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聞言驚訝,“以後?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們可以暫住這裏,至於結婚什麽的,還是放一放的好,畢竟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我已經有兩次失敗婚姻,足以說明問題。


    一個人離一次婚可以理解為遇人不淑,連續離婚兩次就要從自身方麵找原因了。


    對此翻譯的意見截然相反,她說我第一次婚姻其實是美滿的,如果不是嶽父好賭的話。


    至於我的第二次婚姻,翻譯就表現的比較憤慨了,雖然隻是道聽途說,但那個女人做的的確過分,不應該歸咎於我。


    她說,“如果你跟美莎結合,應該是很幸福的一對。”


    我暫時不跟她計較先前翻譯騙我的事,但不代表我完全信服她的話,事實上我依然在心裏保有懷疑,這個翻譯口口聲聲說她是為了美莎才故意要說假話撮合我們,但這理由怎麽看怎麽牽強,黃金八點檔的也演不出這種狗血劇情。


    另外,美莎說能醫治阿妹的腦瘤,這是怎麽迴事?


    談到阿妹的病,翻譯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得要問過美莎才行。


    美莎情緒低落,經過香奈子好一番溝通,才緩過勁來,說是自己的姨夫是京都有名的腦科專家,技藝精湛,醫術高明,已經有好多腦血栓,腦梗,腫瘤患者在他手下康複,非常厲害。


    原來也是要找醫生,這有什麽稀奇?


    見我沒有露出感激神色,翻譯連忙補充,“那位醫生很有名,並不是有錢就能請到的。”


    如此我才恍然,這種情況是有的,不光是日本,中國也有很多牛到不行的醫生,都是達官專用,貴人都用不上,想見一麵的確是要費很大力氣。


    於是很客氣地對美莎表示謝意,不過阿妹當前的病,最主要是昏迷,我不確定,取掉她的腫瘤是否會有效果。


    美莎道:“這個需要醫生自己來判斷,我們是無從知道的。”


    也就是說,還是要把阿妹弄去日本?


    美莎不語,香奈子則道:“也可以請醫生來華。”


    後麵沒說,但能猜到,那麽牛的醫生,不是說來就來的,還是看麵子大不大,換句話說,要是美莎生病,無論多遠人家都會來,但一個外人,人家就未必理睬了,不是美莎麵子不夠大,而是人家長輩覺得美莎在瞎胡鬧。


    憑什麽你一句話我就要去?


    問題又迴到原點,還是得結婚,結完婚成了美莎的丈夫,這千裏之遙,做姨夫的擔心外甥女在外麵受欺負,來幫忙治療個病人,替外甥女增加些籌碼,這個可以有。


    所以,坑還是埋在這了,看我跳不跳?


    我嘿嘿幹笑,“這麽麻煩還是算了,阿妹能不能醒來,看天意吧。”


    談話到此為止,多餘的我也不想說,總之是不可能再去跟她有瓜葛,先不說跟何若男的婚沒離,就算離了,也輪不到她。


    中國妻子我都搞不定,哪有心思去伺候外國婆娘,有毛病麽?


    吃完早飯,我給梁思燕打電話,問梁思燕那個美容口服液敢不敢給阿妹服用?她兩年來都是吃流食,腸胃功能下降,這口服液會不會有不良反應?


    梁思燕的答複很肯定,沒問題的,隻管用,不會對人體有任何不良影響,裏麵蘊含的都是人體必要的生長能量。


    我說了阿妹拉肚子的事,在我去美國後的當天,她就拉肚子,連續多少天了,臉都拉黃了。


    梁思燕道:“拉肚子你查查其他原因,口服液不會有任何副作用,她若是還拉就不要用,免得營養流失。”


    醫學博士這樣說,那就沒問題,我打算給阿妹用,希望能有效果。


    下午我抽空去找了一趟梁驍勇,說了湖南幫的事,那個陳老大之死充滿疑點,肯定是被人嫁禍,不知道可以不理,我知道了就一定要解決,誰知道那天家裏衝進來一群瘋子,當年阿蓮的臉就是這樣花的。


    大家兩弟兄,說話也方便,我就實話實說,當年在哪裏抓的人,那個賭場,人押到那座山,說的什麽話,全部一清二楚,讓梁驍勇幫我想辦法解決,查不出真兇也無所謂,但至少要讓湖南幫那班人知道,事情不是我做的,這個鍋我不背。


    梁驍勇忙的鬼吹火,手裏案子一大把,都是外地流竄人員犯事,一大堆通緝令,我以為他會嫌煩,然而不是,他說:“虱子多了感覺不到癢。”


    第二天,他就帶著我趕往增城,沒開警車,開的何若男給我買的悍馬。


    湖南幫在增城哪裏有個據點,平時司機和押車人員換班吃飯都在哪裏,算是大本營。


    到達地點我讓梁驍勇留在車上,自己單人下去,就在幾輛大巴跟前晃悠,不多時引起一班人注意,不過他們隻是遠遠地看,沒人跟我搭話,但我知道,他們在用手機溝通,電話聯係。


    等了約莫半個鍾,四五輛大巴從兩個方向衝來,下來幾十號人,為首的依然是陳老四,後麵跟著額頭貼疤的小年輕,一夥人手裏都提著家具,氣勢洶洶。


    qb17


    眼看他們就要發動衝鋒,悍馬車門打開,一身戎裝梁驍勇下來,黑著臉,叼著煙,用手正了正大蓋帽的帽簷。


    一杆農民立時萎了,猶如霜打的茄子,走在我前麵三米遠停下,很是尷尬。


    這就是中國公安的威壓,普通老百姓根本承受不住。


    小年輕眼神裏依然有兇光,陳老四則有些慌,用手攔住大夥,問我:“你還來做什麽?”


    我輕飄飄地迴:“這位兄弟冤枉我殺人,今天我就帶了警察來,咱們好好盤道,當年事情到底是怎麽個迴事,好好查一查。”


    這番話說出,跟在前麵的那幫人瞬間泄氣,很簡單的道理,我要是兇手,怎麽可能自己帶著警察來查案?


    梁驍勇上前,先問誰是陳老四,再問陳老四,“當年你接到一具屍體,為什麽不報案?”


    陳老四臉上汗珠就往下滲,“當時我膽小,怕周發報複。”


    梁驍勇又問:“你又怎麽肯定是周發殺的人?”


    陳老四道:“我猜的。”


    梁驍勇給氣笑了,“猜的?你一句猜的就給人定了罪?你知道假若我們公安辦案也靠猜會是什麽結果?你知不知道很多證據確鑿的案子到最後關頭翻供?我們都不敢想的事,你就這麽隨便下結論?”


    陳老四被幾個問題問的無語,汗珠子更多,喉結上下動著,“我沒有證據,但我知道,肯定是他,不會有第二個人。”


    梁驍勇不搭岔,直接問:“當時去接人,除去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陳老四眼皮子連續跳,“就我一個。”


    梁驍勇不再說話,想了想,扭頭看那個小年輕,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年輕老老實實迴答:“我叫陳永旺。”


    永旺,多好的名字。


    梁驍勇伸手,攬著陳永旺的肩膀,往我這邊走,低聲道:“我來跟你說個秘密。”至後麵無人處,梁驍勇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麽,說完陳永旺猛抬頭,麵浮難色,搖頭,眼睛裏都是疑惑不解。


    梁驍勇拍拍陳永旺的肩膀,大聲道:“這件事我隻告訴你,以後別找周發麻煩了。”說完拿出一張名片,塞進陳永旺口袋,“記住了,有問題給我打電話。”


    做完這些,梁驍勇朝我揮手,意思撤離。


    我們上車,從幾輛大巴中間穿出去,周圍熙熙攘攘一堆人,卻無人阻攔。等到了大路,我才問梁驍勇,“你給陳永旺說的什麽?他的表情那麽古怪?”


    梁驍勇嗬嗬笑,“什麽都沒講,我撒了個謊。”


    “撒謊?”這讓我稀奇,“人民公安也撒謊?”


    梁驍勇眯著眼笑,“公安怎麽不能撒謊了?隻要你做的事情是正確的,真話假話其實沒有那麽重要,有很多時候,真話不如假話,真話有可能害死人,假話則會救人。”


    又是這種說法?我怎麽感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在讓我明白些什麽。


    看到一家飯店,梁驍勇讓停車,說靠邊吃飯。


    在等飯菜上桌的過程,梁驍勇才說,“我現在有八成把握確定是那個陳老四殺人,但缺乏一條直接證據,案子過去那麽久,本該有的證據都消失了,調查起來很難,所以我就玩了個心眼,采取騙的手段,把真兇引出來。”


    我還是不懂。


    梁驍勇笑:“這都讓你懂了,我還怎麽混?”而後指指手機,“不出意外,那個小青年會給我打電話,那個時候我再帶人去抓他,審訊起來會事半功倍。”


    梁驍勇說,這是犯罪心理學,普通人想不到,辦案民警常用的。


    他不解釋,我也不多問,隻是豎起大拇指讚,你牛。


    正吃飯,梁驍勇忽然開口問,“聽說你要離婚?”


    這個問題來的突然,叫人沒法迴答,想想道:“其實不是我要離,是她要離?”


    “為什麽?”梁驍勇問,目光陰冷,“你這事辦的不地道啊。”


    轟然一聲,我的內心掀起軒然大波,都沒敢正眼看梁驍勇。


    他那句你這事辦的不地道,指的是什麽?是我跟何若男離婚的事,還是梁思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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