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瓶是用啤酒瓶做成,裏麵裝了汽油,口子塞上棉花,扔過來就碎開,汽油燒開一片。


    之前他們就是用這玩意將帕薩特攔下,此刻那帕薩特已經整個燃燒。眼下見幾十號人無法將我們兩個攔下,又故技重施,要用燃燒瓶燒死我們兩個。


    這東西不敢硬抗,隻能閃身躲開,汽油瓶摔在馬路上,燒起一片。


    我定睛看,扔汽油瓶的是個白臉小子,外形瘦弱不堪,頭發分成三股,分別染成黃綠紅三色。心說也好,這廝生的這麽有特點,以後報複起來也好認。


    對方眼見遠距離武器有用,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用東西砸。如此就糟了,十多個花盆就帶著唿嘯飛來,中間還夾著汽油瓶。


    我和王漢不敢硬抗,快速後撤,對方見狀大喜,又飛一般地追趕,大唿小叫,好生威風。


    我舉起盾牌格擋,且往路兩邊退,之前那些躺在地上的,此時也站了起來,恢複戰鬥力,咬牙切齒地追趕。


    有個屌毛極其陰險,躺在地上不動,等我往後退時,他猛地抽刀,朝我腿窩子猛斬,哪裏有鎖子甲保護,雖然沒造成有效傷害,卻將我絆倒,在地上滾了一圈。


    王漢眼疾手快,抓住我衣服將我拉起,那廝還盯著自己手中白刃發呆,似乎在想,為什麽沒有將我的小腿斬斷?


    眼見對方追趕,我怒由心生,不再後退,而是舉起盾牌往前衝,兩步跨到那廝跟前,當臉就是一狼牙棒,有多大力用多大力,震的我手心都發麻。


    隻看到,那廝整個臉龐轉過去,嘴巴裏飛出去兩三個白色小顆粒,想來是牙齒無疑!跟著,人就重重撲街。


    如此神威,讓對方追趕的一幫人都愣了下,原地駐足。


    我舉著盾牌繼續衝,怒發衝冠,目疵欲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做出一番行為給他們立個榜樣,也好讓他們心裏知道,惹我周發是個什麽下場。


    王漢見我向前,也舞著長刀追來。


    對方用遠程武器建立起來的優勢瞬間被瓦解,複又掉迴頭跑。


    人群中,那個瘦猴子還在低頭點汽油瓶,眼見我追來,滿麵驚慌,汽油瓶點燃就往我身上扔。


    終究是距離太近,他又著急,汽油瓶是扔了過來,他自己卻不慎跌倒。


    我用盾牌一擋,汽油瓶在盾牌上碎裂,汽油迸射,反濺過去,淋濕了他雙腿,霎時,殺豬般的嚎叫響起。那廝原地一個彈跳,雙腿帶著火,在大街上逃竄,淒厲的慘叫,響徹雲天。


    要糟糕!


    群抽而已,死了人就不好。


    我見狀立即往旁邊飯店裏奔,那裏麵肯定有滅火器。又因帶著盾牌行動不便,中途棄了,三五步跨進店裏,老板服務員都嚇的低頭。


    我一聲大喊:“滅火器?”


    有服務員先反應過來,指向牆角,我就奔過去取下往外走,路上就開始搖晃滅火器瓶體,到了外麵,大火已經蔓延至瘦猴子腰部,痛的他在地上來迴打滾。


    周圍有人用衣服朝他身上拍打,卻是無用。


    等我出來一聲大吼:“都走開!”


    他們立即撤退,我手裏的滅火器就噴出一股白煙,澆滅那火焰。


    瘦猴子吃痛,慘叫著又動彈翻滾,汽油見風又著,再次燃燒。


    不得已,再次用滅火器噴射,終將大火完全撲滅。


    那廝的慘嚎聲停止下來,改為小聲的哭,目視可見,他雙腿紅黑相間,血淋淋一片,有些地方都起了燎泡,疼的他痛哭流涕,在地上呻喚。


    我停了滅火器,看向眾混子,目露兇光,鋼牙緊咬。


    他們都看著我,眼神中說不出是害怕還是氣惱,夾雜著各種奇怪感情。


    人群中,戴眼鏡的阿狗一聲大吼,“殺了他!”


    我立即吼迴去:“誰敢!!”


    西北愣娃的肺活量不是一般地大,我一聲大吼恍若雷鳴,將他們鎮住,而後怒道:“大龍,這是你我私人恩怨,為什麽要牽扯其他無辜弟兄?你就是踩著其他人的屍首上位嗎?他們替你流血是白流的嗎?”


    王漢也在後麵幫腔道:“有種你出來單挑,不要讓無辜弟兄送命!”


    這番話喊的很突然,卻代表了我的憤怒!


    其實我是沒力氣再打了,身上穿著四十斤的鎖子甲,又拎著盾牌狼牙棒廝殺好久,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半個鍾,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超長發揮了。


    現在,一場大火帶來的慘叫,讓眾人都冷靜下來,不再狂熱。


    我需要給他們一些引導,我要讓他們去思考,跟著大龍和我作對,值不值得。


    群抽和打仗一個道理,除去單兵素質武器先進裝備優良,士兵的個人信念也非常重要,甚至信念比其他方麵都重要。


    我需要讓他們明白,沒必要為了一個傳說中的江湖大佬,去付出自己生命。


    大龍是什麽人?他向來心高氣傲,賺了錢也不說扶持自己的小弟,就一個人享受,在這裏混了七八年,自己開的保時捷寶馬,他的小弟呢?


    小弟還是小弟,跟了他七八年依然是拿工資,還得看他臉色吃飯,怎麽可能忠心?


    更何況外圍的小弟,不過是慕名而來砍人,我相信,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大龍為什麽要砍我,不過是腦子一熱,被人煽動忽悠,就興衝衝地來占便宜了,還想著砍完人去維多利亞打個免費炮。


    我得讓他們清醒。


    地上的瘦猴還在低聲哭嚎,我手裏提著滅火器,對人群中的阿九喊道:“你不是想砍死我嗎?有種就自己來,別縮在後麵當烏龜。”


    阿九隻是個會計,他那裏懂得砍人,聽見我喊他,嚇得掉頭就逃。


    大龍站在後麵,麵色陰冷,他頭上的血流下來,糊住半隻臉,連衣服上也染紅一道道。


    聽見我的叫喊,大踏步上前,邊走邊脫衣,赤裸著上身,忽而一聲怒吼,朝我衝來。


    他這是要重新樹立起威信,要將我放倒在地。


    此時我的手裏隻有滅火器,不見了狼牙棒,見他過來,舉起滅火器砸過去。滅火器半空裏被大龍一拳打飛,同時大龍衝勢不減,眼看就到我麵前。


    在以前我身體正常情況下都不是大龍對手,更何況此時左肩有傷,且經過十多分鍾的衝殺,早就沒了力氣,那敢和他相鬥?趕緊雙腿輪換向後退。


    經過王漢身邊時,大龍忽將身子一矮,朝王漢一個掃蕩腿。


    王漢早就做了防備,眼見大龍攻擊自己,根本不做防禦,抬起腳就踢,硬是將大龍踢出去三四米跌倒在地,也破掉了他的掃蕩腿。


    見如此我就跳上去要補刀,趁他病要他命,結果人還沒到跟前,一股大力衝擊從我背後傳來,直接將我推出去三四米遠,跌倒在地。


    同時,其他人紛紛掉頭,想逃離此地。


    我舉頭看,路麵不知何時出現一輛消防車,車上有武警官兵手掌高壓水炮,對著眾混混掃射。


    眼見灑水車開來,沒有絲毫停車的意思,我趕緊一個驢打滾躲開,好讓灑水車通過。人已然被水淋得濕透,正想爬起來,結果一根黑乎乎的事物就到我頭上,直接讓我頭腦一嗡,眼前發黑,動都動不了。


    跟著,有人拖著我向後拉,有手銬將我銬住住。


    我從迷糊中醒來,那灑水車已經遠去,後麵跟著的則是全副武裝的武警官兵,最前麵的人手裏拿著玻璃盾牌和橡膠棍,看到年輕男子就打,有受傷的就拖起來往後扔,個個都被戴了手銬。


    我見狀長出一口氣,感歎道:最後的救兵終於來了。


    在開戰之初,我已經想好,街麵上的警察肯定會迴避,我打大龍,就是從某領導手裏奪食物吃,大龍肯放過我,那領導也不肯。


    我需要比他官職更高的人來幫忙。


    但我認識的朋友裏麵沒有官職夠高的,我就想到了王子聰。


    我和王漢被人砍,去報警,警察半天都不會行動。但大瑞發的公子爺被人砍就是另一迴事了,那可是他們家獨苗。王老爺子肯定會用自己的關係去報警,他的電話不會經過報警台轉接,而是直接跟市委部門聯係,怎麽說他也是市人大代表,政界的影響力還是有的。


    我不知道王子聰是怎麽跟他家老爺子講的,但出動武警部隊卻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想必應該是把現場情況描述的比較嚴重吧。


    武警部隊不是從一個方向來的,對麵那頭也有部隊開過來,兩頭掐中間,勢要將破壞分子全部抓住,沒受傷的扔掉砍刀還能裝,受傷了的就沒那麽好命,武警看到有人掛彩就抓,他不管你傷輕傷重,反正身上出血就必然發生打鬥,不分黑白拉走準沒錯。


    一時間,街道上雞飛狗跳,混亂不堪,有那狂妄暴躁的,還想衝破武警官兵的防線,直接就被人一棍子掃倒,拖著去後麵修理一頓,給扣上銬子。


    不多時,五六十個倒黴蛋就和我們一樣,被拉上車。


    正準備要走,一個武警軍官帶著王子聰到了,胖子一眼就看見我,歡喜地對武警道:“裏麵那兩個,是我的朋友,其他的都是犯罪分子。


    我和王漢聞言,立即起身向外走,這才逃過一劫。


    不然,一旦跟他們進去裏麵,就要吃一頓殺威棒,不管你對與錯,能在街頭上跟人械鬥的,自己也不會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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