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這話就說的嚴重了,要跟我決裂。


    我靜下心來,誠懇道:“不是我不幫你,你換個其他心願,錢?房子?車子?又或者,你先把自己武裝起來,再幹個什麽事業,比如再去幹人才市場?”


    馬飛依然不語,低頭吃菜。


    我卻來了勁,激動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你先聽我說。你不要自暴自棄,我現在做智能機械,我可以給你裝一個智能假腿,讓你在外觀上跟正常人一樣,再送你去韓國做個美容,先在外觀上讓你恢複,然後事業上幫你發展,我可以幫你弄個網吧,或者是弄個飯店,你有個事業,當個老板,你看看怎麽樣?”


    馬飛夾菜的動作變慢,似乎在思考我說的話。


    趁熱打鐵,我繼續道:“等你當了老板,憑你的聰明才智,肯定會大賺特賺,過個一兩年,李秀也大學畢業,那個時候,你作為老板,再去追求李秀,還不是手到擒來?”


    馬飛的動作停下,想了想,抬頭,目露冷光,“這是個辦法,但你能保證,李秀畢業後會看上我一個殘疾人?你覺得李秀是那種愛錢愛慕虛榮的女人?”


    這話又給我說的怔住,李秀的脾氣,的確是有些古怪,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李秀大過年的衝到我家裏罵我是當代陳世美的畫麵。


    女子愛不愛財,這是能看出來的,就像唐娟,人家就能在酒店裏麵安安心心的當個服務員,抵製住誘惑,不去幹技師。


    比如李秀,說句不好聽的,憑她的條件,說一聲要錢,多少男人追著她給送。可是李秀呢,人家就寧願打暑假工,打寒假工。


    而且人家打工去的也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場所,都是找的可靠場所幹活。


    不過話說迴來,女孩子不夠隨便,也未必是真的清高,也或許是誘惑力不夠大?


    人性是最難以琢磨的東西,這是左大夫跟我說的,他讓我在對待女性方麵不要有心理壓力,男人在消費女人的美貌,女人何嚐不是消費男人的年輕?


    就好比我和何若男,男哥多霸氣啊,多正經啊,可不照樣是女人?也有跟其他女人一樣的需求?


    男人在女人身上感覺到舒服,反過來女人不也是會快樂?當然,那些身體不好的三秒男不在此列。


    左大夫還跟我比過一個經典案例。


    測試男女同伴的忠誠度。


    就說,一對普通夫妻,男子普通,女子也普通,收入都普通。這種情況下,讓白富美去勾引男人,男子會不會出軌?


    答案不用說,隻要是正常男子,基本都會把持不住。


    那麽換到女人,讓一個英俊瀟灑多金又溫柔的男人去勾引女人,女人會不會出軌?


    盡管很多男人不願意相信,但結果很現實,女人同樣會出軌。


    比如說,一萬塊陪我睡一晚你願不願意?可能一半以上的女人表示不願意。


    那麽十萬塊一晚願不願意?估計八成以上的女人都會同意,剩餘兩成則要思考。


    假如一百萬呢?


    一百萬,讓一個英俊瀟灑又溫柔的男子睡一晚,有幾個女人會拒絕?


    這個答案我不敢想,因為,從人性的角度出發,男女都是一樣,最根本的欲望動物。


    隻要英俊瀟灑溫柔,別說給錢,就是倒找錢女子也願意,現實中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就像我曾經問過張雅婷的問題,打算嫁個什麽樣的男人?


    張雅婷迴答:沒想過,但不介意多要幾個男朋友。


    人家就很坦白,男女之事根本沒有那麽複雜。


    再如梁大夫,也不止一次地威脅我,假如我不給她投資醫藥實驗室就去找歐美白人。這才是成年人的真實思維。


    那麽李秀呢?


    不敢多想,人性是最複雜的,想多了全是黑暗麵。


    或許李秀也是欲望動物,甚至她將來會在某個三十塊不到的賓館床上把自己獻出去,也有可能是在校園後麵的小樹林裏,甚至她已經不是完璧,但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大學校園裏那麽多優秀男子,就不允許她感情衝動一次?


    隻要人家願意,人家樂意,那就是正常行為。我把李秀約到這裏來,讓馬飛玩弄,從那個方麵講都是不道德的,我根本不可能那麽去做。


    要做,就要堂堂正正,下三濫的行為,是一輩子的恥辱。


    我試探著,猶豫著,用盡量委婉的語氣對馬飛透露出這個意思。


    馬飛繼續吃菜,嘴巴裏酷嗤酷嗤,臉色陰沉,忽而抬頭,盯著我,滿目悲憤,“你跟說我人性?講道德?那我問你,別人把我當成你一番折磨,他們講過人性?講過道德?”


    說完拍了桌子,站起,聲音漸高,質問:“社會福利院的人把國家撥給乞丐的福利據為己有,搞得福利院猶如地獄,他們講過人性?治安隊的人為了城市麵子,驅趕我們乞丐,他們又講過人性?”


    說到後麵,心情激動,渾身顫抖,帶著哭腔,“現在,你跟我一個殘疾人,講人性,你講的下去?你吃好的穿好的,我食不知味衣不蔽體,你跟我講人性,你好意思嗎?”


    這一番質問,還給我說的怔住,思維也不由得跟他走,是啊,我們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我如何能以自己的標準去約束他?


    咦,也不對呀,你不能因為自己受過傷害,就去傷害別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才是正確的。


    當下迴道:“好,我可以幫你將李秀約來,你也可以達到目的,但是結果呢?李秀受的傷誰負責?”


    馬飛桀桀笑了,“她怎麽會受傷?你就說是你做的,她怎麽會怪你?就算怪你,你有那麽多錢,給她買間屋子,把她包養,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怪你?”


    如此說就是不把李秀當人了,也同樣是不把我當人。


    馬飛道:“算了,當我沒說,反正你從來都是這個樣子,自私自利,別人對你再好都是應該,想要你報答一次,難啊。”


    好大一頂帽子扣在我頭上,就差用手指點著我鼻子罵我忘恩負義。


    我先不跟他說這些,基調已經在心裏定好,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雖然以前也幹過拉皮條的事,那是年幼,現在都成了孩子父親,還去拉皮條,未免落了下乘。


    當下不語,沉默吃菜。


    馬飛灌一口酒,嘖吱地歎,忽地用力,將酒杯摔在地上,罵了句:喝個雞毛。罵完起身,一瘸一拐,摸到床邊躺了,給我一個後背。


    殘疾人,心理扭曲,肯定是扭曲了。我想著,決定告辭,迴頭讓左大夫來看看他,給他把思想觀價值觀擺順。


    想著起身,輕聲道:“你先休息,明天無事就去街道上逛一逛,轉一轉,到處看看風景,吃點好東西,我明天要去外地,過一段時間再來看你。”


    他背對著我,不作迴答。


    我向外走,剛到門口,床上就發出低沉的哭聲,聲音壓抑,沉悶,猶如喉嚨裏塞著東西,哭的一點都不幹脆。


    我又走不出去,迴頭看,馬飛側躺著,身子一抖一抖,嗷嗷嗚嗚,宛如喪家犬,落水狗。


    他是在哭他的心酸,哭他的委屈,這個我能理解,但是要讓我去騙李秀,心理上這個坎我邁不過去。


    察覺出我沒走,馬飛哽咽道:“你走,走,不要來看我,我就是個爛髒,廢人,我一早就知道不該跟你相認,不然,我在你心目中,依然還是頂天立地的好哥們,好兄弟,現在我落到這個地步,連帶著思想都跟著汙穢不堪,你走,我不配當你兄弟。”


    一番話又勾到我痛處,依稀記得,讀書時候許多往事,以及剛來廣東時候,他意氣風發,帶著我去找湖南老丈,騷氣無比地給我介紹:今晚讓你日我媳婦。


    又想到,看守所裏兩人相對痛哭,發廊裏麵隔著牆壁比賽,往事一幕幕,一樁樁,此刻迴憶起來,竟然是那麽的美好。


    再看看此刻,他貌若枯鬼,形象醃臢,我還怎麽走得出去?


    再番想,他就一個心願而已,若不是遭逢大難,這件事哪裏需要我幫忙?他自己都能做了。


    退一步,假設馬飛沒受難,他意氣風發,開著車帶著李秀,要跟李秀行男女之事,李秀是否同意?


    亦或者,李秀能否拒絕?


    我的心思開始鬆動,左右搖擺不定,在道德和友情間徘徊,要如何抉擇?


    見他如此悲慟,我不好多說,隻道:“我可以試試,跟李秀溝通一下。”


    床上馬飛瞬間靜止,迴頭來看,充滿熱切,“你要怎麽溝通?你不能給李秀說我還活著,你得說是你的意思,你把她約出來,灌醉了,我辦完事你進來,李秀不會怪你。看過神雕俠侶麽?尹誌平跟小龍女就是這麽迴事,所不同的是,小龍女後來才知道上自己的是尹誌平,但李秀永遠不知道,這件事真要說受傷,也隻有你心裏不舒服,不過你女人那麽多,也不在乎這一個,對吧?”


    他越說,我心裏越難受,氣憤,幾乎按捺不住要動手扁他,這也虧得是他說出來,換了別人說出這種惡毒法子,此刻在我麵前就是一具屍體了。


    我能壓製住怒火,純粹是看在他受過太多苦,心理變態扭曲的份上,但也忍耐到極限。


    當下沉聲道:“不要你教我怎麽做,你噤聲,我自己知道怎麽做。”<!--章節內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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