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罡絕學!”


    、路明非垮著臉大唿小叫。


    “有沒有搞錯啊老頭子,我才剛煉體好不好,學什麽外罡絕學!”


    尖銳的破空聲。


    同時還有少年跳著腳喊痛的狼狽樣子。


    鐵塔一樣的師傅抽著柳條,一張臉黑如鍋底。


    “路師兄,路師兄。”


    小師妹悄悄的給他揉了兩下,緩解疼痛。


    用了傳音入密的法門,女孩子無奈的聲音響在路明非的耳裏。


    “少說兩句吧,路師兄。”


    “師傅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呀。”


    路明非撇撇嘴,終於還是垂著腦袋安分的站好了。


    “師傅師傅!”


    小師妹活潑的一蹦一跳,好看的眼也笑成了月牙。


    “剛才你說道神獸百形裏的鯤鵬形啦!”


    “天下極速,高深處甚至能禦空而行,然後呢然後呢!”


    鐵塔般的漢子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又是狠狠盯了路明非一眼。


    “不是問我為何要教外罡絕學麽?”


    路明非張張嘴,卻被小師妹搶了先。


    “路師兄他隻是好奇嘛,師傅您老人家別放心上啦。”


    師傅搖了搖頭。


    他臉上浮現出追憶的神情。


    小師妹抿了抿嘴,乖巧站好,順便拉了拉路明非的衣角,不說話了。


    “我這裏,有個特殊的法門。”


    “用了這法門,就算是非人,甚至煉體,也能驅使開外罡的絕學。”


    “哇哦!”


    路明非驚唿。


    “太帥了吧!”


    師傅淡淡掃了他一眼。


    路明非立刻耷拉下腦袋,閉嘴不言。


    小師妹偷偷衝他眨了眨眼。


    路明非又眉開眼笑了起來。


    “不過,用了這法門,人就得死。”


    這次,震驚的可不隻有路明非。


    小師妹也瞪大了眼。


    “會……會死!”


    路明非驚唿。


    “那不就是天地同壽麽!”


    等這兩個孩子冷靜下來。


    師傅方緩緩道來。


    “說一定會死也太過武斷,武者體質不同,修為不同,用這法門施展外罡絕學,自然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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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隨口舉了個例子。


    “假如一個非人巔峰的武者強行施展外罡絕學,隻要他在短時間內晉升外罡,便能無恙。”


    “哦哦,這樣啊。”


    路明非似懂非懂的點頭。


    他卻沒注意到,一旁的小師妹低垂了眼眸,藏起了目光。


    “前提是,這非人隻用了一門絕學。”


    師傅輕輕的說。


    路明非有些沒聽懂,假如這非人施展了多門絕學,又會怎樣呢?


    師傅卻是不說了。


    他隻是看向路明非。


    “你小子,體質特殊,這法門勉強也能用。”


    “我!”


    路明非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


    “我為什麽要學這個!老頭子你都說了,用了就會死誒!”


    “首先,不一定死。”


    師傅說。


    “以你小子的體質,九死一生,那一線生機還是有的。”


    “還不是得死。”


    路明非嘟囔。


    “其次。”


    師傅長久的無言。


    路明非覺得奇怪,便抬頭去看。


    他愣住了。


    路明非從未見過師傅流露出這般的眼神。


    複雜,除了複雜外,找不到任何詞能夠形容。


    就聽這個男人說。


    “一個人這一生,總有些事,不得不做。”


    “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如果在這關頭,缺少了力量。”


    “還不如死。”


    言罷,他便深深的看了眼路明非。


    “我再問你,這法門,學是不學。”


    會死的啊!


    九死一生呢!


    一線生機什麽的,萬一被我碰上了呢,十分之一的概率不小了。


    命可就一條啊!


    一個又一個念頭像是要把路明非的腦海撐爆。


    如果是漫畫,現在的他大概已經腦袋過載冒煙了吧。


    你看,還是不學了吧,那麽危險呢,死了可什麽都沒了啊。


    路明非努力說服著自己。


    但師傅的那一眼始終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會有麽?


    他問自己。


    比命還重要的事。


    這種熱血王道漫一樣的劇情,怎麽想都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吧。


    但是啊,但是。


    萬一呢?


    萬一有那麽一天,我卻沒有足夠的力量。


    也太悲哀了。


    “說好啊,有一線生機的。”


    路明非低著頭抓著臉,滿是糾結。


    “還是,學吧。”


    他忽的小心翼翼問了句。


    “煉體,也能用的吧。”


    師傅眼中有一瞬的笑意。


    淡淡的,很輕微,卻滿是欣慰。


    “隻要不怕死,煉體,隨便用。”


    “這樣啊。”


    路明非鬆了口氣。


    …………


    喧鬧的餐廳,驟然狂風大作。


    陳雯雯白色的裙擺被吹的幾乎撕裂。


    趙孟華一邊整理著發型,一邊用身體擋住陳雯雯,嘴上罵罵咧咧。


    “誰開的窗,這麽大風,要死啊!”


    但這狂風已不是開窗所能造成的程度了。


    有些人想起了幾年前的蒲公英。


    那是幾乎要淹沒了整座城市的台風。


    但怎麽可能!


    他們可是在餐廳裏吃飯啊。


    餐廳裏刮起台風?


    開什麽玩笑。


    仕蘭中學的學生們交頭接耳,在滿屋的杯盤狼藉中左顧右盼,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


    五千一桌的菜肴灑落一地也無一人關心。


    紛紛雜雜的議論聲幾乎要把天花板都給掀翻。


    混亂的局麵中,隻有一人還保持著平靜。


    蘇曉檣。


    這女孩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


    她遙遙望著洞開的窗。


    少年的話仿佛還於耳畔迴響。


    那時她問了路明非什麽是武,可以的話,蘇曉檣想請少年展示一番。


    但話未出口,便聽得路明非輕輕道了句。


    “神獸百形:鯤鵬。”


    這是什麽?


    類似這樣的問題剛剛浮上心頭,原地便狂風驟起。


    在蘇曉檣反應過來前。


    整個大廳便猶如台風過境般滿地狼藉。


    餐具碗碟嘩啦啦碎了一地。


    桌椅板凳稀裏哐啷七倒八歪。


    還有女孩的尖叫,男孩的高唿。


    隻有她蘇曉檣一人,靜靜坐立。


    或許也隻有她一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一分鍾前還坐在她旁邊的少年。


    那個自信的說出“習武最棒啦”的少年。


    不見了。


    “鯤鵬。”


    蘇曉檣喃喃。


    …………


    “那是什麽!”


    薯片妞雙手撐在床上,一張臉幾乎要和筆記本的屏幕貼到了一起。


    她死死的盯著屏幕顯示的畫麵。


    一個紅點,以不要命般的氣勢自麗晶酒店的七層樓一躍而下。


    卻並未如想象的那般墜亡。


    他!


    他!


    他居然在前進!


    “怎麽做到的!”


    “長翅膀了麽!”


    “路少爺這還沒落地啊!”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如機關槍般噴吐而出。


    薯片妞瞪大了眼。


    她一個翻身跳下床,赤著腳丫在地毯上奔馳如飛,一把推開書房的門。


    在這裏,一排的電腦主機似蜂巢般排列,大量風扇共同運轉的氣勢堪比千軍萬馬,她就是這軍馬的主帥。


    三兩步把自己甩進電腦椅,薯片妞因慣性而轉了一圈,這過程她也沒有浪費,手指在筆記本的鍵盤上飛快敲打,停下時正麵是三十六組顯示屏串聯的矩陣。


    她將筆記本往上一連。


    背後的服務器啟動了。


    風扇不要命的吹。


    顯示屏上畫麵跳閃。


    從麗晶酒店七樓的窗戶。


    到十米處一家連鎖超市的攝像頭。


    五十四米外測速攝像頭。


    “該死!”


    她罵了聲。


    “哪個混蛋敢跟老娘搶權限!”


    薯片妞十根手指都快把鍵盤敲出了火花。


    若非這是特製的設備,以她混血種的力量,怕早已宣告報廢。


    “搶不過!”


    薯片妞仰天悲唿。


    下一秒她又死命揉了揉臉。


    “這些資料,差不多了。”


    顯示屏的矩陣模組正不停播放著她好不容易搶來的監控畫麵。


    已經放到了最慢最慢。


    畫麵上幾乎隻剩下了肉眼可見的像素。


    鑒於終端設備的攝像精度,能到這種程度已是極限。


    但不夠。遠遠不夠。


    服務器全功率幾近過載。


    薯片妞也不用指望它們。


    把全身的重量往椅背上狠狠一靠。


    她麵對三十六塊顯示屏組成的矩陣。


    點亮黃金瞳。


    而後是肅穆的麵容。


    所有的畫麵再她腦海匯聚,排列,然後推衍。


    這是比整個房間的服務器組都更為恐怖的算力。


    不。


    哪怕是超級計算機,能否與此刻她的推算能力相比,也猶未可知。


    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幫老板管賬的!


    省略的像素被修補,填充,然後渲染。


    一張張本與馬賽克無異的畫麵,快速變得清晰。


    直到,她看見了。


    那個少年。


    大少爺。


    路明非。


    他從七樓一躍而下。


    而後在空氣中,踏了一腳!


    不是牆壁。


    不是路麵。


    是空氣!


    他竟然靠著踩踏空氣便獲得了堪比邁巴赫,不,方程式,不!


    已經沒有車子能與少年此刻的速度相比。


    “這到底是……”


    薯片妞喃喃。


    “什麽怪物!”


    從酒店,到教堂。


    平地狂風起。


    綠化帶上的樹嘩嘩直響。


    紅底黃字寫著清倉跳樓價的橫幅高高飛起。


    在五月的天氣穿著短裙的女孩尖叫著蹲下。


    誰都不知道造成這一切的,究竟是什麽。


    世界另一端,洛杉磯,卡塞爾學院。


    校長辦公室。


    窗外陽光明媚,被諾瑪從紅茶時間中強製叫起的昂熱麵無表情,安靜的注視顯示屏上飛快前進的紅點。


    沒有什麽能阻擋這個紅點。


    以著突破人類想象力的速度風馳電掣。


    人類發展到二十一世紀的奇觀,名為鋼筋水泥的叢林在他腳下,如履平地。


    不知何時,昂熱拔出了折刀。


    這把陪伴了他近百年的武器。


    在老人的五指間紛飛翻騰。


    他低頭。


    折刀的刀身映出一雙灼灼的黃金瞳。


    “S級?”


    某個黑暗的空間。


    無天武帝,無始無終。


    突兀的。


    一清冷女子問。


    “那是?”


    老翁笑答。


    “應許之人。”


    …………


    教堂。


    畫家哼著歌,一邊調著顏料,一邊耐心的迴憶預先準備好的畫稿。


    說來,他更喜歡將之稱為草稿。


    畢竟真正的作品此刻才要開始創作。


    忽的,他聽到教堂大門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


    而後是尖銳的破空聲由遠及近。


    發生什麽了?


    男人側過頭,好奇的看去。


    在這時,他聽到女孩虛弱的聲音。


    “你……你來了。”


    而後是一個少年迴答。


    “嗯,我來了。”


    男人奇怪的眨眨眼。


    人?


    怎麽還會有人?


    他疑惑的想。


    為了清理出足夠安靜的創作環境,工作人員不是被我殺光了麽?


    男人轉頭看去。


    就見他的材料前,有一卓卓少年。


    他的存在感是如此強烈。


    仿佛其所立之處,便是此方世界的中心。


    所有人都要向他獻上目光。


    此乃應有之義。


    少年溫柔的撫過女孩垂下的麵容。


    這一瞬,流血漂櫓,屍橫遍野,殘陽寫照,維一黑甲之人獨立。


    畫家幾乎窒息。


    這是什麽?


    幻覺麽?


    怎麽會有這麽逼真的幻覺!


    催眠?


    他沒有發現。


    隻是看了眼眼前這少年的背影。


    自己就已渾身僵硬,汗如雨下。


    猶如狐狸見了老虎般動彈不得。


    道理是這樣的。


    任憑你狐狸再是狡猾,再是猖狂。


    見了老虎,也不過一個死字。


    少年迴首。


    畫家倉促地連連後退。


    一下子竟跌坐在了地上。


    他睜大了眼。


    到了眼珠幾乎暴突而出的程度。


    眼


    角迸裂,眼白血絲交錯,竟起了青色。


    他死死的盯著少年那雙黃金瞳。


    平靜。


    令人心膽發寒的平靜。


    男人忽然狂笑。


    他指著少年。


    笑到全身搖晃,手指發顫。


    “什麽啊!”


    “我還以為怎麽了!”


    “原來……”


    “原來你也是神裔啊!”


    “真是的!”


    “嚇死了,嚇死了。”


    “我就說嘛。”


    “隻是凡人的話,怎麽可能讓我害怕。”


    “同樣是神裔,那就說得通了!”


    男人喋喋不休。


    他一邊說一邊擦著額頭的汗。


    手還在抖。


    男人笑啊笑,笑啊笑,神經質一樣,笑個不停。


    路明非走來,在他身前停下,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靜靜的看著男人瘋癲的模樣。


    “是因為著雙眼麽?”


    路明非說。


    “你所謂的神裔。”


    男人抽搐似的點頭。


    笑容誇張。


    他手腳並用的翻身,跪在了路明非麵前,額頭觸地。


    “啊,我感受到了!”


    “您尊貴的血統!”


    “偉大的存在啊!”


    “請允許我這卑微的爬蟲獻上虔誠吧!”


    路明非靜靜的看著男人。


    忽的,他歎了口氣。


    “血統?”


    路明非細細的咀嚼著這個詞。


    莫名的笑了。


    “原來,你尊敬一個人。”


    “不是因為學識,品質,性格,原則。”


    “而是,血統。”


    路明非笑了。


    “真悲哀啊。”


    他把手放在男人的頭上。


    “你說我們是,神裔。”


    男人顫抖著點頭。


    路明非眨了眨眼。


    輕笑著說。


    “那麽,她,以及外麵的人,就是你所謂的凡人了。”


    男人小心翼翼的抬頭,露出狗一樣討好的笑。


    “是凡物,我尊貴的殿下。”


    “凡物,不是人。”


    “您尊貴的口說出如此肮髒卑賤的詞,那些凡物真應該榮幸的去死。”


    路明非閉幕。


    他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氣。


    “”我啊。


    他說。


    “最討厭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了。”


    男人麵容一滯。


    有什麽不可違抗的偉力降臨了。


    他的身體,皮膚肌肉組織神經甚至每個細胞。


    都在哀嚎。


    路明非的手緩緩的,慢慢的,如天傾似山崩,寸寸下壓。


    “殺人是很簡單的事。”


    路明非說。


    “畢竟人是如此脆弱的生物。”


    “我也不是沒見過酷刑。”


    “但是,嗯,這麽說吧。”


    他如何好友閑聊般輕鬆。


    “你見過齏粉麽?”


    “把一塊餅幹捏成粉末,很簡單。”


    “把一塊石頭捏成粉末要點力氣。”


    “至於人……”


    “哦,不好意思。”


    “差點忘了,你不是人。”


    路明非歉意的笑了笑。


    “親愛的神裔先生。”


    鯤鵬形雖說天下極速,但可別以為其力量就小了去。


    好歹是外罡絕學,位格擺在這裏,畫家再如何,也不過A級混血種罷了,純種龍類也不是的家夥,神裔?嗬。


    很快的,一分鍾也不到。


    路明非收迴手。


    他好奇的看了看地上那一灘。


    “什麽嘛。”


    “原來殺了神裔,也不給爆裝備的嘛。”


    路明非走向女孩。


    “喂,別睡啦。”


    他笑著。


    “醒醒啊,吃燒烤去啦。”


    “喝酒哦。”


    女孩垂著頭,安靜的像是睡著。


    也像是死了。


    路明非的笑一點一點斂去。


    最終隻剩下一張平靜的淡漠的看不出丁點表情的臉。


    “真孤獨啊。”


    他忽出的氣散成白色的霧。


    路明非喚了聲。。


    “喂,小魔鬼。”


    “在的。”


    路鳴澤肅穆的自黑暗中行來。


    他在路明非的身旁站定,哀傷的注視路明非的側臉。


    “很難過吧,哥哥。”


    路明非卻是微微笑著。


    “說什麽傻話呢。”


    “難過?”


    “有什麽好難過的。”


    小魔鬼的目光更哀傷了。


    “別一幅要哭出來的樣子嘛。”


    “她還沒死,對吧。”


    “如果哥哥是說腦死亡的話,確實。”


    “那就行了。”


    路明非去看路鳴澤。


    “我記得你說過的吧。”


    “那個言靈。”


    “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把人救迴來。”


    路鳴澤垂下眼簾。


    “嗯。”


    他應了聲。


    還不等路明非鬆口氣。


    就聽小魔鬼繼續說。


    “但哥哥你不行哦。”


    “為什麽?”


    “位格啊。”


    路鳴澤哀傷的歎氣。


    “你還沒有使用這個言靈的權柄。”


    “青銅與火……”


    小魔鬼搖頭。


    “不夠”


    “哥哥,不夠的。”


    “除非。”


    小魔鬼點燃了黃金瞳。


    他與路明非對視。


    “交易吧。”


    “哥哥。”


    “用你的生命,換取權柄。”


    “四分之一就夠了哦。”


    路明非很認真的想了想。


    他笑了。


    用力的揉搓小魔鬼的頭發。


    “差點就讓你小子得逞了。”


    “我啊,才不會上當呢。”


    路明非取出青銅麵具。


    原本隻有兩道裂痕的麵具。


    此刻竟縱橫交錯,密密麻麻。


    小魔鬼皺眉。


    “哥哥你趕過來,是用了他的力量麽?”


    “啊,我也不想的。”


    路明非撓頭。


    “閻羅主動幫我承擔了代價,真的是。”


    “不過。”


    “能活下來,也多虧了他。”


    路明非歎了口氣。


    “隻是,接下來,也要麻煩你了。”


    小魔鬼好似明白了什麽。


    他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說了句。


    “值得麽?”


    “說什麽傻話啊。”


    路明非戴上麵具。


    “我還欠她兩千塊呢。”


    “債主要是沒了,我可就傷腦筋了啊。”


    他走向女孩。


    “而且。”


    “命運這種東西,還要靠別人來改變。”


    “也太可悲了。”


    “我啊,可沒有向命運低頭的習慣。”


    背後,小魔鬼笑了起來。


    “是這樣啊。”


    “加油哦,哥哥。”


    領域解除。


    路明非,不,是閻羅。


    他捧起女孩的臉。


    直視她的雙眼。


    冰冷艱澀的嗓音如神明下令。


    他說。


    “不要死!”


    有什麽偉大而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這一瞬。


    青銅的碎片落在了女孩臉上。


    她的眼皮輕顫。


    …………


    嘿。


    無邊的黑。


    女孩坐在這嘿裏。


    他睜開眼。


    看到熟悉的房間。


    她抱著膝蓋坐在角落。


    靠窗的書桌前,一個白裙的女孩低頭寫字。


    溫暖的陽光照在她年輕的側臉,泛著玉石般的光澤。


    是如此美好。


    網管女孩癡癡的凝望窗前的少女。


    是多年前的自己啊。


    果然,人死之前,都會迴憶過往的麽?


    她忽然想到什麽,睜大眼。


    如她所料,很快的,窗外響起了他的聲音。


    寫字的少女驚喜的抬起頭,小鹿一樣蹦蹦跳跳到了窗前。


    她看到一個碎發的少年騎著單車,衝她揮手。


    那少年燦爛的笑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他叫她的名字。


    “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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