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外貌,皮膚保養的略好,白皙光滑,但眼神卻略帶混濁,不夠年輕人那麽明亮,說明此人肝不好,怕是個急脾氣,喜歡大動肝火。


    再看他的眼,眼圈烏黑,人中發青,這是腎髒有問題,不是陰虛就是陽虛,但有一點能肯定,必然跟他縱欲過度有關。


    看年齡,也就三十二三的樣子,比惠紅軍的年齡還要大些,看來社會經驗多,也難怪他說話比較隨意。這邊一歪脖子,發現沒見過我,登時就一臉的不高興,挑著下巴問:“你是那個?”


    我繼續給惠紅英按摩,沒搭理他。心裏卻在考慮,人家問我名字,應該不算挑釁吧?


    但下一秒他的挑釁就來了。


    見我不迴答,直接上手來拍我右肩,口裏不滿地嚷嚷:“屌毛你聾……”


    話未說完我就反手一巴掌抽過去,有心打無心,給足了勁,直接將他抽的翻倒在地。如此還不算完,我怕他爬起來跟我糾纏,又奔著小腹狠踢了兩下,直到後麵惠紅英喊我住手才停。


    這裏也是有竅門的,對付有背景的人,不能打他臉,不能讓他在外觀上看起來丟臉,攻擊他的小腹,就是攻擊他的內髒,力道夠,不至於內傷,但絕對能讓他短時間內恢複不了戰鬥力。


    這樣既能起到擊打對手的效果,後麵收尾也簡單,反正沒傷臉。


    再一個就是關於動手時機,那些忍不無忍無需再忍的,必定是懂分寸講規矩的正派人士;打個架先磨磨唧唧玩嘴炮的沒種;先簡單盤過底細再動手的屬於江湖人士,雖然兇狠但講究套路。


    唯獨那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就令人匪夷所思了,不是神經病就是二愣子。


    就拿現在這情況而言,他叫什麽,幹嘛的,我一無所知,就直接上手,甚至都沒有爆發的原因,不是神經病是什麽?


    一旦我是神經病的標簽植入在他腦海,他就會對我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心理,這是自然反應。


    神經病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那兩腳給的有點重,他蜷縮著腿在地上哼哼,惠紅英的牌也顧不上打了,站起身來似乎要去扶他,結果未動,因為那‘全智賢’已經先行去扶了,並且用詫異的目光看我。


    我對惠紅英笑笑,輕聲道:“你玩你的。”


    而後轉過頭來,黑著臉問那廝:“知道你問題出在哪了麽?”


    他很詫異,他當然詫異,換了任何人都詫異,這頓打挨的莫名其妙啊。


    在‘全智賢’的攙扶下他站了起來,但身子還是站不直,唿哧唿哧地吸氣,用奇怪的目光看我,在詢問。


    我用手拍了拍惠紅英肩膀,而後道:“以後離阿英遠點,我隻警告你一次。”


    他的表情瞬息萬變,先是驚詫,懷疑,無語,繼而憤怒,粗著嗓子問我:“你知道我是誰?”


    言語之中極其自負,似乎這句話就能嚇死我一樣。


    我立即給予反問,“你特麽又知道大爺是誰?”一口地道的京腔。


    論氣勢,我不輸他,反而還隱隱高他一截,他雖然囂張,但隻是流於表麵。我不是囂張,而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陰狠,這是兩種概念。


    囂張是用來先聲奪人,用來嚇唬人的。


    陰狠則不同,那是直接對付人的。


    並且,我最討厭別人在我麵前裝,既然他想用他背後的力量嚇唬我,那我就反嚇唬他一次。


    盡管我背後狗屁背景的沒有,但我就是要說出氣勢。


    我穿一身白衣,是惠紅英親自購買,價值不菲,再加上一頭引領時尚的短碎,別出心裁的銀白染發,論誰看了都知道我不好惹,這就和毒蛇身上的保護色一樣,越是花紋鮮豔的蛇也就越毒。


    就語言方麵的優勢來講,廣東話比關中話牛,但北京話又比廣東話牛。幾種方言背後代表的權力不同。


    尤其是在澳門這個地方,以前是粵語為主,自迴歸後,基本上大家都開始學習普通話,這是大趨勢。


    那廝被我一番嚇唬噎住,當下也不多說,瞪我一眼,留下一個你懂的眼神,轉身離開。


    室內,撲克牌繼續。


    我則繼續去給大小姐按摩,後麵出現微弱的沙沙聲,接著是老板的聲音,沉穩地道:“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


    一夥人立即起身,點頭哈腰,微笑相送。


    等老板帶著‘全智賢’一走,現場氣氛瞬間輕鬆,我也不再按摩,自己坐去後麵嗑瓜子。先前的白衫胖子給其他人介紹,“這位是惠小姐,卡門貿易總裁。”


    一夥人都笑稱總裁好,接著開始各種馬屁,總裁氣質真好,總裁好漂亮,總裁有沒有十八歲等等之類。


    總裁一一答複,也開得起各類玩笑,和叔伯們聊得很融洽。


    有人問:“靚仔什麽來頭,很勁啊。”


    總裁笑眯眯地迴答:“我養的小狗,誰欺負我他就咬誰。”


    一夥人又是嗬嗬地笑,這個馬屁卻不好拍,總不能說:總裁您養的狗真犀利!


    那我還不把他門牙打掉。


    又玩了幾圈,才有人故意對我示好,告訴我說,剛才我打的那人,是某國土分局局長家的公子,其父在市委領導一圈混的不錯,今晚也有許多人來和他打牌,在寶島廳那邊。


    聽上去很牛逼的樣子,不過是貪官而已,利用手中那點權,將國有土地來迴倒賣,坑了國家肥了自己。


    我都後悔自己今晚沒帶白虞珊來,不然在這裏啪啪一頓拍照,那得多爽啊。轉念一想,這賭場人家還不讓拍照,進門都要檢查有沒有帶危險品呢。


    想到著急處都想去紀委檢舉,也不用去查某某人,直接站在葡京門口堵,絕對一堵一個準,跟學校裏老師抓逃課打遊戲的學生一樣。


    又打了幾圈,幾個人都輸的精光,隻有惠紅英一個人贏,各自心滿意足地撤退,自有包房小弟去幫忙統計籌碼,客人隻需到樓下去結賬即可。


    不過惠紅英在這裏訂了客房,一時間不急著去換錢,先睡一覺,等明日早起再做打算,反正這裏是二十四小時不打烊。


    等進去房間,我才將心中疑惑拋出,既然是要送錢,為什麽不直接送?偏偏要從賭場過一道手續?


    惠紅英就笑,“錢直接給我,無論對中國政府也好,對美國政府也好,都是來路不明的財產,但從賭場裏贏的,是另一迴事。”


    如此我才恍然大悟,難怪這裏生意好,也不僅僅是因為大陸豪客愛賭,更多的是有人來這裏洗錢。


    錢從賭場裏過一遍,就是正經收入了。


    並且,這些錢還不是存入官員戶口,而是兒子女兒戶口。


    難怪今晚這兩兄妹都帶著箱子來。我不免奇怪,惠紅軍去那個廳贏錢了?


    惠紅英給出的意見是,不該你知道的不要問。


    由此可見,行賄受賄已成常態,在這圈子裏混,出淤泥而不染是混不下去的。


    複又談到那個國土局家的公子,我問惠紅英,“剛才我的表現如何?”


    惠紅英有些氣惱,“我跟你說的是,他挑釁你才打,這樣出了事我也好幫你說話,怎麽就直接動手了?”


    我道:“不知道,我就是聽不得他叫你名字,聽見就來氣。”


    惠紅英驚詫,“為何這麽說?”


    我道:“不知道,總感覺他的聲音鹹濕濕的。”


    惠紅英愕然半晌,才正色說道:“你是吃醋了麽?”


    我堅決否認,“沒有,就是單純的看不慣他,沒有吃醋。”


    如此就把惠紅英逗笑了,“大男子主義泛濫,明明就是吃醋而怒,還不承認。”


    “有嗎?”我聞言鬱悶了,“如果不是你提前跟我說過他的劣跡,我想我也不會這麽快爆發。”


    惠紅英湊過來,笑嘻嘻地道:“我隻是說很多女孩被他玩殘,又沒說我跟他玩過,你在氣什麽?”


    我當然知道你沒跟他玩過,我沒氣什麽啊。


    我發覺這件事越扯越迷糊,她心目中已經認定我是在吃醋,解釋再多也無用,幹脆不解釋。


    她看著我的眼睛,手指點著我額頭,一字一頓地警告道:“你記住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雇傭關係,你給我服務,我給你發工資,不要有不切合實際的想法。”


    這話說的誘人,我猜測她的主觀意識肯定不是這麽想,應該還有潛台詞,但我隻能裝聽不懂,本來就沒打算跟她有什麽感情糾葛。


    當晚,因為我胳膊受傷,不能進行主動的行為,我選擇了不作為。當然,這是借口,如果我想,別說胳膊受傷,就是胳膊沒了腿沒了,我也會努力去試試。


    惠紅英表現出了理解,她說:“你躺著別動,今晚由我來掌控節奏。”


    正如我所了解的那樣,畢竟是留學美國迴來的人,比較放得開,她來帶節奏比我帶節奏要好的多,幾度癲狂。


    酒店櫃台裏麵還有輔助用品,有女用潤滑油,含有興奮劑成分,會讓女性的感官提高幾個檔次,真正夢幻般的體驗。


    另外就是保險套,我的本意是她大姨媽剛走,安全期內可以不戴套。但惠紅英卻道:“如果你不打算做我老公,那就必須戴套。”


    這是個兩難選擇題,如果我選擇戴,那就是我要成為她老公,如果選擇不戴,可能會得罪於她。那怕是她心裏也認為跟我沒將來,但也不允許我玩弄她的感情。沒有那個女人不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覺,她也不例外。


    男人對女人追捧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時無刻地都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一輩子。


    經過簡短的思考,我說:“那就不戴了。”


    她就一陣羞澀地笑,“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嗎?你要思考那麽久?”


    我說:“隨口而出的話,是不責任的。”


    這句話阿蓮曾對我說過,我順手拿來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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