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方瀾有闌夕照料,日子過得極為滋潤。少女情竇初開,侍奉方瀾時,加倍體貼,她本就心靈手巧,此刻極力奉承,更是處處關懷,即便秋晨等人,亦不曾享受這般待遇。方瀾放浪不羈,男女獨處,時不時亂開玩笑,闌夕年幼,常給他弄得麵紅耳赤,內心深處,卻是喜滋滋的,隻盼方瀾甜言蜜語,隻說給自己一人聽。


    有時也會想,方瀾心有所屬,自己橫插一杠,算哪門子事?但一顆心念茲在茲,時刻懸係男子,真要狠下心舍棄,委實不能,唯有自我安慰“走一步,算一步。我不奢望與晨姐搶男人,隻要瀾少心中,有我一席半席之地,那便知足了。”偏偏男子渾渾噩噩,全然不知拒絕別人,自己給他三言兩語一哄,暈暈乎乎,早忘了東西南北,天上地下一陣胡侃,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這期間,端木蝶每天都來,照例給方瀾針灸,男女二人卿卿我我,全落入眼中,微笑搖頭,暗中歎息“我這位弟弟,什麽都好,就是太過花心。闌夕單戀上他,也不知是福是禍呢。”青年男女之事,她也不便插手,隻是對方瀾關心熱愛,盡情傾注於銀針之中。


    她醫術如神,妙手迴春,方瀾得她診治,病情大見起色,外傷已盡愈,唯有肋骨斷裂,內髒受損,卻非短期複原,端木蝶瞧在眼裏,急在心裏,翻遍了醫書,試了不少法子,收效甚微。好在方瀾為人樂觀,生機倒是一天比一天旺盛,性命是決計無礙的,她自我安慰“能留下性命,已是萬幸。方瀾他受創極重,習武多半渺茫,若能因此息了爭強好勝之心,做個普通之人,遠離是非,也未嚐不是福分。他開罪了無量門,我自要盡力周旋,保他無恙。”


    這天她給方瀾刺完穴道,說道:“姐姐最近翻閱醫書,試配了一款膏藥,專治骨傷,明天叫闌夕拿來,給你試試。”


    方瀾見她容顏憔悴,顯然為自己之病,操碎了心,針灸一事,本已大損體力,何況還要查閱醫書,耗神傷腦之極,歎道:“真難為你了。哎,我見姐姐憔悴,心比針刺還疼。好端端一個美人,為了小弟,都快廋了七八斤。”


    端木蝶笑道:“哪有這麽誇張?瘦是瘦了,不過姐姐心甘情願。隻要你早日康複,姐姐受再多的罪,也是值得。”一擺手,囑咐方瀾早點歇息,告辭而別。


    次日早起,闌夕喜滋滋拿了藥膏過來,說道:“蝶姐親自配的複骨膏,療效顯著,你趕緊試試。”


    方瀾笑道:“你又沒用過?怎知療效顯著?”


    闌夕臉蛋通紅“你怎知我沒用過?昨天我不小心折了手,用這膏藥一敷,今早骨頭便接好了。你瞧,一點事都沒。”


    方瀾凝目張去,小丫頭食指微紅,的確受過傷,柔聲道:“好端端的,怎麽折了手?”


    闌夕道:“不小心便碰傷了唄。”


    方瀾搖頭道:“你一說謊便眼神閃爍,豈騙得了我?快老實坦白,不然我可要用刑了。”


    闌夕情知瞞不了他,秀臉通紅,嘻嘻笑道:“我見蝶姐配了膏藥,心裏沒底,也不知有沒有效。便自作主張,折斷了手指,親自試上一試。經本姑娘驗證,藥效如神,不愧是名醫出品。”


    方瀾心中感動,輕聲罵道:“傻妮子,蝶姐配的藥方,怎會沒用?退一步說,你就算要試藥,不會用阿貓阿狗來試麽?幹嗎作賤自己?”


    闌夕笑道:“貓是貓,狗是狗,都是畜生,跟人怎能一樣?好啊,你繞著彎罵我是畜生,看我饒不了你。”玉手伸出,去撓方瀾癢癢。


    方瀾將她抱入懷中,在少女臉蛋上輕輕一吻,柔聲道:“好妹子,還疼嗎?”


    闌夕紅著臉道:“還好啦,早不疼了。哎,你別叫我妹子,人家不習慣耶。”


    方瀾滿腔柔情,笑道:“你待我這樣好,叫你一聲妹子怎麽了?我不僅現在叫,以後也要天天叫。”


    闌夕受不了他,臉頰羞紅,打開藥瓶,替他敷上膏藥,按摩肌體,以促藥效吸收,她手法輕柔,顯然受過訓練,方瀾樂得受用,閉上了眼,問道:“好妹子,你這十八路按摩手,誰教的?”


    闌夕笑道:“沒有人教,我自己對著書本,一個人瞎琢磨出來。也不知按得對不對,弄疼了你,可不許罵人。”


    方瀾笑道:“要我狠下心來罵你,怎麽舍得?”


    說笑一陣,闌夕微覺疲累,去廚房洗了手,搬來一張木凳,就著床沿,閉目打盹。


    佳人近在咫尺,軟玉溫香,方瀾忍不住心猿意馬,笑道:“闌夕,你困了麽?要睡覺?”


    闌夕點了點頭,含糊不清道:“大少爺,你別吵我,讓姑娘一個人歇會。”


    方瀾道:“我想跟你說,地上冷,要不上床一起睡?你覺得這個建議怎樣?”


    闌夕搖頭微笑“不好!你這人太壞,我跟你睡,還不被你吃了?”芳心亂跳,方瀾的建議,誘惑力實在太大,自己下了好大毅力,方才狠心拒絕,實不敢再與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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