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以祝福,隻願我所在意之人都能安樂幸福。——亦雲


    “黃長老,您這是挖苦我吧?”風雪豔的聲音忽然傳來,嚇了大家一跳。房門打開,風雪豔披著剛才那件胡優的外衫,就這麽扶著牆從房裏步出,苦澀無比地看了眼黃極。不過剛到門口,就看見了靠在柱子邊上的花祭。


    花祭看見風雪豔這般模樣出來,俏臉上寒霜滿布,快步扶著她。眾人這才發現花祭,齊齊喚了聲“宮主”,花祭應了一聲,沒有再言語,隻是生氣地瞪著風雪豔,好像在說,我明明看見你睡著了,你怎麽現在就醒了?


    風雪豔原本聽著沒有花祭的聲音,以為她走了,如今被她瞪得滿臉理虧,連忙解釋說:“我中毒了,不快點吃解藥的話,毒素蔓延就不好了。”


    果然,花祭一聽這話,也不追究她騙她睡著了的事情,一臉擔心地看了眼風雪豔後,轉向白淨。


    還沒開口,風雪豔就明白她的意思。“不用了,我自己備著解藥的,就在房裏。”


    花祭皺眉,“那你怎麽出來了?”


    風雪豔說:“我沒力氣,拿不動了嘛。”略帶撒嬌的口氣,聽的花祭心頭一軟,也不再追究。其實風雪豔就是聽著外麵熱鬧,心癢癢,出來湊熱鬧來了。不過如果跟花祭說實話,不知道她會不會被風雪豔氣死……


    “我知道在哪裏,我去拿。”田牛兒自告奉勇,說完就轉身往房間裏跑。


    風雪豔連忙告訴她,“在最角落裏紅色的那瓶。”她有一個大盒子,裏麵放滿了瓶瓶罐罐,有藥也有毒,胡優他們幾個都知道這個大盒子,可對毒和藥卻分不清楚,風雪豔就怕田牛兒胡亂拿,慢點自己毒沒解,還來個毒上加毒,最後因為誤食自己配的毒藥而死,那就太悲哀了,她的一世英名傷不起啊。雖然她現在還沒有英名……


    也不知道田牛兒聽到沒有,風雪豔略微擔憂地看了眼房內,心裏下定決心,待會田牛兒拿來藥的時候一定要先檢查檢查。


    “對了,白長老,黃長老,你們還沒說,怎麽會正好出現在那裏?”胡優問。


    他這一問,眾人自然看向黃極和白淨。


    黃極說:“我擔心你們出事,所以一直跟著,看你們進了怡紅院,也不清楚你們到底要搞什麽,然後我就在外麵等,後來看到你們躍窗而逃,就追了,關鍵時刻正好救下了你們,至於白老頭嘛,嘴上說不擔心,自己不是也跑了去。”


    白淨撫著長須,淡淡一笑,沒有迴答,卻也算是默認。


    “還好你們及時出現,否則估計我們就得完蛋了。”田牛兒拿著藥瓶從房裏出來,吐了吐舌頭說到。


    風雪豔接過瓶子,仔細檢查了下,發現確實是解藥,心裏暗舒口氣,還好聽見了,她連忙吃了一顆。


    知道風雪豔不想進房,眾人給她讓了個位置,花祭和田牛兒扶著她坐下。


    田牛兒的位置也讓給了花祭。


    “不過,你們殺了金化行,金家銀號會不會來找譽花宮報仇呢?”一直沒的藍齊兒開口了,一開口就說了個重點。


    胡優說:“我們出去的少,外加見過我們麵的都已經死了,而且剛才長老救我們的時候都蒙了麵,自然也沒暴露身份,這個應該不用擔心。最多就是被老鴇發現我們,不過也隻當我們是去嫖妓的。”說到最後幾個字,胡優的臉頓時有些尷尬。


    眾人也沒在意,仔細想想胡優的話,點頭同意。


    風雪豔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仇一刀看見了,輕輕說:“那個灰衣也被黃長老偷偷殺了。”風雪豔了然地點點頭,原來她昏迷的時候,黃長老去善後了。


    “殺了金化行,既幫宮主出了口惡氣,又算是為名除害,哈哈,虧我犧牲色相,值得啊。”田牛兒說。


    “都差點沒命了,還值得?”此時,一直沒的花祭終於開口了,大家頓時安靜下來,等著她的責罵。花祭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要是你們真的出了什麽事,我怎麽過意的去!”


    “宮主,好了,反正都平安迴來了,就別責怪他們了。”白淨說。


    花祭站了起來,溫潤的眼眸掃過眾人,最後狠狠瞪了風雪豔一眼後,吐出一句:“下次不準你們再這麽冒險了,好好休息,明天我來幫你換藥。”而後轉身離去。花祭的語氣雖然有些冷,但卻根本算不上是責罵,反而處處透著關心。


    “哈哈,對了,你們這三個小子,看著那兩個丫頭困入險境,怎麽居然能這麽沉得住氣?”黃極好奇地問到。


    “因為我們豔兒啊。”亦雲毫不猶疑地迴答。


    仇一刀和胡優也微笑點頭。


    “又是因為?”黃極微愣。


    “嗯!”


    “奇怪了,這丫頭給你們吃什麽了,一個個鐵了心的她,的連命都不要了?”黃極疑惑不解,手撫著下巴,傻傻地思索著。


    五人同時笑了,其實風雪豔也很想知道。


    或許信任,並不需要什麽確切的理由。


    養了幾天,風雪豔身上的傷終於好了許多,傷口都漸漸愈合。


    此刻,她正睡在躺椅上,曬著太陽浴。一襲白色的長衫,領口繡著淺藍色雙邊,衣擺處綴著幾朵半開半放的蝶蘭,配以同樣是淺藍色的寬邊腰帶,雖沒有半分佩飾,卻顯得那麽清新自然,此刻斜躺著身子,寬大的袖擺露出一小截藕臂,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幾隻蝴蝶也紛紛飛過來,輕輕撞著那如真的蝶蘭,真是一瓣風景宜人。


    風雪豔渾然不知,她正閉目養神,感受著和煦的陽光灑遍全身,說不盡的舒暢,微風拂過,伴著淡淡花瓣清香;雀鳥輕啼,訴說著自由的歡愉;清水白蓮,泛著淺淺金光,搖曳在碧波綠水之中,蕩漾起層層漣漪。恬靜、安逸充斥在周圍,風雪豔的嘴角不經意輕輕上揚。


    遠處傳來腳步聲,風雪豔閉著的雙眼下,眼珠微微轉動,臉上笑意更濃,聽著腳步聲漸近,而後刻意的放輕。


    “咦,豔兒睡著了?”田牛兒輕聲問。


    “她在假寐吧,你看嘴角還在笑呢。”亦雲說。


    “還是讓她休息吧。”胡優輕言。


    “睡覺還笑得這麽開心?”仇一刀的聲音。


    “豔兒,既然你不起來,那這次就不算你了。”田牛兒在風雪豔耳邊輕言。


    風雪豔趕緊睜眼盤腿坐起,“又有什麽好玩的呀?”結果看到四人笑得極其奸詐,她心裏怒到:一定又被玩了。無奈地嘟起嘴,瞪了他們一眼。


    “我就知道,一聽到有好玩的,她一定會跳起來。”田牛兒說,俏皮的大眼寫著得意。


    風雪豔撇撇嘴,換上慵懶閑適的笑容,作勢便欲繼續躺下。


    “等下等下,別睡啦,走,今天有重大事件!”田牛兒忙拉起風雪豔的手,朝外走去。


    風雪豔疑惑地跟著,直至田牛兒拉她到了“睡床樹”麵前,停了下來。


    隻見樹旁放著幾根蠟燭和檀香。


    風雪豔問:“今天是什麽日子,要拜祭什麽先人嗎?”。


    田牛兒對風雪豔甜甜一笑,而後把蠟燭點了起來插在樹旁的土裏,又拿起地上準備好的檀香,點燃後一一遞了。


    風雪豔愣愣接下,看著她給每人都發了三根,然後,四人在風雪豔麵前站定,齊齊看向她。


    “豔兒,今日,我們五人義結金蘭如何?”田牛兒真摯地看著風雪豔。


    風雪豔欣然一笑,終於明白過來了,毫不猶豫地迴答:“好!”


    於是,五人在“睡床樹”旁一字排開,單膝跪地,手持清香,聲音洪亮震天:“皇天在上,今日,我們五人在此義結金蘭,此後,五人一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違此誓,天誅地滅。”結拜時的陳詞濫調,在五人嘴裏說出來,卻充斥著每個人的心,緩緩地刻下最深刻的痕跡。


    五人齊齊三拜,便是禮成。


    從此,五人一心,五心一體!


    拜完之後,風雪豔才想起來問:“為什麽我們要來這裏拜這樹啊?”


    田牛兒說:“你不是最喜歡這樹了嗎?”。


    “啊?”風雪豔一臉詫異,“我什麽時候喜歡這樹了?”


    “啊?”田牛兒更詫異,“你不是一有空就爬樹來睡覺嗎?我們以為你很喜歡這樹呢。”


    風雪豔看了眼另外三人,發現他們都是這麽認為的,她心裏一暖,淺淺一笑。“好吧,以後,它就是我風雪豔最喜歡的樹了。”


    眾人笑笑,那麽,它自然也會是大家最喜歡的樹。


    亦雲忽然想起來說:“我們怎麽排大小呢?”


    風雪豔說:“按年齡來,胡優是大哥,一刀是二哥,我是大姐,牛牛是老四,亦雲是老五。”


    “不對!我們一樣大,為什麽你是?”田牛兒說。


    “因為我比你厲害,我要保護你,所以我是!”


    “不對,明明總是你傷的最厲害,所以我是,以後我保護你!”


    “不行,我比你厲害,我是!”


    “不行,我是!”


    “我是!”


    “我是!”


    “我是!”


    “我!”


    “我!啊……”風雪豔緊捂腰際傷口,整個人都彎了下去,做痛苦狀。


    眾人忙圍過來。胡優和仇一刀一左一右扶著她。


    胡優急問:“豔兒,沒事吧,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仇一刀言:“豔兒,傷都沒好,早和你說了不能亂動。”


    亦雲說:“沒事吧,怎麽樣了?”


    田牛兒緊張的說:“好了好了,我不和你爭了,你是你是,你別嚇我呀。”


    目的達到,風雪豔暗自偷笑,臉上的表情卻似乎有些痛苦,“這可是你說的哦,那你以後要叫我大姐。”


    “好,你說什麽就什麽,沒事吧。”田牛兒急言。


    風雪豔搖了搖頭,對她甜甜一笑。


    “真的沒事?”眾人問。


    風雪豔說:“沒事。”


    迴過神來的田牛兒不甘心地說:“為什麽你是老三,卻要叫大姐呢,應該叫三姐吧。”


    “哎呦……”風雪豔又開始捂著傷口叫了。


    “好好好,就大姐,你要叫大姐就叫大姐。”仇一刀連忙說,順便還對田牛兒使了個眼色。


    田牛兒連忙點頭,關切的看著風雪豔,就怕她傷口又裂了。


    其實這幾天養的這麽好,不和別人動手,基本上不可能會裂開,這自然是某人演戲演上癮了。所以田牛兒就這麽,光榮地被她給賣了。風雪豔心裏暗暗竊笑。


    此時,沒有人可以料到,這半年才是五人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不久後,便物是人非,再也迴不去了……——


    遙遠的分割線


    啟城


    同樣是那個昏黃的燭光,同樣是那間昏暗的密室,同樣是那個身著高官裝束的老者,還有,那個隱約中,跪倒在地的黑衣人。


    “八年了,我終於把他們都模了個透,現在也已經有不少幫派加入了我的陣營。”老者笑著說到,眼神中竟有些帝王霸氣。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哈哈,你手上的事,也該動手了,在我的大事成功之前,我一定要看到天玉花。”


    “是,已經開始了,一切順利,不久,便會照計劃完成,請主公放心。”


    “那自然最好,對了,那些孩子怎麽樣了?”


    “照您吩咐,結果隻活了一個,而且,腿傷了。”


    老者眼中精光一閃,淡淡笑著說到:“好好養著,就算是殘了,也會是個殺人利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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