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辦公器材,無非是些辦公座椅,電腦打印機,文件櫃傳真機等等,這些東西置辦起來比較瑣碎,且價格高低不一,需要細心挑選比對。


    這方麵我是外行,何若男卻很心細,發揮出一個女人的天賦,在辦公用品市場來迴詢問,記錄,做出優缺點評論。


    我則像個傻子似得跟隨,也不知道要如何跟商家對話,全憑何若男一個人操辦。


    折騰了四五個小時,何若男才把整個市場逛完,卻什麽都不買,說晚上迴去先研究一下,再決定買什麽,提議去吃飯。


    我們去了一家湘菜館,何若男說她想吃辣菜。


    我本來想說,廣東人吃辣菜菊花會癢,話到嘴邊又咽迴去。


    我知道,此刻我和她的關係,已經變了。


    何若男問我,“公司開起來需要會計,人事管理,後勤,這些你都有人選嗎?”


    我搖頭,“這些人去外麵招比較好。”說完想起,馬飛不是搞了一個什麽人才市場,這事剛好交給他去辦。


    何若男道:“財務這塊由專業會計師來負責,行政管理這塊我負責,後勤總務你負責,這樣安排可以嗎?”


    我連忙點頭,自從幾個小時前被她教訓過,我現在不敢看她的臉,也不大習慣跟她講話,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我總覺得,我和她之間出了問題,關係變陌生,有隔閡。


    同時,我也很懷念那天晚上的情景。


    或許,我當時膽大一些,今天我們的關係會朝另一個方向發展。不過話返迴來講,何若男不是阿蓮,也不是莎莎,她會把問題處理的很灑脫。


    我想,如果那天晚上發生了關係,她也會強迫自己忘記的。


    從暗黑心理方麵講,那可是我的損失。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那該有多好。


    就在我內心強烈感慨之際,一粒花生米扔到我的額頭,何若男氣鼓鼓地瞪著我,問,“你在想什麽?”


    我有點慌,跟她講,“沒什麽。”


    何若男便問,“那你聽見我剛才講什麽了?”


    我茫然抬頭,內心更慌,腿肚子都不由自主地發抖,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就是在想,等公司真的開起來,我什麽都不懂。”


    何若男這才收了強勢的目光,道:“不會的可以學。”


    我低著頭吃菜,偶爾抬頭,也不好意思看她的臉,所以隻能看著她的下巴,以及,她的胸。


    我忽然發現自己骨子裏就是個爛人,我早上才跟阿妹保證過的,結果此刻卻想著別的女人。


    迴去的路上,都不作聲,何若男把鑰匙遞給我,意思讓我去開車。


    我搖頭拒絕,沒心思開。


    何若男很奇怪,“怎麽?你不是一直鬧著想開我的車嗎?”


    我淡淡地笑,“不了,車,還是開屬於自己的比較好。”


    何若男靜靜地看著我,笑笑,“也好,等以後賺了錢,我送你輛好的。”


    吃完飯直接迴樟木頭,何若男一直送我到小區門口,臨下車前,她忽然發笑,眼睛彎彎的,很富誘惑力。


    “周發,我今天那樣說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搖頭,“沒有,我覺得你說的對,是我不該有非分之想。”


    何若男瞬間變臉,“靠!你還真對我有想法?”言畢眼睛瞪的賊圓,似乎要吃人一樣,“虧我一直拿你當好哥們看,你居然想上我?”


    瞬間,曾經的感覺又變了迴來,我嗬嗬兩聲,道:“你以為你多美?我想上你?我可是西北古天樂,想讓我上的女孩子從樟木頭能排到常平,你算老幾?”


    一句話未完,我就扭頭跑,開玩笑,車上那女暴龍挽袖子要幹我,不跑等死啊。


    等我跑出去十多米,再迴頭,才看到何若男坐在車上沒下來,雙手比成一杆槍,單眼眯著瞄準,口型輕輕張:呯~


    我衝她伸出兩根中指,轉身走了。


    我想,何若男這樣的女人,我這輩子是沒戲了。


    ......


    我迴到家裏,阿妹在做衣服,對著畫冊,練習如何裁剪,手邊放著許多布料,紅色居多。


    我很奇怪,“需要什麽買就好了,怎麽還要親手做。”


    阿妹笑笑,道:買的,和媽咪做的不同。


    不知道為何,自從那天阿妹暈倒以後,笑的次數增多,越發地漂亮。


    我從後麵將她環繞,在她脖頸上輕嗅,還是那熟悉的味道,心裏再次忐忑,不知道阿妹用這樣的味道是何用意。


    我試探著,要去親她,結果被阿妹擋住,她搖頭,道:你去洗澡,淨身之後才能碰我。


    如此我就有點訕訕,心想這是阿妹在嫌棄我髒了。但我無話可說,畢竟自己做了丟人的事,怪不得她。


    我將自己洗的幹幹淨淨,也擦上花露水,這才迴到房間,繼續剛才那未完的溫存。


    阿妹這次沒有阻攔我,反而給我最熱烈的迴應。


    我知道,自打懷孕以來,她都很少要,說是為了肚裏的孩子著想。每次都不盡興。


    但今天她的表現,卻很反常,不是一般的熱烈。


    我問道:“老婆,今天是怎麽了,你對我這麽好?”


    阿妹看著我,隻是笑。


    她主動親吻我,親吻我的脖子,胸口,腹部,一直向下。


    我大驚,急忙攔住她,搖頭道:“髒!”


    她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毫無雜念,良久,才道:我想給你,最好的。


    我則搖頭,迴道:“你已經給了我最好的。”


    直到今天,我才正式感覺到阿妹在我心裏的分量,我對她是那麽的敬重,不忍心讓她做任何掉格的事。


    她是我的老婆,不是外麵的桑拿女。


    阿妹看著我,忽然問:如果我得了一種病,要割下你的心頭肉才能活,你怎麽辦?


    我拍著自己胸口道:“看見沒,這麽大塊胸肌,下麵滿滿的都是肉,你想吃幾斤?”


    阿妹就笑了,那原本寒霜一般的眸子,也變得柔情似水。


    阿妹變了,徹底變了,不再是那個冰冷如霜的小姑娘,而是柔善美麗的母親。


    今夜睡的特別早,因為阿妹給了我她所有的好,一個女人能給男人的,她全部給了,我無比幸福。


    夜半翻滾,習慣性地去撫摸那圓滾滾的肚子,結果摸到一片空,睜開眼看,阿妹卻不見了。


    我一陣驚,趕緊出去找,卻看到,阿妹在客廳裏做衣服。


    紅的白的,都是小孩子衣服。


    我覺得奇怪,過去問她,“怎麽不睡覺,晚上做衣服?”


    阿妹迴答:睡不著,就練習一番。


    我道:“練習也不用放在晚上啊,你白天大把的時間,非要趕在晚上。”


    她就笑,道:白天事情太多,我怕沒時間。


    我嗔怪道:“怎麽會沒時間?現在距離孩子出生還早,大把的時間,再不濟,等孩子出生了也來得及啊。”


    阿妹聞言長出一口氣,抬頭看我,笑盈盈的,樣子極美。她問我:你睡不著,是不是想要?


    我嘿嘿地笑,“不至於這麽饞,就是你不在身邊,我睡不安生。”


    阿妹道:那可不行,以後你得習慣我不在身邊的日子。


    我大驚,問:“阿妹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要跟我離婚嗎?”


    阿妹搖頭:我的字典裏,沒有離婚這個詞。


    我問:那你為什麽要我習慣一個人睡?


    阿妹答:等孩子出生,我可能照顧不到你,你難道不要一個人睡?


    這話說的,把我想成什麽人?不就是坐月子嘛,一個月而已,我能忍不住?


    我大手一揮,“多大點事,你也太小瞧你老公了,不就是月子,我能忍得住,不用分床睡。”


    阿妹道:萬一動手術呢?


    “剖腹產?”我思索了下,剖腹產貌似是三個月不能叉叉,也無所謂啊,我十多年單身都忍過來了,三個月有何難?


    阿妹聞言不再做衣服,起身,攙著我迴房。


    第二天醒來,阿妹依然不在身邊,去找時,她正在廚房做飯,拖著企鵝一般的臃腫身軀,在廚房裏忙碌。


    我連忙過去幫忙,卻被她擋出來,說是要盡一個好妻子的責任和義務。


    真是奇怪,發現自從那天被抓包後,阿妹大變樣啊,非但沒有跟我哭鬧,反而對我越發地好。


    難不成,她是想用這些行為感化我,讓我從此不敢背叛她?


    飯菜上桌,我朝樓上連聲大喊,結果半天都不見小妹應聲,不免奇怪,正準備上去看,阿妹過來擺手,說小妹去高考了,今天最後一天。


    我去,這就高考了?我有些恍惚,時間過的好快。


    吃飯時,我無意間想到,已經很久未見德叔了,也不知他現在如何。


    阿妹道:不要管他,他現在賭癮成魔,已經救不迴來了。


    我聞言歎氣,說道:“還好吧,最起碼他沒用家裏錢去賭。”話說完,卻發現阿妹的手忽然停住,原地怔住。


    我本能地察覺出不同,問她,“發生什麽事了嗎?”


    阿妹想了想,還是對我說了,上個月的收益,全部被阿爹拿了去賭。


    “什麽?”我一下子呆住,“這麽大的事,怎麽沒跟我說?”


    阿妹低頭吃飯,卻不言語。


    我將筷子摔了,不滿地道:“我知道,在這個家裏,我就是外人,你們幹什麽做什麽,哪裏需要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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