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蓮家裏出來,我蹲在樓下一陣惋惜,並不是自己多麽偉大,有錢也不敢要,而是怕要了沒法交差,老婆問我錢從哪來,我難道告訴她這是小三給我補身子的?


    再者,我一個大男人,好意思用人家姑娘賣肉賺的錢。


    交賬的時候阿狗退迴給我兩萬,說是給姑娘們返紅,我要阿蓮拿迴去,她說已經給過了,如此也好,這兩萬剛好用來給麗麗租房子,另外再補貼我點零花錢。


    畢竟一個大男人,沒錢的日子不好過。


    樟木頭醫院附屬樓裏麵有許多房子出租,價格不菲,我選了一家兩居室的精裝,裏麵家電齊全,拎包入住即可,月租隻需一千二,我將它租了。


    完事我給麗麗打電話,問她幾時能搬過來,麗麗說等忙完這個月,現在辭工老大不批。


    我問麗麗,“工廠欠你多少工資?”


    麗麗答:“一個半月,怎麽樣也有一千塊。”


    我道:“一千塊我給你,直接走人。”


    “去!”麗麗不滿地道:“一千多塊,我天天都加班四五個鍾,辛辛苦苦賺的,怎麽能說不要就不要。”


    我道:“不就一千塊錢,我補償你不好?”


    麗麗道:“那不一樣,這是我加班四十多天用雙手賺的,就算不要也不能便宜台灣佬。”


    那家鞋廠的老板是台灣人,故此麗麗才會這樣講。


    我道:“房子租好了,我把鑰匙給你送過去。”


    麗麗道:“你給阿坤吧,我不用鑰匙。”


    我一陣稀奇,“阿坤?”


    麗麗就笑:“他讓我這樣喊他的。”


    我問:“你們昨晚見過了?”


    麗麗嗯一聲,“他每天晚上都來這裏接我,不過住的是酒店。”


    我又問,“莎莎呢?”


    麗麗答:“莎莎在宿舍啊,對了,你再租間房,莎莎不願跟我一起住,她討厭阿坤。”


    聽到這話我有點頭疼,莎莎這孩子受了魔怔,不搭理她先,就應付道:“我再找找,先忙。”


    隨後我打車去了分局,約坤哥中午一起吃飯。


    坤哥道:“你先在外麵點菜,十二點我準時過來。”


    我去了昨夜的茶餐廳,點了叉燒包和燒鵝飯,又要了牛腩湯。


    不多時手機收到短信,是坤哥發來的,上書:等下吃飯不要亂講話,最好是別講話。


    我一看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跟他一起來,而且還不是普通人。


    不大一會,坤哥黑著臉進來,身後跟著一個短發妹仔,看上去年齡不大,典型的廣東美女麵孔,皮膚小麥色。


    所謂典型的美女麵孔,就是舒淇那樣的,眼睛大,鼻子挺,嘴巴也大,但夠性感。


    美女個子比普通的廣東人都高,能有一米七五左右,穿著陸戰靴,上身軍綠色襯衫下身迷彩褲,走起路來吊兒郎當,一看就知道此女和淑女這個詞不搭,並且嘴巴裏還咬著棒棒糖,給我的感覺有點像小太妹。


    我看看她麵相,也就二十一二的樣子,理論上應該稱姐,但本著尊敬美女的態度,感覺還是喊她妹仔比較好。


    坤哥坐下來做介紹,“呐,來認識一下,這是阿發,是我的線人,這是何若男,我的副手。”


    何若男?光聽這個名字我就能猜到她是家裏獨女,並且其父對她的期望值很大。


    我很識相地站起來握手,恭敬地道:“何警官好。”


    結果人家若男大小姐壓根就沒打算跟我握手,而是咯嘣一聲,咬碎了嘴裏的的棒棒糖,才道:“坐下吧,不用那麽客氣,以後叫我男哥好了。”


    我虛伸著手,一時呆愣在哪裏。


    男哥?一個長相酷似舒淇的警察妹子居然讓我喊她哥?還是男哥?


    我眼睛在她那非常健碩的胸肌上瞟了一眼,然後訕訕坐下,恭敬地喊,“男哥好。”


    同時我注意到,她放在桌上的手,手背關節上竟然是一塊塊的青白老繭,顯然是常年累月打沙袋所致。再看她裸露在外麵的小臂,皮膚小麥黃,但膚質一點都不像其他女生那樣的細膩,而是類似於男性那樣的健壯。


    我無法想象她以前是什麽樣的生活,但我大概能計算出,她一拳擊出的力道絕不亞於大龍。


    這是個身懷絕技的暴力女警官,我收起了先前那份和溫柔美麗女警花發生不可描述之事的猥瑣想法,而是換以尊敬的眼神看她。


    聽到我叫她,她很滿意地眯著眼,用輕佻的口吻問我,“小子,有沒有人講過你像古天樂?”


    我微笑,搖頭,“沒有,他比我白。”


    她聞言就笑,“差不多啦,男人黑點才好看,對了,你老家哪裏的?”


    我答:“西北黃龍。”


    “黃龍?”她的眼睛瞪圓了,嘴角也跟著翹起來,“黃龍我去過,哪裏都是黃土,好多溝。”


    這是從老家出來後第一次聽見有人說知道黃龍,立時我就高興起來,“真的?”然後下麵坤哥就踢了我一腳,我又收起驚奇,正色對服務員道:“唔該,加菜。”


    她還在自言自語道:“是啊,我們部隊拉練,去過一次,還有次去西昌發射基地,在黃龍縣城住過一晚,你們那裏條件蠻艱苦。”


    我點頭,不敢多說,“男哥點菜。”


    她就把目光對準坤哥,“阿頭,你吃什麽照著來一份就好。”


    坤哥點完餐,把菜單給服務員,正色對我道:“阿發,最近注意下吸毒人員的活動,有情況告訴我。”


    吸毒?我內心掀起萬丈波瀾,毒品相關我向來是理都不願理,怎麽好好的坤哥忽然說起這個,或許是在岔開話題吧,我恩恩地點頭,吃菜。


    阿男看了一眼坤哥,似乎對坤哥打斷她的話有些不滿,卻未說什麽,而是對著我微笑,“阿發,你對這裏很熟啊。”


    我搖頭,嘴巴裏塞著食物,不說話。


    阿男就不再講話,也開始吃飯。


    說起來,我吃飯都算快,畢竟男人嘛,狼吞虎咽很正常,但跟阿男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我吃叉燒包都是兩口一個,她則是一口一個,而且不帶咀嚼,隨便咬兩口就下肚去,吃飯還不急不慢,給人感覺沒怎麽吃,一盤包子就完了。


    吃飯快都不說,胃口也出奇的大,一個女人吃得比男人都多,還不帶打嗝的。


    再看看她健碩的體格,我忍不住在心裏想,這樣的女人嚴格來講,應該算是大美人,因為她的骨骼架子都比正常女人大一號,看著壯實,但身材勻稱,同樣也是該大的大該細的細,美目輾轉間也會柔情似水。隻是作風略彪悍,普通男人肯定駕馭不了。


    這樣的女人,那必須是男人中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普通的凡夫俗子跟她在一起壓根就不搭,講句不好聽的,身高低於一米七五的男子想跟她接吻恐怕還得求她低下頭,不然就得自己個蹦起來。


    對於我和坤哥而言,這頓飯吃的很沉悶,想說的話不能說,想聊的不能聊。若是平時,坤哥早就開始跟我吹噓他晚上是如何勇猛了。


    眼看各個盤底空空,我喊服務員過來埋單,結果阿男就拿出自己錢包,抽出兩張大鈔。


    我和坤哥都要攔她,她就淡定的一句:“別鬧,我今天第一次開工,算我的。”


    兩個男人就這樣被她的氣場震住,不敢反抗,乖乖地讓她結賬。


    在等找零的時間,她拿出手機問我,“阿發,你號碼多少?”


    我看了看坤哥,說出自己的號碼。


    很快,我的手機就叮鈴鈴響,是她打過來的。


    “存下這個號碼,以後有什麽事我就找你要信息。”說完還對坤哥道:“阿頭,我這樣做你不會怪我搶你線人吧。”


    坤哥瞪著兩眼,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我猜,這個女人肯定有背景,不然坤哥哪裏會由得她胡來。


    吃完飯向外走,我特意走在後麵觀察,她走路的時候看起來非常慵懶,卻無聲無息,雖然穿著陸戰靴,但感覺她像是赤腳在冰上滑行,又像是在跳舞。走路的同時,雙手也若有若無地在腰間擺動,且目光從來不會聚焦在一點上超過兩秒,總是左顧右盼。


    另外,她的臀部很緊湊,也很翹,這一點應該不是長期訓練的結果,而是天生。


    出去門後,阿男忽然迴頭,問我,“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脖子上的傷?我摸摸紗布,看著坤哥,坤哥不說話,我就道:“跟人打架,被抓爛了。”


    “打架啊?”阿男輕佻地笑,“跟妹仔打?被抓了,哈哈。”


    不知為何,我看她的表情,總覺得她像是要調戲我。


    說完她忽然伸手,拍著我的肩膀問:“阿發,拍拖了嗎?”


    我立即點頭,“拍拖了。”


    她就笑,“可惜了。”講完她去旁邊便利店買東西,我趁機把鑰匙拿出來,遞給坤哥,並低聲告訴了坤哥住址。


    坤哥點點頭,將鑰匙放進自己口袋。


    那邊阿男拿了三支雪糕,遞給我一支,然後朝著分局走去,遠遠的朝我擺手,空中傳來她銀鈴般的聲音:拜~拜!


    看著她扭呀扭呀的離去,我難免在心裏想,這樣的大體型美人,我會有機會嗎?想想還是搖頭,她手上那麽厚的繭,胸部估計也是健碩的腱子肉,肯定手感不好,還是算了。


    不多時,手機上收到坤哥短信,今晚所有妹仔不得開工,切記。


    我看完心裏一凜,趕緊給阿蓮發短信,告訴她這一情況。想來,今晚會是有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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