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夢感動地看著香媚和元憶:“相信我,不會有事的!新月村的人本來就是老孺婦殘,殿下作為王子,救濟自己的子民何罪之有?大王豈會糊塗至此,連這個也怪罪?隻不過,有了這樁,反倒提醒了我,此次迴去我們切不可太過張揚才是,到前麵找一輛馬車,我們必須分成兩路,香媚與兩位族人最好不要進王城,就此別過吧,我們四人迴去即可!”


    香媚驚異地看著雨夢:“姐姐,這是為何?”


    雨夢拉著她的手:“香媚,你想想,我們這一路如此平靜,定是走了不尋常之路。而玉錦卻不一樣,他在正道上等不到我們,定會先迴了王宮,指不定跟大王、王後他們說了些什麽呢!兩位族人是古烏人,古烏善長巫術,誰人不知,而你的身份,他又豈能不曉?我此次不在淩雲苑,說是避暑,事實卻不然!我的身邊要是出現太多讓人生疑的人,豈不是正著了玉錦的道。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你們都不是普通人?到時候,隻怕你們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救不了我與殿下了!”


    “可是,姐姐……!”香媚說什麽也不離開,“如今你前路兇險,我豈能讓你一人去應對?”


    “香媚!”元憶總算是想明白了,“夢兒說得對,如今王宮中狀況怎樣,我們一無所知。你們跟了去,她又多一份擔心,那才會對應不過來。放心吧,有我在,我定會保她周全的!”


    “香媚姑娘!”還是兩位白衣婦人明理,“夫人六甲在身,你何必執著?”說完,率先上了馬車。


    元憶揮揮手:“先上去吧,出了這條道不遠處,有一家客棧,你們三人暫且住在客棧裏,我們先迴淩雲殿再說!”


    這次香媚終是沒再說什麽,其實雨夢說的句句在理,她豈能不明白。


    安排好香媚與兩位族人,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往淩雲殿趕,從王城南門進去,元憶拿出玉牌,城門的侍衛竟是連問都沒問一聲,便放了他們進去。顧不得觀望熱鬧的集市,一路直奔淩雲苑。


    馬車剛剛停穩,便聽得元憶在外麵的聲音:“殿下,將軍……!”


    雨夢急急讓明月扶著自己,從馬車上走下來,月餘沒見,柳開平仿佛老了十歲,臉色憔悴,兩鬢間增添了不少銀絲,子喬則臉色發黃,眼睛有些空洞浮腫……


    止不住的熱淚盈眶,隻叫得一聲:“殿下,父親……!”便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夢兒……?”“夢兒……?”看了雨夢半晌,兩人才緩過神來,一時之間他們就這樣相互望著,都不敢眨眼,生怕這隻是夢一場。


    雨夢慢慢走近兩人,對著柳開平輕輕一福:“父親,女兒不孝,讓父親擔心了!”


    看著子喬,雨夢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一時之間,隻覺得淚水如絕堤般,隻知道一個勁的往外湧,她就知道:他一定會沒事的!至到整個身子被輕輕地抱住!“夢兒,你,你可迴來了,我,我……!”


    “殿下,將軍!”元憶走過去,“還是進去坐下說吧,這一路顛簸,夢兒也有些累了,而且,她胎氣有些波動,讓人請國醫過來瞧瞧吧……!”


    “是啊,殿下!”柳開


    平也附和著說道,“你看這夢兒大腹便便的,著實不能太激動的,更何況你們也得進王宮報平安啊!”


    子喬讓明月扶著雨夢,突然緊緊地擁住元憶,有些激動地說:“謝謝你,元憶!”


    元憶有些尷尬,可能是沒想到子喬會對他如此熱情,可事情的真相他卻不知,雨夢其實是被元憶的父親劫去的古烏。


    一行人進得室內,又是一番激動痛哭的場麵,梳洗完畢,隻靜靜坐了一小會,子喬與柳開平還有元憶便進宮報平安去了。本來雨夢也想跟著去的,但子喬說她一路勞累,又行走不便,明日現進宮請安也不遲。太後祖母及大王、王後哪兒他自會處理,於是便罷。


    等了半晌,也不見子喬和元憶迴來,夏荷便先告辭迴了留仙居。草草吃了晚膳,明月便要服侍雨夢睡下,雨夢搖搖頭:殿下還未迴來,她怎能睡得安心,再說這一月的來龍去脈,總要讓殿下知道吧!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外麵已伸手不見五指,子喬還不見迴來,雨夢卻有些坐如針氈了。她的身份本就讓人質疑,卻又兩度失蹤,偏偏兩次都安然無恙地迴來,而這一次還身懷王嗣!雖說都找了借口,但終歸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明月和珍兒催促了幾次讓她先休息,都被她拒絕了,直到門外那一聲“殿下”才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子喬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揮揮手讓明月和珍兒退下,然後責怪地看著她,說:“就知道你肯定沒睡!”


    “殿下這麽急急進來就隻是想看我睡了沒有?”雨夢輕輕一笑,轉身為他倒了杯茶水,遞給他:“是太後或父王母後說什麽了嗎,怎麽這麽久才迴來?”


    子喬愣了一下,繼而緊緊地擁住雨夢,聲音有些哽咽:“夢兒,我……我以為,你們這次……兇多吉少了!”


    雨夢輕輕推開他,福了一福:“隻怪夢兒我行我素,才有此一劫,害得殿下和將軍府的人不得安寧!讓殿下擔憂了,夢兒罪該萬死!”


    “快快起來!”子喬扶起雨夢,坐在床頭:“我沒有怪你之意,隻是覺得自己無能之極,我堂堂大周王子,竟讓我的王妃在王城中兩次被人劫持!”


    “殿下……!”雨夢抬著望著他,一時無語哽咽!他消瘦了很多,也成熟了許多,麵色臘黃,暗淡無光,猶如經曆了無數歲月的打磨,眼角竟長了幾條的細紋。


    “來,睡吧!”子喬輕輕地笑了,扶著雨夢上床,為她脫去鞋子。


    “殿下!”雨夢靠坐在床頭,說好了從此要彼此信任,互不隱瞞,“不是殿下無能,隻是這次持我之人乃古烏國人,他們來得神秘去得更快,當時隻怕是殿下在也是所料不及的!”


    “古烏國人?”子喬瞪大眼睛看著雨夢,果然,元憶沒有告訴他!“可元憶說,你們是被柘皋的人給……!他為何騙我?”


    雨夢歎了口氣:元憶啊元憶,瞞了一時怎能瞞得了一世,隻怕你不說,也自會有人說的,那玉錦豈肯就此放過你我?:“他隻是不想你多心!”


    “怕我多心?”子喬更是有些不明白,是他要他幫忙查找她的下落,他怎會


    多心?


    “是啊,隻怕他告訴了你實情,你們的兄弟情義便沒有了!”雨夢歎道。


    “這話從何說起,難道這事與他有關?”子喬蹭地站起來,這個元憶,他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做事特喜我行我素,但此事關係重大,關乎著夢兒的性命,難道他也無所顧忌?


    雨夢搖搖頭:“此事本與他無關,但他卻與古烏國有著深厚的淵源!他也是怕失去你這位朋友才會刻意隱瞞的!”


    子喬有些急了:“這話我便更是不能理解,他怎麽會與古烏國人扯上關係?”


    雨夢輕歎:“古烏國主,是他的父王!”


    “什麽?”子喬詫異地看著雨夢,臉色通紅,“原來他是古烏的少主!”良久,才點頭說道:“是了,早聞古烏與柘皋交好,想必他也知道大周與柘皋的間隙,故而才說你們被柘皋人劫持。讓我們以為是柘皋為報複大周王室而為之,又深知大周國虛民弱,自然會畏懼古烏的神出鬼沒,故而嫁禍給柘皋,還掛個美名‘救王子妃及王室後人於水火’,讓我感恩於他!難怪那日在留仙居,你極力阻止他為我所用,不願讓我們的王兒跟隨他習文練武……!”


    “殿下!”雨夢打斷他的話,皺眉看著他:“殿下曾說,從此我們要坦誠相待,如今我以誠相待,但殿下言語之中卻有頗多質疑!那日我阻止他,卻不是因為他是古烏少主的身份,因為我也是到了古烏才知道古烏國主與他的關係,而他,也並不知道我是被國主所持!”


    子喬看著雨夢,仿佛想看出她說話的真假,雨夢輕笑搖頭:“殿下一定在想,那他怎麽卻在古烏尋得了我?”


    子喬點頭:“正是這話!”


    “殿下可知父王為何要建昆昭台與長生殿?”雨夢問。


    子喬點頭:“自然知道,還不是太史李茂那一幫人在父王麵前說什麽我泱泱大周,眼見各方諸侯日益強大,對大周便怠慢了,為顯示大周的國力,須建造昆昭台與長生殿,到時哪些諸侯國自會前來貢拜!”


    雨夢點頭稱是:“這隻是其中之一,但殿下可知,父王下令建造長生殿,有一個更為不為外泄的原因,隻怕是連殿下也不知的!”


    子喬看著雨夢:“不為外泄的原因?你知道?”


    雨夢無奈地笑:“殿下又懷疑是元憶在中間調拔離間了!這件事我也是從唐嫣然口中得知的,雖然我是被古烏國主劫持,但也算是被古烏國主給救下的!”雨夢拉著他的手,笑著讓他坐下:“殿下,你聽我細細講出其中的原由,便能夠明白了!殿下可還記得臨安城那位布魔陣的陳國國師?”


    子喬咬牙切齒:“永生難忘!”


    雨夢點頭:“殿下可知,他如今卻正得父王信賴,迷惑父王,要為父王練什麽長生藥之事?”


    子喬驚恐地看著雨夢:“竟有此事?我竟是一點不知!”


    雨夢點頭:“要不是那日他拿出父王的貼身玉牌,我也不會相信:他竟如此神通,進了王宮,短短時日便取得了父王的信任。”


    子喬看著雨夢:“你剛剛提到唐嫣然,想必此事與太史和王後也脫不了幹係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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