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雨夢多想,隻聽申慶說道:“公子、夫人請!”


    雨夢正要解釋,卻聽得元憶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上去再說!”又轉身笑著對申慶說:“多謝將軍!”


    雨夢抬眼看了一眼明月,本想用眼神與她交流一番,哪知她竟然一點著急的神情都沒有,於是她隻得莫明其妙、滿腹疑慮地在元憶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進得馬車,雨夢才驚訝地發現,這布置竟與他們剛剛乘的那馬車舒適度不相上下,真的是讓她再次鄰略了名副其實的‘內涵’!剛剛坐下,便聽得“踏踏踏”的聲音,雨夢掀開車簾,原來是他們剛乘的那三輛馬車已被那三個白衣人牽著往麒麟山的方向走去,而柘皋這邊的人則駕著他們的車緩緩上了那邊大道。


    雨夢輕輕放下車簾,轉頭望著元憶,他說過上車後再說,可她見他仿佛並不想說什麽。這一路過來,她也覺得有些累了,索性也沒再問,把那隻暫時還是有些麻木的手輕放在披風裏,靠著墊背閉目養神起來。


    許是真的累了,這一閉眼便沉沉睡了過去,至到有輕柔的聲音叫醒她。揉揉眼睛,望著元憶,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竟有些驚訝自己現在怎麽在馬車裏。


    元憶好笑地看著雨夢:“怎麽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傻了呀,你不認得我了?”


    雨夢也有些不好意思:“在古烏沒能睡過一個好覺,剛剛一上馬車便有些犯困,心裏想著反正有你在,豈會有事。便安心睡了,誰知這一睡便睡迷糊了!”


    說完後卻見元憶的表情有些怪異,想著剛剛脫口而出的話,方覺有些不妥、曖昧,不禁低下了頭。隻聽元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若不棄,我必不離,永遠,做你……最重要的……,朋友!”


    有熱乎乎的東西在眼中翻滾,心中真是無比感慨,換上一臉輕柔的微笑,說:“元憶,我都說了,你,雲蕭,還有瑤山和緱山上的姐妹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猶如親人,我怎會棄!”


    “夢兒!”元憶看著雨夢,“以後,我一定不會再惹你生氣,與你爭吵了!”


    雨夢‘撲哧’一笑:“這句話,我接受!堂堂古烏國少主,心胸怎能比女人還狹窄,的確是該改了!得罪了我是小,指不定哪天得罪了那位大神上仙,哪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元憶也被雨夢逗樂了,指著她想說什麽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因為馬車已慢慢地停了下來,外麵一個恭敬的聲音傳了來:“少主,少夫人,已到柘皋驛站了!”


    柘皋驛站?雨夢心裏一驚,轉眼看了一眼元憶,他這是要去拜訪柘皋王嗎?元憶朝她點點頭,輕聲說了句:“人之常情,我們總該說聲謝謝吧。再說,這一路還要他們的人護送我們到洛邑呢!”


    說完,不等雨夢反應過來,便牽著雨夢的手欲下馬車,她意欲爭脫,卻被他皺眉一瞪,嚇得隻能忍氣吞聲、還麵帶微笑地跟著他下了馬車。


    他們剛剛站定,後麵明月和那兩位古烏白衣


    婦人的馬車便也到了,除了那兩位古烏婦人,明月、夏荷、香媚的表情也與雨夢下車時的表情無二。不過這些柘皋將士倒是挺熱情的,三下五除二便把馬車上的東西搬到了驛館裏。


    夏荷與香媚到後院準備茶水,雨夢和元憶剛坐下,便聽得申慶在外的聲音傳來:“參見國公!”雨夢無不感歎,這柘皋王的消息果然是靈通,他們這才前腳跨進他地盤,他後腳便來了!


    明月扶著雨夢才站起身,便見一身穿大紅袍,身係一條獸頭圖案腰帶,頭戴一頂白色氈毛帽,一張溫和卻不失威嚴的瓜子臉,年紀約二十五六,俊雅如月,溫潤如水,豐神如玉……。雨夢隻覺得眼眶有些發熱,抓住元憶的手慢慢地鬆了開來,那一幕幕一樁樁往事全從心底湧了出來……。她甚至以為這輩子他們不會再相見,卻不曾想,會在不經意間便見到了。她也曾想過他們見麵的種種場景,但卻從未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腆著個大肚子與他相見,而他,竟是頂著柘皋國公的身份與她相見。


    至到元憶輕輕握疼雨夢的手,雨夢才驚醒過來,隻聽元憶說道:“元憶攜眾人見過國公,請恕叨擾之罪!”


    看了一眼雨夢,柘皋王隻是愣了一下,便平淡地伸手扶住元憶:“少主哪裏話,沒有古烏何來柘皋,少主能來柘皋是我國人之大幸,豈來叨擾之說!”


    元憶笑著說:“鄰裏之間,本應相互照應,國公客氣了!而此次,古烏遇千年之劫,卻要麻煩國公了!”說著輕拉過呆若木雞的雨夢,對柘皋王介紹道:“這是夫人,柳如夢!”


    至於元憶為何如此介紹自己的身份,雨夢已無所謂了,忍住唿出欲出的淚,深吸一口氣,雨夢躬身道:“見過國公!”


    或許是他確實沒注意到她吧?或許他真的已不認得她了吧?在雨夢向他問侯時,雨夢從他眼中見到的隻有一閃而過的驚豔,連一絲的似曾相識的熟絡都沒有,而後便是熱情的讚揚:“早聞少夫人溫柔賢淑、豔絕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公子果是有福之人!”


    雨夢的心如冰水浸蝕:源哥哥,你果真是認不得我了?


    卻見元憶溫柔地笑看了雨夢一眼,說:“國公謬讚了!”


    柘皋王輕輕坐到主位,伸手一指兩側坐椅:“看我,一時高興,竟忘了禮,少主,少夫人,請!”


    元憶對著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輕輕扶著雨夢坐下。明月則靜靜地站在雨夢身邊,她也不明白王妃為何一見這個柘皋王,神情變化竟如此之亂。


    這時夏荷和香媚端著茶走了進來,雨夢看見柘皋王眼前一亮,差點要控製不住地站起身來。元憶倒是很適時地站起來身為他介紹:“這位是內妹,喚名香媚,這位是小可的身仆,夏荷!”


    待香媚和夏荷上前問安時,要不是夏荷那聲:“國公,請用茶!”叫醒了他,他定是會失儀了。


    雨夢的心猶如寒冰注入,他表現出對她們的驚豔表情,竟也比對自己突然在他麵前時的表情要多。突然覺得好想笑


    ,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有些失魂落魄的柘皋王,輕咬朱唇:好,你既認不得我,我又何苦要認得你?轉過頭故意鄙視地對著元憶輕聲地嘀咕道:堂堂柘皋王,想不到竟是個好色之徒!看來國主是看走了眼了。


    元憶輕笑著搖頭,說:“什麽好色之徒,隻不過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罷了!”


    雨夢翻了個白眼:“切,什麽英雄!”想罷,起身輕輕一扯香媚和夏荷,對著柘皋輕輕一躬身:“想必國公與……,與少主還有要事相談,我們女眷不便打擾,先行告退了!”


    雨夢這一起身告退倒是驚醒了柘皋王,他好像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臉色微紅略顯尷尬。趕緊起身施了一禮,說了聲:“夫人、姑娘請便!”


    進得裏屋,明月扶著雨夢坐在床沿,除了明月,夏荷與香媚竟是沒有發現雨夢的異常。果然也是見色忘友的角色,想必是被柘皋國公所迷惑了!


    隻見夏荷指著香媚“噗哧”一聲,笑得樂不可支,把一屋四人笑得莫明其妙。香媚狠狠地瞪著她:“看把你樂得,就知道跟你家主子一樣,沒安什麽好心!”


    夏荷憋著笑,迴了一句:“是那柘皋國公沒安好心,你怎麽扯上我家公子了?該不是你對那柘皋王也有些動心了不成?”


    香媚一聽,急了,紅著臉扯住夏荷便要往外推:“走,找你家主子去,讓他把你留在柘皋,看你還敢胡說八道不敢?”


    夏荷轉身向雨夢奔來,笑著說:“你看你,我本是開個玩笑,你卻羞紅了臉,還惱羞成怒了,顯然有些不打自招了!夢姑娘你幫我作證,她是不是動了邪心?”


    夏荷這一說倒是提醒了雨夢,剛剛隻顧自己了,卻沒注意香媚她們。他本一表人才,溫恭謙和,現如今又是柘皋國公身份,確實得女子親睞。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多心了,香媚是誰,她怎會那麽輕易就墜入這些世俗情欲之中,怎會像自己這般?所以雨夢坦然地笑了,說:“你可不就是胡說八道,你以為他是誰,小小一個柘皋國公,豈能入我妹妹的法眼!”


    香媚挨著雨夢坐下,說:“姐姐說得極是,我才不會稀罕他是什麽柘皋國公,我才不會被你們所說的哪些所謂的情情愛愛,煩惱苦悶糾結一生!”


    夏荷突然有些黯然:“香媚姐姐說得何嚐不是,情愛之事確是令人糾結煩悶,傷了不少癡情人!”


    她這一說,打鬧的場麵一下子便靜了下來,大家都知道她口中的癡情人是誰,雨夢也隻能啞然失笑,還好元憶這時走了進來,雖有些奇怪她們的神情,但還是傳達了柘皋國公的意思:邀他們今夜到柘皋王宮共進晚餐。


    說實話雨夢真的很想拒絕,既然都裝著相互已不認識,何苦要相見,還存有幻想?可元憶說,人家柘皋國公一片真心,親自相邀,盛情難卻啊,還說什麽宮中自有國醫,讓他們不必擔心。最後,這個柘皋國公好像怕他們反悔似的,竟留下來與他們一同用過了午膳,後因宮中有事,才不得不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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