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不見,王漢更強壯了,不過臉更黑了,走起路來霸氣十足,跟我擁抱完從兜裏拿出一個鐵盒子,白金盒子,裏麵是粗壯的雪茄。


    “來一根?”


    我低頭看那盒子,試探著道:“蒙特克裏斯托,哈瓦那中的皇者,每一根都是在古巴少女們的大腿上鞣製而成?”


    王漢立時瞪起眼,“可以啊!你小子識貨啊。”說完自己點一根,抽一口,而後盯著我的手腕看,帶著不屑:“百達翡麗,140年紀念版,你小子混大發了。”


    我沒迴他,恭敬地對惠老板問好。


    惠老板笑嗬嗬地道:“你們兩個認識?”


    王漢很隨意地摟我肩膀,道:“周發,我的好兄弟。咦,你們也認識?”


    惠老板笑,看我一眼,不作聲。


    我臉上發燙,心裏發慌,嘴巴幹幹的,對王漢道:“我在追求惠老板的女兒,目前,還不知道惠老板的意思。”


    說完這句話,我的後背都濕了,雙腿發抖。


    不過看惠老板的表情,他很滿意我的答複。


    正在前行的王漢聞言怔住,迴頭看我,眉頭緊皺,不知在思索什麽,而後哈哈大笑,拍著惠老板肩膀,“沒問題,周發這小子,我了解,他雖然花心,但是對老婆很專一,惠先生把女兒交給他不會錯,我王漢走南闖北,見過許多英雄豪傑,但要論我看得上眼的,隻有周發一個。”


    惠老板謙虛地笑,很隨和。


    我的目光卻落在王漢拍著惠老板的手上,心裏浮出幾十個問號。


    王漢這廝消失一段時間都幹了些什麽?竟然敢用手拍惠老板的肩膀?


    我晃晃腦袋,收起疑問,問王漢,“分別之後你去了哪?發生了什麽事?”


    王漢徐徐吐煙,眼睛微眯,用深沉滄桑的語調道:“我去了趟非洲,打了幾場仗,救了個國王,僅此而已。”


    “什麽?”


    我的運行內存又開始不夠用了,運算能力降低,再問一遍,“你我才分別幾天,你就去非洲打仗?和誰打?”


    王漢哼哼地笑,滿是驕傲,“我用你給我的十萬塊辦了個國外勞務,本以為會是美國,狗日的,把我放在非洲,讓我當廚師,好吧,廚師就廚師,給錢就好,哥不是吹,我拉麵很有一手,上午是美國大兵過來吃,十美元一碗,下午就是叛亂軍來吃,一疙瘩黃金一碗,按說這生意也挺好,結果開張才三天,堪帕斯全麵戰爭爆發,反叛軍衝擊首府,打累了居然用槍指著我的腦袋讓我給他們下麵吃,以哥的脾氣,能給他們好臉嗎?當場就幹翻了一個排,並且成功把國王陛下從包圍中救了出來。”


    “國王?不是總統嗎?”我問。


    王漢瞥我一眼,“,還是酋長呢,幾個名字一個尿性。”


    我去,好歹也是一國之主,怎麽從王漢嘴裏出來就跟幼兒園圓長似的?


    王漢道:“你可別提了,國王為了獎勵我,給我發了二十個美女,不要還不行,不要那些美女全部都得哢。”王漢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話說的我脖子一涼,心說記住了,以後打死不去非洲,去了也千萬別救國王。人家救主有功都是封賞,堪帕斯那邊則會給你施加一個二十重的折磨。


    二十個黑珍珠美女,想想都覺得胯下發涼。


    說話間走到觀禮台,那些黑人保鏢見到王漢竟然集體躬身,王漢卻眼皮抬高,瞅都不瞅他們。


    並且,就算是張先生,王漢也沒給好臉,嘴裏叼著哈瓦那雪茄,一副俾睨天下舍我其誰的揍性。


    場子裏女隊員正在表演格鬥術,雖然沒有男隊員那麽威猛,但技巧好看。


    王漢一出來,那邊何若男就注意到了,往這邊瞅兩眼,默不作聲。


    這動作讓我心裏好奇,莫不是?那何若男對王漢有意思?想到此,我心裏就莫名地忿忿不平了。


    隊員表演完,眾人鼓掌,王漢懶洋洋地拍手,嘟囔道:“這有什麽看頭?”


    聲音不大,卻傳到何若男耳朵裏,何總教官的表情立馬不好看了,向前跨出一步,我見狀趕緊上前擋住,對何若男低聲道:“注意,注意,他是外賓。”


    何若男低聲道:“你懂什麽,不給他點厲害如何服眾?”


    我迴道:“不需要服眾,該怎麽樣依然怎麽樣,他是萬人敵,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何若男立即瞪大眼,“萬人敵?”


    我的姑奶奶,這越說越來勁了,我正愁要怎麽擋住何若男,卻聽到周圍發出一聲驚唿,扭頭去看,場中多了一個纖細的身影,穿著迷彩裝,在場中做空翻,動作輕盈而迅捷,落地無聲。她的雙手,各有一把繩槍,左右翻飛,如蛟如龍。


    這他麽的是竹子啊,我的腿肚子都開始顫抖,何若男怎麽會把她放出來?


    現在我顧不上阻擋何若男要對王漢發難,最嚴峻的問題出現了,竹子本該是惠老板的禁臠,如今卻出現在了保安公司的校場上,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我不敢看惠老板的臉,隻是假裝神奇地問何若男:“咦,這個小丫頭是誰?我怎麽沒見過?”


    何若男腦袋一側,正要迴答,我趕緊握著她的手,慢條斯理地道:“她這身功夫是你教的吧?很順啊,沒個十年八年怕練不出來吧?”一邊說,一邊對她使眼色。


    何若男終究是懂了,抽了手迴去道:“她本身就有底子,我隨便調教了下。”


    如此,我才敢笑著和惠老板說話,“你看,這雙手繩槍玩的幾好。”


    惠老板則黑著臉,看了看我,看了看何若男,不再作聲。


    那竹子練紅綾練了不知道幾年,本來是用來表演給客人看的,被何若男發現,就改成繩槍,雖然動作不變,但氣勢卻不同了。


    玩紅綾講究的是要柔,要軟,要好看。繩槍則講究兇狠淩厲,一擊必殺。紅綾迴收的時候軟綿綿,繩槍收迴去就要千萬小心,不然槍頭會紮中自己。


    算起來,繩槍也是一項高危運動,天曉得何若男為什麽會讓她玩繩槍。


    並且,還玩的非常順暢。


    就聽空中接連不斷的繩索聲,竹子連續幾個後空翻,到了梅花樁哪裏,兩條繩子轉成護身圈,而後猛地後空翻,單腳點地,猶如仙鶴一樣上升,後仰,站立在梅花樁上。


    立時,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


    尤其是王漢,簡直是熱淚盈眶。


    “太美了,太神奇了。”


    每個看過竹子表演的人都這麽說,但隻有我清楚,竹子訓練那麽久,是用來討好客人的。還記得,那天晚上在賓館,竹子單腳一個後空翻,落在床上。


    在酒店玩紅綾,得到的隻有男人們淫邪的目光。


    但在校場玩繩槍,得到的則是男人們敬佩的讚賞。


    竹子的節目是最後一個,表演完各個教官帶隊離場,張先生問我:“你手裏能拉出多少人?”


    我看何若男。


    何若男迴道:“你需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張先生一陣稀奇,我趕緊給他做介紹,“何總教官是雲南邊境緝毒隊隊長,身經百戰,叢林戰一把好手,遠距離射擊近身格鬥均是比武冠軍,軍事素質過硬,是不可多得的戰鬥人才。”


    張先生這才恍然,輕聲道:“參加過實戰的。”而後對我道:“迴頭有需要,我會讓人通知你。”


    說完,一夥人轉身向外,這是要告辭。


    何若男還快步上來道:“這就走了?我們食堂還準備了飯菜。”


    張先生嗬嗬笑,“還有其他事,下次一起吃飯。”


    張先生的車隊離去之後,惠老板也要走,但王漢卻不走,說要跟我好好敘舊。


    惠老板想了想,對我道:“最後表演的那位女兵,我能跟她聊聊嗎?”


    我看何若男,給她使眼色,意思是這個請求萬萬不能答應,結果何若男說:“沒問題。”


    隨後就有人去叫竹子。


    不多時,穿著迷彩裝的竹子就以軍中跑步的姿態出現在眼簾,讓我一陣害怕,眼珠子亂轉,尋找解脫辦法。


    緊想慢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隻能一閉眼,去他娘的,就算惠老板知道是我打了他,那又如何?不服咬死我啊。


    竹子過來之後,很標準的一個立正稍息,目視前方。跟曾經的喬杉,氣質上已經判若兩人。


    但相貌上,隻要不瞎,就知道她絕對是喬杉。


    稍息之後,竹子雙手並好褲腳線,而後大聲道:“報告:中安保衛女子特衛隊隊員綠竹向您報道,請指示。”


    “呂竹?”惠老板一陣迷惑,“你姓呂啊,不姓喬?”


    竹子看了惠老板一眼,再次立正,迴道:“我叫綠竹,您可以叫我竹子。”


    “竹子?”惠老板眼睛眯起,輕聲道:“梅蘭竹菊四君子,竹子端直有節,代表剛直有氣節,好名字。”


    我這方立即補充一句:“好文采,好文采,真沒想到,簡單一個竹字,惠部長竟然也能說出這些道理,令我大開眼界啊。”其諂媚讚美佩服之情洋溢,惡心的我自己都要吐,但沒辦法,我心裏實在是太慌了。


    惠老板聞言看我一眼,卻什麽都沒說,重新入汽車,準備離開。


    進去後又問王漢,不一起走嗎?


    王漢站在原地不動,死盯著竹子,問了兩聲才答應,懶懶地道:“你先迴去,我跟周發敘敘舊,你的事,我會幫你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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