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做企業也是一樣,要讓企業有往下走的動力,就得給員工看到未來。


    一個連自己員工都不看好的企業,是沒什麽前途的。


    當然,這裏的員工僅限於中層管理級別,大部分底層員工都是渾渾噩噩的混日子,領導怎麽安排他就怎麽做,管你公司訂單多少,盈利虧損,老板是死是活,隻要每個月按時發工資就好。


    我說讓大家去泰國旅遊,是想給中層職工們一個福利,尤其是那些研發人員,他們天天加班到九點十點,為了新品長久熬夜,也該休息。


    無論娜莎同意與否,我都會這麽做,友華的凝心力大,是因為我把權力和利潤下放,中層管理們起了大作用。


    樂迪現在處於低穀,高管和研發都有些疲憊,尤其是連續幾個月走貨量下降,讓人產生負麵情緒。


    周邊有個橡膠廠倒閉,老板跑了,留下三四百個工人聚集在廠門口,等待勞動局處理,給附近幾個工廠都帶來不好影響。


    有人說,樂迪玩具也在虧損,洋婆子老板說跑就跑,搞不好那天也會倒閉。


    公司虧損,財務就會吃緊,發工資一般會後延,有時五天,有時十天,有兩個月如此,就會人心不穩。


    這倒不是洋婆子或者我沒錢,而是公司運營自有一套規則,我們做老板的看報表是盈利,或者是保本,就不會往裏投錢,因為公司的資金足夠維持平衡。


    可公司沒有備用金,發薪要靠客戶迴款,這就很尷尬了,因為誰也不知道客戶那邊迴款日期,畢竟都是人工操作,或許客戶會計生孩子啦,出車禍啦,誰都不好說。


    做為老板,一看到公司賬目沒錢就往裏注錢,容易養成下屬懈怠感,哇,反正我們老板有錢,虧點點沒關係啦。


    所以別管老板有多少錢,隻要公司賬目顯示有錢,老板就不會投。旺季時候迴款快,工資也發的及時,遭遇寒冬,工資晚發幾天也正常。


    員工們不懂,他們就會人心惶惶,暗自揣摩討論,要不要提前撤退?萬一老板逃跑,自己就白幹了。


    我需要給樂迪人一劑強心針,好讓他們重新認識我。假如他們要跳槽,可以來友華。


    這也是無奈的,要不了樂迪的產業,挖樂迪幾個技術骨幹也是可以,在此之前,我還是先跟大家熟悉熟悉再說。


    按我估計,娜莎不會同意,她是生意人,自有一套策略,公司眼下沒錢,正應該節省,大家齊頭並進。sinx


    但是我錯了,娜莎同意,並讓會計計算費用,要跟我分攤。


    公是公,私是私,既然公司要給員工福利,讓某個人單獨掏腰包也不好,大家一起來,按照股份均攤。


    經過統計,公司主要中堅力量為五十六人,每人按照一萬塊的標準,泰國三日遊,像什麽曼穀,清邁,芭堤雅,甲米,普吉,都去轉一圈。


    之所以選擇泰國,是因為泰國比較近,且旅遊業發達,更重要的,是我聽幾個研發人員無意間聊起泰國,他們對人妖很感興趣。


    我也沒見過真的人妖。


    說去就去,反正年底訂單少,周六日連放三天假,周五下午出發,周一晚上迴來,周二再重新開工。


    這種事情要在公司公告欄上張貼,精英們旅遊,工人們也有福利,放假三天都是帶薪假,用以鼓勵工人奮進。


    我要去旅遊,也給身邊手下一個福利,給邊鋒放假三天,讓他在家好好陪著老婆孩子,身邊隻留趙大一個,再帶上阿彥,齊活。


    按照阿彥的想法,在曼穀下了飛機,就跟工人們分開,沿著旅遊路線,一路吃過去。


    我不同意,還是跟大部隊走的好,畢竟主要目的是為了收買人心。


    阿彥略有不快,卻也沒奈何。


    我以為娜莎不會去,不曾想,她是從馬來亞直達曼穀,提前在酒店等,當天晚上還搞了個小型歡迎會,博得眾職工一片好彩。


    第二天去看大皇宮,玉佛寺,臥佛寺,還有四麵佛,看來看去建築都是金黃,到處都是人頭。尤其,是中國人多,耳朵裏聽到各種純正國語,根本感覺不出這是國外。


    隻逛半天我就沒了興致,本身對佛沒愛好,再加上熙熙攘攘的人頭攢動,根本不是出來散心,而是來受罪。


    阿彥卻勁兒十足,她就喜歡在人多的地方擠來擠去,路上所見隻要是能塞進嘴裏的,全都要嚐試。


    正閑情愜意,手機響,是彭總打來的,聲音四平八穩,問我在哪,得知在國外旅遊,說很好。


    彭總說:“這兩天你先在外麵玩耍,不要迴國,我聽說一些不好的事,等事情擺平,你再迴來。”


    我不太懂,“什麽不好的事?彭大哥跟我明說。”


    彭總迴:“你以前失手打死過人嗎?我是從其他渠道聽到的消息,聽說你以前手上有好幾條人命案?”


    我腦袋裏麵嗡地一聲,臉皮子抖,兀自鎮定,“這些事是誰說的?”


    彭總道:“傅振華說抓了個人,姓黎,他咬出來的。”


    我的臉皮抖的更厲害,抬頭看陽光都有些暈,唿吸變虛,口幹舌燥。想了想道:“他亂說的,我的底子很幹淨。”


    彭總嗬嗬笑,“我知道,我知道,對了,你是帶著樂迪的職工去玩耍?好好玩,不要有壓力,老傅那邊成立了個專案組,來莞收集資料,這裏我來應付,等事情處理完,我通知你再迴來。”


    我的耳朵嗡嗡響,盡量平緩語氣,“謝謝大哥。”


    彭總又換了口吻:“不要有壓力,你搞科技創新,這是好事,以後機器人領域這塊,還得你來撐大旗。”


    我立即迴:“會的,我會做好的。”


    掛了電話,我借口頭暈,要迴去酒店休息,讓趙大陪著阿彥,多吃點。


    阿彥不以為然,卻引起娜莎關注,問我為何頭暈,要不要去醫院看?


    我迴答:“我有密集恐懼症,見不得這麽多腦袋擠在一起,想個人靜靜。”


    娜莎笑,表示理解。


    迴去酒店,心卻靜不下,仔細思考未來的路,彭總說要做機器人,肯定是要做的,盡管我不會把事情想的過分黑暗,但現實會提醒我,企業做到一定地步,該上市的,該拆分的,該易手的,不是老板說了算。


    任何大型企業老板,最終都會變成代表人,背後的股東是誰,外人如何知道。


    互聯網的馬總說過段句話很經典:當一個人有兩三百萬的時候,是最幸福的,因為這些錢是他自己的,隨便他支配。當一個人有兩三千萬的時候,就會迷茫,要考慮,是不是貨幣貶值?賺錢怎會如此容易?當個人有兩三億的時候,麻煩也就來了。


    而個人的身價超過十億,存款到達十位數,大麻煩也就來了。


    那麽多錢怎麽花不是問題,問題是那麽多錢還會不會是自己的。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是靠大眾來養活,商業的根本就是把大眾的錢從他們錢包掏出來,放在自己口袋。


    這個行為合法的叫生意,不合法呢?就是搶劫,詐騙,或者偷盜。


    從本質上來說,某個人將價值十塊的東西售價一百塊,就屬於投機倒把,但披上合法外衣,他就是生意。


    這合法外衣是誰給的?他為什麽要給生意人這種權力?


    農民播種,施肥,除草,種種努力隻為一個目的,收獲。


    企業越大越賺,也就越人引人注目。


    以前我不懂,現在我深知這結果。


    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豬肥了就該殺。


    我的麻煩不在於幾年前的崢嶸,而在於現在的繁華。假若我依然是個平頭老百姓,我想也沒人會舊事重提。


    黎先生咬我,也得有人信才行啊。有人信,假的也會是真的,無人信,真的也會是假的。


    我要怎麽選?是把友華拆分出去,還是坑小姨子,把機器人拆分出去?


    五點半時候眾人迴來,都喊著好熱,好累,就阿彥神采奕奕,提著大包小包,都是食品,喜滋滋地道:“阿哥,我好愛你,我從來都沒有這麽好過。”


    我微笑,叮囑她:“少吃,小心食道癌。”


    她搖頭,哈哈笑,“才不會呢,我要把我以前沒吃過的,統統補迴來。”


    有人敲門,娜莎進來,微笑著問:“好點了嗎?還頭疼嗎?”


    我點頭,好多了。


    娜莎道:“你休息好的話晚上你有任務。”娜莎說:“白天去看了女人喜歡的東西,晚上你帶他們去看看男人喜歡的。”


    幾個人都笑,娜莎說的是曼穀紅燈區,看人妖跳舞。


    阿彥大唿小叫,“我要去我要去。”


    趙大道:“人妖不都是跟女人一樣,有什麽好看。”


    阿彥不服,“不一樣的,人妖是男的。”


    我擺手,做決定,“那種場合不適合女孩子去,晚上你跟趙大去逛夜市。”


    阿彥還要辯解,我擺了黑臉,她便不做聲。


    在樓下吃飯,我找了個機會,跟娜莎提:“你說把機器人項目拆分出來,成立個新的科技公司,會怎麽樣?”


    娜莎不解,疑惑。


    我道:“你看,機器人研發耗費了很多經濟,拖累整個企業,如果單獨提出來,搞個研發實驗室,吸納一些閑散資金。”


    娜莎立即懂了,放下叉子,“那樣的話,豈不是要多幾個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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