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曜腦海中想過很多外公的形象,唯獨沒有想到,真正見麵的時候,外公是這樣的!


    在劉曜想象中,出現得最多的就是外公高大威猛的樣子,鬢角有些發白,整個人精神矍鑠,雙目精光四射,太陽穴高高墳起,不怒自威。


    但是眼前的這位,身材瘦小,甚至母親劉愛華都比他高一些,除此之外,給劉曜的感覺就是兩個字——年輕!三個字就是很年輕!據說外公已經70多歲了,可看起來就是四十多的樣子,站在麵前給劉曜的觀感也就比何少康大一些。


    頭發烏黑——不知道是不是染過。雙目倒是的確很有神,但是太陽穴和一般人一樣,並沒有高高墳起樣子,長相眉眼間依稀有母親的影子,也就是說,可以算是老帥哥一枚。穿著老式的灰布唐裝,黑麵白底的布鞋,上麵塵土不沾。


    劉曜在打量著他,他也在看著劉曜,看著看著,眉毛微微皺起,不過很快就放鬆了,此時劉曜已經叫過了“外公!”但是外公卻沒有說話。所以劉曜心中有些忐忑。要不是看著各個都一副嚴肅恭謹的樣子,他都想施展出賣萌的絕招了。


    過了好一陣,外公終於說話了:“嗯,劉曜,劉曜,不錯,華兒還沒忘了她是劉家的人,可惜了這眼睛怎麽就是藍色的,不過還好,頭發還是黑色的,皮膚雖然白了一點,總算也還不能算白種人。”


    劉曜大汗!感情這位外公還是個大漢民族主義者?


    他心念一轉道:“媽媽經常和我說,我的根在華夏,要我不要忘了祖宗!”這當然不是劉雪華教的,而是他察言觀色自己說的。


    外公眼中精光一閃,道:“你媽媽真的這麽和你說?”


    他這精光一閃之間,劉曜仿佛感到自己被他看得通透一般,連忙點頭道:“真的!騙您是小狗!”


    “嗬嗬嗬嗬!你這小家夥還挺鬼馬的!不愧是我的外孫!”外公終於被他逗得笑了,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尤其是約翰遜,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知道眼前這個老人這句話一出,便意味著他認下了這個外孫,那麽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好了,既然已經來了,就跟我走吧,不過鄉下的生活可比不了城裏,更比不了美國,你肯定是要吃苦頭的哦!”外公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外公,你那麽辛苦趕過來,不坐一下再走?”劉曜連忙適時地表達了自己的孝心。


    “再坐就晚了,從這迴去,下車後還要走3公裏的山路呢!”外公眉眼中終於流露出慈祥之色,柔聲道。


    “啊!”這迴驚唿的是周蕙敏,她可沒想到要那麽辛苦啊!


    外公這才注意到了她,眉頭一皺道:“這個小姑娘是?”


    何少康連忙將周蕙敏的事情和他說了,弄得劉曜是又一陣緊張,萬一外公不同意,要趕周蕙敏迴香港,那自己可就枉費心機了。


    還好,在聽完了何少康的話之後,外公隻是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那就一起吧。”


    劉曜的行禮不多,也就一個小小的拉杆箱而已,倒是周蕙敏帶了不少的物件,滿滿一箱再加上一個手提包。


    劉曜看見她辛苦,就主動想去接過手提袋,不料他才五歲,盡管心有餘,卻真心力不足,拿起來一下就累得臉通紅了,不過他的舉動讓周蕙敏很感動,笑道:“嘉裏,謝謝你哦,不過還是姐姐自己來吧,等你長大了再幫姐姐!”


    結果外公看到了,一伸手將手提袋拿了過去,渾如沒事一般道:“哪用等他長大,這種重量,再過一個月,他就能隨便提了!走吧!”


    外公真的是自己走路過來的,劉曜和周蕙敏發現,盡管外公看起來走得不快,但是一下子就把距離和他們拉開了,要不是時不時停下來等他們,用不了幾分鍾就能拋下他們。


    迴去外公倒沒有要他們走路,何少康將三人送到了車站,然後上了一輛看起來挺破爛的小巴車,等人坐滿,車就開了。


    車上坐的都是農民,要不就是一些商販,空氣汙濁不堪,劉曜還好,畢竟重生前這種環境他沒少經曆,可周蕙敏就不行了,雖然她在香港出身也不是很好,但是環境畢竟還是比這要好得多了,因為劉曜不用買票,沒有位置,所以她是抱著劉曜坐的,盡管劉曜外公坐在外麵,將她隔在了裏麵,但是種種味道還是讓她臉色變得煞白,男人的氣息,汗臭味,腳臭味夾雜在一起,讓她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劉曜當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趁勢摟住她的頭,將自己臉貼上她的臉,在她耳邊道:“姐姐,你要想像啊,現在你正處於充滿香味的花海當中,你穿著長裙在花叢中奔跑……”


    “噗嗤!”周蕙敏忍不住笑了出聲,粉嫩得似乎吹彈可破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讓她原本就極美的麵容更增麗色,劉曜看到她的笑容,不由得有些癡了,剛才他說要讓周蕙敏想象處身於花海中,可現在,周蕙敏一笑之下,倒是讓他感受到了自己身陷於嬌豔的鮮花從中,當真應了一句詩:紅顏一笑百媚生啊!


    “這差距也太遠了,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來啊!”周蕙敏皺著鼻子笑道,不過原本鬱悶的心情倒是緩和了不少,隨著心情的變化,似乎也沒有那麽難受了。


    劉曜的外公原本上了車就閉目養神的,聽到兩人的對話卻睜開了眼睛,看了劉曜一眼,然後說了一串劉曜聽不懂的話:“心之一方,若能以極美取代極醜,便是一境界,然而萬物在心,終將無色無相,心中自有天地,便不受外物騷擾。”


    劉曜心念一動,咀嚼著這幾句話,有點像佛經,但是又不是,他迷惑地撓了撓頭,看向周蕙敏,卻見周蕙敏蟲他吐了吐舌頭,搖了搖頭,意思是她也不明白。


    車子出了城之後不久就靠邊停了下來,因為有人攔車,像這種小巴車,超載是家常便飯,隻要路邊有人招手,而車上還有空位就肯定會停。


    這次上車的是三個**模樣的青年,頭發淩亂,一人還打著赤膊,三個人都是卷著褲腿,眼神十分兇悍無禮,一看就知道是附近村裏的痞頭。


    這時車上已經沒有了座位,三人上車之後,車子緩緩地開了,三個人則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車上的人,突然,中間最高的那個眼睛一亮,然後招唿了同伴一聲,竟然徑直地向劉曜他們走來。


    “想不到這破車上還有這樣極品的美女撒,喂大叔,你起來,讓個位置!”那個最高的痞頭走到了劉曜他們位置前,對劉曜的外公大聲道。


    “大叔?”劉曜心中笑了,不過外公怎麽看都不像是70歲的老頭,難怪被人叫年輕了!至於安危,他倒並不擔心,不過是幾個村**,又怎麽會是外公的對手,他倒反有一些興奮,終於能看外公出手了。


    但是周蕙敏卻不知道他外公的厲害,聽這人那麽無禮,她顧不上自己的安危,向著那個痞頭怒目道:“你們要不要臉!讓一個老人給你們讓座!”


    她這麽一出聲,倒讓劉曜有些意外,想不到周蕙敏看起來柔柔弱弱,卻那麽有正義感,不過他在佳人懷中,明顯感受到她的身子有些顫抖,看來此刻美女心中還是害怕的。劉曜腦子一熱,便撐起身子朝著那痞頭揮舞拳頭大叫:“不要臉!不要臉!”


    周蕙敏聽他叫喊,嚇了一跳,連忙摟緊了他用身體將他護住,劉曜頓時感受一陣撲鼻而來的馨香,這感覺真好。


    痞頭似乎被激怒了,他一伸手就揪向劉曜外公的衣領,想要先將這個礙事的“大叔”揪出來,然後再好好炮製這對“姐弟”,他甚至想好了,就以這小孩作威脅,然後到下一個村口逼這美少婦下車,這樣自己就能好好了爽一把了!


    正所謂色字當頭一把刀,這痞頭色心一起,完全就忽視了劉曜外公的存在,心思早就撲在了周蕙敏身上。


    就在這時,劉曜外公動了,他身子一歪,偏開抓向他衣領的手,然後迅捷無比地一出腳!


    “吧嗒!”直接踩到了痞頭的腳背上,過程十分迅速,根本就沒人看清他的動作。


    那痞頭還在yy著一會要怎麽炮製周蕙敏呢,突然腳下一陣鑽心的疼痛感傳來。


    “啊——!”他慘叫一聲,痛得弓下身子,如同被燙熟了的蝦弓一般。


    另外兩個村痞看見自己的大哥似乎吃了虧,盡管他們也沒看清楚發生的事情,大哥不是正想要對那個美女下手嗎?怎麽突然就?


    不過形勢不容他們多想,兩人一個伸手到了腰間,就要拔刀,另一個則衝上前,一拳就向劉曜外公錘了過去。


    周蕙敏看到對方有刀,嚇得捂住了嘴,險些沒叫出聲,然後就是焦急地想要招唿人幫忙,但是還沒等她開口,場中卻已發生了變化。


    隻聽得又是兩聲慘叫聲,聽起來無比的犀利。


    一聲是那個向劉曜外公揮拳的村痞發出的,他的確是錘到了劉曜外公身上,但是力量卻被數倍的還了迴了,還將手腕給弄脫臼了,疼得是唿爹喊娘。


    而另外那個更慘,刀才拔出來,不知怎麽地卻自己紮在了自己大腿上,頓時發出如同殺豬般的慘叫。


    劉曜的外公若無其事,輕聲歎道:“年輕人,活得好好的為啥要玩刀呢?要知道刀是兇器,很危險的……”


    劉曜聽了大翻白眼,這外公還真是頑皮,之前學小孩子踩腳,顯然將人弄得那麽慘還出言戲弄,真個是狠啊!同時他也暗自打了個顫:自己可不是落到了他手中了,希望老人家顧念一下外孫,別太狠才好。


    而周蕙敏顯然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化,美目瞪得渾圓,不敢相信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劉曜的外公卻拍拍手道:“司機師傅,這幾個年輕人怕是坐不了車了,你就行個方便讓他們下車吧。”


    什麽叫狠!這就叫狠啊!這裏看著就是前不沾村後不著店的,三人還受了傷,這估計夠他們吃一壺了,外公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狠人!


    司機盡管也沒看清劉曜外公是怎麽教訓這三個不長眼的村痞的,但是他也知道這肯定是個高人,當下不敢違背,直接就在路邊停了下來。


    三個村痞這時也知道自己踩到鐵板了,本來還有些不想下車的,卻看到劉曜外公的眼神,不由得激靈靈地打了個抖,逃離似的下了車。整一個狼狽不堪。


    解決了這事,劉曜外公又做了下來閉目養起神來,隻是他不知道,此時劉曜看向他的目光裏,全都是一閃一閃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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