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工其事,必利其器。


    酒吧妹子們調過來後,還不能立即上陣,得經過我係統的培訓。當然,這個培訓是逆向的。


    進去酒吧之前是把正經女孩子培訓的不正經,但我要把不正經培訓成正經。不允許她們濃妝豔抹,也不允許帶哪些比較耀眼的首飾,香水更加是不要,就按照普通打工妹的標準要求。


    穿衣更加,每人一套標準ol裝,不能是酒店裏麵技師穿的那種裙子短到大腿根的ol套,而是正兒八經友華機械的白領裝,上身白襯衫下身灰短裙,裙子最高在膝蓋,高跟鞋最高不能超過六厘米。


    還有頭發,不可以一個腦袋上有兩種顏色,發型也不能妖豔,要麽是披肩,要麽是馬尾,領口不能解開,要用藍色紗巾綁住,不可以讓人從領口看進去。


    這是外部裝扮,然後內部也有要求,必須佩戴塑形堅挺的內衣,要給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統一肉色絲襪,沉穩內斂。


    講話也要統一,不能嗲嗲地稱唿男人為老板,要稱唿其職位,比如王總,張經理,李科長,說話時候也不能勾人魂魄地笑,要正經,要嚴肅,喝酒過半才可以活潑,但不能發騷發浪,可以嬌羞。


    如此這般,等我驗收合格,然後每人發一個工作牌,用的是正規磁卡,上麵用機器噴印的照片,印有姓名職位部門,加蓋公司公章,用黃色絲帶穿好,掛在脖子上,任誰看了都知道是正經廠妹。


    這才帶領公關團隊出發,第一個要搞定的就是深圳觀瀾頭號台灣廠商,他們計劃安裝三條自動uv噴塗線,要求車間十萬級無塵,噴塗室一萬級無塵,每條線長四百六十米,十二個噴塗室,六十台機械手,外帶四台xy往複機。


    控製台采用觸摸屏電腦操控,每條線十六盞uv燈,八節幹燥箱,ir加熱管,室內保證恆溫恆濕。


    凡此種種,我聽的雲裏霧裏,隻是大概知道,這樣的一條自動線友華報價八百萬,而韓國報價六百萬,台灣廠商報價四百萬,下麵還有本地廠商,那些不在考慮之內,因為郭太明先生有的是錢,要的是好。


    整個深圳都知道郭老板財大氣粗,為此特區特意給郭老板批了一座工業園,裏麵有職工四十萬,都是幫郭老板打工的,工業園內有各種銀行,超市,娛樂城,圖書館,學校,醫院,還有自己的公交路線,巡邏隊。說聲要見市長,也是輕而易舉,可見其名氣之大。


    再打個比方,我老家縣城也不過三十萬人口,而郭老板一個工業園就四十萬人口。


    因而,日本人很在乎郭老板的訂單,一旦第一條生產線打入去,後期將會有源源不斷的新流水線。


    任務定到我這裏,獲悉,郭老板本人很忙,全世界到處飛,具體負責的是手下各個事業集團的工廠長,而負責新型流水線的,是來自台北的趙廠長。


    經過一番打探,趙廠長的習性愛好全部摸清楚,我這邊電話過去,飆的閩南語,幾番溝通,介紹自己,來自高雄,目前供職於日本友華,有機會聊聊。


    趙廠長日理萬機,一直等到夜晚十點才有空,趁這個時間,我教幾個妹子聽閩南語歌曲,金包銀,浪子心聲,愛情騙子,各種閩南風情都要來上兩句,並敲定細節。


    等到趙廠長出來,這邊西裝革履的先生小姐迎上去,恭恭敬敬地邀請趙廠長食宵夜,期間關於工作的事情一律不提,就是吃飯,吃完飯去唱歌,唱歌喝酒,酒吧妹們有的是量。


    趙廠長好漢難敵群虎,更何況酒裏還加了料,歌曲沒唱幾首就忍不住了,選了最瘦小的那個妹子,哼哧哼哧抓著不放手。


    我這邊見狀,也做醉酒,捂著額頭道:“趙大哥,今晚身體不適,我看還是算了吧,明日再聚,小王,你負責送趙廠長去酒店休息,我們這就告辭。”


    趙廠長聞言美的鼻涕泡都要出來,麵上卻推辭著,“這樣不好吧,我自己能走。”


    小王醉眼迷離,卻強裝鎮定,半依著趙廠長,“放心了趙總,讓我送你上樓。”


    這廂送去酒店房間,要親眼看著兩人進去,等到裏麵傳出聲響才罷休。這裏也有特別交代,千萬不能亮出酒吧女的那種作風,一定要半推半就,欲拒還迎。


    等到第二天清早,就看小王的功力,隨便她用什麽法子,隻要將趙廠長拿下即可。


    廠長也是打工仔,但相對而言有話語權,關於流水線的選擇,他又不是酒囊飯袋,自然要問清楚,友華憑什麽要這麽貴?


    這裏就是技術業務員的範疇,由他去吹的天花亂墜,就簡單一個溫控器來說,友華的溫控器能精確到0.1度,說加熱到55.1,絕對是55.1,多一點都不會。


    並且,友華的設計都采用的是節能材料,升溫散熱都是一級棒,還帶自動滅火係統,百分百的確保安全。


    另外,友華也是率先采用多段式電機驅動,重力鬆緊裝置,各種變壓器,自動配色器,更是先進。這方麵就值了大價錢。


    尋常的手機噴塗需要人工對色板,但友華的機械手是電腦激光對色,需要那種顏色電腦自動控製,還能根據素材的顏色不同進行配色,光是這套係統就要一百多萬呢。


    說到最後,由我拍板決定,八百五十萬的價格,另外送八十萬給趙廠長喝茶。


    多大些事。


    趙廠長不敢答應,要跟郭老板匯報之後才能決定。


    匯報這個還不簡單,隻需要在報告書上略作文章,幾乎就能決定,我猜測趙廠長還需要一些動力。


    卻說某天下午,友華的小王私自去見趙廠長,兩人在觀瀾散步,好家夥,斜刺裏殺出一條威武漢子,追著趙廠長就打,說趙廠長搶了他老婆,要殺死趙廠長。


    趙廠長嚇的呀,抱頭鼠竄,要不是小王拚命阻攔,隻怕當場身亡。


    事情發生在下午,到晚上我就去見了趙廠長,約他出來談話,見麵不說話,先拉到無人處,讓人打開麵包車後門,裏麵麻袋裝著一個活物,上麵布滿鮮紅,分不清是豬血還是人血。


    讓人打開袋子,一顆血糊糊的腦袋就露出來,人躺在哪裏進氣少出氣多,趙廠長當時就嚇蒙圈了,要我扶著才沒掉頭跑。


    “幹林娘,活膩了吧,敢跟趙廠長搶女人。”我這邊揮揮手,就有手下將麻袋重新係扣,跟著掄起棒球棍,砰砰兩聲,袋子裏麵悶哼兩下,跟著不動了。


    另有手下上前問:“多愛,怎麽處理?”


    我淡定地揮手,很不耐煩,“還用問?扔去海裏喂魚。”一夥人就關了麵包車揚長而去,自然不會去海邊,而是去吃飯唱歌洗桑拿。


    趙廠長嚇的索索發抖,問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好。


    我當即表示,這件事是我做的,與你無關,有事我扛著。在這裏,沒有我搞不掂的事情,以後有事一句話,我替你搞定。


    說完上車,直奔華戎開的粵菜館,大家一番引薦,更加確定是自己人,尤其說起台北往昔,忠孝東路忠孝西路,長安東路長安西路,光複重慶承德金山等等,說的趙廠長熱血上湧,原來兩位果真是台灣大哥。


    我是個西貝貨,但華戎是正兒八經的大哥,無論是相貌還是做派,都是十足正統,不由得趙廠長不信,可憐一個打工仔,終於見識到傳說中的社會哥,並且知道,花堂主現在是跑路,人暫且迴不去,但在這裏,依然是大哥。


    酒過三巡,九兒出來,盈盈一笑,就把趙廠長的魂魄勾走,蒙查查不知如何自處。我這邊揮揮手,另一個小姑娘穿著旗袍出來,羞羞答答,給趙廠長斟酒。


    我這方介紹,“這是小翠,是花大哥的小姨子。”


    如此這般,當夜趙廠長就和小翠滾作一團,至翌日清早,還正美著,我卻急慌慌地出現,“這可如何是好?你動了別的女人我都好處理,可你碰了花大哥的小姨子,這個我也解決不了,以花大哥的脾氣,我看你還是準備後事吧,無論是這裏還是對岸,反正隻要是有華人的地方,你就混不下去。”


    一番說話,連詐帶嚇,趙廠長就軟了,當場敲定流水線,全麵引進我們公司設備。


    開玩笑,自動配色裝置,可不是誰家都能配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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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條線的訂單傳迴公司,智囊團對我刮目相看,不再稱唿我為信義桑,而是很恭敬地稱唿我為周次長。


    這個次長的職位,也就相當於中國的經理,上麵還有部長,部長上麵有常務,常務在上麵就是專務,而後是社長,最後是會長。


    比如美莎現在的職位應該是社長,但友華畢竟從武山集團脫了出來,她做會長也可以。等以後友華開分廠,那麽就可以設兩個分社,這樣整個友華集團,她就是名副其實的會長了。


    對於年輕人而言,一個次長就很牛了,說起來,這種叫法還是北洋時期的官銜,比如交通部會有總長,總長下麵就是交通次長,屬於中央直隸,很牛哩。


    按說以我的關係,做個部長都綽綽有餘,但那是依靠老婆的裙帶關係,日本人就算稱唿我為部長,心裏也是看不起的。但我經過自己努力掙來的,別人就無話可說。


    畢竟,訂單可不是說拉就能拉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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