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被渴醒,眼前一片黑,伸手摸到一團柔軟,側臉去看,餘淼躺在我的旁邊。


    我心想糟了,趕緊掀開被子看,果然是清潔溜溜,再看餘淼,也是同樣的裝扮。


    我去!被黃永貴坑了。


    我氣急敗壞地想要起身,結果那餘淼早就醒了,一把將我拉住,也不說話,就緊貼著我胸口,不讓我離開。


    我左右看看,這是大床房,不知道黃永貴去了哪裏,但是手機卻放在桌上。我趕緊拿過來,手機上麵有個未看信息,是阿妹發來的:酒醒之後迴信息。


    看看時間,才淩晨五點,心裏一陣著急,趕緊打電話給黃永貴,問他在哪。


    電話響了好久,黃永貴才迷迷糊糊接了,問我有什麽事。


    我急切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到底怎麽迴事?”


    那頭打著哈欠,很不耐煩地道:“什麽事都沒有,接著睡吧,有事明天早上醒來再說。”講完掛機,再打,已關機。


    氣的我一把摔了手機,罵了句冚家鏟!


    旁邊餘淼從被子裏鑽出來,並自作主張打開床頭燈,靠在床頭看著我,大眼睛忽閃忽閃。


    我坐在床頭唿唿喘氣,腦中開始整理昨晚發生過的事,卻想不出頭緒。餘淼明明是黃永貴拿來賄賂蔣院長的,結果卻睡在了我床上,這特麽的叫什麽事兒?


    還有,我記得黃永貴在我旁邊奸笑,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卻不知道,他奸笑個什麽勁兒。


    我發覺我的腦袋不好使,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裏麵怎麽迴事,隻能徒增煩惱。


    旁邊餘淼忽然伸手,用指頭戳我。


    我沒好氣地問:“幹嘛?”


    餘淼很委屈地道:“該生氣的人明明是我好不,怎麽感覺是你吃了虧似的?”


    我迴到:“你有錢拿啊,我是白出力,能一樣嗎?”


    餘淼被我吼一嗓子,便不再說話,不多時,在旁邊捂著臉哭。


    我聽著那聲音煩,偏偏沒法說她,就好聲安慰道:“別哭了,是我的錯,我不該吼你。”


    不說還好,一說哭的更大聲了。


    我心煩意亂,對著她道:“你不要這樣子行不行?讓別人聽見還以為我把你怎麽樣了。”


    餘淼立即放開臉反擊:“你本來就把我怎麽樣了。”


    這倒是實話,問題是,我特麽沒有半點印象,我唯一能記清的,就是黃永貴在笑,其他的一概忘記。


    用專業名詞來說,這叫斷片。


    我問她道:“你能記得清昨晚發生的事嗎?”


    餘淼搖頭。


    我雙手一攤,“所以咯,這就是我生氣的原因,我什麽都記不得。”


    餘淼立即瞪大眼,手指點著我問,“你不是想賴賬吧?”


    看她那認真緊張的表情,我給逗樂了,“放心,我不是那種敢做不敢認的男人,給你的錢,不會要迴來的。”


    餘淼則道:“不是錢的問題,是你昨晚對我做過什麽的問題。”


    我反問她,“我做過什麽了?你有印象嗎?”


    餘淼愣住,她當然也沒印象。


    “所以,我們完全跟沒做過一樣。”我篤定地下了結論,將這塊未知的牛皮糖踢開。


    騷人南柯曰:聰明的男人,不該在床上和女人發生爭執,尤其是在雙方都赤果身體的情況下。


    看看時間,尚早,黃永貴又聯係不上,我幹脆再迴到被窩,補個迴籠覺。


    旁邊的餘淼忽然過來,直勾勾地看著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很虧?”


    我嗯了一聲,表示反問。


    餘淼道:“我也覺得很虧,我很久沒做過,好不容易遇到個帥哥,結果做了跟沒做一樣。”


    我看著她,床頭燈的映照下,她的睫毛很長,差不都有一厘米那麽長,像兩把烏黑的小刷子。


    我眼睛往下翻了翻,道:“來,讓我恰口紮紮。”


    餘淼愣了下,“紮紮是什麽?”


    我點了點那兩坨柔軟,“你們老家,這個叫什麽?”


    餘淼羞紅著臉,“叫麻麻。”


    我說嗯,紮紮和麻麻是一個意思。


    說完,餘淼就撲了上來,廝摩著我道:“你咋那麽不害羞呢。”


    ……


    黃永貴說的沒錯,餘淼,三個水的淼,果然水很多,濕了大半張床單。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男人就像芒果,外麵黃,裏麵更黃。而女人則是雞蛋,外表清純白嫩,內裏實則很黃。


    餘淼就是雞蛋,而且是生雞蛋,內裏不但黃,而且黃的流水。


    年輕人經不起挑逗,一連兩個迴合,還想要第三次,我很生氣地拒絕了,對她道:“昨晚給你的兩萬塊給我拿迴來再說,這事哪能沒個夠?”


    早上七點半,門口有急促地敲門聲,傳來黃永貴的聲音,“阿發,快開門,有事商量。”


    尼瑪!


    我用浴巾蓋著下半身去開門,準備質問他,五點後關機幹毛線。


    結果門一開,他就跟鯰魚一樣擠進來,火急火燎,本來要說什麽,看到餘淼躺在床上,又改了口,道:“你趕緊穿好衣服到1506,速度快。


    我迴頭找衣服,才發現,衣服晾在陽台上,還未完全幹,就湊和著穿了,濕噠噠的,很不舒服。


    我去了1506,黃永貴做賊一樣東張西望,然後關門,對我說道:“簡單跟你說一下,今天是他們醫院認購合同敲定的最後日期,決定權在他手裏,那個餘淼,他跟我說過好幾次,所以我才讓你無論如何要把餘淼砸下來。”


    我道:“那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黃永貴道:“昨天晚上他喝多了斷片,忘記昨晚上發生什麽事,所以需要我們去提醒。”黃永貴說著,從包裏掏出一疊照片。


    我接過來看,登時驚呆了眼球,照片上麵,全部是餘淼,她的表情猙獰而銷魂,痛苦中又帶著歡樂,頭發濕漉漉的滿是汗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怎麽迴事,餘淼正在進行著某種激烈而美好的活塞運動。


    隻是,沒有男人的照片。


    我繼續翻看,出現了餘淼的遠景照,不過這個照相技術就差了很多,隻能大概看出一對男女,女的發型身材和餘淼有八分相似,男的則完全模糊不清,且沒露頭。


    繼續翻看,終於看清男人的麵貌,赫然是麵帶微笑滿足的蔣院長。而全身赤裸的餘淼,或趴或躺或偎依,和蔣院長在一起。


    無一例外的是,兩人的照片都未睜開眼睛。


    “這些,是你昨晚上拍的?”我問黃永貴。


    黃永貴點頭,道:“嚴格來講,這是我們兩個合作拍的,隻不過,我是攝影師,你是演員。”


    “演員?”


    “是啊。”黃永貴哼哼地道:“沒有你這個替身演員,怎麽可能拍出這麽完美的照片。”


    至此,我所有的困惑都迎刃而解,卑鄙的醫藥代理為了拿到某醫院的藥品認購合同,不惜花大價錢接近副院長,請吃請玩請妹仔,並且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還想拍下某院長接受賄賂的證據,以確保自己的生意萬無一失。


    這才是真正的商人,無論如何都不吃虧,假設這個項目失敗,他手裏有對方的犯罪證據,必然能撈到些好處,最不濟,當初別人怎麽吃他的,就怎麽給他吐出來。


    昨晚上的事件,應該也是計劃之中的,結果臨時出了意外,院長大人不勝酒力,斷片了。


    為了確保今日的認購合同能夠順利簽約,黃代理不惜采取下藥的手段,讓自己的小弟頂替院長出演動作片,並拍照留念。


    這個手法,極其卑鄙,我氣憤地道:“這件事你應該跟我提前商量的。”


    黃永貴道:“這有什麽?沒商量你不是演的也挺好?”


    我皺著眉頭道:“這樣畢竟不道德。”


    黃永貴切了一聲,道:“誰都可以跟我談道德,唯獨你不行。”


    這句話說的在理,讓我無法反駁,我又問,“你拍照的時候餘淼知道嗎?”


    黃永貴道:“當時肯定知道,現在能不能想起來就不好說了,對了,如果她也斷片,你就不要告訴她知道,畢竟女孩子臉皮薄,以後我還想訓練一下她,讓她跟著我跑業務。”


    我再問,“那個蔣院長起床了嗎?”


    黃永貴道:“起床了,剛才打電話給我,我沒有接,叫你過來就是為了此事。你現在拿著這些照片給他看,就告訴他,餘淼準備告他酒後霸王硬上弓,我去處理餘淼的事了,所以不能見他。”


    我聽完有點錯愕,“這樣做就行了麽?”


    黃永貴道:“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我吸溜了下鼻子,道:“貴哥,你真陰險。”


    “陰險?”黃永貴哼哼地道:“他若不貪戀女色,怎麽會入我的套?”


    我糾正道:“貴哥,我指的是餘淼,你這樣做,等於害了個女仔,拉她入火坑。”


    黃永貴道:“餘淼?我害她?”而後笑,“哎呀我的傻弟弟,你也是帶過妹仔的人,女人這點小心思難道看不出來?她若是好女孩,根本不會跟你出來,她能跟你出來,就表示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哪裏存在誰害誰?”


    說完又拍拍我肩膀,安慰一般道:“安心啦,這次訂單簽完,我拿三成,其他的都是你的,不會虧待你。”


    言畢,他推我出門,道:“蔣老頭在1518,你現在去找他,把照片給他看了就行,完事送他下樓,等他走了我們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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