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寸一木對於楓兒的話一語未發,不過除幾人之外,又出現的陌生人,讓寸一木提高了警惕,門中大多人都已經上了戰場,這裏留下的人不多,寸一木也就暫時一人身兼幾職了。


    來人同時也引得了輕鈺幾人的注意,稍稍打量了一眼是個中年女子,這並非最引人注目的,讓輕鈺幾人注意到她的是她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氣質,若非特別注意,一般時候也許最易讓人忽略。不過也僅此而已罷了,輕鈺並未如楓兒那般肆無忌憚的盯著中年女子瞧了半天。隻是半天也沒瞧出什麽,反倒是寸一木的問話,讓楓兒的興致立馬提了起來,有好戲瞧了。


    中年女子身上若有若無的高潔氣質,雖然一開始讓寸一木十分警惕,可料想有著這樣氣質的人,怎可能心懷不軌?寸一木對於自己看人的本事不感冒,但對他自己的直覺倒是尤為相信。


    那女子的視線沒有停留在寸一木身上,反而遠遠望著另一處的幾人,寸一木循著望去,心下的疑惑頓生,不知這女子因何而來?若不是為了他的師長便隻有一個可能了。


    默然了一會兒,中年女子尤為一歎,收迴目光,“為她而來……當真是個不省心的家夥。”忽而憂愁盡散,轉而搖頭無奈一笑。那模樣一看就知不是對人不利的,至少滿是關懷的神情以及直達眼底的寵溺是做不得假的。


    禾初心頭一動,不由想到。難道這女子和道淺有什麽關係?不過由於立場不明,她也不好直接開口,反倒是楓兒。無所顧忌,張口便來,“她?她是你什麽人?那家夥難道值得人這麽關心?要我說啊,那個臭家夥就知道欺負人……上次還,還……”


    “楓兒!!”一點一點的羞紅爬上了禾初的臉頰,耳根微微熱,這個妹妹怎就這麽任性啊!這樣的話豈是可以隨意談論的?!


    且不論禾初。就是楓兒自己,也似乎想到了什麽,那聲音起初還是仰天敞亮的。到了尾末卻是連支吾之聲兒都隨風而去,那原本高抬肆意打量中年女子的目光,也是隨之垂下,雙手下意識的打起了結。心裏唯有哆嗦之意。差一點就把那些羞人的話說出來了,這該死的嘴,怎麽就管它不住了。想著,楓兒故作狠狠的拍了兩下小嘴,算是對自己的懲戒,之後討好的看著禾初,“大姊~~!”那兩字兒叫得邊上的楚承打了個寒噤,他瞭望各處。才,原來戰場上寒人的不是死人。也不是背後捅刀子的人,還得要數,這位小姐啊!太傷人了,他好生想了想覺得,他能在她的膈應下安全長這麽大,是不是得靠滿天諸神保佑?!


    “前輩,吾派師長,正在為那位小療傷,如今切不可由人打擾,還望前輩海涵!”


    中年女子不讚同的搖頭,她以一副商量外加平靜的口吻說道:“你且去向尊師長通報一聲,就說乾初雨求見便是。”


    “這……”寸一木略有遲疑,那人的身體如何他是知曉的,若是師長正在療傷,怕是不會讓人隨意打擾。可一看到中年女子隱忍的目光,他又心下不忍,邊上的幾人,聽見中年女子的求見之意之後,也有心動的意思,畢竟道淺與他們關係匪淺,如今情況如何,他們總想要知道知道,而非這般像個木樁子一樣傻傻站著!


    “還請前輩通融,我哥的性命朝不保夕,若是不能見最後一麵,道啟必將有憾終生!”原本一直緊緊盯著遠處的道啟,因為突然響起的對話聲,莫名的轉過頭,猛然了說話的是誰,他當然不惜餘力的要替那位說話了,畢竟潛姨與他的關係可是不淺的!


    道啟忙的移到潛姨的身前,深深一個躬身“潛姨!”


    中年女子便是方潛了,她笑笑看著道啟,點點頭,一手移到道啟頭上撫模了一下,“好孩子,你也苦了……”對視中,道啟眼中的堅強土崩瓦解,但沒到抱頭痛哭的地步,他忍住所有酸楚,卻是盯向道淺所在,“道啟不苦,這點苦根本不算什麽……”跟他姐比能算得了什麽!


    寸一木斂眉,這才明白原來這名中年女子與那人的弟弟相熟,且觀兩人的相處,便知,他們關係匪淺了,如此一來,他也沒什麽可疑惑的了,深深的點頭:“也罷,我且去通傳,看看師長願否接見各位……”話畢,一個轉身而去。


    事實上,寸一木等人的距離和道袍老者三人的地方離得並不遠,不過為了顯示對師長的尊重,寸一木可不敢冒冒失失的橫衝直撞而去,他飛行飛的極慢,卻有韻律,因此雖然比上一般時候晚了很多,不過這種時候也就暫時性的讓眾人都忽略了吧。


    “師傅,師叔祖……”寸一木一個行禮,開口說道。


    道袍老者手一揚,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他的兩眼盯著空中懸浮的道淺,不住的搖頭,待靜了會兒後,道袍老者才看向寸一木,了然的說:“一木啊,將人都請吧,我們並非是要做惡人的……”


    真然道也朝寸一木讚同的點點頭,“一木切莫怠慢這位的朋友!”他口中的這位除了道淺還能有誰?寸一木恭敬的躬身,答道“是師叔祖,師傅。”


    一個來迴時間並不長,這是對心懷鎮定,不為其他所擾之人而言,但對戰場上的其他人而言卻並非如此了!一個靈力攻擊,一個武器餘波,卻是讓十多甚至上百的人頃刻間失去性命,是那樣的無情,那般的不留絲毫餘地!半空之下,流淌的滾滾江流,在同一時間滲入了無數人的鮮血,染透了下方的渾濁的江水,讓原本濁浪的江水,向著鮮紅,向著血腥一點一點的透去……生命仿佛脆弱得猶如紙片,輕輕的一撕,便是粉身碎骨!


    道淺本人對於外界的一切都隻剩下感知這玩意兒了,由於沒了丹田,便是沒了一切,她連感知抵不過尋常之人的敏銳了,可以說至少得離她二米之內,她才可以堪堪感受一些外界的情況,至於眼睛,模糊不模糊的可以暫時忽略,關鍵是她如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也許僅剩的便是微弱的聽力了吧。幸好震耳欲聾的漫天打鬥聲,還可以讓她確定,她暫時是沒有失聰的。


    “諸位,請吧!師叔祖他老人家正候著各位……”寸一木做了個請的姿態,充分充當了一個領路人的責任。


    禾初朝輕鈺看了眼,見她緩緩點頭,也暗自對楓兒和楚承給了一個眼神,潛姨看著這幾人的小動作,沒有多言,反倒是對道啟說了聲,“我們走!”


    一行幾人,原本就沒有其他意思,不過是為了確認確認道淺的安全罷了,雖然遠處也可以看到大概的,不過,到底是沒有近距離的觀察來得更心安。


    楚承也就罷了,畢竟他與道淺的情誼還算不得很是深厚。至於輕鈺,她的心理也許隻有道淺能夠揣度幾分,就連名伯也很難把握的,或許也正是因此,輕鈺才對道淺多了幾分關心吧。剩下的禾初和楓兒兩人,對道淺的感覺還是比較複雜的,但都被唯一的情緒所壓製,隻剩下無盡的感動,對道淺的深深感激。最後的道啟那自是不必說的,還有潛姨……


    “晚輩見過前輩!”潛姨來到近前,未在向前,反而停下步子朝著道袍老者二人深深的做了個揖,她帶著的道啟,見她如此,哪裏敢怠慢,也學著潛姨的動作做了個十足,“見過前輩!”聲音一出,那是立馬蓋過潛姨的聲兒了。


    禾初幾人都是大家子弟,自然是不會失禮的。


    道袍老者看著道啟失笑,“哈哈,不必多禮。”道啟被他看了一眼,隻覺渾身上下滿是不自在,尤其道袍老者的眼神雖然祥和,卻是掩蓋不了,修為高深者的威勢,那種巔峰之人,唯有的一種氣勢。


    許是瞧出了道啟的不自在,道袍老者並未抓住不放,他微微一笑的轉過臉,對視潛姨,拈著胡須,兩眼一定,“你就是乾初雨那孩子?”


    潛姨,也就是被道袍老者叫做乾初雨的潛姨,她露出了笑意,一個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輕鈺等人卻是詫異的看著道袍老者與乾初雨的互動,不知道為何,明明不相識的二人,在道袍老者問出對方是否是乾初雨之時,一切仿若真相大白。


    “好孩子啊!你也是苦了這些年,老道也聽說過你的事,著實替他們可惜啊……”


    乾初雨笑著搖頭,“前輩初雨覺得並非可惜,隻是對不起師傅多年養育之恩,心中甚是愧對。或許也隻有前輩這般看得看一切之人才會對初雨說這些吧。”


    “也罷,也罷……你可是為了她而來?”道袍老者一手遙指道淺,祥和的雙眸透著濃濃的慈愛之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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