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若楠隻好垮下了肩膀:“好吧,我說。是安靜要買的。”她說著,搖了搖許娡的袖子,“嫂子,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不然她一定挖苦死我了。”


    許娡就猜到是安靜,不以為意道:“她有什麽好挖苦你的?”


    宮若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然是說我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唄。”


    許娡覺得好笑:“小事?若是小事,她為什麽自己不去講價?巴巴的來找你?”不過一想,這是她們之間交往的方式,她無權幹涉,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這個忙還是要幫的,於是拉著宮若楠的手道,“這樣吧,看在今天天氣還不錯的份上,我跟你一塊去,正好好久沒見到我那好姐妹了,順帶敘敘舊也不錯。”


    “真的!”宮若楠聽著跳起來,“那太好了,馬車我都預備好了,走吧走吧。”說著就要拉她出門。


    許娡笑?amp;無&錯&小說{}.{wc}{xiaoshuo}.}歐韉羲?氖鄭骸白呤裁矗∥一姑換灰律涯亍!包br/>


    宮若楠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還用換什麽呀,嫂子這身已經夠漂亮了。”


    雖這麽說,但許娡到底是侯府的夫人,不能穿件家常的衣服就隨便出門。


    於是迴房換了件銀朱紅細雲錦廣綾**長衣,下配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褶裙,頭戴金鑲玉鸞鳳步搖簪,一身端莊華貴的扮相跟宮若楠出了門。


    許娡還不能適應京城季節的變化,總感覺還沒怎麽過春天,就一下到了夏天。


    許久不曾逛街的她,甚至都快忘記街市的樣子。


    好在多寶閣依舊門庭若市,熱鬧非常。


    許娡從馬車上下來時,宋春婷已經在多寶閣的門口等候多時了。


    她並沒有打理自家生意,純粹是聽說許娡要來才過來的。


    牽了許娡的手,笑著調侃道:“還以為見侯夫人一麵有多難呢!”


    昔日的手帕交,如今雙雙嫁做人婦,許娡看向宋春婷盤起的發髻,也有一陣恍惚和感慨。


    她反握住宋春婷的手,向宮若楠介紹:“這位就是多寶閣的千金宋春婷了。”


    宮若楠乖巧地行了禮,叫了聲“宋姐姐”。


    宋春婷是知道宮若楠的,在她向自己行禮時,已先行向宮若楠屈膝道:“宮三小姐。”


    宮若楠很不好意思,撓頭道:“哎呀,宋姐姐還是叫我妹妹吧。”


    宋春婷便笑著改口叫她“若楠妹妹”。


    在門口簡單說了幾句,宋春婷便借口太陽曬,請二位到樓上的貴賓間就坐。


    因為知道許娡此番來意,宋春婷已經先行挑好一批上等的南海珍珠十餘顆,盛在托盤裏,叫人端上來。


    即便是見過無數珍寶的許娡都不覺傻眼,若說珍珠瑩白圓潤倒也不稀奇,不過這麽多顆珍珠竟全是鴿子蛋大小,便是稀罕了。


    許娡不由嘖嘖稱奇:“不愧是多寶閣,連我看了都眼饞。”


    “那是了,我爹裝了三艘商船的瓷器,就換迴了這一箱珍珠,還有一半要進貢,能賣的就隻剩下這小半箱了。”她伸出三根手指,一臉自豪道。


    宮若楠已然傻眼,她雖然不喜歡珍珠,但女人喜愛珠寶是本性,也難怪要流口水了。


    宋春婷拿來包裝的錦盒,一邊打開盒子,一邊問宮若楠:“妹妹想要幾顆?”


    宮若楠有些猶豫,安靜隻給了她一千兩銀票,而安靜是想用這珍珠打一套首飾,少說也要用五顆,也就是說,要每顆降到兩百兩銀子才夠用。


    可這南海珍珠的市麵價格要賣到五百至八百兩一顆。


    這不是叫人為難嘛。


    若是以兩百兩每顆的價格買下來,多寶閣就虧了不止一千兩。


    可是若買不下來,安靜那邊又已經把大話說出去了……


    宮若楠忽然後悔答應安靜的請求了。


    許娡在一旁將宮若楠的掙紮看在眼裏,笑著問宋春婷:“這珍珠我也喜歡,你開個價吧。”


    宋春婷想也不想,將盛滿珍珠的托盤往許娡麵前一推:“你若喜歡,隻管挑幾顆去。”意思是免費。


    許娡又給她推迴去:“少來,這又不是你的東西,若是你的,我早就搶走了。”言外之意,如今宋春婷嫁做人婦,就算是馬家的人了,宋家再大的產業,也跟她沒什麽關係了。


    同理,許娡如今也隻是擔了個許家大姑女乃女乃的虛名,若許家富貴,她倒是可以沾光,若許家破敗了,卻是跟她無太大關係。


    她現在是宮家的媳婦,生是宮家的人,死是宮家的鬼。


    許娡想想也覺得好笑,自己明明姓許,怎麽就歸他宮家了呢。


    宋春婷知道許娡是一番好意,多年的交情也無須跟她客套,拿起一顆珍珠把玩道:“好吧,我也不誑你。這珍珠是賣八百兩一顆的上品珍珠,不比樓下賣的,隻要五百兩。你若想要,我就給你打個對折。”隨即靦腆一笑,“多了我還真做不了這個主。”


    許娡覺得這已經夠優惠的了。


    可照宮若楠的預算上還差了那麽一截,不過這已經很給麵子了。


    宮若楠用食指點著嘴唇,看向托盤內的珍珠,真是看這顆也喜歡,看那顆也喜歡,正猶豫著不知該挑哪個好時,卻見許娡一顆顆往錦盒裏撿。


    “喂喂喂,嫂子,你都撿走了,那我的呢!”她忙阻止許娡的“惡行”。


    許娡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膀:“拿迴去一起分好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是錢要怎麽付?各付各的似乎不太好吧?


    她見許娡拿了有十幾顆珍珠,可是自己又用不到那麽多,又沒那麽多錢付,正為難時,許娡又道:“這可都是好東西,買迴去留著慢慢用,實在用不了還可以磨成珍珠粉。”


    宮若楠聽了咂舌,八百兩一顆的珍珠你用來磨粉!


    當然了,若她知道許娡將千金難求的上品琉璃也拿來磨粉,估計想咬死她的衝動都有了。


    許娡撿了滿滿一盒子,隻餘下幾顆品相不好的珍珠在托盤裏,扣上扣子,對宋春婷道:“知道這裏是多少顆嗎?”。


    宋春婷挑眉:“二十一顆。”


    許娡撇嘴:“真是奸商,連我藏在手裏的也算啊。”


    宋春婷便笑:“無奸不商嘛,誰叫你家有錢呢,不狠宰你宰誰?”


    許娡翻了翻眼睛,搖頭道:“怕了你了。”然後從錢袋裏抽出一遝銀票,“這裏是一萬兩的銀票,你得找我一千六百兩,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宋春婷接過銀票道:“現在可不行,櫃台還沒結賬呢,你先迴去,晚上我叫我爹派人給你送家去。”


    許娡點點頭,繼續和宋春婷嘮家常。


    因為有宮若楠這個未出閣的姑娘在場,她兩個聊得多是不鹹不淡的話題,甚是不盡興。


    臨別前,還約了下月一起到龍泉庵去拜送子觀音。


    馬車剛離了多寶閣,宮若楠便向許娡道謝:“多謝你啊嫂子。”


    許娡自然知道她謝的是什麽,不禁為她解圍,還多買了這麽多,這樣一來,她迴家也可以用自己的錢買幾顆迴去。


    許娡打開錦盒,笑道:“你需要幾顆?”


    宮若楠道:“安靜隻給了我一千兩銀子,不過她要五顆才夠,所以待會我再添些銀子給嫂子。”


    “算了。”許娡擺擺手,一個小姑娘家的,又是小姑子,她還能要她的錢?


    宮若楠卻道:“親兄弟還明算帳呢,這錢我必需給你,不然被母親知道該責怪我了。”


    宮若楠的生母是宮府裏的大姨娘,已經去世,她口中的“母親”實際是指她的嫡母,也就是太夫人。


    許娡無奈:“好吧。不過,你隻須給我安靜的那份,你的那份不要給,算我送你的。”


    各讓一步,宮若楠隻好妥協,反正她也不要五顆那麽多,她隻想要一顆,做了戒指送給太夫人做壽禮。


    是了,下個月太夫人就要過五十三歲生日了,雖不是大壽,卻也要闔家熱熱鬧鬧吃一頓飯才是。


    迴到宮府,宮若楠果然第一時間送來銀子,有銀票也有現銀。


    許娡一看便知是她攢下來的。


    小小年紀,沒了親娘,也是挺不容易的。


    許娡忽然對她起了憐惜之情,便叫花影拿來三個小一點的錦盒。


    她將大錦盒裏的珍珠抓一把出來,分了五顆在第一個盒子裏:“這個是給安靜的。”然後又撿了六顆分別放在第二和第三個盒子裏,“這個是給喬夢蓮和喬夢萍姐妹倆的。”


    宮若楠眼睛一亮,還有那倆活寶的份!不由開心極了。


    既然她們兩個都分得三顆,宮若楠想,她自己也應該是三顆。


    卻見許娡不再分派,而是將手裏剩下的全部收迴大錦盒中,然後推到了宮若楠麵前:“這十顆,是當嫂子的一番心意。”


    宮若楠受寵若驚,忙推迴去:“這可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再說了,你把這些都給了我,你不就沒了嗎?”。


    許娡笑著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顆堪比雞蛋大小的珍珠,珍珠圓潤透白,上麵罩著一層瑩瑩粉光,宮若楠竟是連見都沒有見過。


    許娡滿不在乎地把玩著手裏的珍珠,說道:“你那些珍珠雖然貴重,卻不比我手上來的珍貴,而我就是喜歡獨一無二的東西。所以你就算把這二十一顆珍珠全部給我,我也不會跟你換的。”


    宮若楠捧著那一盒珍珠,出了門才反應過來,怎麽就成了與她交換的呢,明明都是她的東西啊。


    不過心裏又對許娡多出一份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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