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沉默了許久以後等到陸憶寒再度迴過神來的時候祝融已經走了,他真的隻是一個影子,走動的時候連一個聲響也沒有。


    又隻剩下陸憶寒一個人了,似乎他總是這樣,每每給予別人開心之後都會被人忘了。陸憶寒喘著粗氣,那一劍他真的累了。


    劍孤寂的落在了一邊,一雙亮晶晶的眼眸注視著不遠處的長劍,長劍很長,鏽跡斑斑好似難看;可這把甚是難看的長劍今日卻舞出了最美的一劍。陸憶寒笑了,笑過之後卻不免又有些沮喪:“雲姨說剛剛的一劍很美,可就是不肯與我多說幾句話,這裏的人大多都是這樣,想好好找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是不是真人都這樣?活了千年,活久了,話也就少了?”


    真人孤獨,劍無聲。一柄插在地上的死物,它能做的便是被主人握在手裏嗜血殺人,話?它不會。


    陸憶寒卻不管,他依舊自行說道:“你說我是不是缺少了什麽東西?可我到底缺少了什麽呢?”


    “吼!”便在這時,一聲虎嘯之聲威震八方,哪怕很遠,可依舊震的陸憶寒腦袋昏沉。地上的長劍大約是感覺到了遠處樹林中的兇氣,護主的青光一閃閃的從劍身散出。


    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驚愕,驚愕過後卻又立馬轉變成了小小的激動,這幾月的無聊今日似乎終於有事情可做了。


    隻聽陸憶寒道:“嗬嗬!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了?”


    青光一聚,一瞬間長劍又立馬變迴古樸之色,鏽跡斑斑。眼見於此,陸憶寒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拔出長劍便朝著樹林深處跑去。


    一聲歡快的笑聲似那孩童找到了新鮮玩具一樣:“嗬嗬!聽剛剛的吼聲,這一次的應該是一隻大老虎。”


    樹林對陸憶寒並不陌生,這條路他一個人不知走了幾遍,來來去去早已經熟悉徹底,而這熟悉徹底卻不知是用多少妖獸的鮮血堆積而成。


    小跑不久,陸憶寒便感覺到了無形的罡氣波及而來,隻是一個瞬間,好多茂密的大樹變作空曠,就連一絲痛苦呻吟的機會也沒有。


    “咻!”一聲劍響,陸憶寒小手一運功,長劍頓時發出了淡淡青光,青光散出,恰好擋住了漫無目的侵襲而來的罡氣。


    罡氣過後,陸憶寒蒼白的臉上多了幾絲猶豫,剛剛那股無形的罡氣似乎是一位“開慧”境界所發出,罡氣一過,哪怕陸憶寒及時運功也不免有些刺痛。


    修士境界一共有五個境界,分別是練體、固脈、開慧、凝物、金丹,金丹之後便是被萬物所尊稱的“真人”。


    陸憶寒隻是練體後期,而那股罡氣的主人憑借感覺乃是開慧,而且恐怕已經到達後期,遙想不久便能一隻腳踏入“凝物”之境。


    這一刻陸憶寒猶豫了,他不是一個沒有經過殺戮的人,夢與現實當中他都經曆過鮮血的洗禮,隻是現實當中,死在他劍下妖獸最高的修為也不過固脈境界,而且還是剛剛不久的初期……


    “嘶嘶!”


    “嘶嘶!”


    這好像是蛇吞吐星子時候所發出的聲音,可此時這蛇吞吐星子的聲音也未免太大,這般大的響聲,陸憶寒不敢想象這條大蛇到底會有多大。


    去還是不去?


    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去嗎?若是去了,隻是憑借自己區區練體後期的道行斷不敢言有保命的本領。


    可是不去……自己能答應嗎?一但想到不去,便是連身子也轉不了了。


    陸憶寒一陣懊惱,心道,自己總有天會死在這好奇心之上。可是細想以後陸憶寒又開始搖頭,隻聽他道:“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可我又不是貓應該會沒事吧?”


    這大約成就了他向前的理由,於是他便再沒有理會什麽境界之差,一個勁地朝著前方小跑而去。


    寒風如刀,撲麵而來,可是陸憶寒臉上並沒有感覺刀割之痛,畢竟早在很久以前便有人告訴過他,他再也感覺不到冷與熱。


    冷風而來,雖說早已經感覺不到冷熱,可是蒼白的臉也因為小跑而被吹得微紅,像極了熟透了的蘋果。


    還沒等靠近,陸憶寒便發現了一條大約十幾丈長的大蛇,大蛇全身烏黑,兩隻猩紅的大眼宛如燈籠大小。


    眼見此蛇,陸憶寒不免驚道:“這蛇長的如此之大,都不知吃什麽長大的。”陸憶寒一想到自己在這條大蛇的麵前隻有鱗片大小,瞬間便感覺不寒而栗,這要是遇見了,便是連嚼也不用嚼直接就入肚腹了。


    也還好大蛇此刻一門的心思皆放在眼前一條雪白的大虎身上,所以才沒有發現陸憶寒這名隻有基礎道行的修士。


    大蛇麵前站立的是一隻碩大的雪白大虎,大虎不比一般大虎,它乃是一隻擁有開慧道行的妖物;虎乃王者,血脈高貴,便是妖獸之中也可稱王。大虎四肢健壯,利爪如刀,還有那露出的一對長長獠牙時不時的還隱隱發出寒光。


    大虎雖沒有大蛇龐大,可是它隨意的一踏便滿是王者之氣,再加上額頭上黑色的“王”字,一舉一動總令大蛇不安,在大虎的麵前大蛇便好似臣子,一個隻能低頭俯首的臣子。


    空曠之地,兩隻有著“開慧”境界的妖獸對立不動,它們似乎都想從對方一刹那的鬆懈之時下手,好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陸憶寒看見大蛇麵前的大虎以後卻是不忍的搖起了頭,大虎與大蛇相比較,大虎雖說沒有大蛇那般龐大的身軀,可有時候又不是身軀龐大的便一定能贏。


    陸憶寒道:“這條大蛇……嗯……”突然陸憶寒望向那條黑漆漆的大蛇之時居然有些熟悉,這種感覺一出現便是連陸憶寒自己也覺得奇怪,過了一會隻聽他道:“怎麽迴事,怎麽隱隱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


    一瞬間陸憶寒突然發現自己的腦袋疼痛起來,等到疼痛不止時,那股疼痛又突如其來的消失不見,因為疼痛而浮現的汗水一滴滴順著額頭劃下,這一刻他忘記了剛剛對大蛇的熟悉,陸憶寒也好像察覺到了什麽,道:“奇怪,我剛剛在想些什麽?我怎麽都不久的了?”


    過了一會,陸憶寒的目光望向了大蛇麵前的大虎,大虎除了額頭上那一個黑色的“王”字以外全身都是雪白,四肢健壯下,還長著如刀鋒利般的利爪,口水一滴滴的落下,露出來的長長獠牙偶爾還會冒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一瞬間殺意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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