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開培訓機構手續繁瑣,但人家有專門的辦理公司,隻需要自己花點小錢,就有人幫你把有關工商稅務銀行這塊的事情全部解決,簡單的很。


    需要我做的,就是要找幾個相關教師給予資格認證,傳授功夫,也需要授權才可以傳授,其實也就是變相的一些限製保護法案,不得違反美國法律,不得打著傳授功夫的旗號去幹其他事,尤其是不能傷害學員,也必須保證學員之間不能互相傷害。


    相關手續我交給代辦公司,教授老師則從保安公司裏麵選,邊鋒說公司裏麵有個叫龐萬春的河南小子自小少林寺習武,會各種套路,讓他來教拳肯定合適。


    在美國逗留一個月,享盡溫柔鄉,就啟程返迴。人在機場,檢察官看著我的護照半天不語,接了個電話後放行,微笑著對我說:一路順風,周先生。


    邊鋒趙大都是一臉崇拜,“可以啊老板,美國警察認識你啊。”


    我嗬嗬笑著,“沒什麽,上次在曼哈頓廣場一起吃過燒烤,聊了兩句,這孫子,我都給忘了,他還記得我。”


    一頓忽悠侃的邊鋒趙大羨慕不已,以為曼哈頓廣場真有跟東莞一樣的露天啤酒燒烤攤,說下迴來一定要吃,嚐嚐美國羊肉串是啥味的。


    迴去東莞,找到那個叫做龐萬春的,一番溝通,小夥子對能去美國一事很感興趣,當下就把這事訂了,首先,他要從保安公司辭職,這件事還不能給何若男知道。然後,他得迴家去辦護照,護照完了還得等簽證,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龐萬春答應去美國教人習武,卻不知自己工資多少,我告訴他,教的好,我給你三成幹股,換句話說,你也是老板。


    如此,龐萬春喜氣洋洋地迴河南,還問我要不要其他老師,有幾個師兄弟功夫也不賴,可以一起招唿。我讓他先別著急,看看形勢再說。


    非典禁令解除,武山橫夫又冒出來,這次沒有直接來我家裏,而是派人開車來接我,說有事商議。


    來的時候是白天,我正在看書,何青山在睡覺,我的臉皮一陣抽搐,知道禍事來了,越發煩躁,對著窗戶看了兩秒,做出決定,實在不行,刀片子賣給他算了,五千萬就五千萬,不少呢。


    當下叮囑白虞珊,看好孩子,我要出去辦點事,等下孩子餓了何若男自己會迴來。


    如此,上了車,任由別人載著我離去。


    會麵地點是希爾頓,三十六層的大型商務套間,進門去是客廳,裏麵站了四五個西裝男人,腰身筆直,見到我進來各自目光不善,似乎要將我生吞活剝。


    我左右掃一眼,心裏有了大概,這幾個人都是練家子,不是普通人,其中一個對我出手我都有可能打不過。


    不是因為其他,我身體內傷太多了,被槍打過,而且才取了釘子,根本不宜動手,所以等下談話要千萬小心。


    我這邊進去房間,帶我來的中國人就退出去,有人在裏麵關門,然後帶著我入座。


    武山橫夫坐在主沙發上,瘦弱的身體卻擺出一副大馬金刀的架勢,眉眼端是兇狠,見我進來,表情就換到無語,揮揮手,旁邊的西裝男子點頭彎腰:嗨!


    男子走去臥室門口,拉開門,對裏麵一陣嘰裏咕嚕:美莎小姐,客人到了。


    裏麵俏生生的一聲嗨,而後衣袂婆娑,沙沙的腳步聲傳來,至房間門口,西裝男子自然退開,一道翠綠倩影從門裏出現,小腳顛顛,身兒顫顫,低著頭,麵帶微笑,一步步挪到我跟前,甜軟軟的道:“周桑,馬達阿斯達。”(又見麵了)


    好嬌娘,我來時的路上是不太高興的,心裏已經把武山美莎的樣子忘記了,隻是隱隱約約有那麽點印象,知道她是個女人,長相卻記不起。這下倒好,這小娘子穿了一身翠綠和服,頭發烏黑盤繞,不是已婚婦女那種高發髻,而是少女的矮發髻,短短的劉海灑在額前,兩縷秀發垂在臉邊,麵白似雪,唇紅似火,看著我怯羞羞的笑,微微彎頭,然後在旁邊緩緩坐了。


    因為是和服,那坐姿也變的端莊,寧靜,秀氣,別有一番滋味。


    最主要的,是這人兒出現,打亂了我的心思,在我印象中,所謂的武山美莎,並沒有這麽漂亮啊。


    想著,目光就在她手腕上看了兩眼,那嫩蔥一般的手腕上,帶著的,不正是我送給她的白金手環嗎?


    娘希匹的,我都幹了些什麽事?


    當下不好多問,微微向她點頭示意,出口道一句:“給魯歐西達。”(辛苦了)


    語出,美莎抬頭,眼中一絲異彩,咦?


    那邊的武山橫夫也嗯了一聲,開口道:“周先生會說日語?”


    我苦笑著搖頭,“剛學,隻會一點點。”


    “哦~嗖得四嘎~”武山橫夫說完起身,沉聲道:“既然你會說日語,那麽你們交流吧。”


    言畢,起身,率先向外走,那後麵跟著的幾個西裝,也魚貫而出,諾大的商務套,就剩下我跟美莎兩個。


    這又是什麽情況?


    我搞糊塗了,難道不是帶人來找我麻煩?給美莎出氣的嗎?


    老子都準備好挨打了呢。


    人走完以後,我輕鬆了不少,但擺在麵前的問題依然是問題,我的日語也僅限於吃了沒,上午好下午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再多我就沒法交流了。


    一時間,隻能瞪著武山美莎看。


    美莎倒是膽大些,小碎步邁著,過來給我添茶,並且說出一個中文單詞:請用茶。


    哎呦,會中文啊,不過聽上去感覺怪怪的,想來也是新學不久的,難怪武山橫夫敢帶人離開,依靠我們兩個半吊子中日文交流水平,小問題大概也能解決。


    我拿了茶杯說謝謝,然後問,最近過的好嗎?她瞪著烏溜溜的眼睛裝純潔。


    我又用問:塞亙優以思得嘎?


    她聽懂了,淺淺的笑:瓦達喜娃根基臨思,阿納達嘎?(我好,你呢)


    我說我也好。


    然後就是沉默,因為別的日語我不會說了,而她又不會說別的中文,再次傻眼。


    等了良久,她又道:你是因為我才說的日語嗎?


    我第一遍沒聽懂,要逐個字的聽,阿納達哇,哇大喜霓虹……


    連說三遍,我終於聽懂,迴應她道:哈伊。


    然後再次冷場,我想了想,這樣不行,還是起身叫武山橫夫進來做翻譯的好。


    我這邊起身,美莎的目光就跟著我看,眼裏都是稀奇,猜測我想做什麽。我去了大門口,拉門,走出去,外麵空無一人。


    奇怪了,武山橫夫膽子就這麽大?這就把他侄女丟給我了?


    我關了門,又走迴來,想了想問她吃飯了嗎?美莎點頭,說吃過了。然後她又說了句什麽,跟我有關的,裏麵有三段發音我都沒聽過,隻能撓頭。


    美莎見狀不再說話,邁著小碎步往裏間去了,到離間門口,還微笑著衝我招手,讓我跟過去。


    臥槽?那是臥室,她想幹嘛?


    我搖頭,不去,老子才不上你的當,就如莎莎曾說,但凡黑窟窿衝你招手,你就要小心。


    美莎嘟著嘴跺腳,噔噔噔的又邁著碎步到我跟前,拉著我往房間裏走,我就慌了,指著她說中文:放手,放手,你這樣我要喊人了。嘴上這樣說,人卻跟著去了。


    進去離間,美莎去箱子裏翻騰,然後拿出一套紅木盒子,外觀堅硬,揭開蓋子,裏麵是用塑料隔板盛放的各種紫菜包飯,用塑料膜密封,保存的極好。


    紫菜包飯,也就是海苔包飯,韓國料理裏麵我吃過,但是韓國的包飯又和日本的不同,有細微差別。我沒吃過日本的。


    美莎將塑料膜拆了,端到我麵前,甜甜地說話,我雖然聽不懂,但能猜出來,這些玩意是從日本帶來的,或許還是她親手製作的呢。


    我不動聲色,她就捏了一個,要放在我嘴邊,還張開小嘴做o狀,啊~


    好像我不會吃飯一樣。


    我覺得我應該跟她點顏色看看,訓斥她兩句,叫她放莊重些,結果剛開口,包飯就進了我嘴裏。


    番茄醬的味道,細品之下還有黃瓜,紅蘿卜,雞蛋,蝦肉……


    美莎又要去拿,我搖頭,抓了她的手,思索著,該如何深入淺出地告訴她,我是個正人君子。


    我搖頭,“美莎,對不起了。”


    這幾個字,我說的很沉重,隻要她不笨,她就會懂我的意思。


    果然,小娘子的表情由歡喜漸變,變的疑惑,變的凝重,最後變的哀傷。


    “納森?”(為什麽)


    我還沒來得及迴答,烏黑的眼珠裏已經有淚水在醞釀,模樣楚楚可憐。


    我見不到女人哭,心軟,但我的經曆告訴我,女人多了沒好事,女人都是麻煩,這個麻煩甩不掉,會害死我的。但心裏畢竟還是善良的,不忍心她掉淚,想著就把自己扣子解開,亮給她看。


    我滿身的傷疤,刀傷槍傷都有,縫合的線頭密密麻麻,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


    我想換一種溫和的方式告訴她,我不適合她這種居家過日子的良家婦女。qaa;


    我的上衣解開,她就嚇住了,倒吸涼氣,慌的連眼淚也顧不上往外流,就那樣呆呆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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