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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走久了,若是一個人,他便是要傻傻的站一會,或許是要思考,思考著去哪。陸憶寒便是如此,他又一次的停下了腳步。月,好亮!夜,好涼!


    該去那呢?自己已經漫無目的的走了好久;是否當真如漁翁所說的那樣,自己該迴去了,迴到那一個巨大的籠子裏去。


    漁翁佝僂著身子,他便像個影子,無聲無息,一直跟在陸憶寒的身後,漁翁道:“若是不知去哪,那便迴家吧!”


    迴家?


    “家”這個字對陸憶寒很陌生,似乎自他有了記憶以來便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字,陸憶寒搖了搖頭:“我還想再走走,若是遇見一個人,那麽說說話也是好的。”


    “你便那麽討厭迴去?”漁翁問。


    “我不是討厭迴去,我是害怕迴去,若是迴去了出不來怎麽辦?”陸憶寒問漁翁。


    漁翁沒有答話,他道:“那便再走走吧!”似乎他也曉得,這一次以後陸憶寒便很難出來。


    陸憶寒又開始動了,他便像一支筆,在白紙上留下一個個印記。寒風蕭瑟,陸憶寒卻無所畏懼,他似乎有所感悟,後背上的長劍“砰!”的一聲自行飛入空中,劍!青光淡淡,似清水,似長虹。


    陸憶寒雙目緊閉,他的嘴角流露出淡淡苦笑,劍隨著他的手指不斷變動,刹那間青光猛然暴動,長劍猶如一個青色的太陽,它短暫的照亮了整個黑夜。


    “難不成劍客天生就要孤獨?若不然怎會在我一個人時居然有所感悟?”陸憶寒閉眼道。


    修士者,練體、煉氣!


    真人者,悟道、參禪!


    明明隻是一個修士,可陸憶寒卻硬生生的跳出了修士練體與煉氣,他的修煉,便隻要是心中頓悟便好了。


    一瞬間陸憶寒好像整個人升華了一般,他的身上有一股難以明了的氣質,便好像一個傻子,突然間開了竅。


    一道道家青光把陸憶寒包裹在內,他道:“開慧之境,目視夜明。”


    黑暗中,當陸憶寒睜開眼的刹那,一道金光劃過,頓時陸憶寒望向黑暗深處仿佛白天一樣,他!看的更清楚了。


    漁翁大吃一驚,不可以思議道:“小寒你……你居然從練體後期直接跳過了固脈?”


    夜空中長劍歸來,陸憶寒“嘿嘿”一笑,道:“想的多了,悟得也就多了。更何況……”說到最後,陸憶寒臉上又變作了苦澀。


    漁翁大約也是知道陸憶寒體內有幾股神秘力量纏繞的事情,他點了點頭:“你體內的事情醫仙也曾說過,隻要莫打破平衡便好了,無太大的事情。”


    長劍入手依舊是那熟悉的刺骨冰涼,陸憶寒輕輕的撫摸著長劍,冥冥之中有一股很神秘的力量時刻提醒著他,莫要拔劍!鞘內的長劍似乎便是一隻被鐵鏈鎖住的惡魔,隻要自己拔出鞘內的長劍,那麽鐵鏈也便斷了。


    月光下長劍退去了暗淡青光,它呈現的依舊是古樸與破舊。


    “我一直很好奇這是一把什麽樣的長劍。”陸憶寒雙指在劍鞘上輕輕一劃,“嗡!”的一聲,猶如古箏斷弦一樣。


    漁翁道:“年代太久遠了,比真人還要久,以前或許是一把了不得的寶劍,可惜……如今卻連名字也叫不出。”漁翁的話很悲哀,至少對於陸憶寒手上的長劍是如此。


    陸憶寒一笑:“比真人還要久?”


    漁翁點了頭笑道:“比真人還要久!”


    “那是多久?”陸憶寒突然問道。


    漁翁答道:“至少一萬年。”


    短暫的沉默,陸憶寒又問:“真人活不過一萬年嗎?”


    “或許吧!可是很少……”漁翁的眼睛一暗,悠久的歲月裏,不知不覺,自己便是快要走完了這一生。


    長劍又迴到了背上,它!還是依舊出不了鞘。劍鞘便像是牢固的鐵鏈,它鎖住了身為惡魔的長劍,為的便是阻止它殺戮……


    風肅靜,今晚好像有些不平常。


    一聲長嘯,似獅子、似老虎、似龍吟。


    “吼!”


    隨後一人帶著刺眼金光猶如天外隕石一般墜落到了地上,“轟轟!”大地一陣震動,仿若地龍翻身。


    陸憶寒身子晃了一下,而漁翁卻好像雙腳紮根一般紋絲不動。


    這時,一聲佛號響起:“阿彌陀佛,剛剛追人時便隱隱的感覺有股真氣波動,想不到這世俗凡間居然還有一位真人。”金光散盡,一個渾身肥肉的屠夫穿著一件破爛的僧袍站立在陸憶寒麵前。


    僅僅一個唿吸,漁翁便如同鬼魅一樣擋在了陸憶寒的前方,道:“你當如何?”漁翁皺了皺眉,眼前這個屠夫似乎不怎麽好惹,一臉的惡相。


    那穿著僧袍的屠夫笑道:“施主安心,貧僧沒有惡意。佛……不殺生。”


    佛或許不殺生,自己麵前之人是佛嗎?很明顯不是,沒有一位佛長成這副模樣。


    見漁翁皺眉不答話,屠夫又是一笑:“貧僧法號‘無患子’乃是鬼道佛家菩提廟的僧人,更是個好人。”


    躲在漁翁身後的陸憶寒輕聲一笑,道:“可是你長的不像是個好人。”


    屠夫臉色的笑瞬間凝固,然後勉強道:“貧僧雖說長的像個惡人,可是貧僧心善。”


    陸憶寒本想開口,可是卻被漁翁打斷:“小寒不可無理!”隨後漁翁雙眸精光一閃,注視著穿著僧袍的屠夫道:“傳聞鬼道菩提廟有四大護法,分別是‘麒麟子’‘無患子’‘太陽子’和‘月亮子’不知大師可是……”


    “阿彌陀佛!貧僧便是那‘無患子’了。”屠夫笑道。


    “那不知大師有何事?”漁翁問。


    屠夫似乎很享受別人恭敬他的樣子,不由的笑的更是開心,道:“哈哈!佛……咳咳!貧僧隻是過來給你們打聲招唿。”


    “打聲招唿?”漁翁皺起了眉目,同時體內暗暗的提起真氣,以備不時隻需。


    “貧僧沒有惡意的,真的!你看貧僧長的這麽可愛便知道了。”


    可愛?陸憶寒和漁翁紛紛臉色一陣惡寒。


    陸憶寒不滿道:“大師,我們可不熟,你跑來打什麽招唿啊?”陸憶寒不知喊麵前這位惡心的屠夫什麽,隻得是學著漁翁一樣叫了一聲大師。


    殺和尚又鬱悶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個斯文人,可為什麽偏偏有人便要逼著自己做不斯文的事呢?


    長的和屠夫一樣的殺和尚邪惡的一笑:“不熟?嘿嘿……待會便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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