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迦今生麵對波旬,從一開始,便沒有畏懼,卻多少有些厭惡。\.qb5.c0m\\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麽原因,或許總覺得那是一個搗蛋者,一個麻煩製造者。但他卻從未真得想過要和波旬作什麽生死決戰之類的事,畢竟生死隻是幻境,隻要波旬別來搔擾他就行。


    剛才劉迦正在業海深處助人化解業力,忽感波旬已入業海,尚未看清來人麵目,先前布下的種種陣法已被對方全部解構,反之卻施以相反的陣法。二人手法相似、速度一般,片刻之間兩人已發現對方的修為與自己在伯仲之間。


    劉迦心識連變數次,在業海深處憑空打開一個逆行通道,想把波旬打入器世界的一個偏僻所在。沒想到這波旬神通奇大,揮手處,識見直入此地業識係統的局部結點,將劉迦剛才破開的空間段,重新拉攏,即將逆行通道給封了。


    劉迦暗道:“這人神通之大,不把他徹底趕走,我什麽事都做不了。”


    念及此,他破浪出海,那波旬緊緊相隨。劉迦單手持劍,波旬手中握著一枝青灰色的龍頭杖,兩個人相恃良久,各自在心中衡量對手的修為。


    那波旬是個老江湖,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他雖然咬定劉迦不會對自己下殺手,但剛才聽得劉迦一番話,想起這小白臉今生修行以來,確實也幹過幾件狠事,誰能肯定劉迦會不會狂性又發,大開殺戮?這種事波旬自己也拿不準。


    他看了看劉迦的神情,暗道:“這小白臉殺氣好重,老夫可不想和他拚個你死我活。他可以死,我要活。”卻不知,他有此“活”之一念,正是他的軟肋。


    波旬暗暗轉動龍頭杖,那龍口青光大盛,分出數道光茫向上疾射。四周空間莫名傳來刺耳唿嘯。


    劉迦心中一凜,暗道:“這空間在變形?”抬頭卻見業海四周空間如撕裂般被拉出數道裂口,就如打開了眩爛耀眼的長河,正是波旬以神力強行劈開了中陰區屏障。


    劉迦恍然大悟,暗道:“當年曾聽人說,冥界空間發生變異,有人在河邊洗澡,忽然間就被冥界吞沒了。當時一定就是他搞的鬼。他這麽做,定是想唿喚他的手下了,想來他的手下沒他這般修為,無法直入冥界,須得由他來打破空間層次,別人才好進來。”他又開始跑題了,竟忘了何不此時直接將波旬撕開的裂口給封堵了??


    正思量處,卻聽見那唿嘯轉眼變作轟然巨響,甚至震耳欲聾,遠遠近近、上上下下,不知哪裏來的黑霧,就像潑墨一般,從業海四周的裂口處如潮水般湧入,把本來已夠灰暗的天際,變得更加魅影慘淡。


    那業海遠處的大醜看得驚奇,忍不住叫道:“天啊,要這樣打破空間層次,需要好大的能量啊,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事!”明正天在他身後笑道:“科學家,現在正是研究的機會,你不上去研究一下?”大醜不知明正天在取笑他,隻是搖頭道:“這情形太複雜了,我不知從何下手!”明正天以為他害怕,轉過頭來,和夜貓子等人嘻笑不已。


    那墨色不斷渲染,不斷侵蝕,劉迦微探之下,暗暗驚道:“我可小看了他,我還以為他的手下最多也就數百,沒想到這波旬能耐好大,片刻間就能聚集這數百萬之眾?他的魔子魔孫還真不少!這混蛋不想單挑,公然找手下人來群歐我,這臉皮厚度隻怕在我之上!”


    這邊廂,玄穹也看出來了,轉頭對小阿菜道:“天王,這波旬老賊似乎拿定劉迦兄弟不會隨便下殺手,他找來如此多的幫眾從旁幹擾,自己再找間隙對付劉迦兄弟,這場拚鬥隻怕……”小阿菜惡罵道:“那老賊不敢決戰,就選擇群歐,他媽的,群歐本是咱們阿修羅的強項,沒想到被這老賊偷師了,咱們上吧!”


    話剛落音,卻見聆聽風一樣的已飛到劉迦身邊去了。


    玄穹和小阿菜都是肝膽相照之人,此時心意相通,再無顧慮,飛身直向劉迦而去。剛到半路,已被業海熏得暈頭轉向,正待努力向前,忽然身旁一個白影閃至,正是欣悅禪來了。


    那欣悅禪對冥界生活極有體驗,當下拿出兩粒白丹,讓二人吞服下去,說道:“這是我在無樂天的時候煉製出來的,可助兩位抵擋一時。”轉身自己已落在劉迦身旁。


    她身形剛剛站穩,卻見幹玉和崔曉雨也同時落在此處,玄穹和小阿菜反而比兩人緩到一步。幹玉了解自身修為的變化,對崔曉雨卻一無所知,她記得自己明明比崔曉雨先發動,誰知崔曉雨竟和她同時落下,暗暗奇道:“倘若這小姑娘真要和我打,我未必能在她手下逃生。”


    劉迦轉頭對幾人笑道:“大家別急著群歐啊,我本來沒打算真殺了波旬的,隻是想嚇嚇老賊,讓他滾蛋。”玄穹“嘿”了一聲,笑道:“可現在他好像打算要殺你了呢。”


    聆聽搖搖肥臉,磨著牙,叫道:“老哥,把你那慈悲心腸暫時先收起來,殺幾個魔頭示眾吧!”劉迦不語,隻是在心中暗道:“倘若殺一個波旬,便能為天下蒼生成道除一大障礙,諸佛早就這麽做了。可萬劫以來,都沒有人這麽做過,想來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那瑪爾斯見玄穹等人已然上陣,轉頭對眾人急道:“咱們也得去,再過一會兒,倘若那波旬把小白臉圍在鐵桶中央,咱們就算要去救人,也衝不進去了!”


    明正天聞言大驚,那場麵哪是他敢衝上去的?當即顫聲道:“大哥不在乎那個身體的,他死不了的。”白玉蟾在一旁搖頭道:“難說得很,當年我和文老作過無體元神,那玩意兒並非你想像般好控製呢。雖說小白臉現在的狀態咱們不了解,但想來也非完美之境,否則他要拿下波旬,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呢。”


    辛計然見岐伯在一旁發呆,走過去一瞧,正聽見岐伯在自言自語道:“她一個女子,居然有如此大的魄力,敢麵對百萬魔眾,這可是真奇了。”


    辛計然知道岐伯所說的“她”就是那幹玉,見岐伯發呆的樣子有如陷入情網,忍不住在一旁勸道:“老夫有過這方麵的經驗。”岐伯正想得專注,聽見此語,立時轉頭問道:“哦?文老有何見教?”


    辛計然嘿嘿笑道:“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雖不見君人頭落,暗地讓你骨髓枯。”岐伯聞言一怔,臉上大紅,轉頭罵道:“文老,你這變態老鬼,比我還不正經!”


    瑪爾斯叫苦道:“你們還有閑心討論男女情事?小白臉那邊要出人命啦!”話音未落,卻見非所言已指著遠處,苦笑道:“你們看,咱們現在去也沒用了。”


    果見那無邊無垠的黑霧已將劉迦幾人徹底淹沒,沒人再衝得進去了。


    戈帛招唿眾人,道:“大家別急,宮主在裏麵自能應付一會兒。”說著他轉頭對小妲旯問道:“你剛才說,你那飛行器是轉輪聖王的輪寶?此話當真?”見小妲旯點頭,他又道:“我聽說輪寶是用小摩尼珠來驅動的,是吧?”小妲旯睜大眼睛,奇道:“戈帛大哥,你還真是見多識廣,很少有人知道我家的輪寶是用小摩尼珠來驅動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戈帛大喜,對眾人道:“咱們不用進去,利用這小孩子的輪寶在外圍衝擊吧,或能減緩宮主他們在裏麵的壓力。”明正天聽說不用進去送死,立時大喜,讚道:“戈兄見識畢竟高人一等!”


    達摩克利斯在一旁嘿嘿笑道:“戈帛和我,早將一腔熱血賣給了識貨的人,男子漢大丈夫,但求有所取、有所舍,坦蕩自在,生死之事,有什麽大不了的?”明正天臉上泛紅,頗為尷尬,連聲道:“達兄教訓得是。”心中卻極為不滿,暗道:“自以為一腔熱血的人,全是些魯莽的江湖漢子,老明可是廝文人呢。”


    小妲旯在旁邊勸慰他道:“明老,我覺得你也不是怕死的啦,隻是因為自己能力不夠,不想做跨級別的事而已,你是那種特有自知之明的人。”明正天聞言大喜,握住小妲旯的手,歎道:“沒想到知我老明者,竟是一個孩子。”夜貓子在他身後笑道:“我也理解你,真得,我也絕不做跨級別的事。”明正天心中黯然:“老明的級別已淪落到和畜生一般了麽?”


    戈帛拉過小妲旯,道:“咱們要借你的輪寶用用了。”小妲旯嘻嘻一笑,對戈帛道:“戈大哥,我知道你所說的‘借’,應該是‘搶’的意思吧?嘻嘻,不用客氣的,我崇拜你們得很,你不用搶我也會拿給你們用的。”


    戈帛正想說“這小孩子倒也知道我的真實想法”,忽然想起這孩子何以對自己有如此看法?猛然想到李照夕寫的小說,斜眼瞪了瞪李照夕,李照夕一臉苦相,無奈搖頭,隻是在心中暗歎道:“寫曆史這種事,得罪的人太多了,難怪自古以來,寫史者敢說真話的,沒幾個活下來的。”


    戈帛見小妲旯臉上微現難過之意,以為他終是舍不得輪寶,正要上前勸說,卻見小妲旯歎道:“我這次偷了父王的輪寶出來,就是迴去了,也會給父王打死的,我不可能迴去了。”


    戈帛笑道:“沒想到你孩子也這般義氣!痛快!”他伸臂摟過小妲旯,笑道:“小兄弟,他日你若想迴去,姓戈的專程送你一趟,我作你大哥,看誰敢打你?!”


    小妲旯搖搖頭,一臉稚嫩,說道:“我不想迴去,我這次出來,就是因為想跟著你們修行成道呢。”說著飛身直上輪寶,打出一道光茫,對眾人叫道:“走到光柱裏麵去就行!”


    藍沁等人依次進入光柱,玉靈子大搖大擺地走過去,笑道:“大家不用害怕,我兄弟是個打不死的,更何況他……”當下藍沁話不多說,將其再次點暈過去。


    其實玉靈子本來的意思是“何況我兄弟曾久居冥界,對環境熟得很,大家逃起命來也容易”,誰知道大家聽慣了他的話,以為玉靈子又是那句“更何況我兄弟還會老道那獨門絕技”,因此絕對不會給他說完話的機會。


    眾人進入輪寶,眼前豁然開朗,麵對的竟是一個放眼不著邊際的城市,有大街小巷、集市車站,到處都是摩天大樓,種種巨形建築參差林立,隻是這城市沒有其他的人,空的。


    大醜好一會兒才道:“不知要花多少精力才能建這樣的空中飛行城呢。”


    瑪爾斯搖搖頭,不屑道:“這有啥了不起的,神界老混蛋所住的奧林匹斯山,也是整個兒都可以飛起來的。”


    小妲旯一邊帶路,一邊對眾人道:“我聽父王說過,這輪寶是小千世界形成時就有的,用心即可變換內中結構,但我不知道怎麽用心。但就算咱們不懂那些複雜用法,隻要有小摩尼珠在,這個輪寶飛多遠都可以。”眾人聽得一頭霧水,不知所謂。


    夜貓子轉頭對混沌牒樂道:“你是一界形成時產生的,這輪寶可是一個小千世界形成時產生的,聽說一個小千世界內含有無數的天界……”混沌牒剛進來時已產生了極強的自卑感,再聽夜貓子一說,渾身光蘊立刻黯然失色。


    小妲旯來到控製室,屏幕上顯示遠處的黑霧比剛才更加濃重,內中暗藏種種怪異修為者,早已超過千萬,瞻南山皺眉道:“業海之上,有如此大規模的外力進入,冥界管理層應該是知道的,何以不見有人來查看一下呢?”


    正說話間,忽見四周空間變黑,瞻南山驚道:“遭了,後麵還有人,咱們也被包圍了!”


    話音剛落,整個輪寶被一股莫名大力直向前推,小妲旯在光屏前不斷變換操作,那輪寶依然控製不住,顛顛跛跛、搖搖晃晃地向前而去。可見身後的魔眾之多,全然不可想象。


    藍沁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倒好,本來咱們還以為自個兒修為不夠,進不到最裏層的,現在有人送咱們進去呢。”夜貓子苦笑道:“是啊,他們定是不想咱們做漏網之魚,得一網打盡才是。”


    忽感黑霧微微減弱,小妲旯指著光屏叫道:“他們後麵還有人!”


    眾人細看光屏,卻是剛才那千萬魔眾的後麵,不知何時又出現密密麻麻的修行者,遠遠近近,在上下四周空間重重疊疊,數量之多,似與魔眾不相上下。


    瞻南山大喜道:“那是陰兵!卞城王他們終於派人出來了!”明正天本來一直憂鬱得很,此時喜極而泣,急問道:“來了多少陰兵?”


    瞻南山看看光屏,一臉興奮,叫道:“數量不少,應該也在千萬以上!”


    白玉蟾搖頭歎道:“這迴可真是見大世麵了,咱們自出道以來,哪見過這般陣勢?”辛計然嘿嘿笑道:“麵對這種打鬥,根本不用打,大家直接吐唾沫就可以淹死對方不少人了。”白玉蟾歎道:“文老,你就不能正經一點?”辛計然無奈笑笑:“這種混戰,以咱們的修為,是沒有出路的,不如死前開心一點。”


    瑪爾斯看著屏幕上似亂非亂的畫麵,熱血沸騰,雙拳緊握,一時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那包圍圈的最深處,劉迦與波旬二人各自盤腿靜坐,默然無語,雙方背後的力量卻是嘰嘰喳喳鬧個不停,似乎主角開打之前,咱們作配角的正好搶搶鏡頭,免得一旦打開,咱們全都沒戲了。


    劉迦正在思索如何讓波旬退出去,心中驀地一動,已知有熟人到處,立時朗聲笑道:“卞城王,大家也太關照我了,區區一魔王,哪用得著千萬幽冥大軍?”那極遙遠處傳來一個豪氣十足的笑聲,道:“幽冥眾生恭迎菩薩再臨冥界!”但下一句話卻是:“冥界空間被波旬撕開裂口,麻煩菩薩再給補上如何?”


    劉迦聞言愣住,仰頭望著上方,這才想起本該早就去做的“女媧補天”的工作,竟然在說話間就給忘了。他內心長歎道:“就是因為我那跑題的習慣,竟忘了在波旬剛撕開冥界空間時就封了它,現在波旬的人都到齊了,我才想起來做這事,這亡羊補牢的動作實在太慢了些。如果今天我被老賊困於此處,又或是誰死在波旬手下,這筆帳要全算在我跑題的積習上了。”自覺臉上微微泛紅,伸出五指,將此處斷開的係統結點一一合上。


    他和波旬的手法一樣,都是在高境界下來看待世界,看到的都是比普通修行者更加真實、更加清晰的角度。對他們而言,打開一個空間,封閉一個空間,並非什麽大事。可沒有這樣境界的修行者,就會把他們的作為當作神通或是大神通來看待,總覺得要做到這般大事,那神通簡直不可思議。


    忽然想起一句話:“神奇卓異非道,至人隻是常。”又或是人們常說的:“平常心是道。”卻不知,那平常心非咱們理解的平庸和無能,也非啥事都不做,更非那粗茶淡飯的“淡泊”,而是那天真本來的,無所取、無所予之心。因為此心無所住、無所滯礙,所以無為而無所不為,無能而無所不能。劉迦修為雖非至境,但心所受束縛已遠遠少於常人,並非他比常人如何厲害,隻是看待這大千世界,不帶有色眼鏡而已。在別人眼中,那反倒變成了“能”。


    波旬所需要的人已經到齊,此時已不再乎那幾個缺口,嘴角撇過一絲笑意,高聲笑道:“卞城王,瞧你那拍馬屁的熊樣?你家菩薩這次迴來,可不像上次那般無牽無掛哦,這次可是帶了家眷的。”


    那卞城王來此之前,已查知欣悅禪在此,知道波旬故意提及此事,好讓劉迦沒麵子,立刻也應聲笑道:“菩薩既然帶了家眷,那就是準備在咱們冥界安家落戶、再不離開了,這是好事啊,咱們求之不得呢。”


    波旬點點頭,笑道:“說得是,他帶著他老婆在這裏安家,正好小欣對冥界也熟悉得很,你們幾位再給她當陪練吧。”他說這句話,擺明是想挑起當年欣悅禪在冥界行兇一事。


    沒想到這句話還真管用,那卞城王礙著劉迦的麵子,一時不知該作何迴答。


    欣悅禪此時已知波旬伎倆,見他公然利用自己來嘲弄劉迦,心中大怒,低聲喝道:“老賊可惡!”閃身直撲波旬。


    劉迦見此大驚,叫道:“不要衝動!”他後出先至,竟將欣悅禪擋在自己身後。


    那波旬見欣悅禪識破自己後,打算拚命,正想順手廢了對方修為,倒杖直指欣悅禪丹田氣海。劉迦正好飛身迎上,那杖透體而入。


    波旬見此大驚,知道這一杖進去,以對方的修為絕無傷害,但自己法杖定會毀了。當即心識連變,那杖竟化作長臂的一部分,魔光大起,就於劉迦腹中,巨震劉迦神識。但見金光炸處,劉迦身形轟然粉碎。


    劉迦本來可以用破禪鋒反製對手,可此時他心中並無殺波旬的衝動,因此隻將劍光迴抽,截斷波旬法杖傳來的擾心之亂,順手將欣悅禪扔迴原地,自己卻脫體而出,將那軀殼留給了對手。轉眼又在另一側現出身形來。


    那波旬的魔光也是由心而現,在本質上,與修行者的自性本無差別,以心擾心,直攻對手業識積習。劉迦麵對波旬,不將對手之毒染著於自己,也就是“心中無毒,萬毒不侵”的意思,是以波旬傷不了他。


    但欣悅禪卻沒這般修為,那魔光隨心而動,就在劉迦將她帶離之前,欣悅禪距波旬太近,已被對手誤中。那業識中潛藏的妄念被刹那引動,妄起情生,情起識現,她立感體內塍能獄火翻騰起來。人尚未在原地站穩,麵上白紗已被惡火掀起,化作灰燼。


    劉迦大驚,轉頭對欣悅禪叫道:“控製你的情緒!不要憤怒!他引動了你業識裏麵的憤怒!”但見欣悅禪臉上彤紅發紫,正竭力壓製那惡火攻心,他更加著急,閃至欣悅禪身邊,大聲說道:“別用內力去壓製它,那沒用!把你的心放下來!放下來就好!”


    可欣悅禪平時並不修心,此時到了亂心處,哪能收放自如?更何況引動她業識魔障的人是玩心的高手波旬。隻覺得體內諸力大亂,種種情緒莫名翻滾,就算想要控製都不知從何下手。任憑劉迦在一旁高聲大叫,她全聽不見。


    各位要知道,人的業識打亂,才是可怕之可怕。那平時潛在內心深深處的東西,忽然間不受控製,全都暴發出來,整個人立刻全變樣了……咦,且不說修行者,凡人中的精神病患者,大多病因,都在於此。


    當年劉迦初學用心法門,新手乍練,不會控製,就曾把能力在他之上的臨將臣擊退,也把阿提婆害得惶惑不安,後來劉迦修心入狂,險些在空林寺將岐伯等人一網打盡。波旬也是用心高人,隻不過心本無善惡,至善者佛,至惡者魔,如此而已。


    抄一段《西遊記》中的對話,來湊字數吧,當時觀世音菩薩變作淩虛仙子,幫助孫猴子擒拿黑熊精時,孫猴子見菩薩變得很像那妖怪,曾戲道:“妙啊!妙啊!這是菩薩妖精呢,還是妖精菩薩呢?”菩薩笑道:“悟空,妖精菩薩,隻在一念。若論本來,皆屬無有。”悟空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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