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憶寒慌忙的轉過身去,隻不過當他眼睛望去時,看到的依舊是那觸摸不及的黑暗。而藍雪兒則不同,當藍雪兒眼睛隨著陸憶寒望去時,蒼白的臉上多了幾絲灰蒙蒙的死氣,隻聽藍雪兒惡狠狠地道:“陰陽冕?”


    藍雪兒沒有見過陰陽冕,不知道自己眼睛所見到的中年人到底是不是他,可天道陰陽毒手家的家主隻有一位,便她剛剛口中所叫的陰陽冕。一下隻藍雪兒的心跌到了穀底,她萬萬沒有想到為了自己天道不光出動了東君和水君,便是陰陽家的家主也給驚動了。


    黑暗處,黑色的大袍被風吹的震震作響,如夢如幻的太極陰陽太極圖是最為耀眼的存在,因為那是天道第一家族的標記。中年人麵白無須,他一直靜靜的站在黑暗之中,便是有月光照下也散不盡他身旁的黑暗,仿佛他已經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老夫想請公主去天道做客。”黑暗中那名中年道,


    陸憶寒是看不清這些的,他能知曉的便是黑暗處那個熟悉的聲音又開始說話了。還沒等藍雪兒迴答,陸憶寒先一步搶先道:“她不去,她哪裏都不去。”


    直到這時那中年人的眼睛才放到了陸憶寒的身上,中年人皺了皺眉,剛剛開口的孩子隱約間有那麽一絲熟悉感,便仿佛在哪裏見過。


    “你是誰。”那中年問道。


    猶豫了一會,陸憶寒才道:“我叫陸憶寒。”


    “陸憶寒?”中年人思索了一會卻發現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隻聽他笑了笑,又道:“在這仙道隻要不是姓王便好了。”


    這時候跪在地上的那名男人卻朝著地上自顧的磕起了頭,見此怪異,中年人也沒有作何,隻是問道:“你這是作甚?”


    那男人道:“那女人是小人的妻子,與小人同床已經有百年多久,”說到這,男人眼睛裏全是滿滿的迴憶,他臉上一絲苦笑一閃而過:“這一次的任務我也清楚,便是族內許多的族人也並不清楚,家主信任小人,所以小人才能曉得這個任務。”


    男子歎了口氣,再道:“可惜啊!這一次小人妻子也與小人一同來了,百年來我與她都沒有怎麽分開過,而且小人的修為比不過小人的妻子,她也很不放心小人。隻是……隻是她終是外人啊!便是我族內都不能知曉得事情她又憑什麽知道?便是因為是小人的妻子嗎?可是小人身份低微,她便是做了小人的妻子還能如何?也不是隨著小人一同低微了。”


    他的眼睛望著倒在血泊中的俏婆娘,他記得曾在她的耳邊說了好許的情話,說便是滄海化成了桑田也不會離開她……


    男人突然的站起,他顫抖的走到俏婆娘的身邊,他用他粗糙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許久的沉默後男人哭了,他哭道:“你是不是想說我騙了你?其實剛剛你那一掌拍下來又有多好……你可知道我又有多麽不舍得你,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便是滄海桑田,我也不會開你的……”


    那把刀從新被男人拔了出來,他傻傻的一笑:“你還記得嗎?這可是你第一次送與我的禮物,隻是萬不曾想到第一次染上的血卻是你我。”


    黑暗中的中年人隱約已經猜到了男人想要做些什麽,可他並沒有阻止,而是問道:“你不後悔嗎?你要知道再過百年你便能結成金丹,說不得再過五百年便能修煉到真人境界,要知道你資質不差。”


    中年人的話剛說完,刀卻已經插進了男人的心髒,他癡癡的笑道:“我的命是家族的,所以一些事情並不是我這個小人物能夠決定的了的,可是這一件事我卻是有權利能做的。家主!還望請您能夠記得我妻子對我族的恩情,畢竟若沒有她的話也沒有這個公主。”


    中年人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臉上蒼白的藍雪兒,終是點了點頭,道:“說吧!”


    見此那名男人大喜,道:“還望家主能夠把我們夫妻合葬在一起,這是小人今世最大的心願。”


    他看著她,眼裏帶著笑意,傻傻道:“你可知道你已經照顧了我百年,這百年裏我已然早早的習慣了你,如今你要是走了我又該多麽不習慣?”他靜靜的把她抱住,當觸碰到屍體的冰冷時,那感覺比刀進入心髒還要疼痛。


    “傻瓜,你是不是很恨我啊!”男人苦笑道:“如今我們要是還能在奈何橋相聚,你還會聽我的解釋嗎?”


    男人輕輕的在俏婆娘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又道:“傻瓜,聽說奈何橋上有孟婆湯,你若是口渴了千萬不要喝,若是你把我忘了我可是要難過的,萬一下輩子你跟另一個男人手牽著手走過我的麵前我定會瘋掉的。”


    男人嘴角輕微一笑,隨後便不再說話,而那被他抱住的婦人呢?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所說的話,那帶著血跡的嘴角竟笑的如此好看。


    陸憶寒愣了,他根本便不知道怎麽迴事,隻是一會的功夫,兩個全都死了,而且流了好多好多血。這時候的陸憶寒心道:“難道那刀子插進身體不痛嗎?”當陸憶寒的眼睛停格在藍雪兒的身上,那肌膚的雪白是平安村姑娘所不曾擁有的,他靠在藍雪兒的耳邊小聲道:“你看現在我們都跑不掉了,要不這樣吧!做我媳婦怎麽樣?”


    突如其來的熱氣讓藍雪兒不由的臉上一紅,宛如抹了胭脂一樣,甚是美麗。可當藍雪兒聽聞陸憶寒嘴裏的話時,不由的心頭大怒,心想,如今都什麽時候了,卻還在這兒胡言胡語。可又想到同齡之間除了自己的娘親以外便在沒有人像陸憶寒靠的自己這般近時……


    “胡說什麽!呆會你就要死了,你想這些做什麽。怪不得我娘親說男人都沒有好東西,你這麽小就不學好。”藍雪兒道,可是她卻是忘了她的年紀仿佛和陸憶寒一般大小。


    中年人倒是沒有說話,他還是一言不發的開始注視起陸憶寒,那熟悉的模樣隨著時間並沒有覺得陌生,反而是越來越熟悉起來,“是誰呢?”中年人心道。


    “做不做我媳婦嘛!”陸憶寒道,


    藍雪兒更是氣急,道:“都快死了,你還說這些。”


    “要不然我把你救出這裏你就做我媳婦?”陸憶寒試著問道。


    那一旁聽聞陸憶寒話的中年人卻是不由自主的一笑,而藍雪兒見中年人一笑卻是越發不好,心想陸憶寒不知天高地厚,根本便不清楚真人有多麽厲害,況且自己麵對的還是天道陰陽毒手家族的家主,便是自己的娘親來了還差不多。


    中年人或許覺得好笑,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眨眼間來到藍雪兒的麵前,隨後一掌朝著藍雪兒拍去,這一掌帶著淡淡的白光,頃刻間中年人拍向藍雪兒的右手變成了白玉色,白光並不刺眼,相反柔和的想讓人睡覺。


    藍雪兒強打著精神,可當她瞧見中年人的一掌時,不由的驚道:“毒手印!”


    陸憶寒卻是不知道毒手印為何物,隻是當他看見中年人一掌朝著藍雪兒打去時,心裏不由的一痛,隱隱約約他看見了一位穿著藍色長裙的女子朝著自己哭泣,當女子的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時,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陸憶寒抓狂起來,一聲大叫從他的嘴裏發出:“不!”


    那速度,頃刻間已然擋在了藍雪兒的身前,當藍雪兒不可思議的望著陸憶寒的後背時,中年人的手掌已經輕輕拍在了陸憶寒的身上。輕輕的猶如風吹著羽毛……


    “轟!”


    突然白光茂盛,刺眼的白光把黑夜變成了短暫的白晝,白晝裏藍雪兒臉上盡顯蒼白。而陸憶寒呢?他則是看清了那名中年人,黑色的大袍,黑白包裹著的陰陽太極圖,中年人麵白無須,那一雙眼眸沒有絲毫情感,便像他說話時候一樣。


    被中年人的手掌拍中,陸憶寒頓時便覺得困倦,眼皮沉重的宛如大山,正當他閉眼之際。淡淡的佛家金光從陸憶寒的身上冒出。隨即便是鬼道佛家的六字真言。


    “南!無!阿!彌!陀!佛!”


    梵音四起,佛光普照,一瞬間陸憶寒白色的長袍被照射成了黃金之色。


    “碰!”


    中年人頓時便被反彈了出去,不遠處中年人帶著不可以思議的眼神驚道:“怎麽可能?居然是鬼道佛家的六字真言?”隨後他卻又是納悶起來,帶著不解的眼神看向陸憶寒,喃喃自語道:“可為何會這佛家絕學的人居然在這仙道?”


    便在中年人還困惑之時,陸憶寒卻是睜開了雙眼,金色的眼眸沒有絲毫的情感可言,便是藍雪兒瞧見那一雙黃金色的眼眸時也不不由的一寒。緊接著陸憶寒的嘴張了張,吐出了“南無阿彌陀佛”這六個字,六個金色大字圍繞在陸憶寒的身上確保著不讓他受到一絲傷害。


    這時候中年人卻是一聲冷笑:“嗬嗬!老夫倒是小瞧你這娃娃了,想不到小小年紀便會這佛家絕學。”隨著最後一個字的落下,中年人的手掌白光輕輕一閃,又是一聲巨響,中年人白色的光芒幻化成一隻巨大的手掌,手掌帶著淡淡香氣,聞之草木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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