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玩到日暮,又找了一家酒肆用過膳方盡興而歸。全本小說網沈珍珠病後體弱,洗漱後斜倚在軟塌上,隨手拿起一冊書,素瓷奉茶後便自動退下。


    李俶仍是不緊不慢的呷著茶,紅燭高照,沈珍珠看的依稀是《奏讞書》,不過是些議罪案例的匯集,不知她為何如此有興趣,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麵投射出一道淺淺的陰影,眼中射出的柔光裏幹淨到沒有一絲陰霾,渾身散發出溫和優雅的光澤,他的心好似被什麽柔軟的東西撞了一下,情不自禁慢慢上前,坐在她身側,伸出手臂將她緩緩摟入懷中。夜涼如水,這是五月的夜晚,該開的花已開了,該綠地方也都綠了,什麽話也不用說,這份寧靜詳和,隻盼能到地久天長。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有一世紀長,又好象方頃刻之間,聽得房門被輕輕扣了下,李俶問道:“什麽事?”


    迴答的聲音戰戰兢兢,是玉書,“迴殿下,崔孺人請殿下…”雖然成親後李俶從未去過崔彩屏的琉璃閣,但崔彩屏此舉也殊為無禮,懷中玉人身子仿佛顫動了一下,他加大臂力,更加緊摟住她,心中竟然起了一個誓:隻要她開口,開口留住他…一瞬間,背胛上起了薄薄的汗…我竟沉淪至此,竟不知利害關係,竟不知前途打算!心中卻有千百個願意,甘於沉淪…隻要她開口。


    懷中卻輕了,她非常巧妙的離開他的懷抱,背向著他,抬手輕抿兩側發鬢,吐出三個字:“你去罷!”


    他的心好似墜了塊巨石,明明跌到了穀底,卻仍然不停繼續朝下墜,無窮無盡。白天無意聽來的話,如今一字一句在他胸中翻騰。她到底不是全心全意對他,她到底心中還有別人。她隻將他作為丈夫,盡懊盡的義務,做該做的事。他是廣平王,她是嫡王妃,如此而已。把他推向別的女人,她是夠本份的,她從小聰明睿智,自然知道怎樣做一名合格的王妃。


    他瞅著幾案上才放的兩隻“如玉”,原先看著是何其入眼溫澤,此時嫌那白的過於亮鋥,青處晦暗難堪,浮扁四射,仿佛成了件贗品。心中一股煩躁從腳底升騰,絞著,恨不得一掌將幾案掀翻,又恨不得一腳踹出,將那守在門外的奴仆侍從踢到九霄雲外。然而他最終什麽也沒做,隻起身整整衣冠,頭也不迴的冷冷說了聲“我去了”,徑直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陣涼風迎麵襲來,清頤閣正中的紅燭忽哧亂閃幾下,終於熄滅了。


    李俶依然還是忙,三五天迴府一次,不過再沒有來過清頤閣,偶爾滯留府中,都是眠宿琉璃閣。倒是慕容林致,常常來探望沈珍珠,眼見著她身子已是漸趨痊愈,人卻消瘦不少,又見李俶對沈珍珠情狀大與以往不同,心中又詫異又狐疑,但牽涉已身,隻不好開口。


    這日可巧李俶也在府中,一大早李倓夫婦二人便過府來,慕容林致方踏進清頤閣門檻,獨孤鏡已領了三四個侍女,用朱漆大盤托了花團錦簇的朝服魚竄而入,稟道:“請王妃換了朝服,入宮覲見。”


    慕容林致迴身笑道:“今天大好的日子,聖駕昨日方迴鸞就急著見你們,定是聖上想你們夫妻倆了。”邊說邊走出清頤閣,向廣平王書房方向去。書房內廣平王已經換好了朝服,正與自己的丈夫李倓相談甚歡,就在門口喚了聲“倓”,李倓忙告辭跟著慕容林致往府外走去。邊走邊問妻子道:“怎麽樣,他們兩口子可比我們恩愛?”


    慕容林致抿嘴一笑,說道:“我瞧你王兄這迴是上心了。”


    李倓詫異的問道:“上心?對誰上心?”


    慕容林致白了他一眼:“當然是沈珍珠了。”


    李倓道:“可我聽說王兄最近獨寵崔彩屏呢!這事可透著古怪,端陽節還是好好的,俶倒是轉心得快,不過春風一度…”餘下的不說,隻壞壞的笑。


    慕容林致怔了怔,吞吞吐吐的說道:“這我也鬧不明白,不過最近我瞧他的神氣,明明對沈珍珠一見鍾情,十分在意,卻偏偏…總之,你這位王兄越來越讓我搞不懂了,哪裏象你…”玉指狠狠戳上李倓額頭,嗔道:“這麽直腸快嘴,沒有城府。”


    李倓笑道:“那是當然,王兄日後必定是承繼大統,君臨天下的,我呢,既不想和他爭,也爭不過他,隻要象現在這樣,一輩子逍遙自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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