斷了她的腿,烏拉變成一個瘸子。


    就算是瘸子,索索也會時不時地去看她,給她帶禮物。


    馬其爾城又不太平了,一到夜裏就槍聲陣陣,還有爆炸聲。人們都在流傳光頭惡魔的事跡,他們說惡魔醜陋殘暴,又力大無窮,無人敢直視他的雙眼,凡是不聽從他命令的,要麽被活埋,要麽被斬首。槍斃,那是他最仁慈的做法。


    索索起先不信,直到有一天,哈比的獅心王護衛隊被人發現倒在北方山丘上,三十六個獅子勇士,全部被打爛胸膛。


    獅心王護衛隊成員是哈比收集的孤兒培養而成,他們年齡都不大,十幾歲的少年,但戰鬥力很強,連白皮豬的隊伍都不敢和獅心王護衛交戰,但現在,獅心王護衛隊的成員全部被打爛胸膛,有經驗的老人說,那是被人勒令跪下,正麵槍斃。


    那就是光頭惡魔所為,他在向哈比宣戰。


    索索仿佛看到了不一樣的明天,他大著膽子,在荒野裏行走,想要一睹光頭惡魔的真容。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真的見到了惡魔,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她的臉上有兇惡的刺青,眸子有特殊的能力,看一眼就讓人害怕,不敢直視。


    他的個子不算高,但他很強壯,真的很強壯,他的胸肌比女人的都大,索索親眼所見,他能兩根手指輕易捏碎碧根木核桃。他的腰上纏了一圈子彈,別著四把槍,雙腿也挎了兩把,腳下靴子裏也有兩把,後背還有兩把,他渾身前後都是武器,閉著眼也能打死人。


    索索覺得自己找對了人,但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向惡魔司令提供某些線索,比如哈比的勢力範圍,軍營地勢,武器,糧食籌備……


    惡魔司令問索索,“這裏最大的軍火供應商是誰?”


    索索迴答:“是一名叫做亞當斯的白皮豬。”


    惡魔司令冷笑著,交給索索一顆鑽石,“去找他,要他的聯係方式。”


    索索很激動,十多年的期盼,就要發生了,他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跑壞了兩個輪胎,總算不負所托,完成自己的使命,他拿到了亞當斯的手機號,要親手交到惡魔司令手上。


    索索的車胎爆了,沒有備用胎,思索再三,他決定步行,就像父親那樣,用腳丈量土地,做一名真正的行腳商。


    他太累了,也太困了,他需要補充體能。他坐在湖邊,吃了幾塊木薯餅,喝了幾口湖水,然後拿出驅蟲藥灑在周圍,用毯子把自己裹緊,好好睡一覺。sjuu


    迷迷糊糊,他被什麽聲音吵醒,睜開眼,是湖水潺潺,真主在上,那是惡魔司令,他居然下水了。


    雖然是夜晚,但索索的視覺不是一般的好,他驚奇地發現,惡魔司令是個女人,她的兩個乳,出奇的大,是藏在裹布裏的,像兩隻肥碩的兔子那樣彈跳出來。


    索索搖頭,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惡魔司令的身體很壯,那是需要耗費很多食物和肉才能養得起的。還有,她的乳很大,一定可以養活很多孩子。


    惡魔司令用湖水洗臉,她的刺青消失,露出本來麵目,索索沒見過幾個黃皮膚人,但也能知道,她不難看。


    然後,索索看到有男人出現,他抱著惡魔司令,吻她的唇,像孩子那樣埋頭下去吸吮……


    惡魔司令發出很舒暢的聲音,從湖麵蕩開,傳出去很遠。


    他們一直在湖裏,司令的腿纏著男人的腰,手臂挽著男人的脖子,身體猶如篩糠樣地抖……那個男人支撐不住,他倒下去,躺在湖邊,司令騎在他身上……


    他們都發出歡愉的音調,還說著聽不懂的語言,撩撥著索索的神經。


    索索低下頭去,捂耳朵,閉眼,正如十五歲那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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