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萎的葉片顔色有些發藍,葉片小,一根小枝上能長出二十片小葉。


    紫熏衣的葉片相對要大些,呈衣衫狀。


    紅磨耳乃采其菌耳,這東西生長速度快,但采下後醃得也很快。


    銀齒根,這東西生長在地裏,需要用特殊的【震靈鍬】才能刨出來。


    這些東西有兩樣並不是韓承今天任務裏需要采摘的藥材,乃是丹真子交代下來韓承需要采摘用來自己熬練身體所用的藥材。


    這些藥材都不算貴重的藥材,也不是靈藥靈草,藥材峰上種植很多,韓承隻需要稍微用些心思,便將這些藥材全都采了,然後藏在自己背來的藥材背簍裏,被其他藥材一掩,就大搖大擺的下山了去。


    其實在藥材峰上許多人都有偷藥材的習慣,他們把偷來的藥材要麽自己用了,要麽就悄悄拿去販賣,也能賣出不少錢,一些管事的弟子被他們送了好處,也就都睜一隻閉一隻眼,好些人背後有靠山的,那些管事弟子見了也都不敢吭聲,任由去了。


    韓承對於錢材這些東西並不在意,所以這幾年雖然沒給那些弟子好處,但很多時間便是有機會,他也沒興趣下手,久而久之他倒是成為了這些弟子裏相對最幹淨老實的一個人,所以專門在他們下山道上審查的弟子們也就懶得再去檢查韓承,因為大家都知道韓承對偷藥材沒興趣的原因是因為他根本沒辦法修練。


    來這裏的雜役弟子,大多都是在積蓄力量,等待著五年一役的‘青雲會’,就等著趁這機會擺脫雜役弟子身份,一步直搖,能登上青雲。


    ‘青雲會’每五年舉行一次,雜役弟子可以通過這難得的一次機會步登青雲,因為隻要通過‘青雲會’雜役弟子就可以成為正式弟子,而正式弟子的待遇遠遠不是雜役弟子可比的,所以有很多平凡想擠進雨林門也正是因為如此。


    韓承之所以想修練他的目標也是‘青雲會’,上一屆‘青雲會’已經過去了兩年時間,那時韓承剛來雨林門不過三年,不早也不晚,但他不能修練,所以也沒去參加‘青雲會’丟人現眼。柳青風和徐茹夢兩人因為天賦不錯,直接被破格接納成為了正式弟子,所以上一屆‘青雲會’對於韓承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


    但三年後的‘青雲會’韓承有誌參加。


    如今他尋找到了修練的法子,他定會勤勉努力,誓必要在比試中拿到那稀少的十個中的一個名額。


    雖然參加的雜役弟子成百上千人,從中隻取前十名,競爭非常激烈,但‘青雲會’對於雜役弟子有一個規定——超過了二十歲便不可再參加‘青雲會’。


    若是過了二十歲,便再沒機會參加,從此後一生都隻能淪為雜役弟子。


    過了二十歲後身體骨骼慢慢定型,到二十五歲時哪怕再有天賦,哪怕是再勤奮,這一生所能夠取得的成就都非常有限,韓承今年已經十六歲了,若是不能參加三年後的‘青雲會’,他這一生怕了再沒了出頭之日。


    ‘青雲會’不僅僅隻是雜役弟子一次步登青雲的好機會,也是正式弟子之間的一次重要大試,正式弟子前八名者,可以由一名大長老挑選,成為其下嫡傳弟子,要知道八大大長老乃是雨林門中德高望重之輩,除了名譽,他們的修為也是雨林門中一諸眾多長才之首,不僅如此,大八長老的弟子與掌門的弟子平等,都有資格競選下一代掌門之位,所以能成為這些大長老的嫡傳弟子,也是無數正式弟子能夠真正意義上一步登青雲的好機會。


    不過這競爭甚至遠遠比雜役弟子的競爭還要激烈,雖說正式弟子參賽的年齡不得超過五十歲,但試想一個剛剛修練了十年哪怕是二十年的年輕人即使有三十幾歲,要對付近五十歲左右的人,實力上自然還是有著明顯的差距。


    當然,這也憑看個自天賦和後天努力,雖說不一定就打不過,但競爭必定是非常激烈的,再者這正式弟子甚至僅有八個名額,比雜役弟子的名額還要少兩個,而正式弟子據說也有數百人之多。


    這次‘青雲會’想必青風應該會參加,雖說不一定會拿到名次,但韓承知道若是青風參加,他一定就是奔著名次去的,而是第一。如果他要參加,韓承一定會很關注一下他的信息,至於茹夢,韓承想青風若是要參加,她必定也是會參加的,他到時候也一定會關注她的。


    除了正式弟子和雜役弟子,八大長老的弟子們也都會參加‘青雲會’,當然他們之間的比試又是另外一個層次,不會與正式弟子和雜役弟子絞在一起。雖說他們之間的比試不為名次,但據說每一屆的比試獎勵可不錯,而且在‘青雲會’上比試,一展實力,可以很好為自己今後競爭掌門唱下前奏的凱歌。


    另外他們之間的比試自然也是最精彩的,試想每一屆‘青雲會’的前八名弟子統一比試,那精彩程度自然是比雜役弟子哪怕是正式弟子都要精彩百倍不止。


    大長老啊大長老,我想要啊我想要,要不到啊要不到。


    韓承嘴裏哼著奇奇怪怪的調子,手裏倒是在不斷的忙著做其他事情。他此刻在一處洞室裏,這裏不是赤水灘的洞室,是丹藥峰一處斷崖下的洞室,非常隱蔽,藏在濃林山坳之間,至今隻有韓承一人發現。


    這裏也將成為他真正踏上修練路的一處秘室。


    他將一口大鍋架了起來,往鍋裏注滿了清水,然後在鍋下塞了柴薪,最後,將他偷來的藥材都放在了鍋裏。


    點燃鍋下的柴薪,韓承眼睛漸漸變得平靜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解開衣裳,將所有衣裳都脫了下來,然後,他拿過刀子在火上燒了燒,就進到了鍋裏。


    接下來。


    他手握著刀子,緩緩橫在胸口,手臂上的力量一點一點加深,刀子在皮膚上壓出一條痕跡,終究這皮膚上傳來被割裂的疼痛。


    他疼得咬著牙,他不斷向前移動,在胸前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鮮血把口子染得血淋淋的,疼痛讓他的額頭有如鍋蓋上的蒸流水一樣密布。


    但他很清楚如果要踏上修練這條路,他要吃的苦遠遠比別人多出數百倍。


    他不後悔,隻要能夠踏上修練這條路,哪怕是付出命他不在乎。


    因為他的命本來就不值什麽,若是如此碌碌無為的等死,那麽早死晚死又有什麽區別?不過終是灰暗的一生,沒有任何色彩而已。


    他不想永遠都隻能仰慕著青風,他不想超躍青風,但他想和青風一樣,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理想的人生,他不想一生就這樣老死。


    青風都可以幫助他很多事,可以給他錢,可以幫他打架,甚至是可以幫他報了父母之仇,可以在他死後給他的父母敬孝。但韓承不想,他知道,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自己去做的,有些事情,不能永遠隻靠著別人。


    一片甲鱗被他撚在手裏,然後他小心翼翼塞入傷口中。


    很疼!鑽心的疼,拔腦的疼。


    但他嘴角溢著苦笑。


    因為這是他人生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付出,真正意義上的邁步。


    或許不會成功,但現在已經是他人生裏最糟糕的時刻,再沒更糟糕了!


    一片一片,一條一條,鍋裏都被染成了一鍋血水,每一次他的精神都承受著無比的刺疼,他咬碎了嘴唇,但他眼神裏的狠意,卻是任誰見了,都不得不深歎。


    “這家夥,還真耐得住。牧道人一直想通過這法子來練一具好的陰屍,但可沒多少有毅力之人,至今都未成功……嘿嘿,待這家夥將這副軀體練好了,待找到肉體我奪舍重生,定將這副身體攝奪過來,練成一具黑甲屍,必定厲害之極,再將鱷象龜龜囊奪來我自己練化,也不枉這般付出。”丹真子心裏偷偷直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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