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夢咽了一口水:“那,那,我被子喬救走,為何你們就再也感覺不到它的氣息了?”繼而又苦笑,“你們一直懷疑子喬就是輕風,故而覺得是子喬在我身上做了手腳吧?”


    元憶無奈地看著雨夢:“或許我錯怪了子喬,但我敢肯定,輕風當時定有做了什麽,所以那段時間,我們都找不到你。後來,你成親了,殿下卻送了一隻碧玉鐲,是吧?”


    雨夢挽袖露腕,指著手上的玉鐲:“它有什麽問題,也與‘鳳凰淚’有關?”


    元憶還沒開口,公主卻驚異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雨夢腕上的玉鐲:“寒潭鳳磷?”


    “什麽寒潭鳳磷?”雨夢看著公主,在她看來,它就是比一般鐲子要貴重一些罷了,畢竟是殿下母親留下來的。


    “寒潭鳳磷乃鳳凰在烈焰山煉心時脫落的羽磷,墜入寒冰潭,羽化成了寒冰玉石,卻不曾想竟有人得此玉石,還把它做成了手鐲!”公主有些動情,她怎會不知道浴火鳳凰的事呢?


    元憶接著說:“它與鳳凰淚一寒一熱,它的寒氣會掩蓋了鳳凰淚的氣息,若非相距很近,沒人能感覺得到你身上的鳳凰淚。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找不到你的原因!”


    被元憶這樣一說,雨夢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這個玉鐲,第一次元憶看到時也問過自己,而雲蕭看到時也問起過。之所以玉錦知道了她擁有鳳凰淚是因為,當日她站在觀戰台看雲蕭和玉錦對決時,他感覺到了鳳凰淚的氣息,再加她這張臉!


    “公主剛剛說,你害了族人,又是何意?”至於子喬為什麽會有這種稀世罕物,她不想再探究,於是撇開這個話題。


    公主看了雨夢一眼:“煉獄之術,需心無紅塵雜念之人方可練就,雖說我並非是無情無義之人,但心誌之堅卻是許多人不能比擬的。但不知為何,練這煉獄之術不久便走火入魔,更別說那些族人了。今日聽你們說起,才知我們煉的並不是真正的煉獄,而如今三百族人與我時醒時迷,心誌早已不受控製!而罪魁禍首,便是我……!”


    雨夢歎了口氣:這個玉錦真是心狠手辣,他本意可能隻是想害瑪雅山神的傳人,哪知公主卻著了他的道,牽連了這麽多族人。


    再迴想有些事便也明了,紅衣國主說的他走出古烏並不全是因為看不得族人一個一個地生老病死,而是另有目的。原來從陳國與大周的臨安之戰中,玉錦的身份已然被識破,已然知道了玉錦人在大周才追到了大周。而雨夢,誠如公主所說,上地母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長什麽樣,玉錦肯定也不知道!既知道她擁有鳳凰淚,怎會放過?更何況她帶著鳳凰淚在洛邑城日日招搖過市,還招搖到了陳國?也難怪國主一早會盯上了她,她身上有一個明晃晃的招牌,真是遂了國主的心願,讓雨夢幫他找到了多年未曾浮出水麵的叛逆。剛好在玉錦下手之時,他們便‘救’了她。


    隻是,國主當初


    為何不直說,卻編了那麽話來要騙她?想想突然又笑了,她身上的鳳凰淚,還有她這張臉,還有她那種自以為是,自名清高的態度,說話做事都那麽沉著冷靜,他才會如此不信任她吧?就如當初與元憶初識一般!難怪國主那麽爽快地答應唐嫣然與她們一起做什麽‘紅香升天’,而他明明看見明月和唐嫣然在檀香上麵做手腳卻並不阻止,原來他也是想試試誰才是玉錦的真正內應!嗬嗬,他連自己的兒子也不信任,明明雨夢身上有元憶送的玉佩,他雖不知它是上地母,但也知道那塊玉配非同一般隨身之物,但他還是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哪怕雨夢已是大腹便便!他如此緊張地在小院裏等待,說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話,並不是想等元憶出現,而是在等玉錦!雖然他手上已有玉錦想要的鳳凰淚與上地母,但他還是有些不確定,玉錦會不會如他所願尾隨而來。


    當然,他之所以這樣做,一是為了凝血鞭,而最主要的是為了練煉獄之術的妹妹與幾百族人。他早就知道玉錦煉就了生死符,隻是沒告訴她的公主妹妹而已。因為他想玉錦既然用了假秘訣,也一定有救這些族人的辦法。終於,他等到了,凝血鞭出現了,而雨夢又犯了一個錯誤,把玉配視如糞土似的放在石桌上,他肯定以為雨夢是故意留在哪裏讓玉錦得手的吧!如果公主沒有醒來,他也會派其他人拿著玉配來找她的吧!當然,雨夢的確沒讓他們失望,看到玉配的那一刻,她不顧一切地跑過去,搶公主手中的玉配。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因為玉錦的鞭子並沒有當雨夢是自己人,而剛剛到來的元憶與雲蕭也來得正是時候,於是雲蕭便陪上了一條命,而雨夢的嫌疑才得以釋解。可是,雲蕭他,卻永遠不能迴來了!


    “夢兒,夢兒……!”冰冷的手指拭過她的眼角,雨夢長吸了口氣,原來不知何時,她又落淚了!元憶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而公主何時走了,她竟然不知。


    雨夢看著元憶,一邊是他的父親,一邊是要好的朋友,輕歎口氣:“你何苦為難自己!”


    元憶低下頭:“父親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雨夢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就算他第一次看到我,便設下了重重機關,我也不想恨他!可是,雲蕭他,他如今與我們天人兩隔,你要我怎麽去原諒他?元憶,我真的不想再待在這兒了,你放我和明月迴去吧!”歎了口氣,“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香媚他會陪著我們的!”


    “夢兒……!”元憶還想說什麽。


    “元憶!”雨夢實在忍不住了,聲音也高了許多,而後又降低了許多:“你開留仙居,到底是為什麽?你為取得殿下信任,照顧新月村的百姓,為的真是朋友之情?你送我玉佩時是怎麽想的?你為什麽讓夏荷給明月那包‘蝶戀香’?我實在不願多想,越想我會越心痛,往深處想我覺得我會崩潰的!什麽時候,我與你,變得這麽陌


    生了,你說的話,我還能信嗎?”


    元憶瞪大眼睛看著雨夢,良久,有些哽咽地說:“原來我在你心裏如此不堪,你是不是覺得連雲蕭都在我的算計之中?甚至還會牽連到你的殿下在朝中失勢?”


    “我不知道,可是有些事真的讓我不得不想!”雨夢有些咬牙切齒地說。


    “你說的沒錯!”元憶‘涮’地站起來,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地短刀,遞到雨夢跟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謀劃好的,既然我無情,你又何必有義?自從你對我說要嫁給王子殿下那時開始,我便開始謀劃。那次殿下在陳國遇難,我知道你上緱山有求與我卻並不相見,要不是秋菊自作主張,你早已死在去陳國的路上,而你的殿下也早已葬身陳國。知道秋菊那次為何不敢要你們送的賞賜嗎,要不是怕你死在緱山,我才不會讓她接受,那日夜裏我故意對殿下說起你與我之前的事,你應該也有聽到吧,我就是故意要調撥你們之間的感情;後來我到了洛邑,開什麽留仙居,就是想借殿下的身份進入王宮,你阻止了那麽多次,也沒有成功,因為我早已把你的殿下蠱惑得站在我這一邊;而這次,去瑤山,我故意對雲蕭他們說你有可能落入玉錦手中,他才會不顧身負重傷跟了來,他的死自然與我脫不了幹係。如果你想要為他報仇,為了你的殿下,以絕後患,我現在便給你一個機會,你動手吧?”


    “你以為我不敢?”雨夢顫抖地接過刀,怒瞪著他,良久,才平複憤憤地的心跳,自知他說的是氣話,狠狠把刀往桌上一扔,說:“最好與你無關!我曾說,你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我一直視你們如親人,要是日後我查出來與你有牽連,休怪我無情!”


    “好一句‘休怪我無情’,你什麽時候對我們有情了?”元憶好像也有些惱羞成怒了,“你當我是你最親的人,我又何嚐不是拿你當最親的人?可是,你對我這個所謂的親人有信任過嗎?……”


    “你出去!”雨夢打斷他的話,一指門外!肚子一抽,痛得她趕緊手扶著腰,嘴裏大聲叫著:“明月,明月……!”


    “夢兒……?”元憶終於發現了雨夢的異常,趕緊伸手扶住了她。他這是怎麽了,這個時候,他為何還要跟她鬥氣?


    “王妃?”“姐姐!”“公子!”幾乎是同一時間,門口擠進了三個人。明月看了雨夢一眼,臉涮的一下白了


    “明月,請,請元公子出去!”雨夢扶著香媚,甩開元憶的手。


    “夢兒,你別生氣,我現在就走!”估計元憶也是被雨夢額頭如雨點般的冷汗給嚇倒了,聲音突然變得很小。


    至到看他跨出了門,雨夢才虛弱地對明月說:“快,快找個大夫來看看!”


    香媚扶著她走向床邊,說:“找什麽找啊,元憶自會叫人來的!”


    雨夢不再說什麽,這個時候不是逞強的時候,要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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