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異國路邊露天咖啡雅座享受簡餐的一對小情侶;相對於施蒂萊的慢條斯理,楊顛峰三兩口就把他的整個潛水艇吃得精光,邊喝著咖啡邊四下張望著──當然是作作樣子,其實是在偷看施蒂萊文雅的吃相。\。qΒ5.c0m\\施蒂萊一抬起頭,楊顛峰又馬上把視線移到附近的高處。


    施蒂萊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說道:“啊!那裏有展望台!”


    應該是吧!相當高的一棟大廈,造型美輪美奐,接近頂樓的部分有一個外壁幾乎都由玻璃構成的特殊造型樓層。


    “我們上去看看?”


    兩人同時說了;然後,一齊笑了起來。


    用信用卡付帳之後,楊顛峰嘀咕著“什麽一點便宜也不占,根本都是妳請客”,又用信用卡簡單的付費上了展望台。雖然有望遠鏡,但是兩人都沒有想到要利用它,隻是靜靜地一同眺望著玻璃窗外那美麗的遠景。


    “海在那邊!”施蒂萊興奮地說。


    “不太遠嘛!等一下我們就過去。”楊顛峰也興奮起來。


    “那邊有山,好像在下雨。”施蒂萊伸出了手。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果然在那一邊的山腰有著灰濛濛的一片。


    “這邊的山也在下雨。”楊顛峰指往另一邊的山腰。


    “那一棟樓好像比我們現在這一棟還高。”施蒂萊說。


    “幸好海的那一邊沒有下雨。”楊顛峰說。


    “也不一定喔!”施蒂萊說:“妳看雲動的好快,也許等我們到達海邊之後就下起雨來了!”


    “真的耶!”楊顛峰說:“這邊的山腰已經沒有雨了。”


    “可是這邊的雨卻越來越近了。”施蒂萊說:“幸好不是朝著海邊的方向過去。”


    “就算下雨也是小雨吧!”楊顛峰說:“幸好我倆剛買的大衣都有附帶帽子。”


    “對啊!”施蒂萊笑著說。


    楊顛峰也不由得跟著笑了。以前聽別的情侶的對話內容時,總覺得很白癡;等到自己身曆其境,卻也隻能說出相似的話。


    離開展望台時,下雨的區域更擴大了一點,已經將剛才另一處下過雨的山腰也整個涵蓋進去。


    不過,一直到海邊為止,雨並沒有下到兩人的頭上。前後輕巧地躍過了一道欄杆,兩人下到了那不算是很平整的沙灘上。


    施蒂萊迫不及待地把鞋子脫了下來。


    “小心一點!”楊顛峰邊脫著鞋子邊急著說:“這裏可不是海水浴場,所以這裏的海灘不會有人清理,可能會有什麽東西刺傷腳哪!”


    “嗯!我會小心……呀!”施蒂萊提著鞋子,尖叫著往海水衝過去,一點也沒有小心的樣子:“海水好冰!”


    “不要泡太久,腳會凍壞!”楊顛峰追上去,說道:“……對了,妳有沒有聽過杉本櫻子的故事?”


    “……什麽杉本櫻子的故事?”施蒂萊逕自玩著水,頭也不迴地問道。


    “就是講一個名叫杉本櫻子的少女,和男孩子到海邊約會,因為玩水玩太久,腳凍得走不了路……”楊顛峰抓了一把濕潤的海砂,讓它慢慢地自指尖滑落。


    施蒂萊好奇起來,追問道:“然後怎麽了?”


    “然後不得已隻好到距離比較近的那男孩家過夜。也因此,當天晚上就遭了那男孩的毒手。”說到“毒手”兩字時,楊顛峰還張牙舞爪一陣,才正經地說道:“這個故事給我們的啟示是:女孩子在海邊玩水時絕不能玩太久,不然會吃虧的。”


    “……”施蒂萊呆了半晌,才笑著邊潑水邊叫道:“妳騙我!”


    “我是說真的!”楊顛峰哀嚎著落荒而逃。


    兩人玩累了便坐在海堤上。天氣又更加好轉了些,至少烏雲已經散去;不過太陽已經近西。


    風很大,浪牆自遙遠的海平線那兒一層層地朝這兒漸漸擴大,最後碰碎在沙灘上,像是一片片盛怒藝術家手底的玻璃雕塑。看著這樣的海浪,目光就會不由自主地循溯它的源頭,也就是那遙遠的海平線。


    “就這樣看著海平線,覺得靈魂好像被吸走一樣。”楊顛峰平靜地說。


    “夕陽好美。”施蒂萊的頭自然而然靠在楊顛峰的肩膀上,淡淡地說:“這裏的太陽好像比史烏基猶的大一點。”


    “如果妳指的是史烏基猶中午的太陽,那就一點都不錯,因為黃昏和清晨的太陽看起來本來就比較大一點。”楊顛峰邊說邊想著:“施蒂萊在想家了嗎?”


    兩人默默地看著夕陽西沈。“至少我知道這裏是地球西海岸的城市了。”楊顛峰沒辦法阻止自己胡思亂想:“雖然我並不是很想知道這裏是哪裏。”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附近高處的一棟大建築物,閃耀著空中閣樓般的夢幻燈光。“楊顛峰,”施蒂萊若有所思地說:“妳猜那裏是不是旅館?”


    “應該是吧!”楊顛峰說。


    “我們去那裏過夜?”施蒂萊問道。


    “外國人要在這種大旅館過夜可能必須出示護照。”楊顛峰順理成章地說。


    施蒂萊欣然說道:“我有準備啊!”然後掏出了兩本護照。


    楊顛峰難以置信地接過來翻開看。真的是護照,而且分別貼著施蒂萊和楊顛峰的照片。“這這……算是偽造的吧!”楊顛峰茫然地問道。


    “是啊!”施蒂萊笑著說:“以地球的科技水準而言,要偽造地球上的證件真是太容易了。”


    兩人心意相通地往旅館走去。看著施蒂萊把護照放迴口袋中,楊顛峰不由得問道:“妳身上是不是有一個半圓形的口袋?”


    “嗯?”


    “沒什麽。”


    果然是旅館,而且是間相當高級的五星級旅館。接過護照和信用卡的旅館櫃台服務員沒有什麽懷疑的神情,在一番手續之後,遞上了一把鑰匙卡。


    “一一三七號房,楊顛峰,我們走吧!”施蒂萊接過鑰匙,看了看說道。


    “……”楊顛峰一時不覺得有異,和她一起搭上了往十一樓的電梯,半晌,才跳起來說:“隻有一間?”


    “是啊!不過妳放心,是雙人房。”施蒂萊笑著說。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楊顛峰好氣又好笑地說。


    施蒂萊繃起臉兒說道:“妳可以睡也可以不睡。”楊顛峰連忙求饒。


    雖然楊顛峰拚命地祈禱著,不過天不從人願──其實是否真的如此自己也不是很明白──這房間裏果然隻有一張大大的雙人床,而不是兩個單人床。“妳先去洗澡吧?”施蒂萊大方地說:“我可要洗很久喔!”


    “好吧!”事已至此,楊顛峰也隻好逆來順受。


    楊顛峰洗完時,施蒂萊正看電視看得入神,似乎對地球上的電視節目文化感到很新奇。換施蒂萊進了浴室之後,楊顛峰拿起了行動電話:“喂?媽,我現在住在旅館。”楊顛峰說:“就是,有個同學心情不好,陪他到處走走。不,叫……我不記得叫什麽旅館……


    “不是那樣啦!不會啦!唉,天哪!我掛斷囉!”在母親的吼叫聲中,楊顛峰切斷了電話。


    他看了一會兒電視,又不耐煩的關上了。雖然聽不懂,可是光看畫麵也知道必然和台灣絕大部分的電視節目一樣無聊。楊顛峰抬頭望望時鍾,心想:“施蒂萊也洗太久了吧!”


    浴室裏持續不斷地傳來引人遐想的淋水聲。


    楊顛峰呆呆地聽了一會兒,簡直快被水聲逼瘋了。他用力的抓抓頭,鼓起勇氣,墊起腳跟慢慢地走近浴室門前。


    “施蒂萊應該有鎖門吧?不!她當然、一定、鐵定有鎖門,那我來了又能怎麽樣?”楊顛峰不是沒有這麽想,不過還是來了。


    他慢慢地、輕輕地靠近,自認沒有發出比蚊子更大聲音地,靠在浴室門邊蹲了下來,用耳朵貼近了門板──要命的,這時水聲突然停了下來。


    楊顛峰的心髒差點爆開,幸好他本能地轉身開啟了浴室門對麵的衣櫃門,裝出對衣櫃內容物好奇的模樣。事後想起來還很佩服自己怎麽能這麽鎮定。


    “別裝了,來不及的。”施蒂萊打開了浴室門,笑著說道。


    楊顛峰艱難地轉過身,麵對著她──可是她並不如少年所想像的那樣是一絲不掛或是隻包著浴巾,而是一身睡袍穿得好好的,頭發也是幹的。


    “怎,怎麽這麽快?”楊顛峰雖然這樣問了,不過心裏也知道“不可能這麽快”。


    “嘿嘿,我早就洗好了,邊擦幹頭發邊還開著蓮蓬頭,就是等著看妳會不會過來偷看。妳果然過來了!”施蒂萊雙頰紅通通的帶著笑意,俏皮地說。


    “嘖嘖!”楊顛峰搖著手指反擊說:“妳要是真的想要讓我看的話,洗澡的時候就不要鎖門呀?”


    “哼!”施蒂萊好整以暇地反擊:“妳要是真的想看,可以邀我一起洗澡呀!”


    楊顛峰完全被打敗了,差點倒在地上。施蒂萊帶著勝利的笑容迴到床邊坐下,開始翻閱點餐的菜單。


    “看!”施蒂萊把某頁翻開的菜單遞到楊顛峰眼前,欣喜地說:“這個大蝦看起來好好吃!”


    “現在幾點?”楊顛峰問道:“不知道點餐時間過了嗎?”


    “叫服務生來問問不就知道了?”施蒂萊愉快地笑道,並按下了服務鈴。


    服務生馬上就進來了。比手劃腳一番之後,服務生點點頭離開了,似乎並未超過點餐時間。又過了十幾分鍾,奶油焗蝦和嫩煎牛排的海陸雙拚大餐兩人份送到。


    楊顛峰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具,照著熱湯、生菜沙拉、佐餐蒜泥麵包、主菜、甜點、冷飲的順序吃。施蒂萊興味津津地看著他,依樣畫葫蘆地吃。


    “餐具好多!”她抱怨道。


    “地球人可不是每一餐都這麽奢侈的。”楊顛峰想當然爾地問道:“妳們應該也有什麽國宴之類的,吃的時候有一堆講究,很麻煩的吧?”


    “沒有啊?”施蒂萊反問道:“吃飯就吃飯,幹嘛這麽辛苦?”


    “……當我沒說。”楊顛峰雙手一攤。


    菜單上本來印著有佐餐的葡萄酒。不過這兩人橫看豎看都未成年,所以自動被換成特調果汁。果汁很好喝,酸酸甜甜的。


    “啊……吃飽了。”施蒂萊說。


    再叫服務生進來一趟把餐具收走。


    “吃飽了,也洗過澡了,那麽我們也該……”施蒂萊說。


    “該睡覺了。”楊顛峰說。


    兩人鑽進被窩。楊顛峰關掉了床頭的電燈,道:“晚安!”


    施蒂萊也迴答了一句:“晚安!”


    ……


    “不對!”施蒂萊尖叫一聲,爬起來扭亮了床頭的電燈。


    “什麽事?”楊顛峰眯著眼睛問道。


    “女孩子帶妳到旅館來開房間耶!妳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有人是特地來睡覺的嗎?”施蒂萊邊說邊撥開楊顛峰惺忪的睡眼。


    “女孩子不可以說什麽‘開房間’,真難聽。妳沒學過文雅一點的中文說法嗎?”楊顛峰慢條斯理的說。


    施蒂萊側著頭、支著臉兒想了一會兒,這個姿勢的她十分可愛;不過她想不出來,所以惱羞成怒的紅著臉喊道:“不要轉移話題!”


    “嗯,總而言之──”楊顛峰坐起身來,拍了拍施蒂萊的肩膀說道:“我們年紀還小,過兩年再說,晚安。”然後他又鑽迴了被窩裏。


    “……給我起來!”施蒂萊把被窩掀開,氣急敗壞地說:“難道十七歲的地球人還算是小孩子嗎?在史烏基猶星,男性第二性征平均成熟年齡是在十四歲,女性則是十二歲。”


    “和地球人差不多。”楊顛峰咕噥著,鑽得更進去了些。


    施蒂萊板起臉兒,說道:“哼,妳再不起來,我就脫光光鑽進被窩!我已經開始脫了喔……”


    “住手!”這個威脅很有效,楊顛峰慘叫著跳了起來,逃到了房間的角落。


    “不要逃,妳逃不掉的。”施蒂萊逼了過去,滿臉邪惡地說:“在這種地方,妳怎麽哭怎麽叫都不會有人聽到的。”


    “立場相反了吧!”楊顛峰哭笑不得地說:“妳不怕懷孕嗎?”


    “懷孕?”施蒂萊停下腳步,想了半天才迴答:“在史烏基猶星,所有人在進行出生登記的時候都要接受避孕手術,隻有結了婚或是考取單親撫養的人才有資格解除避孕。地球人還沒有這項規定嗎?”


    “妳說‘還’沒有……”楊顛峰問道:“的確是沒有。為什麽要這樣規定?”


    “為了保障未出生的後代的人權吧……不要轉移話題啦!”施蒂萊氣得快要哭出來,柳眉倒豎地瞪著楊顛峰說:“妳不是說喜歡我?”


    “……喜歡啊!”楊顛峰說。


    “那就對啦!抱我啊!”施蒂萊邊說邊打算把睡袍脫下來。


    “等一下!”楊顛峰手忙腳亂地抓住施蒂萊的手腕阻止她,解釋道:“我有更喜歡的人!雖然她不見得會喜歡我,我也不打算在她不喜歡我的時候非卿莫娶,但是現在我沒有意思要娶妳!”


    “……”施蒂萊的表情凍結了。楊顛峰硬著頭皮準備承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事。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不是任何他所想像的“可能會發生的事”之一。施蒂萊滿臉困惑地揚起了左手,問道:“地球人的婚姻觀念?”


    “據資料顯示,地球上大部分的較高度開發區域文明都還施行一夫一妻製,甚至顛倒的認為自由婚姻製是原始野蠻的行為。這可能跟地球上的義務教育施行不夠徹底、民智平均水平過低、落差又大的文化背景有關。在這種情況下,婚姻很可能成為詐騙的手段之一,因此一夫一妻製的施行有其時代背景……”


    “哦,原來如此。”施蒂萊恍然大悟地說:“妳放心啦!我不介意妳以後是不是會娶別人,現在妳盡管抱我好了。”


    “妳不介意,我……”楊顛峰抓著頭說:“我有點介意。”


    “我是不是很醜?身材扁平不堪所以很難看?”施蒂萊哭喪著臉說:“妳連抱抱我都不肯?”


    “抱抱妳當然是可以呀!”楊顛峰輕輕地摟住施蒂萊嬌小的身軀。


    “不是這樣啦……”施蒂萊啪一聲很幹脆地把睡袍脫了下來──原來裏邊還有半透明蕾絲睡衣。不對!不是失望的時候;她將楊顛峰的右手放在自己裸露的左肩上,又讓他的左手環抱在自己的腰間,閉上眼睛仰起了嫣紅的臉兒。


    她柔軟的身體仿佛帶著幾百萬伏特的高壓電,楊顛峰的雙手一碰上就麻痹了,既不能移動也無法離開。偏偏發呆著也不能解決問題,該怎麽辦?


    楊顛峰硬著頭皮低下頭吻了她的額頭。


    “不對啦!”施蒂萊哭喪著臉睜開了眼睛,才意外發現楊顛峰的臉已經脹成了紫黑色。“啊……啊,妳……”施蒂萊試探性的問道:“妳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麽做?”


    “如果我說‘對’的話,萬一她說‘我教妳’又該怎麽辦?”楊顛峰頭昏腦脹的問道:“妳知道該怎麽辦嗎?”


    “我也不知道!”施蒂萊笑著說:“不過我們可以慢慢試。”


    她打了個噴嚏,連忙迴頭鑽迴了被窩,探出身子向楊顛峰招著手。“這件睡衣好像比上次那件好看……話說迴來,上次那件是什麽樣子?”楊顛峰邊胡思亂想著邊迴到床上。


    “這種時候還在想什麽?”施蒂萊壓到楊顛峰身上,睜著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望著他說:“我現在隻有想著妳,妳也隻準想我,不準胡思亂想。”


    “……”楊顛峰想:“再不積極一點,我就是孬種。”


    兩人的嘴唇重合了。


    為什麽有人說接吻的滋味像青蘋果或檸檬?人的嘴唇又不是酸的。隻因為那令人忍不住想落淚的感覺和甘酸的滋味並無二致。


    楊顛峰的手掌不由得貼上了施蒂萊的胸口;施蒂萊顫了一下,但是在楊顛峰把手縮迴前把它按住了。


    幾乎同時兩個人都伸了舌頭?因為兩人的舌尖在中途相遇……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我果然是在作夢……不對吧!”楊顛峰的腦中幾乎還是一片空白。


    “……天哪!”施蒂萊把楊顛峰推開,垂著頭痛苦了三秒鍾。楊顛峰清醒了點,發現警鈴聲是從施蒂萊的左手傳出來的。


    施蒂萊咬咬嘴唇跳下床,轉頭對楊顛峰說:“撥個電話給冶芳,問問她出了什麽事,然後連絡提施號叫它把轉送門開在這裏。我先穿衣服。”


    她打開衣櫃拿了衣服就進了浴室。“冶芳?……啊,是提恩絲另一個女官的名字。”楊顛峰找出了行動電話,說:“幫我接冶芳?”


    “楊顛峰大人?”冶芳有點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聲音:“真的很抱歉!施蒂萊小姐也在吧?有不明艦隊在太陽係附近宙域躍出,可埃斯已經發布了第二種戰鬥戒備。”


    “……可埃斯又麵臨了攻擊g”楊顛峰跳起來說:“不是有銀河法庭所派的護衛艦在嗎?”


    “是啊!”冶芳泫然欲泣的聲調:“其實大家都鬆懈得太早了;就算銀河法庭願意提供政治庇護,可埃斯的危機並沒有解除。不過,這也不能怪誰。”


    “我知道了,我們立刻過去。”楊顛峰說:“我要掛了,待會見。”


    “哪有這麽快,待會見?”施蒂萊已經整裝待發、麵色凝重的走出浴室,說:“妳忘了這裏是地球?妳也要去的話就快穿衣服吧!”她把楊顛峰的衣服扔給了他。


    “喔。”楊顛峰接過衣服開始穿。他邊穿邊覺得施蒂萊穿衣服的速度真快。


    “發生了什麽事?”施蒂萊問道。


    楊顛峰沈重地說:“可埃斯又麵臨了攻擊。”


    施蒂萊沈默片刻,說:“我就知道!”


    “妳知道?”楊顛峰問道:“妳知道可埃斯有可能再遭到攻擊?”


    “誰都知道可埃斯還是有可能再遭到攻擊,隻是機率多寡的問題。”施蒂萊說:“我說我知道,是指除了這種事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麽事會教冶芳不得不跟我緊急聯絡。”


    她對著手表,不!應該是在跟提施號說話,叫它在房間中央把轉送門打開。楊顛峰穿著最後一件外衣,望著施蒂萊堅強的背影,不由得暗自在那兒尋找著剛剛自己懷裏那個十五歲女孩的痕跡。


    光門打開了。“啊!我一直覺得在哪裏看過這一幕,現在想起來了──比起創世紀,這更像是銀河飛龍。”楊顛峰想。


    施蒂萊迴頭看他穿好了沒有,穿好衣服的楊顛峰站起身說:“這也沒辦法,灰姑娘的十二點時限到了。我們走吧!四號。”


    “什麽‘四號’?”領頭跨入光門的施蒂萊留下了這句疑問。


    “全名是村雨四號。”楊顛峰答了等於沒答。


    兩人迴到提施號上,到駕駛艙坐定,係上了安全帶,把有關駕駛的一切都交給了電腦。“迴到可埃斯要花多久的時間?”楊顛峰問道。


    “妳不是來迴過好幾次了嗎?”施蒂萊說:“大約四十分鍾左右,其中大部分都是花在瞬間移動後的誤差彌補航程中。”


    “什麽叫誤差彌補航程?”威特多問道。


    “宇宙艦艇的瞬間移動和烏德薩的記憶導向型瞬間移動不一樣,一定會有誤差發生,雖然誤差已經盡可能的縮小了,現在的標準差是在千分之一左右,所以移動到月球背麵後會產生平均四百公裏的誤差,這段預料中的航程就被稱為誤差彌補航程。”施蒂萊邊解釋邊問道:“妳的聲音怎麽怪怪的?”


    “喂!妳怎麽跑來了!”楊顛峰問道。


    “我怎麽能不來!”威特多說:“注意已經報名的參賽者的起居狀況也是我的任務之一。老大,妳真的要繼續搭乘這個可疑的交通工具嗎?妳們現在一直在往上升,這樣下去會升到大氣圈外耶!”


    “我們就是要去大氣圈外。嗯?”楊顛峰問道:“多多,妳……妳來多久了,為什麽不早叫我?”


    “呀!”妖精男孩笑著說:“我哪有這麽不解風情?妳們正在忙,我怎麽好意思出聲打攪。”


    “妳果然一直在旁邊偷窺!”楊顛峰吼道。


    “哇啊啊啊啊啊!被套出來了……”威特多驚覺失言。


    施蒂萊轉頭問道:“妳在跟誰說話?”


    她的視線釘在威特多身上。


    威特多毫無所覺,正想逃跑,被楊顛峰一把抓住。


    “我?”楊顛峰裝傻道:“我在自言自語。”


    “那麽妳手上抓的那一隻有翅膀的怪生物是什麽,從哪裏飛進來的?妳以前就認識他嗎?”施蒂萊一連串問了一堆:“他要跟我們去嗎?”


    楊顛峰困惑地看看威特多,再看看施蒂萊。威特多更是滿臉驚愕的表情。


    “妳……看得見他?”楊顛峰問道。


    施蒂萊平靜地說:“是啊!那是什麽?我應該看不見他嗎?”


    楊顛峰望了了威特多一眼,隻見他拚命使眼色打暗號,隻好答道:“呃……這是我的魔法護身娃娃。牠被施過法術,隻有跟我有緣的人才能看見。”


    “妳在鬼扯什麽?”施蒂萊說:“我剛剛明明聽到妳在跟他說話。”


    “這……這是腹語術。”楊顛峰對威特多說:“對不對呀!大叔?”


    “誰是大叔?”威特多答道。


    施蒂萊聳聳肩道:“隨妳便。”然後轉迴頭去繼續看著螢幕。


    “洗手間在哪裏?”楊顛峰問道。


    他抓著威特多到了洗手間,問妖精男孩說:“妳幹嘛要裝作布娃娃?不想跟我的朋友認識嗎?”


    “老大,這件事很嚴重!”多多哭喪著臉說:“妖精魔法使被一般人類發覺的話,嚴重的時候是會被吊銷執照的!”


    “那上次被伊東苗發現的事情怎麽說?”楊顛峰問道。


    威特多搖搖頭說:“她沒有承認啊!我的感覺還不是完全正確,可是她應該是個法師;我的隱身法術效力還不夠,對法師是起不了作用的。”他表情抽動了一下,繼續說道:“可是這個女孩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會使用魔法的樣子,但她居然也能看得見我,這表示我連當一個妖精魔法使最基本的能力──隱藏自己──都不夠,如果被上頭發現的話,我一定會被吊銷執照的!”


    “妳是說……其他的人類之所以看不見妳,是因為妳所施展的隱身法術?”楊顛峰問道:“那是個什麽樣的法術?”


    “大致上是這樣,可以讓世界上所有的生物看不見我。不過狗會聞到我的味道追過來,可是我還不會隱藏氣味的法術。”威特多解釋道。


    “妳是說地球?”楊顛峰問道:“那當然沒用。她不是地球人。”


    “喔!”威特多笑著說:“原來答案這麽簡單,因為她是外星人,所以我的法術就不對她發生作用……一點也不好笑,老大!”他狠狠敲了楊顛峰的頭,吼叫道:“哪有這種事!什麽外星人嘛,世界上根本沒有這種東西!我已經夠沮喪了,妳還要跟我開玩笑!”


    “白癡才開這種玩笑!”楊顛峰一拳讓他黏在牆壁上,迴吼道:“她本來就是外星人!世界上當然沒有外星人,因為住在世界上的就是地球人而不是外星人了!”


    “……”威特多緩緩地落到地麵上,又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滿臉驚訝地說:“她……她真的是傳……傳說中的外星人?”


    “對!她就是傳說中的外星人,就像妳是傳說中的妖精一樣。”楊顛峰不耐煩地說。


    “……這樣就麻煩了……”威特多苦惱地說:“如果考慮到世界上偶而會有外星人出沒,我是不是要把咒文目標改成‘全宇宙的生物’……”


    “這樣改一下就好了嗎?”楊顛峰問道:“如果妳的法力不夠怎麽辦?”


    “我想不僅僅是‘如果’。若以全宇宙的生物為目標的話,我想我的法力一定不足以施展這樣的法術。”威特多煩惱地說:“如果法力不夠,施法必然會失敗,搞不好會引發稀奇古怪的副作用。”


    楊顛峰抓抓頭問道:“那妳現在怎麽辦?迴去,還是繼續裝布娃娃跟我到宇宙中見識見識?我可能會駕駛機械人跟外星人作戰喔!”


    “什麽!”威特多震動了一下:“老大妳要去駕駛鋼彈?我要一起去!”


    “嗯,駕駛鋼彈是男人的浪漫嘛!”楊顛峰聳聳肩說:“好是好,不過操縱方式相當奇特,我的意識會從身體中被分離出來,直接控製機械人,妳就算進了駕駛艙,也隻會看到睡著的我。”


    威特多邊露出驚奇的神情邊想了想,答道:“那沒有問題,我可以施個法術直接和老大的意識通話,類似讀心術這樣,不過當然要老大願意才行。”


    “這個問題解決了,還有另一個問題。”楊顛峰盯著妖精男孩說:“妳會幹什麽,我為什麽要帶妳上機械人去見識見識?妳有什麽精神指令?會讓‘奇跡’發生嗎?不,就算以後有可能會,現在妳的等級也不夠高……”


    “妳這麽說就見外了,老大。”威特多拍拍楊顛峰的肩膀說:“多一人份的精神指令總是好的。妳想想看,有多少玩家發覺了超電磁的五人份精神指令總量也不過和獸戰機、銀河旋風的四人精神指令總量差不多呢?”


    兩人商議定,楊顛峰忘了責怪威特多的偷窺,迴到了駕駛艙中。


    施蒂萊換了個姿勢,雙手環抱著膝蓋在椅子上蜷曲成一團,滿臉擔心和無助。


    楊顛峰默默地走過去撫摸她的頭發,說:“不需要這麽擔心吧?其實冶芳隻說偵測到艦艇的躍出重力波反應罷了,或許根本是虛驚一場,人家隻是路過這裏。”


    “哪有這種事!”施蒂萊頭也不迴地答道:“妳知道可埃斯為什麽選擇太陽係來避難?其實地球附近曾經發生過兩個星際聯盟的明爭暗鬥,鬧到銀河法庭出麵幹預,將太陽係周邊劃為管製宙域;一般宇宙艦艇未經核準是不能航經此地的,所有侵入者都算是偷渡,所以不會有人剛好路過這裏。”


    “有這種事?”楊顛峰又說:“上次進攻的家夥不是被擊退了嗎?這次我也在,而且還有銀河法庭的兩艘護衛艦,說不定他們沒收到銀河法庭發布的政治庇護消息,來這裏一看到護衛艦就嚇得卷起尾巴逃迴去了。”


    “才不可能!哈。”施蒂萊苦笑了幾聲,說:“妳以為出動一個艦隊要多少錢?哪有這麽莽撞的部隊?相對的,對方明知道喬邦的繼承人也在,還多了兩艘銀河法庭的精銳護衛艦,沒有把握也不會敢來碰我們。”


    她沈默了片刻,繼續說道:“以我們的戰力,跟真正的大艦隊作戰的話,隻不過是以卵擊石……楊顛峰,我真的好怕!”她抬起頭來,眼角含著淚痕,說:“也許我們到達月球背麵的時候,可埃斯隻剩下一堆碎片!”


    楊顛峰輕輕地摟住她,冷靜地說:“如果我們到了月球背麵,可埃斯真的隻剩下一堆碎片,又該怎麽辦?什麽都不用做,好好活下去就是了,雖然活著的人會為死去的人哀悼,不過已經死去的人不會有任何的痛苦和煩惱。”


    “……嗯。”施蒂萊說:“我比較擔心提恩絲,她會被捉走,像她這麽可愛的孩子,被捉走以後會遇上比死更可怕的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和銀河法庭聯絡,盡量取得他們的援助,然後我的烏德薩能力全開,超人般地把她從魔掌中救出來!”楊顛峰離了兩步,比出了力霸王的手勢,喊道:“我有超能力!”


    “……”施蒂萊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妳會不會怪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楊顛峰有點尷尬地說:“我對可埃斯上的人們並沒有這麽深厚的情誼,要裝出為他們擔心的樣子也裝不像。”


    “不,妳就保持這個真誠的模樣沒有關係。”施蒂萊這次真心輕輕地笑了:“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妳。”


    可埃斯並沒有真的變成碎片,但是躍出後馬上和可埃斯取得的聯絡,讓兩人知道施蒂萊的推測有一部份就是事實。


    “現在可埃斯還沒有被纏上,可是對方持續對可埃斯進行轟炸,被纏上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冶芳焦急地說。


    “轟炸?”施蒂萊說:“對方有空母!到底對方有幾艘?”


    “隻有十艘。”冶芳答道:“八艘驅逐艦級,兩艘主力艦級──應該是一艘空母和一艘戰艦。更糟的是,之前打過照麵的一艘驅逐艦,看樣子,很像是那個陰影艦隊。”


    “陰影艦隊……妳說是‘那個’陰影艦隊?那個惡名昭彰、連銀河法庭也不賣帳的神秘傭兵團!”施蒂萊大驚失色地說:“不是傳說他們的要價很高嗎?叛軍政府哪有這個錢!”


    “隻是傳說啊!”冶芳苦笑著說:“有關於陰影艦隊的一切都隻是傳說!”


    施蒂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堅納利夫可以直接從這艘提施號出發吧?”楊顛峰問道。


    施蒂萊猶豫了一下,答道:“可以是可以,這艘強襲戰輸艇本來就是這麽用的。妳的意思是說……”


    “準備一下,告訴我該怎麽做。啊!我該先穿太空衣是吧!”楊顛峰堅定地說:“如果狀況不對,接近戰鬥宙域時直接讓我駕駛堅納利夫出去!”


    少女的表情緩和了些,低聲說道:“妳其實不用為我們做到這種地步的。”


    楊顛峰皺起眉頭,擺出滿臉受傷害的表情,捧著心痛苦地說道:“妳現在才說這種話,不嫌太見外了一些嗎?”


    施蒂萊吐了吐舌頭,頑皮地說:“見外又怎樣,就算跟我上過一次床,難道妳以為自己就能在我的心中占有什麽樣的地位?少臭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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